天下城:妖孽少主的宠囚-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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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猛一紧张,但很快便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无争收功,面色微现疲惫。
春带愁赶紧扶卓软无力双目紧闭的含羞,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对白羊道:“先生快看看含羞怎么样了?她脸色白得吓人”
白羊神色凝重,把了足足一刻钟的脉,方道:“淤血已清除,但心脉受损较重。郡主以前心脉就受过损伤,至今七日痛残毒仍无法彻底清除,恐怕想要恢复如初很难。我只能尽力为郡主调养,最重要的是,尽量不要再让她心脉郁结。”
无争一直没有言语,抱起含羞,上马。
回去的路上,含羞一直昏昏沉沉,偶尔清醒,听到不时有人向无争禀报战况,恍惚中隐约听到在野狼谷全歼了拓拔乌的骑兵。
当夕阳染红天边的时候,无争在一个山头上驻马。
月含羞像是有感应似的,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看到漫山遍野的鲜红,到处是尸体,人的,战马的,不同的军服混在一起,重重叠叠,都被鲜血染红,几乎分不出敌我。热血融化了积雪,汇成红色的血溪,淌过整个山谷。血红的夕阳,血红的天,血红的山谷,血红的雪
她竟一阵揪心的难过,把头藏进无争怀中。
月含羞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暖帐中。不过,不是自己的绣床。
哑仆端来了粥和药,放在床头便出去了,也不管含羞有没有力气坐起来吃,甚至压根就不关心她是否会把药乖乖吃掉。
无争的卧室,只有那个哑仆可以出入,其余擅入者死。当然,月含羞是经常违反这个禁令的。她挣扎着翻身趴在床边,看看药,又看看粥,掂量了好半天,最终选择先喝粥。只喝了一半便累得没了力气,伏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样子,这会儿她是万分想念小圆,要是小圆在,绝不会让她这么可怜巴巴的独自躺在这里。无争的身边怎么竟是些古里古怪的人
地狱迷城3()
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半夜,含羞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看到他独自回来,来在床边,看看已经凉透的半碗粥和一碗药,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得吓人了。
她闻到他身上有浓烈的酒气。
他解释道:“嘉峪关总兵和勃尔哈赤可汗都在城中庆祝大捷。”
含羞的目光黯淡:“死伤了多少人?”
“总兵给皇上的捷报里说,歼敌六万,我方损失三千。”
“实际呢?”
“拓拔乌三万精骑全军覆没,勃尔哈赤可汗损失了五千人马,总兵麾下减了八千。”
“没有俘虏吗?”
“总兵的军令是,不留一兵一卒。”
含羞眉头紧蹙:“为什么?”
“换做是拓拔乌,也会这样做。”
“我看到,尸体把整个山谷都堆满了”
他看着她不语。
她又问:“我们天下城呢?”
“我们只管诱敌深入,封锁敌军退路,其余一概不参与。带愁立了一大功,如果不是她给敌军战马被下了巴豆,让那些战马无力作战,我方损失会更大。”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他却岔开话题:“过雨那几句话,至于让你生那么大气吗?看来你心里一直有个结,做我的女人对你真就那么难吗?”
“”含羞无语,看来他已知道事发的起因了,只是他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不是生气她又惹下天大的麻烦,而是纠结她对花过雨那几句话的反应。她很困惑,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最了解无争脾气的人,有时候她又觉得完全不懂无争。
无争拿起一件厚厚的裘皮大衣:“还能走得动吗?”
