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城:妖孽少主的宠囚-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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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究竟是在报复还是在自残,他的宝剑几乎每天都会染上鲜血,以至于之后的十几年中,江湖中没人敢提起“东宫无争”这个名字,只要有一个人说“那个人来了”,所有的人立刻就成了惊弓之鸟。他的身边总是不断地更换各种各样的美女,他从不避讳顾忌武美凤的感受,从武美凤怀孕到产下浩然,他甚至没有陪过她一天,武美凤生浩然那天,他还在一位江南才女的床(上)醉生梦死。他只把那段婚姻当做是一次出卖灵魂的交换,各取所需,他不再相信爱情,不相信女人。
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含羞,那个流落街头卖身葬母的小女孩,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一天他到死都不会忘,拒他放荡不羁,拒他冷血无情,但他还有自己的底限,他不要做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的杀人工具。他曾经为了救姐姐,为了救天下城,沦为那个帝王的玩偶。那一天,他又一次抗旨拒不参加武林霸主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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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不自量力,知道当年的天下城根本不足以与强大的帝国抗衡,但是他又不甘心受那个帝王的操控,他无法忘记那个帝王曾经带给他的屈辱、痛苦和绝望,他用自己的方式与至高无上的皇权抗争。当那个男人在他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却最终没有痛下杀手时,他知道,自己在跟那个帝王的较量中占了上风,虽然代价很大,可看到那个帝王只剩下无能为力的愤怒,他却笑了。
他从皇城活着出来,阳光从未像那天那样灿烂,他继续他的醉生梦死,盘算着天下城下一次的扩张,他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了结下一个胆敢与他作对的人,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就出现在他视线中。那年适逢天灾,这样的孝子无论走到哪里都随处可见,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被饥饿和瘟疫夺去生命,无家可归的孩子不出三天就会变成死尸中的一具,被扔到荒郊野外,任野狗撕扯得七零八落。可那个孩子与众不同,她的眸子少有得清澈透亮,就像一碧如洗的天空,那么纯净,让他充满仇恨、罪恶和狂躁的心感到从未有过宁静空灵,那一定是上天遗落在人间的两颗珍贵宝石。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走过去,那些频死羸弱的生命,在那时的他看来根本就毫无价值不值得怜悯。
当女孩儿的目光与他的眸子相碰,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某种莫名的东西穿透了,他能感到心在跳动,心在疼痛,心在流血、流泪,原来,他的心一直就未曾死过,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心的存在罢了。他忽然有种想要保护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的冲动,这种冲动只有在他很熊小的时候,看到一只受伤蟹被几个坏孩子摧残时才有过,这种感觉被世人称之为“同情”。他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同情心了,甚至已经忘了什么叫同情,在他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同情”二字,那两个字等同于失败和死亡。小时候,他无力保护那只蟹,因为他自己也是个被人同情的没有爹娘的可怜蟹,被称之为“母亲”的人收养,寄人篱下。但现在不同了,他是少主东宫无争,他有能力保护这个小女孩,保护更多的弱者。
从向小女孩伸出手的瞬间,他开始学会微笑,学会体贴,学会宽容。他不再滥情,不再带女人回家,身边不再美女如云,他的剑也从那天起没再沾过鲜血。他的魔性进入休眠,他的眸渐渐澄清,他不再穿华丽妖异的服饰,不再醉生梦死,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越来越像一位高贵优雅的翩翩公子。
