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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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嘉兰使节只有在这时候,才不会让侍卫贴身守着。
只是那位使节迟迟没有出现,而随着景霆瑞上船的次数变多,潆泓显然牵扯得也越深,而他不想潆泓有危险。
我们来谈你的心上人吧?潆泓主动换了话题,笑嘻嘻地说,他最近可好?
他不理我。景霆瑞难得地道,以前就算潆泓怎么缠着问,他都不提起爱卿的事。
哈哈,肯定是你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冷落了他吧?
没有的事,他永远是第一位的。景霆瑞不小心道出心声。
啊,听起来真幸福,也让人嫉妒!潆泓嘟起嘴巴,显得十分不满。
我还有事,要走了。景霆瑞抽出手被潆泓握着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嗯……潆泓知道再勉强下去,是会惹人厌的,便道,官人慢走,不过记得要来看我哦。
景霆瑞颔首应允,在潆泓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走下了画舫。
第25章()
潆泓等了三天,景霆瑞都没有出现,这些天里他也没接客,总是意兴阑珊的。
白天的翡翠河是一片死寂,到了夜里,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一座座画舫就恢复生机,热闹非凡,琉璃舫更是客似云来,那放浪的调笑声是不绝于耳!
潆泓却独自一人待着,在燃着熏香的奢华寝房里,踮着脚尖,旋转着起舞,自娱自乐。
滚开!臭婆娘!
砰!
突然,房门被粗暴地撞开,老妈子哎呦!地一声,几乎是摔了进来。
潆泓猛地收住脚,额上汗涔涔的,瞪大的眼里,满是惊异的神情。
哼,泓儿不是在这里么?!还敢骗老子说人不在!闯入者摇摇晃晃地扶着门进来,一身的酒气。虽然他头上束着银冠,穿的是锦衣绣服,但冠歪了,衣襟也扯开了,一副浮浪子弟的模样。
杜公子。潆泓亦没给他好脸色,扶起老妈子,冷冰冰地说,我今日身子不适,不见客。
杜荣材,今年二十有八,其父亲杜建贵为朝御太史,地位仅次于宰相,前年杜家还与佟郡王结为亲家,幺子杜荣材就是娶了郡王之女为妻,已诞有一双儿女。
原本,杜荣材便是杜建的老来得子,极为受宠,他有四个姐姐,均已嫁人,不知是否从小混在女人堆里长大的缘故,他虽然长相英俊,但行为举止总是缺乏男子气概。
起初,他来到琉璃坊,对潆泓是百般宠爱,金银玉器悉数相赠。
潆泓念及他的好,自然也是以礼相待,可是后来,随着相处日子变长,便发觉他既狡猾虚伪又混账!
仗着父亲是当朝大官,多次赖掉酒席的帐不说,明明只是打茶围,陪酒聊天而已,他却在酒里下了药,趁机侵犯了不省人事的潆泓。
潆泓醒来后,发现自己衣裳不整,满身污浊,气坏了,当即告诉了老妈子,老妈子虽然拉着脸斥责了杜公子,可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当真把他怎么了,最后,杜公子也只讨得一场骂而已,连一点皮肉伤都没有。
而杜荣材自知坏了花街的规矩,倒也收敛了一阵,后来,又送了一盒深海珍珠给潆泓,当作赔不是。
又说给潆泓带来了一个贵客,嘉兰国的议和特使,四十出头的男人,皮肤黝黑粗糙,包裹着白绸头巾,个头高且壮实,他其貌不扬,可是出手阔绰,或者说能让人惊呆!
