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疯[快穿]-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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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总管年纪也大了,回忆这些细节花了不少时间,在核实了佣工名单之后才回道:“是有过这么个人,叫贾德。”
靳雨青猛地抓住了关键点,“有过……是什么意思。他已经不在了?”
“他昨天晚上已经请辞了,说是家里夫人生了宝宝。”
挂断电话,靳雨青坐在转椅里摩挲着下巴。那些曾经的拥簇者除却目前剩下的这批,经过了考校是真正愿意追随周蔚的,剩下的全部在洗白过程中散得一干二净,该处理的也都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可这个叫贾德的明显并不是周蔚的亲信。
他越想越不对劲,立刻决定呼叫周蔚。
接连几通电话,周蔚那边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靳雨青按捺不住,令底下人手加紧搜查周蔚的位置,回报的消息却是他已经脱离了信号区,又或者是手环被暴力拆卸失去了定位功能,完全没有办法进行追踪。
耳机里冰冷的宣告“无法接通”的机械音似拧在永动机上的发条,一遍又一遍的敲击着靳雨青的脆弱的耳膜。
他不自觉咬住了下唇,心里千旋百回地绕个不停。
正在此时,桌上立起来的智仪里传回了培育所里的清晰画面,几番晃动之后,司雪衣的半张脸挤进屏幕中,竟还难得带上了憋不住似的笑意。
“陛下,”司雪衣强行冷静了一会儿,才对这摄像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一定不知道,我们伟大的周先生预定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工子房,这绝对是个惊喜……噗……”
他说着说着又笑起来,肩膀抖个不停。
靳雨青皱了皱眉,跟随着对方的镜头看到独立培育室中央,停着一台……怎么说,一只浑身散发着粉红泡泡气息的大兔子?连里面的人造子房内壁都是一溜的嫩粉色,子房仪器的外壳还绘着彩色的蝴蝶结装饰。
“听说是周蔚先生亲自设计的外形,他觉得这兔子……很萌。”说到这儿,司雪衣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整个人躬着腰伏在粉兔子人工子房旁,“他可真行,整个培育所里就属你们这台最粉嫩,幸亏是独立培育室,不然我都不好意思靠近。”
靳雨青打量着这台特殊的人造温室,眼尖地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紧张道:“安安呢?”
“安安被霍斐看护着,去做育前检查了,很快就回来。”司雪衣发现他表情的不自然,立马收了笑容,“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靳雨青僵楞了几秒,才说:“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想再看一眼安安。”
司雪衣想了想,点点头转身去寻霍斐。
“你不要太紧张了,突然要与小宝贝分开难免会有点不适应,这是每对父母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而且小宝贝是在子房里培育,等这段事情解决了,你们随时都可以来看他的。”
靳雨青听着司雪衣好心的劝慰,低声道:“嗯,我明白。”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刚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突然视频通话里清晰快速地响起一声枪击。镜头里的司雪衣脚下一滞,忽尔整个画面凌乱地晃动起来,最后映出了他脚边的地板。
“怎么可能?!”
画面里,司雪衣几乎是仓促彷徨的,猛地向后退开两步。
靳雨青手扶着耳机,腾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司雪衣!怎么了!说话!”
“……”
“别来无恙啊,雪衣,我亲爱的花种……”
好长一段死寂过后,在电流阵阵的嘈杂声中,隐隐约约响起一道沉稳的低音,大提琴般的富有令人沉蕴其中的韵味,声线里似乎波动着浅淡的笑意。
“时间到了,你也玩够了吧?该回来了。”
那人轻描淡写地说着话,靳雨青却从剧烈颤|抖的屏幕里感受到了司雪衣的惊恐和无助。
能让他如此失控的,只有一个人。
——谭启明。
既然谭启明在这里,那么收到所谓的追踪消息而远赴z区抓捕他的周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18章 枪与玫瑰19()
第118章
司雪衣望着面前的男人,那套纯黑西装里嵌着的白色衣领已经渗上了鲜艳的红迹,晕染着丝质领带的半边。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越过谭启明的肩头向他身后看去,眼白唰地瞪红了。
“霍斐呢!你把他怎么了!”他压抑着源自喉咙深处的颤|抖,尽可能硬挺地质问。
谭启明不知所谓地耸耸肩,抬起手拂过曼陀罗花种的耳缘,那并不陌生的触感让司雪衣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他深司雪衣每一个软肋,更乐于欣赏这个异族稀少花种彷徨无助的模样,他的手指穿进对方颈后柔软的发根深处,兴味地咀嚼着对方的战栗:“我倒想问问你,与我玩了两年欲擒故纵,怎么,又跟我弟弟勾搭上了?”他赤|裸的目光刮过司雪衣的侧脸,极轻浮地挑衅,“以前的玩法还不够刺激,想尝尝兄弟三人行?”
