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总是不理我-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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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十分亲近人。可是奇怪的是,我们进入之后就再没找到来时的路,一困就是三日,当时离海城关闭还有五天时间,可迟迟出不去阵法,所以我们急了。”
“灰鳞入阵之后不知为何日益虚弱,我也是后来才发觉,原来是他为我采草时中了咒。而又因为他虚弱,所以我将他留在原地,当时我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神识,便留下一缕神识看着他。谁知道,我寻路之时被越来越浓的龙息迷了眼,直到三日之后才寻回神识方向。而那时灰鳞被阵中兽魂围攻得奄奄一息,他脸上也已经生了那东西。”
药痴说到这里有些哆嗦:“大概是他咒术入体又不知怎么吞了龙族内丹,所以阵中的兽魂都跟发了疯一样,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有些神智不清。只记得他朝我冲过来,一掌打在我身上,随后我就昏迷了去。等我再醒的时候已是在外面了,可是——”
楚狸淡然接话:“可是他的眼睛?”
“不。”药痴摇了摇头:“他那双眼,是我毒瞎的。”
“什么!”楚狸吃惊的睁大眼睛:“毒瞎的?”
“是。”药痴自嘲的笑了笑:“当时年少,什么都不懂,现在想起来,是我太蠢了。”
此时,楚狸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他原以为灰鳞是因为海城失去的双眼,谁知道那双美眸竟是被药痴毒瞎的!这冲击实在太大,楚狸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他转头看了看灰鳞,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兽魂,不知怎么的,楚狸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会不会,灰鳞那几日遭受的不止是兽魂的攻击,所以才这么惧怕兽魂,而他也在心中劝慰自己,药痴一定是有苦衷才毒瞎了灰鳞的眼睛。
可楚狸还是觉得好怕,药痴和灰鳞,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下这般狠手啊!
“你大概想不到吧?”药痴温和的说:“他那么注重外表的一个人。”
楚狸诧然回头:“难道你是因为?”
药痴点了点头:“可惜啊,我错过的不止是一双眼睛。”
说到此处,药痴脸上莫名的露出悲伤,楚狸瞧着他的模样,立马察觉其中有隐情。
他奔回齐子佩身边,贼兮兮道:“灰鳞的眼睛是药痴毒瞎的?”
齐子佩肯首:“恩,是。”
楚狸又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没说啊?”
“恩。”齐子佩摸了摸他的头:“他们是道侣。”
楚狸诧异道:“道侣?不是,你说——”
他正惊讶,一声惊呼传入众人耳朵,楚狸转头一看,兽魂,暴动了!
而灰鳞,狂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不知少年老———————————————————
药痴见到灰鳞的时候,他还不叫灰鳞,而药痴也不叫药痴。
灰鳞原名祝琛,是被药痴师父捡回来的孤儿,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团子,而药痴已经三岁了。
药痴是掌门的儿子,是玉虚宫的小霸王,可偏偏根骨不好,成了虎窝犬子。
而灰鳞根骨极佳,待他长到十岁,已是举世瞩目的神童了。
药痴的父亲极其宠溺灰鳞,宠溺到药痴有些嫉妒,对着灰鳞的态度也不如其他师兄弟好。
可奇怪的是,从小到大灰鳞都对药痴很好,由着他欺负也不告状,这就让药痴更加生气了。
灰鳞五岁的时候药痴尿床,将床铺换了灰鳞没说。
八岁的时候,药痴毁坏了他爹最喜欢的丹炉,说是灰鳞灰鳞也没说。
那时灰鳞被执法堂打了个半死,药痴偷了药给他来上,自个儿都哭成了泪包,灰鳞却是一笑而过。
待到灰鳞十二的时候,他成了掌门次徒,若不是有药痴这个仙二代,怕是就成首徒了。
记得拜师大典一日,灰鳞对药痴说:“师兄,我今天好看么?”
