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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朕没有疯[快穿]-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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Γ蘧退惚煌寄币淮斡秩绾巍!

    陈乂听得明白,但却意识深处觉得话中有些奇怪。

    靳雨青走下来,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他。

    陈乂疑惑了片刻,翻开大致扫了一遍,神情渐渐不复轻松,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汹涌,但捏着奏册的手指还是用力地发白。

    这是礼部尚书劝谏帝王选妃的奏函。

    秦致远说的没错,晋宇青是帝王,是一国之君,纵然午夜梦回时分再如何对他念念不忘,也分毫改变不了这个最大的事实。即使皇帝不说,下面也有千千万万的臣子百姓逼着他,让他传承国嗣,以延国脉。

    君臣之分,永远都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地板上发出轻落的脚步声,这时他才发现,对方是裸着两只脚的,莹白的脚踝在裙摆之下若隐若现,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一只手取回奏折,翻到最后一页,一支朱红小笔出现在靳雨青的手中,他出声笑了笑,道:“你说,为君者,如何才能成就大业?是抛情弃爱还是手段狠绝?”

    可不管哪一样,作为靳雨青本身,恐怕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找别人代他去做。

    抬手一批划,整洁的奏纸上多出几个张狂的字,最醒目的莫过于一个“驳”,而后便随手往案上一丢。

    “大晋一日不定,朕便一日不成婚。”待天下大定之日,也就是他靳雨青离开此处之时了,更加没必要去祸害无辜人家的宝贝闺女。

    陈乂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在陵州的队伍昨日回来了,也带回了一颗他专门在当地首饰铺子里订做的一颗琉璃珠,材质并不罕见,罕见的是特殊的内雕工艺。

    今日他一是打算提醒皇帝要小心秦致远,二是想为当日凉亭的鲁莽道歉。只是如今看来,恐怕哪一样都不需要。

    “所以陛下要为了大晋断情绝爱吗?”陈乂勉强挤出个笑脸问道。

    靳雨青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夜,烛影似一双无形的手掌,从他被照亮的那半张脸缓慢向下抚摸,绕过微动的喉结,沿着脖颈前的凹陷流泻而下。

    他回头,挑起嘴角,小动物般狡黠:“朕不是还有你吗。”绕着陈乂来回走了两圈,又不满的扁扁嘴,“怎么不管朕在外面安排多少暗卫,你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

    你那些暗卫看见是我都自动无视好吧。

    陈乂腹诽一番,眼神随着靳雨青的浅色薄袍打转,啪嗒啪嗒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十分真实,想着自己当初日夜兼程从许南山赶回来,不过是为了见他一面。如今倒是见到了,却又觉得不甚满足,更何况,宫里还多出了那么一位极讨人欢喜的太傅,学识文采样貌样样都比自己高出一茬。

    这么想了一回,心里更加阴沉,瞄着靳雨青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就胸中发热,脑子一浑就伸出了手去。

    靳雨青还念叨着以后要再多安排几班暗卫,突然视线里一闪,半身向下一压,躲过了突来的袭击,退后两步立即调整姿势,劈手向前夺去。

    陈乂下意识回抵,两人寥寥对了十几招,靳雨青刚泡过澡,衣料宽松不便,很快就力所不及,直接向后翻到了榻上。

    “无耻,你偷袭。”靳雨青喘着气笑道。

    陈乂也懒怠解释,只目光不移地盯着他敞开的胸膛,大片的白缎衣料铺在床上,活动过后的白皙肌肤蒸出了一层朦胧的潮红,线条优美的锁骨随着呼吸的平复起起伏伏。许久,才从逐渐放大的悸动中回复过来,擒着靳雨青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气,但却远不足以伤害他。

    “你想做什么?”陈乂吞了声口水,勉力将自己的目光定在青年的面孔上,防止自己忍不住往下窥探,毕竟那腰间就剩一条细窄的绳带了,略微一挣就春光毕现。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扶持睿王,洗换朝堂,重用秦致远,甚至不婚。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靳雨青眯着眼睛看他,下半身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他便挺了挺上身,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轻道:“朕要是说……想要天下呢?”

    陈乂先是被这五个字给震住了。天下一直动荡不安,分久合、合久分,曾经十数个小国竞相争霸,直到□□横空出世大晋建立,才形成了如今四方对峙的短暂和平,尽管这平和的表象之下,是各国虎视眈眈的觊觎。

    晋朝传衍五代,每一任君王都竭尽全力维系着明面上的平和,而眼前这人竟然说要天下。

    “陛下,您是认真的?”

