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来恋爱-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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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梓然清着嗓子道:“不说这个啊,你有没有见到……”
许梓然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连忙想从对方的怀里起来,却被对方紧紧按住了脑袋,于是连挣扎都挣扎不起来。
她扭着脑袋,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怎、怎么是你,那刘颐真呢?”
“裘郁柔”叹了口气:“她突发疾病,没来得及上飞机,被警察带走了。”
许梓然边因为刘颐真被“绳之以法”松了口起,一边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面对这个“裘郁柔”的时候,总更容易不知所措,对方身上有一种太过于沉重的东西,令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有些结巴道:“要不、要不先松手吧,这样不、不好说话。”
“裘郁柔”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手。
机场里人来人往一片嘈杂,她在“裘郁柔”的怀中,被温柔地拥抱着,模模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胸腔震动,她终于听见回应:“最后一次,让我这样抱抱你吧。”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如雪般消融不见,唯有对方的存在,愈发的清晰。
“我重新接近你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是过去的我,一定能做的更好,因为至少那个时候,我是需要依靠的,两个都不需要依靠的人在一起,只能是朋友,不管怎么样亲密,都只能是朋友,你说对吧。”
“至少有一个我成功了,这样就很好了。”
许梓然因为这样的告白而心脏抽痛,她皱起眉头,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
裘郁柔“嘘”了一声。
“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是不要问这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是不稳定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自己同时在做好几件事情,但是至少现在我能知道,我还是抱着你。”
许梓然沉默片刻:“那么,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裘郁柔”轻笑:“我不知道,也许十年后,也许十分钟后,也许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我有点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没有意识了。”
“也许你能回去。”许梓然道。
“回去么,你认为,我所属的那个未来并没有消失?”
“对的,没有消失。”许梓然点头道,“世界哪有那么容易被毁灭呢?”
又是长久的沉默。
机场里的温度有些高,穿着羽绒外套的许梓然觉得自己正在冒汗。
“裘郁柔”终于开口说话:“可是没有你的未来,也没有什么回去的必要,你还是祝福我,能在某天又有意识的时候,还能看见你吧。”
许梓然垂下眼:“你曾经说希望我幸福,那么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
“这样啊。”对方的话语里就好像带着悠长的叹息,然而终于还是没有叹气,最后在许梓然耳边轻轻吐出的,是一句——
“再见。”
……
“那么,那个系统现在已经不能使用了么?”裘郁柔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这样疑惑地问许梓然,她似乎觉得好奇,说完就跳到许梓然的眼前,指着某个位置道:“这个位置是那个放每日名言的位置么?”
课题已经结束,裘郁柔从美国回来,而在这几个月里,许梓然也断断续续把这些年的事,从自己的角度说了一遍。
裘郁柔居然并没有觉得很吃惊,也告诉了她姚金铃在她起飞的前一天来和她说过话的事,并表示,当时通过姚金铃的话,她已经有了些猜测。
“还要再往右一点啦——总之那天起所有选项都已经灰了,虽然还可以打开面板,却不能选择,应该也和消失没什么两样了吧?”
“我可不这么认为。”裘郁柔摸着下巴,“既然还可以打开面板,就代表着还有重新启动的可能吧,你不是说这系统经常自动更新么?说不定这一次也是去更新了。”
“那它要是真的更新完回来了,我又不能那么自由地跟你说话了,它又要让我做一些奇怪的事。”
“也不算奇怪的事。”裘郁柔露出一个笑容,“我觉得是很自由的选择啊,如果是我的话,会觉得是一个很棒的系统。”
许梓然斜睨着裘郁柔,该说不愧是设计者么?从某种角度来讲,思维还真是相似。
裘郁柔坐到许梓然的身边。
天气转暖,毛衣换成了单衣,于是体温就通过薄薄的医疗传递过来。
裘郁柔靠在许梓然身上,将脑袋靠上对方的肩膀:“我要谢谢她,对吧。”
许梓然道:“那就是谢谢自己了。”
裘郁柔轻笑:“这样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自恋?”
许梓然摇了摇头:“不自恋。”
确实要谢谢自己,谢谢自己,带来了一个全新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已定四则番外,包括一种其他可能性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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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后日谈()
时间是不知不觉中来到夏日。
蒸腾的热气中混杂着蝉鸣之声,新闻里又在播报这是多少年难得一遇的高温,如果只看眼前的暑气,简直难以想象冬天原来还会有那么冷的时候。
于是在冬春之交发生的事情,在不长不短的几个月以后,就已经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网上的热点和段子变了好几个,已经很好有人能想起在三月份时那个震惊大半个国内的某省省长贪污案了。
该有的结果都已经发表,该挖的□□也看似清晰,高官落马对大部分小老百姓而言实际上也是不痛不痒的情况,毕竟到了那个地位以后,反而是平常生活中完全接触不到的存在,只有有着更加直接联系的人,会对此事念念不忘。
“风头紧了好多,这个时候大家可不敢顶风作案,你也得少叫我出来了。”罗霏霏戴着顶宽大的檐帽,戴着副圆墨镜,穿着一件露肩膀的波点连衣裙,头发拉直留到肩膀,一侧的头发勾到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坠,脸上画了粉色系的淡妆,看上去非常淑女。
这副样子让很久没有看见她的裘郁柔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吃了一惊。
毕竟在裘郁柔的印象中,对方搞不好还是高中那副中性的样子,于是乍一下碰上,简直有种友人变性的错觉。
而春天的那件事以来,许梓然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碰到罗霏霏,和那个时候比起来,对方在穿衣打扮上也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过许梓然的吃惊程度显然低了很多,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对方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包括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也同样能和记忆力重叠起来,反而令许梓然感到有些亲切。
于是她温和地笑着说:“那你走啊。”
罗霏霏摘下墨镜坐下来:“不过朋友之间的聚会,谁都不能说什么——我真的是快无聊死了,又不能聚会,又不能出远门,整天跟个鹌鹑似的,这日子过的真没意思,对了,礼物。”
罗霏霏从包里拿出一个纸盒,推给了裘郁柔。
这回她过来,正是借口来给裘郁柔过生日。
许梓然和裘郁柔都没有大肆操办生日聚会的打算,这几日却三三两两地来了很多人借着裘郁柔生日的借口过来,昨天夏倩又发来邀请,说请裘郁柔在田佳琪新开的餐厅过生日。
对方说的客气,又避开了许梓然在的时候,裘郁柔不好意思拒绝夏倩,便答应下来,定下了生日这天的晚饭。
罗霏霏听说了这事,便立刻也说要过来,用她的原话来讲——“给裘院士的女儿过生日,这是个非常合理的请求啊。”
裘郁柔道了声谢打开了盒子,看见里面的某奢侈品牌手表,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梓然探过头去一看,“啧”了一声。
罗霏霏看了两人的神情,道:“不会吧,难不成……?”