含羞试着下地站起来,头重脚轻。
他把大衣裹在她身上,揽住她的腰:“陪我走走。”
又散步含羞不是不想陪他,而是真的浑身无力,最怕的是他最近阴晴不定的,又搞出什么让自己心惊胆战的名堂来。
还好,无争只是在府里走走,没像上次那样跑出去好远。不知不觉来到练武场,黑沉沉的塔楼巨兽般伫立在中央,孤零零,冷凄凄。他上前叩响门环,片刻后,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守门人提着盏油灯,面无表情立在门后。
含羞心里开始打鼓,他又想干什么?反正不会半夜三更跑来找守门人聊天。这个新守门人也是奇葩,一张臭脸就跟石头刻出来的一样,半点表情都没有,眼珠跟那死鱼的眼睛差不多,灰白色,毫无生机。
无争没上楼,却指示守门人:“打开狱门。”
狱门?含羞打小就听说天下城有一座神秘的牢狱,号称“地狱迷城”,关了很多重要的人物,但那只是传闻,却从未亲眼见过,没想到真的有,居然就藏在塔楼下面!她瞪大眼睛瞧着那个守门人独力移开那尊上千斤的镇塔铁魔兽,露出一个地洞口,天啊,他得有多大的力气!
“来,羞儿,给你看个人。”无争挽着含羞的手顺着石阶走入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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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魔兽徐徐合上,地上地下顿时隔绝。顺着石阶和甬道走了约有五十步,已到尽头,一堵石墙横在眼前。无争将手上那枚魔兽指环嵌入墙上有相同凹陷图案的铜锁锁槽内,转动锁芯,一阵机关启动的“咔咔”声后,足足有三尺厚的石墙缓缓升起,一条更长更深的甬道出现。
月含羞随着无争走进去,没多远,又是一道铁栅门,门内的两名守卫看到少主,各自取出钥匙分别****左右两边的锁孔,同时转动,铁栅门升起。同样的铁栅门过了三道,才算真正进入地狱迷城。
地狱迷城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得多,含羞也算见识过皇宫里那座地牢,跟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这哪里是监牢,这简直就是一个城池!无数的甬道,数不清的转角,纵横交错,不了解情况的人进来就会迷路。
“跟紧我,别乱走,这里到处是机关陷阱。”无争警告。
含羞瞅瞅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岩石甬道,心中升起一股怯意,紧紧拽着无争的手,跟得更近。这里的空气清冷、压抑、空寂,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仿佛一座死城。
不知从哪条甬道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石壁间回荡盘旋,犹如来自地狱厉鬼的索命号角。含羞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下抱住无争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没事。”
继续沿着幽暗的甬道往前走,含羞左顾右看:“这么大的地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见过少主!”
月含羞的话音还没落,冷不丁冒出一个看守,把她吓得本能躲到无争身后。
无争进入一条环形甬道,看守打开石壁上一道铁门。
含羞跟在无争身后小心翼翼走进去,进去后空间豁然开朗,四周一圈石砌的看台围着一块十丈见方的竞技场,十二根火炬柱绕场一周,幽暗的火光照亮当中一个大铁笼,里面用铁链锁着个人,含羞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拓拔乌?!”
拓拔乌像受伤的野兽蜷伏在笼子里,听到声音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扫了一眼来人:“东宫无争,你终于来了。”
无争缓缓来到铁笼前,蹲下,跟拓拔乌尽量保持同一个高度,道:“他们说将军要见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东宫无争,我不服!本将军征战多年,大战小战经历无数,从未战败!有本事真刀真枪我们俩来一仗,偷奸耍诈设计本将军,算什么本事!”
无争轻轻摇头:“原本我不打算再见将军,见面也不过是口舌之争,有意义吗?就算再给将军十次机会,你仍然会是我手下败将。况且老天从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如果将军没别的话要说,那无争就送将军上路了。”
“哈哈哈哈!”拓拔乌大笑:“给本将军来个痛快的!”
无争站起来,微笑:“无争不会杀将军,无争只是来送行,想杀将军的人太多了,用不着脏了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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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将军原可以像其他的军人一样战死沙场,死的体面一些,可惜,将军犯了个错,动了我东宫无争的女人。”
“你的女人?”拓拔乌先是一头雾水,当看清无争背后的月含羞时,醒悟:“原来她是是你的女人!我真蠢,塞外边城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绝色佳人,谁又能养得起这样的女子?只是江湖传闻无争少主素来无情,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却嫁做他人,只娶过一个女人却形同路人,只宠过一个女人却视为养女。她该不会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郡主――月含羞吧?早知是少主的女人,本将军绝不会放过她,一定会上了她,尝尝这被无争少主耗费心血养了十几年的女人到底什么滋味,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哈哈哈哈”
月含羞郁闷,这食人魔怎么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獗?