他终于注意到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已经会满地乱跑,开始读书识字了。浩然的眼眸很像他的娘亲,当儿子郎朗背诵“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时,他想起了遁入佛门的武美凤。他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少主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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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确定武美凤怀孕那天起,就没再踏进过那个可怜女人的房间,当下人告诉他少主夫人要离开时,他也只是随便“嗯”了一声,没有挽留,没有相送,任凭她孤零零凄哀哀离去,似乎这个女人存在与否根本无关紧要。他第一次握住儿子的小手,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生下来娘亲就死了,爹把他带进天下城后也狠心抛下他永远走了。他深知没有亲娘疼爱的孩子有多孤独多凄凉,可他却用无情的冷漠逼走了孩子的娘,剥夺了儿子享受母爱的权利。
从那年起,每年他都要带浩然上山一次,探望儿子的母亲。在菩提树下,他第一次认认真真正眼瞧着自己这位夫人说话。他甚至动过把武美凤接回天下城的念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是个死都不肯认错的人,如果他先开了这个口,等于承认以前的一切都是自己错了;并且他不确定武美凤是否愿意回去,他带给这个女人的除了伤害,什么都没有,既然武美凤当年能毅然离开天下城,那么现在拒绝回去也是情理之中,他东宫无争不会给别人拒绝自己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自己能待这个女人好,能给她想要的幸福,他无法每时每刻做到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温情,同情不能代替爱情,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同情再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带来更多的伤害。但,如果武美凤主动提出回去,他不会拒绝,他也会尽最大的耐心来弥补这个被他伤害的女人。只是,武美凤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弥补的机会。
无争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跟她一起吃顿饭的请求。
浩然一下子变得乖巧起来,胡乱扒了两口饭便借故跑掉了。
饭桌上沉寂下来,武美凤低着头数手中的佛珠,无争慢慢啜着杯中的酒。
“我们这是第一次一起进餐吧。”无争打破沉默。
“这是第二次,”武美凤声音有些苦涩:“第一次是在老太君的寿宴上,那时我怀了浩然有五个月了。”
虽然没有责怪的话,无争还是感到一丝歉疚,武美凤是否出现在老太君的寿宴上他根本没有印象:“如果有机会再选择一次,希望不要再嫁给我这样的男人,你应该找个懂得爱你疼你的人过一辈子。”
武美凤淡淡笑了笑:“我从未后悔嫁给少主。贫尼如今已了断尘缘,不再想这些世俗之事了。”
“若是不后悔,为何还要躲进佛门?”
武美凤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贫尼只是不忍心看少主折磨自己,其实,少主活得比任何人都痛苦。贫尼希望自己离开后,少主能有机缘碰上一个喜欢的女子,结下良缘,从那些痛苦中解脱出来。只是没想到,十八年过去了,少主依旧孑然一身。人世间,除了她,真就没有女子值得少主疼惜了吗?”
停了好一会儿,无争站起来:“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不要过于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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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含羞正兴高采烈给病床(上)的阿忠讲述她的辉煌战绩,说到高兴处便手舞足蹈,连比划带夸张,可是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阿忠目光却转向门口,还一个劲儿冲她眨眼。她回过头,发现无争斜倚在门框上,手中掂着一壶酒,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她吐了一下舌头,忙收起那些及不雅观的姿势,把凳子放好,端端正正坐下。无争既没有皱眉头,也没有训斥她,却一反常态,将酒壶高高举过头顶,扬起脖子,壶嘴倾斜,酒柱落进口中。含羞看傻了,哇,太帅了,第一次看到他狂放不羁的模样,不再是那个优雅含蓄、完美无缺的东宫世家的少主。
阿忠也有点傻了,少主今儿是怎么了?
“阿忠,躺下!闭眼!睡觉!”
阿忠迷糊了一下,立马倒下,蒙头大睡。
含羞呆若木鸡看着他走过来,一把被他从板凳上扯起。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盯着她,直到把她盯得双颊发烫,心里发慌。她刚想躲避,唇上一热,被他覆盖,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唇齿淌进喉咙,天啊,他喝得这是什么酒?好像比以前尝过的那些白酒都要烈,火烧火燎,肠胃都要燃烧起来了。
她“呜呜”抗)议着,他扔了酒壶托起她后颈,更深地吻下去。
头好懵,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他吻得缺氧,终于,软软偎依在他胸前。
“我们去看日出。”
“啊!”含羞更晕了,“天才刚刚黑,看星星还差不多”
“我们去泰山之巅看日出。”
含羞怔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喝醉了,半夜去爬这么高的山?”
他戏谑地笑着:“不敢跟我来吗?还是那么怕黑?”
