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不自医-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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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包公文曲星转世的说法是真的,要不然今天也不能顺利吓走判官。”傅玉雪思忖道,“飞鸽传书回京城,让展昭将此间之事告之包大人。只要包大人一来,那什么判官和冯君衡都不是问题。”
“要去找展昭帮忙?”白玉堂顿时不乐意了。
“或者你直接快马扬鞭赶回京城求见包大人。”傅玉雪瞪了他一眼,“除了包大人,我可不知道谁能够对付那判官。”
这时,白玉堂和傅玉雪却不知道,包公那里已经不需要他们去告之了。
这天晚上,包公自书房看了一会书,便洗漱回房休息了。
半梦半醒之间,竟然被请到了阴间地府——小丫鬟绣红状告地府判官。
因着绣红乃是一个新鬼,告的却是判官。小鬼们言说阎王爷受邀出门了。加之绣红所告之事涉及阳间命案,特请星主审理。
包公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小鬼们为何称之为星主。待堂上一坐,绣红上前述明原委,包公却愤怒至极。
让小鬼们取来生死薄一看,果然判官不仅抹去了上面冯君衡的名字,还改了颜查散的寿元,意图让颜查散代替冯君衡为绣红偿命。
包公速来刚正不阿,哪里容得下此等不平事。雷厉风行的铡了判官,又将颜查散和冯君衡的寿元拨乱反正。
次日,包公醒来,梦中之事历历在目,正不解其意。却听闻展昭前来求见,乃是收到白玉堂和傅玉雪的飞鸽传书,说了祥符县之事。
包公想到两人传信所言与自己梦中所见竟然完全吻合,大为惊讶。当即点了人,抬着狗头铡往祥符县而去了。
祥符县本是开封府治下,包公职责所在,前往祥符县查察冤案,乃是分内之事。
当日柳员外之所以诉告颜查散杀了绣红也不单单是因为他不喜欢颜查散,想要借机退婚。而是绣红死在颜查散主仆居住的院子外,现场还遗留了颜查散的一把扇子。
这把扇子应该是指证颜查散最重要的证物。不过,颜查散被傅玉雪毒舌骂了一顿,又知道柳金蝉果真投缳自尽之后,便改了态度,一心配合县令破案。
雨墨说明这把扇子乃是事发之前,冯君衡缠着颜查散为他的扇子赋诗题字。又担心颜查散不愿意,拿自己的扇子强行换去的。雨墨还收着冯君衡“抵押”的那把他自己题字的扇子。
没有了鬼判官搅局,又案情清晰明了。包公迅速审明全案,判了冯君衡斩立决。
冯君衡在堂上被诘责,无法推诿抵赖,犹自不知死到临头,叫嚣道:“你们不能杀我,生死薄上没有我的名字。你们不能杀我,我舅舅是地府判官——”
包大人的脸本来就黑,不过与白玉堂一直站在衙门口围观的傅玉雪却莫名的觉得他这会儿的脸更加黑了。
鬼神之事让人敬畏,但是包公一向认为阴阳有别,不轻易泄露自己能通鬼神之事。所以,自然不会在公堂上与冯君衡说什么“你的判官舅舅已经被本星君铡了魂飞魄散”之类。
只是黑着脸让衙役推出狗头铡,处决冯君衡。
杀人这种事情,哪怕看的再多也不会习惯的。故而当狗头铡被抬出来的时候,傅玉雪就转身离开了。
“阿雪!”
傅玉雪回头看到追过来的白玉堂有些意外:“你怎么不等颜查散出来?”
“包大人退堂之后,定是要留颜兄一会儿的。有包大人在,想来颜兄那点事情也不需要我帮忙了!”
傅玉雪了然,白玉堂虽然自傲了些,有时候甚至是任性的有些不讲理。但是本质上却是个义气少年,喜欢雪中送炭却并不愿锦上添花。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寻了家酒楼,进去点了几个小菜小酌一番。岁月静好,岂非比等在衙门口,你兄我弟歪歪腻腻舒服的多?
