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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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怎么了?”
“都是新兵!连副将都是!”
“那又如何?您无法驾驭他们吗?”
“怎么可能!”炎瞪着景霆瑞那张依然是十分英俊,却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面孔,昂首说道,“父皇和爹爹都带兵打仗的一代名将,本王身为他们的儿子,岂能摆不平一支军队?”
景霆瑞竟然抬起手,“啪啪。”地鼓了两下掌,尔后叹道,“既然如此,您又何须感到委屈?”
“谁说本王受委屈了?!”
“既然您没有受委屈,又何来的‘微臣要怕您向皇上告状’?”景霆瑞把话题兜转了回去,“皇上有要事忙是真的,您若不信,大可‘闯’进去问问。”
景霆瑞可以加重“闯”这个字的语气,没有令牌,擅闯宫廷是死罪!御林军可以直接把人拿下,可不管那人是何身份!
“你以为我不敢吗?!”炎一把抓过景霆瑞的衣领,气势汹汹地将他拉近。
景霆瑞垂下眼帘,近距离地看着炎那双明明有些酷似爱卿的瞳色,却完全不会产生任何好感的眼眸。
廊下有一滴雪水滚落下来,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空气亦似乎凝结住一般。
到底,还是炎先松开了手,水滴在石阶上绽开,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地上的砖缝里已经钻出一棵嫩绿的,急性子的草芽。
“景将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本王会回去等待皇上的传召。”炎定定地说,也许是突然意识
到从见面起他就处在下风,被景霆瑞当孩子那样地调弄了一番,而决定先行离开。
“微臣恭送王爷!”景霆瑞抱拳,炎当真是走了,步履飞快地离开了微寒的长廊。
景霆瑞望着他进了月门,消失不见,心里不禁暗想,‘看来他长高的不只是个子,倒也懂得如何冷静处置……在那边到底是学了些本事,急躁的性子也变得沉稳了些。’
至于那些新兵,有句话叫做,“欲治其兵,必先择将”,景霆瑞是刻意地把新兵挑给了炎统领。
因为这些士兵很年轻,又体壮、果敢,没有老兵身上的一些坏习气。
可是他们身上的缺点也很致命,就是不听从指挥。
炎虽然也是新将,但他有本事可以驾驭他们,应该说“一物降一物”吗?景霆瑞觉得炎是不会有问题的。
事实也是如此,炎通过实战,为大燕带出了一支不错的精兵。
‘不过,他在某些方面,还是一样地迟钝。’景霆瑞收拾好自己被炎抓皱的衣领,思忖着,‘我怎么可能让你带着一脸的讨好去见爱卿……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爱卿若是看到,一定会感动到死。’
景霆瑞并不否认炎的本事与成长,但是他目的太明显了,想要逐步地、更加地亲近爱卿,甚至是一辈子守在爱卿身边,那样的事,景霆瑞绝不容许它发生。
在爱卿身边的人,只要有他一人便足矣,不需要其他、包括炎在内的任何人,炎如果妄想跨越与爱卿的手足亲情的底线,景霆瑞觉得自己不会,不,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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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皇城,夕阳斜照,行人如织,好一番熙熙攘攘的繁茂景象。
一声声锣鼓开道,炎骑着一匹银鬓骏马走在前面,后面隔开五步远的地方,还跟着一辆由数十御林军押送的囚车,里面关着李冠和左奕克,两人手带镣铐,均是抱着头,蹲坐在木笼里装聋作哑。
不论男女老少,见到此情景都纷纷避让,可也有人对着囚车指指戳戳,十分好奇地议论起来。
“这囚笼里关的是什么人呀?”
“那还用说,肯定又是收了王府好处的贪官,被供出来了,呸!活该!”
“没错!活该!不过,这犯人可真够多的!”一卖包子的小贩啧啧地说道,“就从这街上过去的,恐怕都是三、四十人了吧?”