嘉兰人见到潆泓的第一天,就朝外点了点头。
潆泓看了看外头,河上有一艘船,二层楼,还带着船夫,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男人。
这船送给你了。操着不太正宗的本地话,男人说。
潆泓还是头一回收到这么大的礼,这船上不但家具齐备,还有金银翡翠,连老妈子都看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这位贵客了。
不过,这男人来的次数不多,大概就三次,为人小心谨慎,连喝的酒,吃的菜,都先要用银针验毒。
且和别的客人一夜温/存下来,爱赖着不走不同,这男人一来,基本就猴急似的抓着潆泓办事,没什么情调可言,也只有那时候,那些带刀的蒙面侍卫,才会退到门外去。
男人要是发泄完了,就立马走人,对潆泓没有任何的留恋,接到这样连话也没有的客人,潆泓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件东西,或者说,连东西都不如。
自从把这位豪客介绍给了潆泓,杜荣材也好久不见了,就像刻意避开似的。
潆泓也乐得清闲,因为自己也不愿见到他。
泓儿,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杜荣材夸张地叫着,用手捶着胸,眼泪竟真地流了出来。
老妈子犹豫着要不要叫人来,可就算舫里的打手来了,也不敢动这杜公子分毫。
你到底想怎样?这儿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潆泓看出老妈子的难处,便让她先出去了,还悄声说,这儿有我。
这杜荣材就是一纸老虎,老妈子看了看其实处在上风的潆泓,和正在发酒疯的杜公子,便退出,关上了房门。
泓儿!呜哇!在那瞬间,老妈子又听到了杜荣材的嚎哭声,不禁摇了摇头。
※※※
秋……秋什么好?
东宫寝殿深广而清凉,淳于爱卿已更换了湖色暗花的纹绫睡袍,抱起胳膊临窗而立,这圆圆的雕刻着七仙女的轩窗,正对着花园一角。
月色皎洁明亮,那凋零得差不多的柳树以及白得像雪花般晶莹的秋菊,让他想起白天温朝阳让他背有关秋之美的诗。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爱卿这么答道,可是师傅说要高雅些的,别那么土气。
但秋天除了农田丰收之外,爱卿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就像这花园,早些时候还有萤火虫,他和景霆瑞抓得别提多开心了。
可是现在,就什么都没有了。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对了,还有,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他有关秋之美的诗是背不出来,但此刻惆怅落寞的心情,倒是有不少古诗可以引用。
爱卿不否认,他是因为想念景霆瑞才睡不着的,而且越睡不着,也就越想念他。
阿、阿啾!在窗前站得久了,便感到瑟瑟寒意入侵,爱卿揉了揉鼻子,果然,他不该效仿古人,什么花前月下、吟诗作对,这根本不能排解他烦闷的心情,反而冻得够呛。
爱卿决定放弃遵从温太师的意见,高雅的作风真不合适他,明日师傅若再考他,只有装作回答不出了。
秋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因为现在有更头疼的事情。
爱卿才转身,就看到小德子缩着脖子,欲言又止地站在殿柱旁,手里抱着一领厚厚的紫貂镶海龙皮斗篷。
他大概是想给太子穿上,又听见他絮絮叨叨地在念诗,不想打扰他用功吧。
第26章()
怎么了,小德子?爱卿问,朝他走去。
那、那个,是景侍卫让我拿给您的……原来是景霆瑞交待他来的,小德子看起来挺怕景侍卫的,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他人呢?
就在殿外候着。
宣他进来吧。爱卿立刻说。
是!小德子看起来很高兴,抱着斗篷脚不沾地地跑掉了。
哎……?爱卿的手还伸着呢,想要拿斗篷,不过算了,小德子一向如此健忘。
怎么办呢……?都怪这冷飕飕的天气,让爱卿的心也跟着发凉。这几日,他明明想要见到景霆瑞,想到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却又很怕见到他。非常担心自己一见到他就又甩开他的手,让他走。心情就是这般矛盾,愁肠百结。
少顷,爱卿就听到景霆瑞那沉着有力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他心怦怦乱跳,咕嘟咽了口唾沫,突然就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逃走。
属下叩见太子殿下。但还是晚了一步!
啊?原来是你,免礼吧。爱卿打着哈哈,讪讪地停下脚步,却不肯转身看着景霆瑞。
您这是要去哪里?景霆瑞问,声音听起来略微低沉了些,不是您召见我吗?
