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2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白尖利的狼牙和黝黑发亮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他就是那头狼,可以生吞了人!
潆泓没有逃,也逃不掉,闻禄抓住他的纤臂,翻过他的身体,强行占有了他。
还不忘招呼另外两位加入。
……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三个汗湿的男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夹在中间的潆泓却醒着,药效退去,身体冷得直发抖。
他抹去了嘴边腥涩的浊液,转头看了看,确定男人们都熟睡着,这才伸手进杜荣材的衣服口袋里,摸到那份公文,打开一看,是嘉兰国文字,他看不懂。
或许那位公子能看明白,潆泓想到了这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些人只把他当作牲畜来对待,却忘了即便是牲畜,也有咬人的时候。
这份公文看起来就很重要,潆泓慢慢地爬下床,来到书案前,展开一张宣纸,把这份密函全都临摹了下来,然后,把宣纸卷起,塞进画轴筒里,两端封好。
最后,他才把那份公文放回原处。
吱嘎一声。厢房的门推开了一道缝隙,是老妈子探头探脑在张望,这都到了艳阳高照的正午,上房的客人都没下来,她有些担心,潆泓见了她,只轻声说了一句,妈妈,去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
哎、好、好的。见那华丽的大床上,三个男人躺着酣睡,老妈子便也知道潆泓昨晚遭了不少罪,不敢多说什么,忙着张罗洗澡水和吃食去了。
潆泓披上丝绸外褂,回头冷冷地睨视了那些人一眼,便打开厢房门,走了出去。
第32章()
距离落日还有一个时辰,琉璃舫的船头、船尾就点上了灯,光彩耀人,表示开门迎客。
景霆瑞登上船时,老妈子正在训斥一个打翻果盘的侍童,说他手脚粗笨,但一见到景霆瑞立刻就摆出笑脸,大官人,今日来得好早。
潆泓呢?景霆瑞问,就算是花魁,在开门的那一刻,也要与其他少年一起,站在门厅见过客人,方可回房去。
泓儿……老妈子停顿了一下,才道,泓儿前日染了风寒,身子不大好,今日不便见您呢。
他病了?看过大夫没有?若潆泓在见客,景霆瑞倒是会离去,但听到他病了,反倒心里担心,想要见一见他。
谁说我病了?妈妈,让官人上来吧。潆泓不太愉快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老妈子只好赔笑说,
官人,您上去吧,我命人送茶点来。
景霆瑞来到上房,虽说这儿的家具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但是床上的被褥都换了一种花色,与以往的桃红柳绿,绣满鸳鸯的锦被不同,此刻是相当素净的青竹色,什么纹案都没有。
矮几上摆放的花,也由浓香四溢的桂花改成了水仙,且单有一株花,颇有形影单只、顾影自怜的意味。
这看起来,还真像是病人住的屋子,清雅得很。
喜欢吗?潆泓还是老样子,笑吟吟地坐在窗旁,一手托着腮。
这时,夕阳的余晖正照耀在他的身上,那双杏眼是如此明亮,就像子夜星辰,而他的皮肤细腻如
凝脂,双颊也透出梅花般的红色。
他漂亮得就像一个捧花的仙童,毫无瑕疵,只是,他的笑容永远带着一股勾人的妩媚之气。
不过这样,反倒让他像个人,若真是仙童,倒也不能遇见了吧。
还不错。景霆瑞道,环视了一圈。
呵呵,我在想,你的心上人,是否就是这种类型的?他好学苦读,居住简朴。潆泓站起来,走到景霆瑞的面前,抬起头,目光熠熠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前者对,后者不是。景霆瑞回答道,也无人可以模仿他。
这太子天底下只有一人。
哎呀,看来你喜欢的果然是个男孩。潆泓扑哧笑了出来,看不出,咱们也是同道中人。
……。景霆瑞没有否认,只是他从未告诉潆泓爱卿是男是女,这会儿被套话出来,心里未免有些不爽。
在大燕,女孩子很少读书识字,即便是有,也是官宦之家的女儿,且学的大多是相夫教子的《女诫》,可不会苦读诗书,只有想要高中状元的年轻弟子,才会有此一举。
他是男孩。景霆瑞想了想,干脆坦白道,但我只喜欢他一个。
