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1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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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好了?”爱卿伸出手,在景霆瑞的脸前晃了晃。
“当然。”景霆瑞点头。
“很好,你现在就站着别动,别动啊!也别睁眼!不然,朕就不告诉你了!”
爱卿使劲憋着笑,抬起腿就往屋外挪,一小步又一小步。
眼瞅着就要摸到门扉了,后领却被一把抓住。
“哇!”爱卿顿时哀叫,因为他就跟小猫似的,被人“拎”到墙角边!
景霆瑞的双手还“啪”地一撑,完全是围个密不透风啊!
“皇上,您这是想去哪儿?”景霆瑞依然是面带着迷死人的浅笑,“话都还没说完吧?”
“唔……因、因为……!”爱卿是无路可逃,羞窘交迫,哪里还敢看景霆瑞的眼睛,唯有把头低下去。
景霆瑞直接捏住爱卿的下巴,抬起来,作势要吻。
“你等下!”爱卿却使劲推着景霆瑞,努力拉开彼此的距离。
“怎么了……?”景霆瑞拧起眉头,并非是不悦,而是有些困惑,‘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爱卿突然踮起脚尖,主动献吻景霆瑞!
“唔……”当嘴唇轻柔地碰触在一起后,爱卿才发觉亲吻瑞瑞并不是一个“轻松简单”的解决办法!
虽然吕太医说,‘想要心上人消气,只要亲他一口就好了,保准是药到病除啊。’
当然,爱卿并没有告诉吕承恩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只是向他寻求帮助。因为吕太医不但医术高明,还是一个万事通,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可是,当彼此的嘴唇紧紧地重合后,爱卿发现要保持冷静地“亲一口”,真得好难啊!
脸孔热得几乎要烧着,心跳得就跟煮沸似的!
“……!”爱卿整个人都因为紧张和害羞而僵直着,竟然被自己的门牙咬到舌头,糗得他赶紧后仰。
景霆瑞却伸手托紧爱卿的后脑,由被动改为主动,索性把爱卿压向墙面亲吻。
一旁便是一扇窗户,半开着一条缝。
“唔嗯……!”
“嗯嗯……!”只是一个“亲一口”,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爱卿是欲哭无泪,吕太医还说,这法子能让对方消火,不再生气呢!
好吧,他是不生气了,但另外一种“火”烧得未免太旺了!
……爱卿一头栽倒进景霆瑞的怀里,好半天都没能回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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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处天井贯通着将军府的前后院,天井中间摆着一口大缸,蓄满着清澈的井水,缸口有木盖和葫芦水瓢,方便大家随时取水喝。
田雅静就站在水缸旁,盖子已经打开,水瓢在上头像小船一般地漂浮着,她就像丢了魂似的两眼发直,面色惨白地盯着它发呆。
她原本是要去请皇上和景将军的,因为诰命夫人准备好了茶点,为此,她还与守着道儿的宋将军攀谈了好些话,才得以通过。
‘早知道就不要去了。’田雅静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但这丝毫不能减轻她此刻的惊愕。
因为她没有一点点的防备,满心以为皇上和将军是有要事商谈所以才会撇开其他人,单独相处的。
但……该说她太过天真,还是世事本就无常?
景将军竟然是皇上的……娈臣?!
这个充满污*的词,田雅静在一些杂书上看到过,当时心底就充满了鄙夷,明明是一个男人,一个朝廷的大臣,却以色侍君,秽乱宫闱,祖宗的颜面都要给丢尽了!
她还知道,皇太后柯卫卿当年也做过同样的事,因此受尽朝臣的耻笑,可是,太后至少还为自己正了名,只要能做到这般,倒也罢了。
但是景将军不行啊!他又不是那巫雀仙族,能受到世人的另眼相待!
田雅静的脑袋简直要炸开了,她一边很冷静地想着什么是娈臣,一边又在极力否认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确实是热烈地亲吻,那难舍难分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突起的兴致,而是存在已久的私情!