许梓然点了点头:“嗯,我送的也是这个。”
罗霏霏抚掌而叹:“没想到我们俩品味倒是很像——不过这就不是姐姐我说你了,你也太没诚意了,我送这个还好说,你怎么也送这个?”
许梓然不说话。
裘郁柔便说:“那么多年都绞尽脑汁地想惊喜,我们都累的慌,今年我就说了要这个,没想到那么凑巧,你居然也买这个了。”
罗霏霏瘪了瘪嘴:“也是,你们都老夫老妻了,不过这可怎么办,两只一模一样的表,好像没什么意思。”
裘郁柔便偏头对许梓然道:“你送我的那只就你戴吧。”
许梓然笑起来:“那也算情侣表哦。”
“等等这算什么。”罗霏霏嚷起来,“那孜然搞了半天没什么都没送啊。”
许梓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看了罗霏霏一眼,说:“你懂什么,我们都不分彼此了,当然也不分东西。”
裘郁柔微笑着点了点头。
罗霏霏见两人这默契的样子,顿时有点后悔过来了,作为一只多年单身狗,看着一对模范情侣秀恩爱,实在有些辣眼睛。
幸而收了礼物之后,裘郁柔便进房间看书去了,罗霏霏从狗粮中被解放出来,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我听我哥说,你拜托他给刘轩真找了工作,甚至安排了相亲,是真的么?”罗霏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
说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到刘颐真。
刘颐真被抓后,没关几天,就发病濒死,她那个病本来就是富贵病,好好养着还好说,一个头疼脑热心情不畅环境恶劣就不好说了,当时发生那么多事,再加上先前积累的压力,顿时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虚脱成了纸片,听说当天就被下了病危通知。
于是自然是申请保外就医,便被带到了医院。
那个时候整个刘家都已经倒台,根本没人去管刘颐真的死活,倒是刘轩真从国外回来,照顾他的姐姐。
那之后刘颐真也没有什么起色,家底倒是被掏空了,刘轩真虽说是个私生子,似乎也一直是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怎么在外面生存,那一阵子便过的很辛苦,甚至连护工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而就在半个月之前,刘颐真终于病死了。
说来,对方这次搞不好死得比上辈子还要更辛苦些,因为明知道已经没有未来,却还要在医院苦苦吊着命,想必生理心理,都是一种折磨。
“……也不知道刘颐真的那个弟弟是怎么回事,我听朋友说,刘颐真当时都已经崩溃地求着要安乐死了,她弟弟偏就是不愿意,反而把存款花光,一定要给她续着命。”
罗霏霏说起这件事唏嘘不已,许梓然却若有所思:“那么说来,刘轩真真的很在意刘颐真,想必刘颐真过去,是真的对他很好吧。”
罗霏霏却摇了摇头:“这种事,我们那一圈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刘颐真哪里安的什么好心,无非是捧杀罢了,你看,这一回出了这事,刘轩真也成年那么久了,却一点用处都起不了,想要养废一个人,说容易,可真是太容易了。”
“外人也很难知道内情。”
“话是这样说,不过这回要不是你暗地里给他安排了下家,你猜他会变成什么样?”罗霏霏神情戏谑,“他长得还不错,对吧?”
许梓然没有说话。
会变成什么样呢?上辈子,在他变成那样一个流浪汉之前,他又经历过什么呢?
许梓然不想去猜测太多,她并非那种有着伟大情操的人,她现在做这么多,只是在极力避免曾经的那一种可能罢了。
如果说是捧杀的话,她的这一种行为,大概也可以说是捧杀吧。
人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无非是已经没有了退路,但是如果生活趋于稳定安乐,有了在意的人和事物,那么无论如何,至少不可能拿着把刀去人家门口捅人了。
想起自己被捅的事,许梓然还是要情不自禁地打一个寒颤。
想要忘掉一场死亡,还是自己的,可真是不容易。
“……所以说,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罗霏霏的这句话把许梓然从回忆中拉回,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担心他报复而已,给他安稳的环境,他就会渐渐忘记这些事,投入新生活了。”
“就他?还报复?”罗霏霏笑起来,“你未免太高看他了,他可不是刘颐真。”
许梓然不置可否,没有经历过的罗霏霏,永远不知道她所担忧的到底是什么。
至少现在她能够掌握刘轩真生活的一切,不管对方有任何异动,她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