景霆瑞也不介意被潆泓知道爱卿的存在,忽然,他明白到,自己为何还要来这里的缘由。
不只是为了调查嘉兰特使,还有,只有在这儿,他可以放心地吐露出,他有喜欢的人,还可以以一个爱慕者的身份,去表述对爱卿的单相思。
这在宫里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也无人可以倾诉。
你说这话可真伤人,官人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得夸我好,说更喜欢我才对啊?这时,潆泓嘟起嘴道。
你不是不舒服么?景霆瑞转移了话题,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哼,这会子晓得来关心我了。潆泓装作生气地转身,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还不是客人玩得太过火了,三个男人一同来,弄得我两天都下不了床。
潆泓也只有在景霆瑞的面前,不用摆出虚伪的姿态,他会大骂客人的不是,还会嘲笑某些个客人很短小。
对于潆泓来说,他是花魁,虽说可以挑选客人,但其实质还是价高者得,他只陪最有钱的客人,这是他选客的唯一标准。
景霆瑞是例外中的例外。
这么做的结果当然很危险,潆泓也知道,有些客人很过分,可是他更爱钱,也不想让出花魁的宝座。
景霆瑞对于这么做的潆泓,没有任何指责,只是说,你若想重获自由,就来告诉我。
这让潆泓有种他也是被人守护着的感觉,觉得很幸福。
所以,他喜欢和景霆瑞在一起,光是看着他的样貌,就觉得可以洗去多日来,见到那些丑八怪客人的不满感。
在潆泓发泄似的,把那些客人连上他们的八代祖宗,都痛骂一顿后,心里顿时舒畅很多。
静静地听他骂完,见他又恢复了精神,景霆瑞也准备离开。
等等。潆泓叫道,却转身走到书案前,从画筒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这是……?景霆瑞接过他递上来的宣纸。
你打开看看,我也不知写的是什么。潆泓轻描淡写地说。
景霆瑞将卷起的纸张摊平一看,那满页的嘉兰文字,让他一愣,随即瞳孔便放大了,竟一把抓住潆泓的手臂,沉声地问,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好痛!潆泓叫了一声,景霆瑞便松了手劲,但依然没有放开。
是我从一个客人那里抄写来的,这很值钱吗?潆泓笑着问,看你这么着紧。
这很要命!景霆瑞竟然拉着潆泓就走向衣柜,快点,你收拾几件衣裳,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要!潆泓甩开了手,不就是一份破密函?我才不要为了这个去逃命。
等事情了结了,我自然让你回来。景霆瑞说,这密函里写的是大燕皇城的防卫部署,换而言之,嘉兰特使要派人进宫刺杀皇帝!
这封密函里还提到几个关键人物,都是通敌卖国的叛徒。
而这些人正景霆瑞调查的对象,他已经掌握了部分他们受贿,与嘉兰特使私交甚密的罪证,就等待皇上下令缉拿!
第33章()
比如主谋佟郡王府,他与嘉兰国的关系最深,佟郡王在年轻时,曾奉先帝淳于炆之令,出使嘉兰国十数载,还在那边娶了妻,生了三个儿子。
但佟郡王回国时,没能把家人带回,他们就成了留在那边的人质。
佟郡王几次恳求先帝派人接回他的妻儿,但遭到断然拒绝,先帝认为他们既是嘉兰人,就该留在嘉兰,生怕郡王带回来的,会是嘉兰的细作。
先帝还指责佟郡王不该在嘉兰成婚生子,让佟郡王在朝上受辱。
佟郡王对此记恨在心,以至于哪怕先帝再让他娶妻,他也有了宝贝女儿,他还是强作欢颜,伺机报复。
加上近年来,因为嘉兰频频举兵骚扰大燕边境,当今圣上大有灭了嘉兰的姿态,这让佟郡王非常担心那边的妻儿,比起招女婿杜荣材,那三个儿子才是真正的佟府香火。
于是,以妻儿的安全为条件,佟郡王让女婿收集军事密报,用嘉兰国君给的钱财收买官员,以了解大燕国对嘉兰的军事部署等等情况。
而对外,佟郡王就表现出完全忠于大燕皇帝,似乎忘却了嘉兰国的家人一般。
我不走!潆泓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他们又不知道是我把密函抄给你的,这儿是皇城,也容不得他们乱来。
泓儿!景霆瑞皱眉叫道。
嘿嘿。没想潆泓却抬起头来,笑得都眯了眼儿,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儿,你真的很担心我,对不对?
