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行者在都市-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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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得意的笑道:“因为我压根就不打算娶老婆,所以只有棺材本,可我又不想埋在地里,所以也不会有棺材本。”
百晓生觉得好笑,可下一刻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手中的酒壶已经到了东南手中,正大口大口发泄似得往自己嘴里倒。
就像之前一口气问完所有问题一样,东南一口气将所有的酒给倒进了肚子里。
重重的放下酒壶,东南瞪大着眼睛看着百晓生,坚定的表情仿佛在告诉百晓生他没有醉。
东南一开口,满是酒气,问道:“你什么时候不一般,好多回答我几个问题。”
百晓生笑道:“当我知道的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你问多少个我就回答多少个。”
东南笑了,从未见过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
到时候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东南哪还需要问他?
百晓生也笑了,不过是苦笑,因为他知道这个荒谬的回答也许只能是个奢望。
百晓生知道江湖这么多秘密却不能轻易告诉他人何尝不寂寞。
守着秘密,又何尝不是守着寂寞。
有的人愿意分享秘密,其实只是自己无法忍受寂寞。
而百晓生却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十年。
东南喝醉了之后就一直直愣愣的盯着百晓生,似乎要记住这张脸。
好下次在人群中能找到。
也许坚持了三分钟,也许坚持了半个小时。
东南醉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本章完)
第97章 程双斧()
林中,红似血的枫。
随风零落。
虽然是三伏天,但红枫林的红却是四季常驻。
是血过盈的滋养,还是夏的骄阳不敌秋的残阳。
红枫林中,无风,树静。
王远之的身后是血染红的路,血红的枫叶如地毯被拉长。
中原四郎已然变成了中原二郎。
头狼王远之身上残破的衣服无法蔽体,血肉被刀刃翻开。
如浴血一般,但瞪红的双眼却比血红还要显眼。
王远之如同变色龙,与周围红色的环境融为一体。
君子狼释小狼嘴上的笑容依旧,却已僵硬。
雪白的衣裳也变血红。
数十公里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逃亡,他们才到了红枫林。
红枫林原本无主。
但在一百多年前名剑山庄第七任庄主上官恢曾经来此地游玩,巧遇赤练蛇王产卵,将其杀死,用蛇骨铸造了一把当时响彻江湖的名剑。
赤练剑!
然而,上官恢不久就离开红枫林,忙碌一生。
因此红枫林的主人也不是上官恢。
正是赤练蛇!
是那些被遗忘的蛇卵,它们的后代统治了这片红枫林。
所以红枫林,又称蛇林。
没有一个人愿意来这,因为来这的都成了红枫和蛇的养料。
这是一处绝地,来的路是绝路。
王远之正站在终点,望着从绝路而来的杀手。
杀手的衣同样红,红似血。
红枫林鲜红的血枫衬着杀手暗红的血衣。
杀手的剑之前杀了一头狼,而现在剑锋即将降临在剩余的狼颈上。
无论何时何地的杀手,身份必然隐秘无比。
红枫林中追杀王远之的杀手,同样遮掩的严实。
但王远之却能认出来,因为杀手身上的血衣。
这是血衣楼的杀手。
杀手步步紧逼,不想给王远之、释小狼多一分一秒的喘息时间。
东南的剑,血擦拭着它,干净无比,像西装革履的优雅男士。
杀手的剑,血凝聚成一滴滴附在剑身上,有鲜红的血珠也有暗红的血块。
就像是街头脏兮兮的流浪汉,全身上下都是暗疮。
生死一线。
时间悠悠,一枚红枫落在王远之的肩上,王远之动了!