    靳雨青眨眨眼,却不说话。

    这不是葡萄甜不甜、苹果酸不酸的小问题,而是万万人的性命与万万尺的疆土。

    靳雨青看他表情复杂又认真,似乎当真在思考如何打这天下。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推开陈乂跳下床榻,几步斜靠在案边,光着小腿跪坐在绣垫上,在堆地横七竖八的奏章里翻了翻。

    折子在眼前一扇再扇,靳雨青翘着脚趾打了个哈欠,才想开口说话,眼前就堵上了厚厚一层阴影。

    他抬头,陈乂也半跪下来,两轮瞳色被跳跃的烛光反衬的黝黑难测,挑起靳雨青落在肩上的一缕头发,在指尖出神的捻了捻。

    靳雨青不住往后退了退:“……陈乂”

    “君要天下,臣必万死不辞,别无二话。”

    陈乂沉下肩头,几乎要将头颅埋在帝王的肩上,衣上的安神香被体温蒸热了源源散发出来,缭绕在两人周身,他用悱恻如情话的口吻,说着令中州四国无不骇然的誓言。

    靳雨青楞住,嘴角戏弄的笑容渐渐敛了回去,方才一番“不过玩笑,逗逗你罢了”的荒唐解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陈乂是当真想为他打天下的啊。

    这一刻,面对伏在自己肩头的陈乂,靳雨青很是动容。不禁抬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发鬓,把一声未出口的叹息悄然咽回了肚子里。

    只可恨,这只是个任务世界而已,到底不能与他长久相伴。

    却也不知,到了必然要分别的那一天,这段感情对陈乂来讲是好是坏。

    …

    而此时,陈乂在想,天下之争,早晚有一天要搬上各国的沙盘。

    既然在中州版图上,那唯一一把真龙天子的宝座只可能坐着一个人——那么为什么不可能是大晋呢?为什么不能是他眼前这个目光明亮的少年天子?

    他的陛下,头戴玉旒金冠,身披五爪金龙;号角声起,礼乐齐鸣,金殿之上震袖一挥,普天之下莫不俯首称臣!

    那该是一副怎样令人心潮澎湃的景象!

    陈乂归根结底是宣武将领,他身体里留着宣武铁军的血,此刻他身上属于武将的每一寸,都因为那样一统天下的恢弘想象而叫喧不止。他也期待着,宣武族人每一代都期待着能够再次征战沙场,用手中长。枪征服一切。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起身撤开,踌躇片刻从袖口拿出一颗圆润的琉璃小珠。

    珠子小指指腹大小,用一根细小的银链串着,透着丝丝或蓝或绿的光泽,里面雕了一朵白兰,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靳雨青二丈摸不着头脑,抬眼瞧了瞧他,“这是?”

    陈乂眼神柔和下来,道,“陵州的特色物件,臣看着精致就给陛下捎带了一颗回来。”

    靳雨青指指自己:“我戴?”

    “只是好看而已。”陈乂解释了一下,却拿一种与语言完全不符的暧昧眼神看着他,几分期待,几分深陷如水的柔情。

    “……”

    两人对视好一会,靳雨青一面觉得他心口不一小傲娇,一面又觉得心里发暖,十分感动。然后扭头道,“不戴,娘里娘气的。”

    十动然拒,做人就是这么有准则。

    陈乂靠近了几许,忽然弯腰将靳雨青越膝抱起,未及他惊呼出声,又已将他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榻上。然后捞过靳雨青的手,将琉璃珠轻轻放进他的掌心,指腹在那柔嫩地舍不得离开的软肉上摩挲了几下,无奈叹了一声:“那便不戴吧,不喜欢扔了便是,也不值钱。”

    掌心被他指头上的薄茧轻轻挠着,酥。痒的感觉顺着胳膊传上来,靳雨青七转八回的想了一通,慢慢握紧了琉璃珠,似是怕陈乂当真抢走扔掉。

    “夜深了,早些歇下吧。”陈乂低声笑了笑,将半面帏帘放下。

    靳雨青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隔着一层薄纱望着帘外的自己,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不堪,嘴角却微微有些浅显的弯翘,漂亮的眸子时不时的在手心的琉璃链上打转。