就好像天和地突然颠倒过来,田雅静觉得头晕心紧,魂灵都惊飞大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接着,她感到了口渴!喉咙里简直要冒出火来,所以才在水缸边停下,但是,她迟迟没有舀水喝,而是一直发愣。
直到那无边无际的心痛戳得她浑身冒出冷汗,才双手扶着缸沿,失控般地掉下眼泪来。
□□也很清澈,倒影着田雅静的脸。
那是一张写满悲伤欲绝、不可置信、以及厌恶透顶到五官都扭曲的面庞。
“为什么……会是皇上……?为什么您会和皇上在一起……?!”
田雅静简直哭成了泪人儿,从头到脚无一不在剧烈颤抖,她慢慢地跪下来,哭得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也许是因为太痛苦了吧,有关那时的记忆,一下子跳跃了出来。
‘蓉蓉,来这,娘今日上街给你买些漂亮的头花。’母亲笑吟吟地,坐在敞亮的厅堂里,向她招手。
‘蓉蓉,快看,爹给你从外省带回的小马,这会儿你可高兴了吧?’
爹爹抚须,一脸慈爱。旁边站着的是老管家、奶妈、丫鬟,不论何时何地,总有那么一大家子的人,热热闹闹的,好不欢乐。
父亲与母亲原是大燕夏西省刘县人,父亲是母亲家里的长工,母亲家底富厚,长得又十分水灵,很早就和临县的一户富庶人家订了亲,可谓是门当户对。
但母亲喜欢的是父亲,就和戏书上唱的那样,在母亲成婚的前一夜,父亲带着她远走高飞,私奔了!
两人怕被截停,那父亲就没有活路了,便一直往北,甚至跑到了嘉兰国的玉兰村。
然后,便在那儿落地生根,做着买卖布匹的行当,白手起家,夫妻和睦,虽然只生了她一个,却当掌上明珠一般疼着。
如果不是嘉兰国君的昏庸暴虐,好大喜功,嘉兰与大燕也断然是不会起战火的吧。
父母亲那样说。一份辛苦挣来的家业,在一夜之间就化为乌有,屋子、田地、牲畜全被嘉兰国君强行征用,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是封条。
三年的战争……父亲、母亲相继病逝,管家、家丁被抓走充当兵丁,丫鬟为了救她,被嘉兰士兵欺凌,上吊自尽。
等她独自一人走在街头时,才发现家破人亡、无路可走,是怎样地一种滋味!
这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想大家为了让她活着,纷纷舍命护着她,母亲病入膏盲,还想着要把最后的一口粥,留给她果腹,现在却不会再有了。
街上的疯子很多,她看着衣不蔽体的他们,深深觉得哪怕是疯了,也是一种解脱。
然而,她才十四岁,想活的念头更超过于想死。
她得了风寒,病得不轻,一同住在破庙里的一家人,怕她死后,会生出疫病,就连夜将她抬到山岗上,那是一座乱葬岗。
周围有死人,更多的是只剩一口气、半死不活的人。
在那里,她躺了三天两夜,身边的人,起初还有喘气,后来都安静了。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她望着头顶的天,却已经分不清是白日还是夜晚,意识越发地模糊了……
就在这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了,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力,仿佛把她从生了根的地里给拔起来似的,浑身上下顿时注入了一股活气。
‘她还活着!吕承恩!快过来救人!’这句话,也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自从那以后,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景将军一个了。
第216章()
为了他,她放弃了投靠外公家,兴许说出来的话,她还能恢复到小姐的身份。
可是她情愿在亲王府里做牛做马;哪怕被景世子轻薄备受委屈;也不愿离开景将军太远。
这份感情太炽热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无法隐藏。
连诰命夫人也察觉到了,有意撮合;可是将军偏偏不肯娶她……连收为偏房都不愿意。
田雅静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份低微;或者哪里做得不合适,精心梳妆;努力学习,力求和皇城里的贵族小姐们一样;哪知、哪知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当今的圣上?!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是从死人堆里复活过来的人;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比痛失亲人更难过的事了。
以为自己已饱受人世间的苦难;不应该再遭受老天爷的折磨了。
加上方才宋将军说的那番话;让她满心以为,景将军喜欢的人是自己没有错!