无争却依然淡定:“将军想激怒我以求速死?放心,我东宫无争说过不杀你,就绝不会杀你。我会把将军交给那些被你圈养的‘肥羊’们,她们都不是我天下城的属从,不听我的命令,是死是活,那就看将军有没有办法控制她们了。”
说完,无争携手含羞,站到场外。看守启动机关,吊起困住拓拔乌的铁笼,打开通往竞技场的闸门,霎时,一群愤怒的女人潮水般拥入竞技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两寸长的铁针,跟日前拓拔乌折磨含羞用的铁针一模一样。
拓拔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情绪激动的女人们围在当中,铁针没头没脑刺向他,他想反击,无奈手、脚、脖子都被铁链锁住,根本动弹不得。女人们哭着喊着发泄着,她们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为自己所遭受的凌辱报仇,转眼,拓拔乌被铁针刺成了筛子,浑身上下遍布针眼。铁针断在骨头里,女人们就用指甲抓,用牙齿咬,什么样的语言都难以描述她们此时的悲愤,数月非人的待遇和极度的恐慌,已经把她们折磨的除了复仇,在屋任何杂念。
月含羞虽说也痛恨拓拔乌,可看到这个景象时,还是惊呆了。一个女人冲拓拔乌脸上咬下一块肉,咀嚼,吞咽,其她的女人也纷纷效仿,口中喊着,食人魔吃了我们那么多姐妹,今天我们一人一口把他吃掉,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含羞忽然转过身,弯腰干呕,她不敢再看,想逃离这里。可手腕一紧,被他扯回来,下颚被钳制,强掰过来,面对近乎野蛮疯狂的复仇场面。
“羞儿怎么可以不看,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节目,看,一个人不管有多么强大残暴,也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弱小的仇恨吞噬。”
含羞没有一丁点复仇的快意,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悲哀和恐惧。
含羞瘫软在地上,面色苍白,竞技场中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空气中是刺鼻的血腥,甬道中仿佛依然回荡着狼哭鬼嚎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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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欲抱起她,她却后退躲开,自己扶着墙站起来,冲进迷宫一样的甬道。
她昏昏沉沉,不辨方位,只是不停地逃啊逃,想逃出他的阴霾。筋疲力尽,她还是在甬道里打转,然后一头撞进他的怀抱。还是那熟悉的气息,那倾世的无争,可她却满心恐惧,如见妖魔。
身子被他拦腰挟在肋下,带进一间刑室,她死命挣扎,他竟生了几分恼怒,松开手由她掉在坚硬的石地板上,然后半倚半坐在一张刑讯特制的石椅上,侧目看着她爬到门口,拼命想要打开那扇关闭的铁门。
一切努力失败后,她靠着门颓然坐下,抬起泪眼,一半惊恐一半愤懑地瞪他。他回了她一个冰冷凶狠的目光,让她浑身打了个冷颤,垂头低低啜泣,他居然会有这种凶狠的眼神,以前从未见过。
她的啜泣声渐渐停止,脑袋无力地靠在铁门上,静默无语。
他觉得她已经冷静下来,方道:“你没有亲眼看见那些所谓的‘肥羊’是怎么被拓拔乌凌虐,没有亲眼看见她们是如何被做成菜肴端到桌面上,所以,你无法理解这种做法,却用你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去怜悯一个恶人,甚至忘了他加给你的痛苦。”
“用野蛮报复野蛮,那你跟他又有什么区别?”月含羞虽然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但依旧愤懑。
“如果换成你所有的亲人被人杀光,剥光了每天等着被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饥渴的男人凌虐发泄,还要胆战心惊担心某一天就成了锅里的肉糜,盘中的美味,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那点同情还是都分给那些受尽苦难的女人们吧。”
不说这句还好,含羞听到这句话眼神立刻变了,愤然瞪着无争:“既然你知道她们每天会被上百个男人糟蹋,会随时成为盘中餐,为什么还要派大姐假扮‘肥羊’去完成这样的任务?大姐也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