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妻娇-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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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蕙摇了摇头,小脸的表情怯怯懦懦的。
老太太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欲带着这一家子女眷回府,岂料刚着手准备的时候,这天儿说变就变,一下子就乌云密闭,下起滂沱大雨来。
瞅这雨来势汹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
相元寺香火鼎盛,自是为前来礼佛的香客准备了厢房。今日来得大多是女眷,又有几个小的,若是冒雨赶路,生怕会出事。老太太心下琢磨了一番,这才决定在相元寺的厢房住一晚,等明早雨停了,再回府。
姜令菀倒是不在意。她听说陆琮也留宿,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周氏倒是看出了女儿的雀跃,只不过外头下着大雨,她自然不会让女儿冒雨出去。女儿目下不过四岁,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身板,若是着了凉,可不是件小事儿。
姜令菀倒是乖乖的,没有再提。
晚上母女二人睡一间房。
姜令菀由陶嬷嬷伺候着净面洗手,然后撸起裙子让陶嬷嬷伺候着洗了小脚丫。四岁小娃娃的脚丫子自是白皙娇嫩,粉嫩嫩的趾头颇为俏皮可爱。待陶嬷嬷用干净的巾子擦拭完之后,才将姜令菀抱到了榻上。
姜令菀圆润的小身子在榻上滚了几圈,然后双手撑着下巴唤着自家娘亲:“娘。”
周氏净面之后又抹了一层玉屑面,瞧着镜中自己的小脸莹润白皙,白里透红,才满意弯唇。她听女儿唤着自己,忙上了榻搂着女儿娇娇小小的身子,俯身就亲了一口,含笑道:“娘许久没陪璨璨一块儿睡了。”
姜令菀笑笑。
她爹爹缠娘亲缠得紧,哪里忍受得了“独守空闺”?不过今日天公不作美,她和娘亲回不去,要在相元寺留宿,估计爹爹今晚是孤枕难眠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如胶似漆呢,当真是让人羡慕。姜令菀笑吟吟的扑到自家娘亲的怀里,小鼻子嗅了嗅,叹道:“娘真香啊。”
大抵是那玉屑面里掺了蔷薇露,闻起来格外舒坦。
这会儿周氏散了发,一头乌发浓密细柔,衬得小脸精致无双,雪肤红唇更添娇媚。身上穿着一袭杨桃色蝶纹寝衣,寝衣之下身子玲珑有致,曼妙婀娜。
娘亲生得美貌,又会拾掇自己,也难怪爹爹宠爱得不得了。姜令菀窝在自家娘亲的怀里,忽然想起同陆琮的往事来。陆琮瞧着严肃正经的,可有时候也会巴巴的榻上等她,等她来了,就一把将她抱住,像大狗似的埋在她的颈间,啃上几口,低低叹道:“璨璨,好香……。”
外头这雨下得没完没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啪嗒啪嗒落在屋檐下,冷飕飕的凉风从窗隙灌入,叫人有些睡不踏实。起初姜令菀有些睡不着,后头也不晓得怎么回事,闻到一股香味儿,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次日雨停。
草叶葱绿欲滴,滋润无比,桂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香气氤氲,气息空灵,叫人顿觉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周氏醒来,便想叫醒女儿。转头一瞧发现自个儿身边早已没了女儿的身影,这才吓得花容失色,赶忙唤人。
陶嬷嬷携几个绿衫丫鬟急急忙忙赶了进来。
瞧着周氏披头散发的,发如墨,肌如雪,点点红晕胜秋雪,本是一副慵懒美人初醒图才是,如今这美人眉梢紧蹙,面色焦急,才问道:“夫人,何事如此惊慌?”
周氏一把抓住陶嬷嬷的双手,急急问道:“璨璨呢?璨璨是不是出去玩了?”
陶嬷嬷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翕了翕唇道:“夫人,奴婢……奴婢未见着六姑娘……”陶嬷嬷往着榻上一看,见上头早就没了六姑娘的踪影。瞧着夫人的模样,刚想说是不是六姑娘一大早偷偷去找荣世子了,毕竟六姑娘同荣世子走得近,可她往着榆木落地挂衣架上一瞧,却见六姑娘的樱粉色绣梅花襦裙正好端端挂着呢。
六姑娘小小年纪就爱打扮,怎么可能只穿着寝衣就跑出去了?