却说县衙内,包公退堂,果然请了颜查散入内说话。
在包公看来,读书的初衷应该是明大义。故而先是对颜查散为了全小节而失大义的腐儒行为狠狠地批评了一顿。饶是颜查散已经被傅玉雪修理过一次,也被包大人骂的面红耳赤。
不过,包大人毕竟不是刻薄之人。批评之后,却是叮嘱他须得善待雨墨,勿让辜负小书童的一片忠心。又知道颜查散家道中落无以为继。
正好柳员外诬告颜查散,又企图赖掉婚事让包公极为不满。包公便判了柳员外须得出钱供颜查散来年读书以待来年科举。
自从真相大白,柳员外心中很是不安。如此判决,柳员外心中安心不少,却又隐隐为女儿担忧。
不说柳金蝉不乐意退婚,包大人要颜查散按期将文章送去开封府给他看,便是隐晦将颜查散收为门生。这门婚事自是赖不掉的,事已成定局,柳员外就算再心痛钱,也只得老老实实为颜查散打点。
怎么说女儿嫁过去做个官太太还是做个一穷二白的秀才娘子还是很有区别的。过程虽然曲折,结局却是美妙的。
只是颜查散的心情却不是太美妙!尴尬,非常尴尬!
因为,从县衙回来之后,雨墨交给他的一封书信。
这封信却是傅玉雪让雨墨交给他家颜相公的。信中说到让他诸事皆定,就前往京城。邀请他做傅天革和罗小虎的启蒙老师。
甚至还给他安排在京城的住处和预缴的束脩若干。
这些便罢了!偏偏傅玉雪在信反面又写了一句:若是颜公子喜欢吃软饭,就不必理会此信了!
颜查散再是文弱书生,也是七尺男儿,还有几分读书人的傲骨。只是他毕竟不是那等自傲之辈,不善以恶念猜度他人。倒是不觉得傅玉雪肆意侮辱与他,故而只觉得尴尬而已。
天下间的男子自然是站在男子的立场说话,故而他们都愿意从颜查散的角度去想。觉得柳员外嫌贫爱富,将柳金蝉的一番情意当做理所当然。
偏偏傅玉雪却是个女子更习惯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思考。
人心易变,颜查散现在是个好的,倘若他当了官以后呢。十年、二十年后谁知他会不会变。
如今他接受柳员外的供养考状元,或许感激柳家的付出。待他功成名就,或许就会将这段经历当做自己的耻辱。这样的人古往今来都都不少,具体参考王宝钏与薛平贵的故事。
傅玉雪实不愿意柳金蝉他日落得那些话本戏文中小姐们的下场。宁愿提供颜查散一份生计,让他们处于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成就这段姻缘。
再者,这也是个一举两得之法。她接到了新的任务,或许要离开一段日子。这势毕需要给傅天革和罗小虎请一个启蒙的先生。
颜查散学识不必说,教导两个孩子没有问题。傅天革和罗小虎还分别要学医和学武,年龄又小。傅玉雪只要求颜查散每日教导他们1…2个时辰而已,不会影响他准备科考。
再者,傅玉雪直接让颜查散主仆住到了百草堂,将自己的书房留给他使用。书房不说笔墨纸砚,从四书五经到诸子百家,杂学等书籍都极为齐全。柳府没有读书人,可未必有这么齐全的藏书。颜查散在那里也可以安心读书。
颜查散长叹一声,到了柳家与柳员外说明原委,倒是果真选择入京去了。傅玉雪收到消息,略有些欣慰。
这书呆子倒也不是无可救药。至少没有给自己找个借口说要专心读书,心安理得的花起了柳家的钱财,万事不管。
颜查散如此,反而让柳员外高看了几分。但是真心实意将颜查散当做了女婿,待科举时,费心为之打点人脉关系,就希望女婿中举之后能得个好差事,女儿嫁过去也能享福,暂且不说。
第43章 赴边关()
小螃蟹手上拿着马鞭赶着马车,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刚刚经受了惨无人道的□□。对的,就是被□□了一番!