药痴虽已十五,却还是小孩子脾性,只道:“好看,我一定要找个你这么好看的道侣。”
待到灰鳞十六生辰,药痴的爹终于飞升了,当时药痴十九,一时间没了依靠。
其他的叔伯虽说宠他,但毕竟不是亲爹,加上他根骨不好,门内传言纷纷。
药痴古怪了很久,渐渐地也没人来找他,唯有灰鳞,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他虽然修炼不行,在丹药上却是独有天分,同年论道大会,药痴意外夺了丹术榜首。
可毕竟他耀眼不过灰鳞,灰鳞力战群雄,成了论道大会的榜首。
少年嘛,脾性是有的。
当听到别人拿灰鳞与他比较,药痴就十分厌烦,甚至对灰鳞破口大骂。
直到一天,药痴喝醉了酒,瞧见灰鳞,就——
【哦,今天就写到这里~嘿嘿嘿!】
第75章()
谁也没有想到,灰鳞会突然狂化,更没有想到的是,之前十分温顺的兽魂群也跟着狂化起来。
灰鳞自与药痴争执之后就没有再罩上他的灰袍,现下他一狂化,面上的青灰鳞片霎时延展到面颊两侧。除了药痴,大概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瞧见他这模样,就连散清都倒吸了一口气。
阵内的兽魂大抵是受灰鳞感染,之前并不攻击众人的兽魂一下子变了模样。
楚狸只瞧见那些兽魂嘶吼着互相吞噬,眨眼间就长成了一个说不上来形状的混合体。
它的形状像极了一颗球,只是这球上不规则的镶嵌着之前兽魂的头部,它们的眼睛都还在疯狂睁眨,看起来不止恶心那么简单。
灰鳞也是,原本只是泛滥在脸的青灰鳞片现在已经弥散到了脖颈。
他之前雾白的双眸竟有了些神采,只是那对眼珠再也不分黑白,全数成了黑曜石一般。
药痴见他如此,大吼道:“不好,他又被内丹控制了!”
楚狸一听扭头诧异道:“什么?被内丹控制?”
齐子佩将他拉到身后解释:“师叔体内内丹魂魄未散,偶尔会变成这种模样。”
“你是说,他体内有两个魂魄?”楚狸不可置信的说:“那他发狂起来会干什么?”
药痴哂笑一声:“杀。”
他话音刚落,灰鳞杀戒即开,只见灰鳞周身浮出数把半月弯刀,各个都带着朦胧青光。
若是楚狸那日没有失神,现在就会发现,这弯刀模样和当日击向他的十分相似。
而灰鳞弯刀绕身之时,结界内的威压也开始暴涨起来,瞬时间将楚狸压得透不过气来。
其他几人还算能承受得住,可各个脸上都带着不妙的表情,尤其是药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狸似脱水鱼似的大口呼吸几下,哑声问道:“这下如何是好?”
齐子佩眼神一黯:“此前玉虚宫内师叔出事的时候,都是药痴师叔处理的。”
“药痴?”楚狸呢喃一句,扭头向药痴道:“怎么做?”
药痴无奈的笑了笑:“将他打昏过去,封住气海百年就是。”
楚狸听了一惊:“那不就是变成半废么?”
他那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神情一黯,楚狸一瞧便知,在场的人大抵是都知道这事儿的。
楚狸抬头望了望还在苦嚎的灰鳞,揉了揉眉心道:“就没别的——”
谁知“办法”二字还未出口,灰鳞动手了,此前他一直昏悬半空,现下竟毫无预兆的出了手。
灰鳞身旁的数把弯刀急速分裂开来,似是用了剑意归元一般,转目间就成了千把。
而本身守护阵中的兽魂杂合体也动了起来,似乎是和灰鳞心意相通了一般,巨大的球身向着众人滚动而来。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团杂合的兽魂就滚到了几人面前,只见那兽魂滚圆的球体瘫软下来,化成一地黏着胶质向众人缠来。
兽魂粘液将要触及最前端的烈山之时,却是碰到了一层屏障,楚狸这才想起,烈山一直都张着水罩防御。
看到兽魂粘液被挡在外面,楚狸重重的舒了口气。
谁知他才放松了几秒,满地的粘液竟层叠涨高,化作几条触手抽向烈山的水壁。
那触手看似柔软,可每次抽打都将水罩震得发出脆弱的声响。
而触手抽打之际,灰鳞的弯刀灵刃也到了几人面前。
灰鳞不似触手只攻击水罩一处,他的灵刃本就分【身】了千把有余,只见他心神一动眼光一凌,那些灵刃便像是有了魂儿一样,从四面八方向水罩攻来。
但烈山也是个大道有成的人物,虽然面前有触手狂抽,四周还有灵刃来袭,他的水罩还是不动分毫。烈山脸上也是一派稳妥,就当楚狸以为他撑得住的时候,水罩顶端,出现一丝裂痕。
“不行,这罩子顶不了多久!”这时,药痴慌张开口,他道:“我去把他弄回来。”
谁知烈山却是吼说:“你上次受劫之后,还有几分实力?”