“就算是一百人又如何?既然是贪官污吏,就该抓起来治罪!”一位年轻的布衣公子插话进来,显得义愤填膺。
“哎!你们快看,那领头的大人,莫不是永和亲王?!”一衣着光鲜,似乎是富商的中年男子突然往前一步,一脸惊讶地嚷道。
“永和亲王?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去北部要塞打仗了吗?听闻王爷将那些贼匪打得是屁滚尿流、惨不忍睹,哈哈哈!真是痛快!”布衣公子快活地大笑起来,众人便也跟着笑开了,还频频点头称是。
‘抓贪官污吏?’炎隐约听到了几句话,暗想,‘皇兄素来痛恨别人为官不仁,欺压百姓,若真是如此,他一定不会轻易地饶过那些个贪官。’
且由此看来,皇兄在这大半年里也没闲着,想到他能如此地勤于政务、为民除害,炎心里也倍感骄傲和自豪,‘不愧是我的卿儿!’
炎的脸上不觉地露出微笑,原本在景霆瑞那里碰了钉子,心情很是糟糕,眼下算是“雨过天晴”了。
虽然百姓很多,但在御林军的夹道护送下,炎走得极快,从小在皇城长大,他对于各府各衙都是熟悉得很,在左兜右转地穿过三条大街、两个巷子,并且抄了两条近路之后,炎终于来到那有重兵把守着的——九门提督巡捕府门!
“李大人可在府衙内?”炎下了马,问守在大门前的衙役。
“回这位大人,李大人在府内,请问您可有通行的令牌?”回话的衙役很年轻,胡子都还没长齐呢,讲话、办事却是一板一眼的,毫不毛躁,可见李朝平日里,对这些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
炎拿出一直悬在腰带上的牌子,那是永和亲王府的腰牌,红木底,涂金漆,正面是“永和亲王府”五个行书字,雕刻得小而精细,后边则刻着一条金蟒,有“御赐”的字眼。
这是如假包换的亲王府令牌,可以自由通行于皇城、皇宫,以及县、镇、乡村等的各处衙门。
诚然,这提督府有别于其他的地方,是天子脚下的第一衙门,规矩也特别地多,在不开堂审案的日子里,要面见提督大人,必须要有令牌或者圣旨口谕才行。
也就是光长着王爷的脸还没用,一切都得靠依照律令行事。
“卑职给王爷请安!”在拿到令牌,并确认无误后,这小衙役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惶惑,还对同僚大声地道,“你快入内去通传!是永和亲王来了!”
然后,他躬身引领着炎,一步一回头地说,“王爷,这边请。”
炎微微点头,便朝着提督府的那扇实榻大门走去,囚车同时被府衙的精兵接管,有条不紊地押送入内监,御林军则全都留守在门外等候王爷的差遣。
而就这么一停一走的功夫,门前就已经聚集起好些看热闹的人。
相信关于永和亲王已经回到皇城的消息,不用等到明天,就该传遍全城了……。
第201章()
“乒乓!”
炎一个愣神,手里的青花瓷的茶盏、茶托皆摔落在地!上好的茶汤不但飞溅上李朝的官袍下摆,也让炎自己的靴尖湿透。
如此狼狈的情形,却没有任何人作出反应,伺候一旁的两位婢女,都不约而同地把头埋得更低。
而李朝不但没让她们清扫掉碎片,反而沉声地道,“都退下!”
书房里的婢女、侍卫,向炎和李朝行礼后,井然有序地退出,还把门关严实了。
“你再说一遍……!”炎的眼里已然看不到其他的事物,他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微微发抖,似受到极大的震愕,“李大人,你刚才说谁进了天牢?!”
“贾鹏。”李朝说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最初听闻时,也与王爷您一样,这般地不可置信,可如今……随着人证物证越发地齐全,也变得不能不信了!”
“贾鹏可是两朝的元老,当今的宰相,太上皇钦点的辅政大臣!”炎似乎想要说服自己一般,把这些卓著的身份说了一遍,可还是掩饰不住满面的愕然,“他、他怎么就成了皇兄的阶下囚?还是重犯?”
“是。”李朝又一次地承认道,“王爷,我知道您与相爷的交情颇深,想必此事对您来说,简直是如同噩梦一般地不真实,但在眼下这个关口,您最好不要与相爷牵扯上任何关系。”
李朝的言外之意,是奉劝炎不要冒然地插手进来,以免惹祸上身。
因为在贾鹏蹲大牢后,和他称兄道弟的好些老臣都被逐一地请来提督府,进行细致地盘查审讯。
这么多年来,大家既是同僚亦是朋友,平日里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要对簿公堂,彼此互瞪,这尴尬与不快是可想而知!