哦,是呢。爱卿垂首望着黑黝黝的青砖地板,一板一眼地说,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事,见你回宫了,就想问候你一声罢了,天冷了,注意防寒。
属下多谢殿下关心。景霆瑞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应当说,这是只要没听到,就会让人特别想念的声音。
有这么一瞬间,爱卿陶醉其中,却又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紧紧地压着。
殿下,夜深了,您也要小心着凉。景霆瑞起身靠近了,这会儿听不到他的足音,估计是用内功隐去了吧。
所以,当那低缓醇厚的声音就出现在爱卿的耳根后时,他吓得差点蹦起来!事实上,他真的有惊跳了一下,只是景霆瑞替他披上紫貂斗篷,双手恰好按上他的肩头,他才没有一蹦三尺高。
谢、谢谢……。爱卿飞红了脸,低声说。不但对于自己如惊弓之鸟般的诡异反应感到羞
愧,也感觉到了景霆瑞正紧挨着他,这很温暖,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您讨厌属下了吗?景霆瑞并没有勉强爱卿转过身去,温柔地问。
怎么会?爱卿一听就急了,猛然转回来,握着拳道,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以后也不会!
那您为何一直避开我?甚至都不愿看见我?景霆瑞的眉头微微拧起,是真的在困惑。
避开你?哈哈,这怎么可能?!爱卿矢口否认,还连连摆手,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也没惹我生气,我干嘛要避开你,不见你?
这些天,属下都没能陪着您,一直在宫外为皇上办事。景霆瑞却自我检讨道,您有理由生我的气。
我都说没生气了!我才不在乎你带着谁的香气回来呢!也许是景霆瑞一直追问的关系,爱卿真的变得有些气呼呼的,叫嚷道。
香气?景霆瑞一愣,看着咬牙切齿的太子。
就是那种甜甜的香气啦!爱卿豁出去了,指明道,你习惯她到——连身上都是她的脂粉气都不知道吗?
景霆瑞一怔,表情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不过爱卿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罢了,怎么会有人被指责了,还会笑呢?
但是景霆瑞接下来的神情,清楚说明他在笑,心情愉悦得很。他下巴微微扬起,嘴角勾起的弧度是如此优美流畅,黑眸里更是绽放出无比耀眼的神采,那些平时说他是大冰山的宫女,一定没见过景霆瑞的笑容吧。
那真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啊!
这让爱卿都忘了生气,就这么傻傻地仰着头,直瞅着景霆瑞的脸,连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殿下,卑职身上的香气。景霆瑞注视着爱卿,悠然地说,只是去过胭脂水粉店查案的关系。
把妓院说成商铺,景霆瑞撒起谎来,没有一点的不自然,他也不认为太子需要知道那种地方。
他身上只是沾染了点脂粉香,就让太子殿下如此介怀,都不愿意让他靠近了,若是知道了真相,还不知会怎么排斥他。
为此,景霆瑞选择了隐瞒,在单纯的太子面前,他就是如此恶劣的一个大人。
哦,是这样啊……爱卿的脑袋仍旧有些迟钝,还鹦鹉学舌般地道,原来你去脂粉店查案。
让您觉得不愉快了,我很抱歉,我应该沐浴更衣,再来见您。虽然这么说,景霆瑞的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不对的地方!都是我自己不对劲。爱卿低下头,闷闷地说。
第27章()
明明一直很在乎那个陌生的香味,可是景霆瑞一解释,心里那份不爽以及沉重感,就立刻烟消云散,甚至对于自己竟然那么在乎那个味道,而感到难以理解。
殿下,时候不早了,让属下送您回房休息吧。景霆瑞说。
不了,我还想一个人待会儿。爱卿在此刻都没有抬起头的勇气,十分尴尬地说,你先退下吧。
那么,就请您看着我,叫我的名字,下达让我退下的命令。景霆瑞却有些不依不饶。
哎?
您已经很久没叫我的名字了。
这、这儿就你跟我,何必多此一举……爱卿嘟囔着,脸颊红得就跟头顶的宫灯一样,还扭头张望,想要看看小德子在不在。
但小德子不在殿内,估计在外头候着呢。
景庭瑞弯腰、伸手,就把那纤小的身子捞进自己怀里,爱卿不由得踮起脚尖,抬起头,眼前的光线一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
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确定在眼前的是景霆瑞的面孔无疑,他浓密的睫毛,如此近距离看来,果真是非常地长,像蛾翅一般漂亮!
等等!这是在做什么?!
爱卿又快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