陶嬷嬷吓得腿都软了。
这六姑娘若是不见了,那他们也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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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之内,安王妃涂脂抹粉,精心装扮,芙蓉脸儿锦上添花,艳光四射。正梳妆罢,素手轻轻将握着的镂雕旋纹象牙梳随意一搁。
“娘,娘。”
听着自家女儿软软绵绵的声音,安王妃这才转过头,露出一张巧笑嫣然的娇美脸蛋。她见自家闺女穿戴妥当,一身崭新的樱粉色绣兰花襦裙衬得六岁的女娃娃娇娇俏俏,双丫髻两侧垂着粉色缀南珠簪花,小脸的笑容直甜到人心坎儿里去。虽说昨日大雨,她不得不在这相元寺客房住了一宿,睡得浑身不自在,可目下见着女儿笑容灿烂,就觉得那些不快登时就烟消云散了。
真是她的小心肝儿。
“琳琅。”
安王妃一把将女儿圈在怀里,拿过梳子替女儿梳了梳刘海,又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发髻,瞧着一丝不乱,小脸眉眼娇柔,唇红齿白,这才欣慰道:“娘的琳琅真是个小美人。”
就她女儿这般的美貌,日后那胖团子拿什么比?
安王妃心中得意,却听得外头吵吵闹闹,一大早就扰得人不得安生。安王妃顿时微蹙黛眉,对着身旁毕恭毕敬站着的绿裳丫鬟道:“你去瞧瞧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安王府的人在这儿,居然也敢闹,这相元寺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岂料丫鬟刚掀起帘子想要出去看看之时,却见周氏步履匆匆走了进来,甚至未有通传直接闯进了安王妃的卧房。周氏今日破天荒的没有精心打扮,可一张清水如芙蓉的素净娇容,配上一袭藕荷色的襦裙,娉娉袅袅,婀娜窈窕,瞧着竟比往常略施粉黛时还要年轻几分。
周氏生得异常美貌,两汪妙目像是会说话似的,平日里端着一番温温和和落落大方的主母范,今儿脸上却满是愠怒,瞧着安王妃更是立马上前质问:“璨璨呢?你把璨璨怎么了!”
安王妃觉得这周氏大抵是疯了。
她二人作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彼此最是了解。周氏平日里过着精细日子,何时这等不精心装扮就出来见人?如今听着她的言语,安王妃不悦拧眉道:“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自个儿的女儿不见了,管她要算几个意思?
周氏身后跟着卫国公府的丫鬟嬷嬷,如今更有闻声进来的安王府的奴仆,可周氏到底是主子,没人敢上前。这安王府的奴仆,也晓得周氏怎么说也是安王府的郡主,虽说出嫁多年了,可这身份依旧是不会改的,如何得罪的起?
如此一来,下人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劝。
周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沉着脸道:“璨璨不见了,是不是你做的?你把璨璨交出来,不然我同你没完!”
一大早受这种窝囊气,安王妃真当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个火爆脾气,遂霍然起身,飞天髻上的缠丝点翠金步摇碰撞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双美眸瞪得浑圆:“你自己管教无方将女儿弄丢了,何必将这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是,平日里我的确看不惯你,也不喜欢你的女儿,可我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你范不着这般咄咄逼人。”
安王妃往常在安王府可是横着走的,出嫁前也是养尊处优的,从来没人敢对她这般大呼小叫,今儿周氏这般闹,教她觉得忒没面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周氏深吸一口气,胸前起起伏伏。
女儿不见了,她早就没了任何理智,瞧着安王妃就怒火中烧。女儿在她身边好好的,昨日在这儿留宿的除了卫国公府一干女眷,便是这安王府之人,加之安王妃与她素来有恩怨,这事儿除了她还能是谁做的?