李朝对此,感到心里很不舒服是其一,这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深怕自己在审讯时,会偏颇老友,有失言朝廷的地方,若被在场监督的言官记录下来,跑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他这官也甭想当了,还要卷入相爷的贪贿、纵容犯法的大案中去,实在是得不偿失!
永和亲王也是一样,若在此时跳出来,就一定会夹在相爷和皇上之间,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相爷……”炎沉吟着,他与贾鹏的关系谈不上十分之要好,但在讨厌景霆瑞的这一点上,两人是出奇地一致。
贾鹏曾经还在炎的面前,指名道姓地说景霆瑞是‘外看精忠,内则如同猛鸷,心机极深!’暗指
皇上应该对景霆瑞多有防备,对此,炎是不能再赞同了,但是他不能在皇兄的面前这么讲,皇兄不但会听不进去,还会很生气。
而炎一点都不想惹皇兄不开心,不是怕藐视圣上的罪名,而是怕皇兄会因此而不理他。
“我知道了!”炎突然拔高嗓门,一拍膝头道,“是景霆瑞从中作梗吧!肯定是他把相爷抓起来的!”
“王爷!”李朝看起来有点惊慌,摆了摆手道,“您快小声些,有道是隔墙有耳啊!另外,相爷不是被谁抓起来的,他是自个儿走进大牢的。”
“什么?!”炎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容我慢慢道来。”李朝歇了歇气,但神色依然严峻。
“好。”炎也不再一惊一乍的,他稳稳地坐定,听李朝把这事由头到尾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事还得从景亲王府说起,景亲王自从在朝堂之上得罪了景霆瑞,日子就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没人愿意与他们来往。
然而,王府上下除了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外,门面上的开支也是一文也少不得,原本与富商们往来密切,能捞到不少的好处,尤其是,这些商人都是看在景将军的面子上,才与景亲王百般交好。
那些总是借着由头往王府里送金银财宝的人,也都不再登门造访,可把王爷给愁坏了!景世子,即景霆瑞同父异母的兄长景霆云,挥霍惯了,为了可以有钱,竟然铤而走险,做起了人口拐卖的勾当!
而且还是在天子的脚下!他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这景世子的心不是一般的黑,他专挑那些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人下手,还有孤身来皇城做小买卖的,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或者身体强壮的汉子,都会以买入府做婢女、家丁为由,连蒙带骗的拐进府里,再以高价转手卖出,不从的就打,打到服为止。
因为景世子他买了好些打手,又把王府的几个厅堂改造成了监牢,这些肮脏勾当本是隐瞒得极深的,但是有一个被卖的年轻妇人,她是有丈夫的。
因老家干旱,颗粒无收,才来皇城讨生活,靠的就是妇人那双巧手,会用稻草、麻绳编织好些家什摆件。
男人就负责在西街上摆摊叫卖,女人就在家里做活,日子也好起来了,本打算在皇城赚够了,就回老家去,重新开垦荒地。那一天,这女的来给男人送饭,不知怎么地,就给景世子遇上了。
景世子觉得她体态轻柔又美若天仙,魂一下子给勾走了,便茶不思饭不想地,天天跑去那摊上看,碍于那是亲王世子的身份,那男人也不好赶他走,但生意也做不成了。
妇人害怕惹出事,就打算趁夜与丈夫返家去,却被景世子知道了,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派人把他们绑架了,就在那天晚上,景世子就强行纳了这位美妇做妾,把男人当成苦役卖给了一个矿场。
妇人哭啊,闹啊,三番四次地要悬梁自尽,景世子也觉得烦了,竟然转手将她卖给了妓院,还是最底层的那种。
男人凭着一身蛮力,打倒了煤矿山上的看守,偷偷跑回王府去寻找妻子,才知道被卖去了妓院,再苦寻过去时,看到的却是新坟一座,原来他妻子,天天以泪洗面,还被强迫接客,没多久就得了重病,死了。
男人是气疯了啊,拿起铁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