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总是不理我-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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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狸忍不住揉揉自己双眸,唯恐是自己被邪术障目,再睁开,还是那副光景!
他拉了拉身边齐子佩的衣袖道:“不会吧,难不成现在的邪崇都这水准了?”
齐子佩啧啧两声:“怎么?看上他了?要不要抓了给你?”
“噫!”楚狸朝齐子佩翻了个白眼:“不就看看么,醋味大的,哪有你好看!”
“那是自然。”齐子佩沉下声音道:“他十分古怪,要说他在这骊歌城有如此威望,应该待得很久了,可怎么还是如此虚弱,分明是个吸人精魄的妖邪,偏偏像是被榨干精元一般,再看看。”
得了齐子佩的话,楚狸静下心来,拿起桌上一杯已经凉了大半的茶,掩面浅啄。
就在楚狸装腔作势的时候,鹤音先生走到了由水纱帐虚掩的小厅里。
他伸手在背后一抽,那古琴顷刻旋挪到了琴桌上,鹤音先生盘膝而坐,指尖抚上琴弦。
丝桐合为琴;中有太古声,大概就是说得就是鹤音先生这种人。
他手中瑶琴并非什么神物,堪堪算是一般,但琴音却是音自洪荒来,甚是悠远。
明龙含凤,曲音漂浮,磅礴不足以形容,大气难敌之万一。
楚狸直直的看着曼纱中的人影,入神听之,似是回到羊水中一般陶醉。
忽而,他被齐子佩一掌拍醒,楚狸疑惑道:“何事?”
齐子佩皱起冷眉:“你着道了,是我大意,他体弱不佳,但音杀娴熟!”
楚狸一惊:”音杀?你是说——“
“恩,没错。”齐子佩点点头,伸手向他手腕一抽:“你瞧。”
只见一条如同当日死尸身上琴弦一般的断弦已经绕上了楚狸的右腕,正蠕动着想要遁入血管之中。
楚狸登时大惊:“难不成,他是用这种方法施术?”
齐子佩点头道:“是,也不是。这殿内迷香是引,这琴声才是蛊。”
他二人方才说完,琴音骤停,只听寂静中一道柔丽男声:“谁来造次?”
传出声音的方向,正是大厅最深处的水纱帐亭,而一道银光,也朝楚狸二人袭来。
齐子佩扬起桌上果盘一挡,果盘应声而裂,几簇断弦落在了楚狸面前。
楚狸惊魂未定,扫视左右,大厅之内众人竟毫无反应。
他们似是都被蛊昏了一般,全数痴迷的看着水纱帐,活在了梦里。
柔丽男声又起:“原来是同道中人,不知为何断我生路。”
听他一言,楚狸登时来了火气:“吸人精魄,害人性命,谁和你同道中人!”
“咳咳。”鹤音先生双肩耸动两下:“哦?那二位有何指教?”
楚狸见他如此从容,呵斥道:“你将人精魄吸干,还弃尸城郊,你说我找你作甚?”
鹤音先生轻笑道:“原来如此,只可惜,二位来得不是时候啊!”
他话音一落,水纱帐登时崩裂成了碎片,鹤音先生乍然从中走了出来。
一头柔发已不在稳妥盘起,无风自动,飘在半空。
鹤音先生身上素衣也跟着摆动,十指缠着琴弦,像是操控傀儡一般不断摆弄。
就见地上骊歌城城民木然起身,向着楚狸二人包围过来。
“他是笃定我们不敢杀人?”楚狸朝齐子佩惊呼:“怎么办?”
齐子佩冷眼一瞥:“我去取他性命。”
楚狸点点头:“我给你拖着——”
二人顷刻商讨完毕,齐子佩身形闪烁就朝鹤音袭去,而楚狸则是在店内不断奔逃,引得人群乱窜。
鹤音估摸着是以为这两人是下山游历的小小门徒,看着楚狸乱窜还觉得可笑。
谁知下一秒,赤霄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锋扣喉,鹤音身形一震。
齐子佩喝道:“把人放了!”
利刃到肉,鹤音又是羸弱之体,只得乖乖把手中琴弦放了开去。
楚狸这才得空过来:“为什么要祸害骊歌城。”
“因为。”鹤音先生灿然一笑,再一瞬,他在怀中一摸,就见他抖出一个丹瓶。
不及二人反应,鹤音先生开启了丹瓶,瞬时,庞大的黏腻黑魂从瓶中飞出。
楚狸是第一个被缠上的,次者是齐子佩,鹤音先生身形一动,离开二人范围。
“呵呵,有些本事。”鹤音先生轻笑:“可惜,不奉陪了!”