“谁说我不敢!”接着酒劲,她一挺胸脯,拽着他的手朝外就走。
阿忠有点崩溃,到底是睁开眼还是不睁开眼?哎呀!不管了,少主半夜三更去爬山,万一有个闪失他也顾不得浑身伤痛,一瘸一拐冲出去:“褚总管!褚随遇!”
还没跑出城门,月含羞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卡着腰喘气,一回头看见无争望着自己似笑非笑,不由撅嘴:“今天你好怪,干嘛用这副神情看人?看得人头皮都发麻了”
“你不会打算就这样带着我去爬山吧?”
含羞眨眼:“看来你真的醉了,明明是你说要爬山的!”
无争看着双颊绯红的她:“你才醉了呢。”
“我没醉!”
“是吗?那你走一条直线看看,如果能走成,我就承认我醉了。”
“好!你说的,我这就走给你看!”含羞立定站好,沿着石板路迈出一步,怪了,怎么脚底下跟踩着棉花一样不着力啊,身子不由自主一歪,打了个趔趄,她赶紧道:“这个不算,我没准备好!”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还不错,虽然脚下踩着棉花,头朦朦的,走一条直线还是没问题的嘛,她回过头,带着胜利嫣然一笑:“你输了,你要承认是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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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双臂倚在路边的榆树上望着她微笑:“好,是我醉了,那我就不能陪你到山顶看日出喽。”
她眨了眨眼,低头想了一会儿,有种上当的感觉,皱眉:“明明是你醉了,干嘛要我走直线?不行!你耍赖,说好要去看日出的,不许反悔!”
“可是我醉了,怎么能爬上去那么高的山?要不你背我上去?”
“我背你?没搞错吧?你是男人,我是女孩子耶”
“谁规定的女孩子不能背着男人爬山?”
含羞使劲想了半天,又晃晃脑袋,每次喝了酒,脑子就变得不怎么好使,要被他绕晕了。她一跺脚:“背就背!我背你上去,看你还怎么耍赖!”她真的走到他面前,转过身,弯下腰,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啊。”
无争用手指拖着下巴,歪头想了想,忍笑轻轻摇了摇头:“你真的那么想去山顶看日出?”
“是啊,真的想看哦。日观东北倾,两崖夹双石。海水落眼前,天光遥空碧。千峰争攒聚,万壑绝凌历。缅彼鹤上仙,去无云中迹。长松入云汉,远望不盈尺。山花异人间,五月雪中白。终当遇安期,于此炼玉液。多美的景色”
“傻丫头,看你这么向往,我就勉为其难,就算醉死也要陪你登临日观峰。”他把手指放在唇上,打了个呼哨,片刻后,清脆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匹体态健美,通体毛色油光锃亮的紫骝疾驰而来。紫骝经过的瞬间,无争一个漂亮地翻身跨上骏马,几乎与此同时伸出手臂拦腰抱起含羞。
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紫骝飞驰,耳畔风声“呼呼”,在他怀抱中一起纵马的感觉真好。她软软偎在他胸前,闭上眼,享受着迎面扑来夹杂着青草气息的风:“无争,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纵马了?”
“从你长成大女孩那年起。”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呢,为什么那以后就不让我骑马了呢?”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因为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迟早要嫁人,我想你嫁人之后能过得更幸福一些。”
“不懂,嫁人跟骑马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
“哦你总是拐弯抹角的,我哪里听得懂?我们不会是要骑着马上山吧?它会爬山吗?”
无争气,用力收紧双臂,她惊叫一声,睁开眼,瞪他:“好痛!”
“果然笨得可以,它是马,不是老虎,你见过马会爬山的吗?从城里到孔子登临处还有一段路呢,你打算走过去?”
“哦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是我还是没想到骑马跟嫁人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想知道?”他带着几分邪佞看着她,那神情却有几分与当初的魏王相似。
她仰着头呆呆看着他,这神情在魏王脸上显得过于玩世不恭,可放他脸上怎么就这么迷人,简直就是妖魅,她的目光似梦迷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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