本来傅玉雪这次出门决定带着他一起去,小螃蟹心中还是很雀跃的。之前傅玉雪出门虽然带着他,但是无论是霸王庄、太岁庄还是去祥符县都是将他留在后方,不许他参与。
这次出门前,傅玉雪却说要让自己做助手,帮忙。小螃蟹心中的兴奋可想而知。
但是,真的被傅玉雪带出来,小螃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因为这次出门基本上没什么危险,傅玉雪才会带上小螃蟹。没有危险,要做的事情却也是那么有趣,甚至枯燥乏味。
不久前,宋辽边关爆发了一场战斗,战场上下来不少重伤的将士。在这个没有消炎药、抗生素的年代,往往一场风寒都可能要人命,更不要说在战场上断手断脚之类的重伤。
不要说消炎药、抗生素,甚至连基本的外伤消毒都做不到。许多伤势并不重的将士因为原不致死的外伤感染而死去。
傅玉雪这次接到的任务,就是跟随这次回京述职的戍边将军桑博去边关救治受伤的将士,并传授军医们更先进的外伤治疗技术。
桑博对手下的将士不错,收到傅玉雪上门自荐的帖子愿为受伤将士出力。桑博特意着人去打探傅玉雪,知道他是名扬江湖的“名医”亲自带着手下到百草堂见她。
故而才会有傅玉雪带着小螃蟹与他们一道出京之事。
担心边关缺医少药,傅玉雪还自己带了一车外伤专用的药材。而小螃蟹这个助手就是负责做车夫和药童。
赶车第一天很新鲜,赶车第二天便有些累了,赶车第三天他想罢工了。他真的真的很想与骑马跟在边上的紫三换一换。然而——
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哀怨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吹笛子的姐姐,小螃蟹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杯具!
为什么刚认出姐姐的时候,他会认为姐姐温柔可亲?明明他就是被姐姐□□的痛不欲生的啊!可惜就算看破了姐姐的魔女本质,他下次还是会乐颠颠跳进姐姐挖的坑。
入了坑,再懊恼自己不受教训,如此反复!
“傅大夫,将军说前面有河。正好天气这么热,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桑博手下副将杨刚骑马过来相告。
“多谢杨副将!”傅玉雪放下手中的雪凤冰王笛,笑道。
桑博特意交代杨刚一路照应傅玉雪三人,杨刚对桑博极为忠心。一路上执行桑博的交代,无有不周到的地方。
“终于可以休息了!”小螃蟹欢呼一声,甚至都没有看傅玉雪一眼就丢下马鞭,跳下马车奔向了河边。
傅玉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毛躁的性子!”
“小主子还小,少年心性,过几年成家立业会好的。”紫三笑道,又将自己骑的马绑到一边的树上,过来帮忙将马车牵到路旁。
这条河倒是很宽,隐隐还能看到上游一两里的地方还有个颇为壮观的瀑布。
桑博手下的几个士兵甚至脱了鞋子,站到水里去解暑。
小螃蟹看了也有样学样,下水玩去了!
“哎呀!”只是他一个官二代,哪里试过这样光脚下河。脚下鹅卵石咯脚,勉强站稳,却不知道哪里冒出一只小螃蟹来了一下。
正所谓小螃蟹钳小螃蟹,小螃蟹“噗通”掉水里,惹得那些兵大笑不已。
小螃蟹窘迫不已,只是他不惯光脚踩河床,慌乱之下,又噗通了几下才站起身,周围的笑容更响了。
紫三看到小螃蟹被大家嘲笑,顿时有些不忍。
刚要上前扶他,却听到站在桑博扬声道:“那是什么,快捞上来!”
众人顺着桑博所看望去,却是一块门板在河水中沉浮,眼看已经要往下游冲去。而那门板上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人绑在上面。
河边的人正要去捞,傅玉雪足下一点,一个登萍渡水,率先冲了过去,腰间的长鞭一卷,将门板连人拉出水面,反身上岸。
桑博及其手下都看呆了,本以为这位傅大夫身为女子,如此年轻,却又一身好医术已是难得,没想到还有一手如此漂亮的武功。
自河中心捞起一个人,除了溅起的水底,身上竟然一点没湿。
傅玉雪此时却没有心思管旁人的目光,将门板放在河岸上。却是一个年轻女人被钉在门板上,还有些气息,却已经昏迷。
“将军?”傅玉雪扬眉看了一眼桑博。
“我明白!”桑博立时令所有人转身,不许看,又让杨刚令人去煮姜汤。
那女子身上的衣物皆以湿透,自然不好让太多人看到她此时模样。傅玉雪用一边按压女子的胸腹,将她体内的水逼出来。
桑博从马背上取了自己的披风扔给傅玉雪,傅玉雪做完急救。那女子虽然没有醒,呼吸却平稳了许多,想来也是死不了了。将她从门板上放下来,傅玉雪以披风裹住她的身体,将她抱紧马车,临时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