他一说完,立刻化成本体,一只丹顶鹤,朝西面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大家好呀,我是卡文卡疯了的壁壁。
_(:з」∠)_从没想过我也有手速这么慢的时候,鹤音先生这个角色真的是让我又爱又恨。
_(:з」∠)_哎,感谢大家的订阅、收藏、评论、雷雷和营养液!
_(:з」∠)_话说后陈篇完了,就是大婚!
第82章()
“声,你醒了。”“从我身上滚下去!”
“不行,今天的还没——”“滚!!!”
待楚狸与齐子佩寻着妖气找到鹤音先生的时候,他正衣不蔽体的从一处竹屋出来。
面上满是委屈,抚琴的长指正揉搓着右颊,左手匆匆拢起散乱的衣物,朝另一处竹屋行去,看样子是遭屋里的人打了。
楚狸啧啧道:“看他文弱样,没想到他还在这儿金屋藏娇。”
齐子佩斜了他一眼:“大概这就是他祸害骊歌城的原因。”
一听如此,楚狸登时想起前日望海茶楼中的谈音宴。
那日他们被魂群困在望海茶楼里,看似与孚日城外的魂魄一般的魂群当真出乎二人意料,其黏腻程度竟让齐子佩也清剿了许久。楚狸只记得当日魂魄也是糅合而成的杂魂,可不一般的是它被灵剑劈散后竟然又能重合,像是怎么也清理不完一般。
最后还是齐子佩剑意归元将它们绞灭了去,可那时,鹤音已经没了踪迹。
加上望海楼中听琴之人已全数被琴弦上身,二人只得多留了一会儿。
将所有人体内琴弦驱离,楚狸皱眉道:“给他跑了,如何是好。”
“跟着妖气追。”齐子佩淡淡的说:“他化了原型,一路妖气够我追踪了。”
二人整理好行装,才从望海追出,赶了一夜的路,跟到了城外二十里处的一处小院。
那便是面前这座屋子,鹤音不愧是个风雅的妖邪,住的地方都别具一格。
院子建在溪流边上,三幢小屋都是竹制的,靠近溪流之处还有个小小水车。
而且院子里还摆了不少农具,楚狸笑说:“看不出来,这琴师的手也要做农活。”
楚狸和齐子佩二人到时,藏住了身子收了威压,这才能躲在一旁远远观看。
就见从屋里出来的鹤音转头走进另一屋,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粗布麻衣。
他拎起空桶和一柄鱼叉,匆匆准备出门,走至门口还扭头望了一眼,轻声道:“我出门了。”
主屋的那位没有回应,鹤音似是叹了口气,快步往溪边走去。
待鹤音没了影子,楚狸和齐子佩二人才显了形。
楚狸指了指竹屋道:“我打赌,里面那位是他道侣。”
齐子佩点点头:“应该也是妖,不过里面的妖妖气更微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楚狸挑眉道:“不如——”
他笑得贼兮兮的,齐子佩会意道:“去里面守株待兔。”
二人脚步轻轻来到竹屋门口,楚狸方才伸手推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斥骂。
“我不是让你滚了么,你还来做什么!!!”
声音与鹤音先生有些相似,只是更为虚浮,末了还轻微咳嗽两声。
楚狸哂笑一声,登时推门入内,却是被里面的景象吓得退了一步。
齐子佩道他是如何了,走入屋中,才明白何事吓了楚狸一跳。
屋里摆设不算华贵,甚至可说是朴素,唯独入门一口大床,锦绣富丽。
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全是上等绸缎制成,轻柔缓舒。
看里面的人埋入的程度,估摸着里面填的还不是棉花,八成是什么动物的绒毛。
这些在富贵人家也就一般,倒不至于吓着人,罪魁祸首还是床铺里的人。
那人虽面色苍白病怏怏的,却还是能让人看出他与鹤音先生有七分相似。
他见门开了微微起身,竟是丝缕未着,直直的让二人瞧见了他白皙的胸膛。
似乎是刚刚经历了情【事】,胸口还有些红晕,仔细一看,被子上也有些浊污的痕迹。
瞧见二人入内,那人惊呼:“你们是什么人!鹤音呢!”