王远之总共只用了三步就来到杀手面前。
而这三步就像是一个进化史那么久。
第一步,王远之身形弯曲,四脚着地。
第二步,王远之的头颅变化,嘴拉长,耳朵变尖,全身上下都开始长毛,骨头也随之变化。
第三步,王远之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狼。
锋利的爪牙杀向杀手的要害。
杀手的剑很快,任何杀手的剑都得快。
都讲究一击致命,否则就会成为荆轲。
但血衣楼杀手的剑更快,否则就不是血衣楼的杀手。
这剑快到几乎看不见,只有一道光。
就像是畏光的人打开一点窗户的缝隙,刺眼的光芒射进来又马上关闭。
这光是致命的,王远之的爪牙也是致命的。
两种致命的东西碰到一起,只能留下一个,或者都毁灭。
一只血淋淋的狼爪从杀手的身体穿了出来。
这只狼爪手中拿着一个心脏。
咚咚,咚咚。
还在跳动。
杀手的剑也从王远之身体中穿了过去。
剑身满是血污,有战狼的血,还有刚才王远之的血。
杀手和王远之两人紧密的贴在一起。
王远之的狼脸冷笑着。
杀手依旧面无表情。
只有活人才能冷笑,只有死人表情才不会有变化。
王远之将杀手踢开,剑还在自己身体上。
剑穿过的地方正冒着蓝烟。
蓝烟袅袅升起,有种朦胧的美感。
但任何美丽的东西都其实非常危险。
玫瑰是这样,女人是这样。
蓝烟同样如此。
王远之将剑取出,蓝烟才逐渐消失。
剑不是普通的剑,是银剑。
由银铸成的剑,血才不会滴落。
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狼会有巨大的伤害,致命的伤害。
那一剑造成的伤口看去,就像是一个黑洞。
吞噬着一切,吞噬生命。
王远之这个坚强的男人现在也跪在了地上。
沉重的喘息声在丝丝飒飒的红枫林中清晰无比。
清晰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释小狼来到王远之面前,表情依旧微笑:“大哥,任何狼被银刺入了心脏都必死无疑。”
王远之抬头看着释小狼,轻轻的点了点头。
释小狼接着道:“所以大哥,你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
王远之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累到眼皮的重量也承受不住。
他摇了摇头。
“不可能!”释小狼的声音有些哽咽:“大哥,你曾经不是说过,有个东西可以让我们这些后天的狼重新变成人吗?”
王远之耷拉着头任何动作都没有。
释小狼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王远之的手臂,剧烈的摇晃着他,急迫的问道:“那东西呢!大哥!”
王远之的生命流失殆尽,死人是不会回答问题的。
释小狼一下瘫在地上,双目失神,笑容也终于消失。
飒飒,飒飒。
有人走在红枫叶铺成的路上,每一步都会带起几片枫叶。
来人正是东南。
随着东南的到来,林中丝丝的声音似乎消失不见,躲藏起来。
隐藏大多数是为了下一次的突袭。
释小狼看到东南,就像看到救星,眼中的希望冉冉升起:“你是来送东西的?!”
东南反问:“送什么东西?”
释小狼道:“送你要送的东西!”
东南道:“可我并没有要送东西。”
希望坠入深渊,释小狼陷入了绝望。
“不会的,不会的,他答应了我把那东西给我,不可能的!”
东南问:“他是谁?”
释小狼看向王远之:“他的父亲。”
东南又问:“买杀手追杀你们的又是谁?”
释小狼道:“也是他的父亲。”
东南沉默了片刻,道:“虎毒尚不食子,这又是为什么?”
释小狼解释道:“杀手要杀的也不是王远之,是我们。”
东南眉头紧锁:“你和步辞武?”
释小狼微微颔首:“不错,王远之的父亲一直想要王远之回归他的狼群,但王远之一直没有答应。”
东南冷哼一声:“所以,王远之的父亲就派杀手来杀掉你们,王远之就会成为一只独狼,到时候就会回归?”
东南恍然大悟,又道:“王远之的父亲还收买了你,让你背叛王远之的狼群?”
释小狼点点头。
东南嘲讽的眼神看着释小狼:“王远之的父亲要王远之的狼群分崩离析,岂会留你一人独完?”