司雪衣一个激灵推开他,喝道:“谭启明,你放尊重一点!”
“我不尊重?可是是你先逃走的,我们定下的是终生园丁关系,是个死约!”谭启明瞪开了眼睛,天生的斜眉令他看上去横怒无比,即便是再放低姿态和声音,也只会是种让人心寒的冷暴力,“到你我之间有一个人死去,你懂吗?”
男人离得很近,衣领上的腥味混在空气里潜入司雪衣的鼻腔,那似把刀子,一下一下在他身体深处刻着霍斐的比划,简直残酷到窒息。他屏了一口呼吸,才吐出一口沉压在心底的浊气,道:“启明,十年够了。你已经不爱我了,我也不再爱你,放过彼此不行吗?”
“你不爱我了,那你爱谁,霍斐吗?!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知道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放荡不堪吗,还是,他就是知道这些才对你感兴趣?”
“随便你怎么说我,但他是你弟弟!”
“你也知道他是我弟弟?”谭启明冷笑一声,低道,“你明知道,还恬不知耻地兄弟通吃。”
司雪衣一僵的功夫,就被从育前检验科里冲出来的谭启明的手下给围了起来。
紧接着,两名结实的保镖一左一右架着个年轻男人,那人满脸血污,鼻子眼睛都被血糊得一塌糊涂,一条腿还能踢踏着挣扎,另一条腿扭曲无力地拖在地上,大腿处一个猩红的弹孔,沿着到皮鞋足尖擦出一道血痕。
“霍斐!”司雪衣大叫。
霍斐猛地抬头,两拳揍开了挟持着他的保镖,忽而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谭启明拿脚尖顶了顶他那条伤腿,居高临下地冷淡道:“小少爷,这么没用,要我派辆车送你去医院么?”
“好啊二哥,”霍斐嬉皮笑脸地接上话茬,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晃了几晃站稳,“小弟我不跟你似的,心肝脾肺都硬得似铁不怕疼。麻烦你打急救的时候多给我配几个好大夫,我这腿还想留着陪我家亲爱的走遍万里河山呢!”他稍稍偏过头,朝司雪衣眨一眨眼,强笑道,“你说是不是,雪衣?”
谭启明脸色不甚好看,从旁边保镖手里夺了一把已经上好膛的枪,用力顶住霍斐的脑门,森森笑道:“那还要腿做什么,不如飘着去?”
“那你就开枪啊?”霍斐还自己往枪口上送了几分。
“别开枪!”司雪衣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霍斐我求你了,你就行行好闭嘴行吗!谭启明,你要什么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开枪。”
恰时一名手下提着个不起眼的密码箱从走廊深处走来,附在谭启明耳边说了什么,就见他低头看了看箱子,问了句:“拿到了吗,没有搞错吧?”
“确定无疑。”
“好。”谭启明将霍斐一松,两个保镖重新上前来禁锢住他,才回头打量了一番身后惴惴不安的司雪衣,把枪往亲信手里一抛,吩咐道,“绑起来,都押走!”