此番周氏已是红了眼,厉声道:“宋妙仪,若璨璨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若是璨璨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就是把这条命豁出去,也不会叫你女儿平平安安的。”
这些年周氏被姜柏尧娇养着,脾气收敛了不小,可瞧着一个娇柔的美人,发起火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周琳琅见周氏怒不可遏,听着她言语中的意思,吓得小脸一白,立马扑进自家娘亲的怀里:“娘,琳琅怕……”
陶嬷嬷见这架势,心里忐忑万分,晓得再闹下去,恐两位主子会大打出手,可此番寻六姑娘才是顶顶重要的事儿。陶嬷嬷忙上前劝着些,道:“夫人,冯将军过来了,咱们出去说话吧。冯将军寻人总归有经验些。”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周氏也不再同安王妃过多纠缠,忙去了前院。
冯怀远一改往日的淡定沉稳,听到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他见着周氏失魂落魄的,一张小脸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立马上前道:“怎么样?璨璨寻到了吗?”
周氏摇了摇头。
她瞧着冯怀远,眼眶都红了,一把抓住冯怀远的手臂道:“冯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璨璨……璨璨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没有她。”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冯怀远的面色怔了怔。
只一想到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肉脸,冯怀远也不敢想象若是璨璨出了事儿,面前的她会如何。冯怀远柔声安抚道:“阿锦,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璨璨。你……你告诉姜柏尧了吗?”
周氏点点头:“我已经派人通知国公爷了,他马上会带人来寻。这相元寺,我也命下人仔仔细细寻过了,可……可还是没有找到璨璨。”
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来找安王妃。
她晓得安王妃与她素有恩怨,可到底倒是相识多年,知道她行事还算得上光明磊落,而且若是璨璨出了事儿,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她,想来她这个嫂嫂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可她到底是关心则乱,除了安王妃,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人。
男人总归是理智些,冯怀远晓得此事刻不容缓,忙令随从去叫些人手赶紧寻人。
冯怀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突然愣了愣,一脸诧异的对着陆琮的小厮杜言道:“琮儿人呢?”方才明明还跟在他身后的,怎么一眨眼就没人了?
杜言张了张嘴,也是一脸的茫然:“小的……小的也没注意。”
世子消失得太快了。
冯怀远额头急得突突直跳。虽说他这外甥行事稳重,可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忙道:“吩咐下午,找姜六姑娘的时候,也一道寻世子。”冯怀远剑眉紧蹙,叹道,“……好端端的,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
杜言到底是年轻,面对着冯怀远的威严已是背脊汗涔涔,眉眼恭顺的,哆哆嗦嗦颤身子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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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着昨晚睡觉时的粉色丝质寝衣,光着两白嫩嫩的小脚丫,身上冻得直打颤……
姜令菀迷迷糊糊醒来,看着自个儿这番光景,顿时有些傻眼了。
昨日下过大雨,这天儿自然有些冷,她不晓得自个儿在这里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都要被冻僵了。姜令菀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将自个儿的身子抱紧了一些,大眼睛瞅着四周光秃秃的树木,往着后头一看,是一个山坡。
山坡陡峭,昨日下了雨,如今早已是泞泥不堪。
姜令菀双手置于嘴边大喊了几声,发现只有空空荡荡的回音,压根儿就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姜令菀不禁有些无奈,眉头蹙了起来想着昨晚的事儿。
究竟是谁想害她?
——将一个四岁的小女娃丢在深山里,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姜令菀双手扶着边上的树干站了起来,赤|裸的双足极这么踩着地上,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凉粗糙。她抱紧自己这圆润润的小胖身子,垂眸细细想了想:这一茬前世分明是没有的。若是有,她肯定想法子躲过啊。
前世她的童年过得安安稳稳,都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哪会这么被人丢弃在山里?
姜令菀看着这山坡,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目下她只有四岁,若是爹娘寻不到她,那她也不晓得能不能凭自个儿的力气上去。
可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若是再待下去,就算不饿死,也会被冻死。姜令菀抬头看了看这陡峭的山坡,袖中的拳头握了握,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在生死面前,哪里还能端着平日的娇气?
她咬着牙走到山下,沿着这陡峭的慢慢往上爬,忽然想起上辈子陆琮每年都会带她去狩猎,给她考野味吃。陆琮说她生得太娇气,不好保护自己,狩猎的时候便教了她一些生存的法子,那会儿她左耳进右耳出,自是没有放在心上,可此刻想想倒是有些后悔了。
至于这山坡,别说如今她只是四岁小奶娃的身子,就算搁到上辈子及笄之后,她也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能耐爬上去。
可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