    他看似是很好懂的模样,乖顺无暇,谁都能猜上两份,可谁也不能全部猜透。

    他心里说不定还住着条狐狸,陈乂这么看着他,几度想将手伸过去,穿过帏帘,去摸一摸那片毛茸茸的头顶,抑或再亲一亲。

    又暗叹,真该叫副将回京的时候偷偷稍点“大梦一场”的,看看他心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

    是否当真一片赤诚,全是大晋。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陈乂默默将手背回身后,慢慢道:“陛下放心,这天下,终将是陛下的囊中之物。”

    …

    陈乂走了许久以后,书鱼进来灭灯,发现皇帝还没睡,垂着两条腿靠在床沿,捏着一颗漂亮珠子看的专注,竟连他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书鱼瞧见他手中的珠子,突然奇怪地笑了两声。

    靳雨青白了他一眼。

    小太监走过来拖长了音调,“陛下,睡吧!定情珠子什么时候都能看的。”

    他自己胡思乱想的正开心,一时脱口而出:“你懂什么!”

    书鱼笑应:“是,奴才不懂。只是夜很深了,陛下再不睡明儿早朝就要困得睁不开眼,也就看不着陈将军了。”

    灯灭,靳雨青终于回过味来,出声叫住了书鱼,“等等,你再说一遍。”

    书鱼停住脚,笑着说,“陛下久居深宫,怕是不懂民间这些小玩意。这是陵州的兰花珠儿,是这几年南边民间忽然兴起的。说是这白兰象征感情纯洁无暇,多是公子们送给心上人儿,私定终身的。”

    一顿,又掩起嘴打趣他们家皇帝道,“定是将军送您的吧,陈将军也是有心的,之前还吃了秦太傅的老陈醋呢,您可没见着,那坛子醋味可是熏着奴才了!”

    靳雨青满脑子都回绕着那句“私定终身”,霎时觉得手里的珠子烫手的很,怪不得陈乂送给他的时候表情温柔的都能挤出水来,原来是……是欺负他不懂当地民俗!

    “咳咳……你先下去吧!”靳雨青不忍细想,干咳两声,挥挥手把书鱼遣了出去。

    书鱼很懂,笑意盈盈的离开了寝殿。

    ——陛下定是想一个人,默默的,悄悄的,品尝这份甜蜜。

    而靳雨青这边……

    雾草,这要是堂而皇之的给带手腕上了,那不就是等于昭告全天下,我是有主的人了吗!再说了,现在全天下都在编造他和陈乂的野闻八卦,有的没的都够生一窝小黄兔的了!他再带个定情珠出去,这不是平白给戏楼添话本的节奏吗。

    ……

    #小侯爷是个计划通#

第10章 龙榻上的将军10() 
平稳的日子过了一阵,天却已经入了秋,树叶尚未脱落,黄绿斑驳地挂在梢头。

    男孩子的个头总是拔的很快,再加上每日大强度的武艺训练,睿王好似抽柳条似的,身高蹭蹭的长,反倒显得身子更加瘦了许多。

    秦太傅将睿王教导的十分出众,与头几个月比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似的,总是不再那么胡闹了,装的颇是正经,在靳雨青面前也能拽上几句诗词歌赋和治国道理了。

    秦致远以太傅之职入朝,很快显露出他的绝妙手腕来,将前朝一滩烂泥似的迂腐文官整治的井井有条。其中不免有些狠辣手段,得罪了不少守旧派的势力,但后头有当朝天子顶着,再多的弹劾折子都只能躺在皇帝的御案上腾灰。

    靳雨青顶下重重压力,将秦致远一步步的提拔上来,其间各种特殊关照,都把陈大将军嫉妒的瞪出火来。

    很快,秦致远在朝上的排位从最末站到了最前,甚至比陈小侯爷还要官高两阶。这让陈乂十分不满,但是散了朝仍要自讨不痛快,走到秦致远跟前,酸溜溜地叫上一句“秦大人”。

    在大晋落雪时分,靳雨青一道皇旨落下——让百官再次议选丞相,朝中也因此难得沸腾了一番。

    终于,大雪初霁。

    秦致远拿起整齐折叠着的官服,屏退了仅有的小厮,独自站在铜镜之前,将象征着百官之首的丞相朝服一丝不苟地穿戴。

    罢后深呼了一口气,走到侧屋中,朝一对牌位跪拜叩首:“爹娘,儿子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致远定不负父亲教导,将秦家复兴。”而后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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