释小狼自嘲的笑了一声:“可我不赌不行,我受够了当怪物的日子!我要成为一个人!”
东南冷笑:“王远之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怪物,自始至终把你当做一个人。而你的所作所为却连怪物都不如,死有余辜!”
话讲到一半,剑已出鞘。
释小狼身首分离,汩汩鲜血从脖子的断口出流出。
东南脚下的地面很快染红,他还不能走。
因为,红枫林的主人要出来了。
世界上有很多人怕蛇,仅仅看到图片就能觉得恶心。
但在红枫林号称蛇林的林子中,你却看不到一条蛇。
正因为看不到,害怕、恶心的感觉却远超于触摸到蛇。
人类恐惧最大的来源就是未知。
红枫林中你看不到一条蛇,因为周围到处都是蛇。
是蛇组成了红枫林。
东南扛起了王远之的尸体,他还有话要问。
王远之还不能死,即使是死,东南也要想办法救活。
红枫林中响起了丝丝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剑挥破空气的声音。
东南闭上了双目,剑却有了生命一般。
每一剑都能将一条蛇劈成两半。
蛇越来越少,但越来越强。
每一条蛇的尸体都会进入到活蛇的身体中。
使活着的蛇更强。
东南已记不清自己挥砍了多少下,也不记得有多少蛇差点咬到自己。
一条巨大的蛇蜷缩一团,蛇大如蟒,这是林子中最后一条蛇。
也是最强的一条蛇。
箭头般的脑袋,黑玉石般的眼睛,蛇鳞鳞次栉比,尾部是∧形状,尖锐的末端一点寒芒闪烁。
蛇与人都没有动作,都安静无比。
他们对视着,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事实上,对方的要害都早已铭记于心。
但对方的出招也许会让弱点变成致命。
突然,说时迟,那时快。
蛇如离弦的箭飞向东南,此箭很快。
快到一个呼吸就能咬到东南的脖子。
东南同样很快,几乎是跟蛇一起动。
剑光在林中闪烁,每一道光都是那么致命。
但落空的光是没有杀伤力的,所以赤练蛇安然无恙的来到东南面前。
蛇只攻击了一次,一次足够致命。
赤练蛇的獠牙穿过东南的锁骨,毒素瞬间全部注入到东南体内。
赤练蛇所有的要害都暴露在东南面前,但它却毫不在意,因为东南即将成为一个死人。
在死人面前,无须担心。
东南一声冷笑,一剑斩断蛇的七寸,分开了蛇嘴丢到地上。
东南又一剑破开蛇身,挑出蛇胆,仰头吞下。
最毒的东西也有解药,赤练蛇的毒就要用赤练蛇的蛇胆来解。
东南的身上除了獠牙留下的伤口,还有五道剑伤。
这剑伤是东南之前为了阻止毒素快速流遍全身而割伤的。
现在,东南虽然有些失血过多,但相比于赤练蛇。
他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王郎,还有宁采臣。
他们已经醒来,就这样醒了三十六个小时。
王郎没有动手,全身的骨头已经碎裂,无法支撑他行动。
宁采臣运气稍好,仅仅断了两条腿,但他也没有去杀掉王郎。
因为已经没有了这种必要。
王莹死了。
自摔下山崖后,王郎最先醒来,再宁采臣相继醒来后。
王莹却没有睁开眼过,就连呼吸声也没有。
宁采臣无法相信,所以爬到王莹旁边,静静的躺着。
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王莹突然醒来的时刻。
就像是一对情人,一个看着另一个安然的睡觉,等她醒来。
已是第二日的晨曦,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
洒在充满希望的脸上,王郎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他心中依旧存有希望。
王郎相信,也许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他就能获得新生。
完好如初。
王郎现在颇有闲情的朝宁采臣那瞥去,声音艰难的从干涸的喉咙中发出:“再怎么等,她也已经是一个死人,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