…
辗转多时,司雪衣两人被蒙着眼反捆着手脚,丢进了一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有嗡嗡的机器运转的噪音隔着墙板传过来。
两人腕上的通讯手环被破坏,仪器外壳咔咔地被碾碎扔在地上。
门板很厚重,关上时沉闷喑哑。
房间里很快就恢复了寂静和寒冷。
司雪衣缩在角落里,曾经被恶念上头的谭启明关禁闭时的回忆汹涌翻出,他刚把自己团成一团没多久,肩膀就碰上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一张脸从旁边凑过来,与他挤在一起。
霍斐身上有股青松的清冽味道,可本人却是很暖和的。司雪衣微微偏过头去,嘴唇在目不可辨的黑暗中蹭过了同样湿软的玩意儿,他一愣,霍斐就吻上来,两瓣唇紧紧压着。也许是零光线环境之下造就的暧昧氛围,司雪衣竟没有躲开,而是生硬地承受着,似个第一次接吻而无措的傻瓜。
“怎么了,见了我哥连接吻都不会了?”霍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扬着,只是添了一些虚弱。
司雪衣在黑暗中舔了舔唇,“时机不对,地点不对,哪里都不对。”
“只要人对了就行了。”霍斐道,身子与司雪衣挨在一起,语气里似乎有些责备,“你见了我哥怎么不跑啊,还对他低声下气的。他是个傻缺,你也跟着犯傻?”
“他衣领上有血,我以为是——”说了一半,司雪衣转了转头,听到近在咫尺的霍斐的呼吸声,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小声嘀咕道,“幸好没事。”
然而在这种距离里,霍斐想听不见也难,他活动一下脖子,嗤笑道,“你放心,他没那胆量开枪。杀了我,霍家不会那么轻易的饶了他的。”
“他有没有胆量开枪我不知道,但你到底是在那枪口底下,我不能放任他伤害你还视若无睹。”
霍斐忽然一笑,“我能把这当做是告白么?”
“……”司雪衣哑口无言,没什么卵用地瞪着一片黑暗,半天才憋出词儿来,把话题强行扭转到正道上去,“你还是想想这是哪里吧,我们怎么出去?再困下去你的腿就真的要废了。还有育前检验室里发生了什么?安安呢!”
霍斐一滞:“安安被他们抢走了。”
司雪衣惊怒:“什么!?”
“我把安安交给检验室的医生,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腿上已经中了弹,我一不敌多,安安最后还是被他们给抢走了。我看到他们给孢子里注射了什么药剂,之后就不知道……”感觉到身边人咬牙切齿的怒意,霍斐赶忙又说,“你先别急,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抢,有可能是杭锋走投无路才准备挟持孩子来牵制陛下。只要安安是杭锋握在手里的筹码,至少安安还不会出什么事,”
“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司雪衣紧张道,“我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能让杭锋和谭启明孤注一掷的事情,一定不是走投无路挟持人质这么容易。”
“的确。”霍斐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对司雪衣说,“摸一摸地上有没有手环碎片,把那些碎零件都弄过来!”
“你要做什么?”
“想办法通知顾允清,要提前做防备。”
霍斐从一堆零件里找到一个荧光微芯,用静电弄出一点亮度,司雪衣就充当霍斐背后的眼睛,在微弱的萤火虫般的荧光里挑出一些尚且损坏不是很彻底的部件。在细微机械精英——霍少的费心捣鼓里,十几分钟后,司雪衣欣喜地看到呲呲的电流声爬过裸|露在外的零件金属丝。
“成了成了!”司雪衣小声道。
“只是短暂定向连接,有去路没有回路,你可能听不到他讲话,”霍斐说,“所以你有话一定要赶快说!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的。”
司雪衣对着那残缺不全的零件,想了几秒才郑重开口。
“……陛下,事出紧急,您一定要严加防备所有人!现在您必须冷静,稳住心沉下气……安安他……陛下你还年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培育所的火并事件很快传回了中央宫,靳雨青拧搅着眉头,耳机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严重的电流干扰,还有巨大的嗡嗡作响的机器声做背景音。他能听清楚的字词很有限,但那几个关键词每一个都牵扯着靳雨青的神经,让他心神不宁、惶惶恐恐。
“你说安安怎么了!司雪衣、霍斐!”
可是对面并不会回答他的质问,只一味地诉着自己的话,好像一只从幽冥深处飘忽而来的鬼魂:“……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相信周蔚。陛下您千万不能冲动,一定要等他回来——嗞嗞——”
咔地一下,音质嘈杂的单向来源通话突然断掉。
靳雨青立刻接通手下的黑客部门,怒不可遏地吼道:“查刚才那段通话的发信地!要快!”
对面踌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