我不想你出事。景霆瑞看着他,如果你愿意走,让我叫几次你的名字都可以。
哈哈,那我还真是赚到了,让你这个俊公子把我这男/妓的名字挂在嘴边……
你别再说笑了,那些人很警觉,对于那些可能得知他们秘密的人,都会杀掉灭口。景霆瑞并不是在恐吓潆泓,他叹道,你只是一时得手,却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您就别吓唬我了……哎,好吧。让我离开这,躲起来也可以,但是,官人您也得给我安排一个好去处。嗯……我要独栋带前后花园的房子,要两楼高的,对了,还要有八个奴婢伺候我。
潆泓开出一堆条件,扬起下巴骄傲地道,我怎么说也是花魁,总不至于落难到乡野民宅去吧。
我知道了。潆泓以为景霆瑞会咂舌,会说短时间里办不到,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您真能办到?
我会留两个人保护你,你先留在这儿,收拾一下包袱。景霆瑞没有直接回答潆泓,只是交代道,不要拿太多东西,这样走会太招摇。
知道啦,官人。潆泓笑了起来,调皮地冲景霆瑞做了一个鬼脸。
还有。
嗯?
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景霆瑞说,所以,你就好好地待着,别乱跑。
潆泓愣了愣,很快坐端正了身子道,是!小的遵命!
景霆瑞让两个手下守在上房的门外,叮嘱他们看好花魁,然后,他很快离开了,去安排潆泓的住处。
能有独门独院的房子,有婢女可以差遣,还得两层楼高,这样高水准的地方,让他想到了景亲王府,他的家。
有皇上给密探御令,想必他要借一处闲置的院子用用,王妃应该不会拒绝。
景霆瑞还想到,让自己的母亲陪着潆泓,让他在这规矩森严的王府里有个照应。
事情很快就办妥了,但在景亲王府里,他被父亲留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或者说,他一直都是默默听着。
父亲讲的大多是皇上对景亲王府福泽有加,让他在宫里,好好地服侍皇帝和太子殿下,别出差错,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事情。
走出亲王府,景霆瑞骑上骏马,狠抽了一鞭,蹄声嘚嘚直奔琉璃舫。
第34章()
泓儿,有你的信。老妈子从门缝里探头进来,小声地道,她以为那位俊公子还在屋内。因为上房的门口竟然站了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就是那公子的手下。
他们虽然没有为难老妈子,让她进去了,却也是凶巴巴地瞪着。
信?妈妈,你进来吧。潆泓正收拾好一个包袱,见老妈子来了,觉得也要交代她一声,自己只是去避风头,才不是不干了。
你这是……?果然老妈子露出惊讶的表情,潆泓不得不粗略地把事情一说,听到这攸关性命,老妈子便也同意他出去住一段日子。
因为那个嘉兰特使,怎么看也不是善类。
对了,是谁来的信?潆泓问,也会有客人写情信给他,这并不出奇。
是那边来的。
哦。听到老妈子那么说,潆泓难得收起了那风月场上惯有的笑容,把信,或者说是家书接了过来。
父母把他卖给琉璃舫后,就在城东开了家小店,做些小生意,过得也还好。但在缺钱时,就会让潆泓接济一下。
是你的弟妹要钱了吗?老妈子问。
没事儿,我出去一趟。潆泓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捏着信纸的指头在微微地抖。
那外边的人……?老妈子指了指门外站着的青衣侍卫。
潆泓想了想,凑近老妈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妈子点点头,叫来了和潆泓个头相仿的侍童,说是让他帮忙收拾包袱。
侍卫看了看,依然没说话。
老妈子和侍童捧着一大堆要换洗的衣衫离去,侍卫回头看到潆泓仍在屋内,便替他关上了门。
呼……!潆泓抬头,把脸从衣服堆里露出,他顺利地混了出来,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