药痴愣了一下:“难道让我干等着?他这次再犯错,就没飞升的机会了!”
他二人对话来的莫名其妙,楚狸似乎听懂一些,却又没摸出其中门道。他已将包裹中的木剑化出体外,手上微微颤抖,心中这下才知他与这几人的差距。
事实上若是水罩破了,楚狸完全可以躲回帮会领地,就算是齐子佩还在身旁,大不了他将齐子佩拉进帮里就是。可是现在楚狸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药痴散清自不必说,另外两人也不可能不管,更何况灰鳞只是一时发狂,若是将他丢在海城里,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就在他思考瞬间,烈山却是撑不住了,楚狸清楚的看到烈山额上冷汗滴下,再一秒,水罩上的裂痕又多几分。
那些触手似乎还进化了一些,原本光润的头部长出了兽魂的模样,抽打也换作撕咬。
而灰鳞虽是陷入狂暴,却是还有些理智,他指着弯刀击向最为脆弱的裂痕,一脸阴郁。
随着灰鳞威压渐升,外头的兽魂触手也逐渐狂躁起来,一边撕咬一边发出低吼,响彻整个守护结界。
正阳君掐指不知是算了什么,正声道:“不能再耗下去了,这阵法已变凶地。”
齐子佩抽出赤霄:“如今之计,只能冒犯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出剑一刻便是代表他要亲身上阵了。
药痴却急忙拦他:“不行,我去!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楚狸从未见过药痴的威能,这下却是瞧见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藤杖敲击了几下齐子佩,齐子佩竟生生被定在了原地。而正阳君等人惊愕之际,药痴已是出了防护水罩。
烈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大吼道:“药痴!回来!”
药痴转头朝众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驾着藤杖向灰鳞冲去。
说来也怪,灰鳞本来一直在攻击水罩,谁知这一刻他那些弯刀灵刃全数收了回去。
兽魂触手还在攻击众人,可灵刃却是加入了绞杀药痴的行列,没了灵刃的攻击,水罩这处烈山的压力小了许多。而灵刃一撤,沉沉压在楚狸身上的威压也少了不少,他这才能喘过气去看药痴。
药痴的情况真当不太好,他一面要驾着藤杖往灰鳞身边飞,一面还得抵御周身的弯刀。其实楚狸也知道,论修为,药痴在这一干人等里应是倒数第二,而灰鳞的威压却是比齐子佩还要高上几层楼,这差距之间,是一种碾压。
他不断飞行间身上的衣袍被刀刀割裂,也好在那衣服似是宝物,才没被彻底片成碎片。可再怎么说,一刀上衣第二刀就是到肉,药痴破碎的衣服再受攻击后,身上四下泛红,可他还是满目的执着一往无前,直到站在了灰鳞面前。
当药痴站在灰鳞面前的时候,衣衫褴褛血味甚浓,灰鳞一双乌黑的眼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感情,显得有些空洞。他那些弯刀之前气势汹汹,却是在这时停下了动作,收了回去。
楚狸以为是二人道侣同心,所以灰鳞才停下了动作,下一秒,却是瞧见灰鳞满目凶光。
他急忙大吼道:“药痴,小心!”
可还是晚了,只见灰鳞身后又起千刀乱阵,似一阵旋风一般将药痴身上衣物搅得粉碎。
在此之后,原本攻击水罩的兽魂触手也停下了动作,似乎是受到了灰鳞的召唤,转瞬弹至药痴面前。灰鳞的弯刀门替代了兽群的位置,甚至分化成比之前还要多的灵刃,生生将四周的景物蒙蔽了去。
楚狸只知道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的场景,兽魂触手缠上了药痴,似乎还侵入了他的——
可他没有时间多想,四周灵刃遮天,将水罩砍得隆隆作响,烈山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神情也越来越焦急。楚狸也是心乱如麻,他心道那二人是道侣,应该不会发生他想得那种事吧?可谁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