楚狸二人并未回答,他登时面容失措,又道:“你们是那人派来的?”
恐是他口不择言的缘故,口中道出“那人”二词,登时让楚狸和齐子佩起了疑心。
楚狸扯出一丝戏谑的笑点点头:“恩,你猜的没错。”
“滚,我不需要!”谁知床上的人登时疯癫起来:“以后也别来找鹤音。”
他情绪欺负太大,刚刚说完,就猛烈咳嗽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鹤音先生的声音:“声,我回来了。”
楚狸二人一听不好,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房门大开,鹤音即刻出现在他们背后。
“又是你们!”鹤音瞧见二人登时露出怒容,当即抽出琴弦:“还没尝够?”
床上之人登时惊呼:“你们不是他的人?”
“对不住。”齐子佩轻声呢喃,瞬时挪移到了床边,一把扼住床上之人的咽喉。
鹤音先生见此惊慌道:“鹤声!”
楚狸也是滞楞住了,这齐子佩还真是快准狠,他都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祸害骊歌城?”齐子佩挑眉:“还有,他口中的‘他’是谁?”
“呵呵。”鹤音先生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说?而且——”
他话未说完,手指轻弹,指尖那根琴弦如离弦之箭一般缠上了楚狸的脖子,霎时勒紧。
鹤音先生得意道:“放了鹤声,否则——”
“否则如何?”齐子佩轻描淡写的说:“莫不是你要说,否则你就要了他的命?”
说着,齐子佩的手又用力三分,扼得那鹤声喉中呜咽都成了断断续续。
“你们不是道侣?”鹤音先生登时大惊:“不可能!我不会认错的!”
楚狸淡笑:“当然是了,只是,要我的命,你还不足。”
说罢,楚狸使出一招凭虚御风,登时,他喉咙上的琴弦不再受鹤音先生控制,楚狸轻巧的脱出身来。他聂云一蹿,蹿至齐子佩身旁,笑盈盈的看着鹤音先生,低声道:“面容相似七八,又叫鹤声,莫不是这位是你鹤音先生的同族?”
他挑了挑鹤声的下巴啧啧两声:“仔细看看,这样子也不输先生你,病弱之人尤其诱人,我见犹怜哪。让我猜猜,这鹤声也是鹤妖把,你看他皮肉上的痕迹,看不出先生还有这般癖好!”
鹤音先生听他一言,原是震惊的表情顷刻黑成一片。
此时,鹤声应是被扼得不行了,大声咳嗽出来,随后笑道:“这样也好。”
齐子佩冷眼瞟了眼鹤声:“先生再不说,怕是——”
鹤声的反应让鹤音先生急了,他匆匆奔上来:“你们放开他,想知道什么我说!”
他慌乱间上前一步,齐子佩当即用力一分,鹤音先生只能退回原处,不断挥手:“别伤害他,求你。”
齐子佩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强硬的给鹤声塞了下去,鹤声登时昏睡过去。
鹤音先生哭腔道:“你给他吃了什么?他受不住,我不是都说我——”
“于身体无碍,事情解释完了,我给你解药就是。”
齐子佩将楚狸拉入怀中又说:“你为何在城中害人?若是吸食【精】魄,也未必需要害命,况且,骊歌城大半城民都听你抚琴,那么多精魄早早够你生存。妖吸【精】魄乃是天道,我本不应阻拦,可害命,就是妖邪,犯忌之事有何后果你也很清楚。”
齐子佩顿了顿,见鹤音先生还焦急的盯着鹤声,又说:“看你能化形,修为也不差,至少也有六七百年的道行了。飞禽走兽化形不易,修得大道更是不易,你造下如此杀孽,就没想过一日天劫加身?再者,‘他’是谁?”
屋内一阵沉默,外头应是起风了,‘沙沙’树摇声传入屋内,鹤音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缓缓说道:“我和鹤声一直都生活在骊歌城,鹤声十年前渡劫失败本应魂飞魄散,幸有那人相救。”
说着鹤音先生走到床前,抚摸了一下鹤声的散发:“我只知道那人名号天琊,他带了聚魂丹过来,说要做一笔交易。我吸【精】魄渡给鹤声,皮囊给他,起初谁也不多问彼此有何企图。其实后来我知道,他是将魂魄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