从万分欣喜到坠入地狱只在那匆匆一瞥中,她肠断魂销,心碎不已……。
“小姐?!您怎么了?”一丫鬟来打水,惊见田雅静匍匐在水缸旁,衣衫湿了大半,脸上不知是水是泪?总之整个人似痛苦得难以自制!
田雅静虚弱地抬了抬手,似要那人不要声张,可是却止不住脸上的泪,不住地往下掉。
“小姐,摔倒啦!”地面如此地湿滑,丫鬟便那样想,肯定是磕着哪儿了才会痛成这样,她连扶带拉地抱起田雅静,将她送到一旁的柴房里暂歇。
诰命夫人闻讯而至,连声责问下人是怎么办事的?会让小姐摔成这样?又说要是惊扰到圣驾,几个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这当然是吓唬人的话,皇上仁爱,岂会为了这点事就要人家脑袋落地呢?
但这么一斥责,丫鬟、家丁倒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咋呼地到处嚷嚷了。
诰命夫人问坐在圈椅里的田雅静,柔声地问,“乖丫头,哪里疼?”
田雅静不言不语,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左胸,神情凄哀。
“心口疼?很疼吗?”诰命夫人愁眉紧锁,担忧不已地道,“难道是磕在缸口上了,唉,别是伤着骨头了……”
这时,管家进门禀报,皇上要回宫了,特来通报一声。
“夫人,宋江军还说,皇上说了,他是微服出巡,您老人家不用出来相送。”管家又躬身说道。
“这怎么行!皇上可以这么说,但我们不能那样做,太失礼数了。”
诰命夫人让贴身丫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田雅静依然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得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似的。
“扶小姐回棚内好生歇着。”诰命夫人说完,才走出去一步,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道,“走另一条道,别与皇上撞见了,会失了礼数。”
“是。”丫鬟领命。
可是诰命夫人才走,田雅静却不肯走另一条道,非要去到可以看到大门的廊子下。丫鬟拗不过她,只有干着急。
田雅静扶着凭栏而立,眯眼望着门口,景将军也在,就站在皇上的面前,似乎与夫人一起在恭送圣驾。
皇上上了一匹白骏马,面带微笑,全无天子威严,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来拜访亲戚家似的毫不拘泥。
他在马上又与诰命夫人说了几句话,田雅静隐约听到,似乎是夫人注意身体之类的。
然后,皇上才策马离开,他的身边跟着好些便衣的侍卫。当然,还有宋将军在。
皇上的人马前脚才走,景将军就躬身对诰命夫人耳语了几句,便也上了一匹马,追了出去。
诰命夫人在门旁待了一会儿,才在管家的搀扶下,往回走,与半躲在那儿偷看的田雅静,撞个正着。
“雅静,你怎么还在这儿?”诰命夫人惊讶地问,还准备责问一旁跟随的丫鬟。
“干娘。”田雅静却问道,“将军刚才跟您说了什么?”
“哦,”诰命夫人略微一愣,便微笑着道,“你兄长心系着皇上的安危,说要送护送皇上回宫去,等晚上再回府。”
“晚上?”田雅静的脸上突然露出十分诡异的笑容,“呵呵,怕是不能了吧。”
“宫内事务繁多,他要是回不来也正常。”
诰命夫人觉得田雅静有些阴阳怪气的,难道还撞到了头,不由更加担心地说,“你快去歇着吧,别在这儿吹风了,要再受了凉,可怎么办哟?”
田雅静却皱起眉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诰命夫人看,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紧抿着唇。
“乖女儿,你可别吓干娘呀!”诰命夫人看着越发失常的田雅静,心下有些着急了。
“干娘,女儿没事,这就回去歇着了。”田雅静这会儿又恢复了常态,一个优雅地欠身,就和丫鬟一起走了。
诰命夫人寻思着她肯定有事,便让管家赶紧地去请大夫,虽说田雅静是义女,可在诰命夫人的眼里,她就和亲生女儿无异。
况且,没能撮合她与霆瑞成婚,委屈了她一腔的情意,诰命夫人总觉得自己对田雅静有所亏欠,不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