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王者-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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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焓不想动,说他身上没劲儿。
“没劲儿你他妈也得跑啊!难不成躺在这里等着感冒啊,咱们没钱买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冲他吼起来。
殷焓头一回见我发火,嘟囔道:“跑就跑,喊个屁啊。”
我俩绕着科源小区跑。
凌晨十分,路上无人。
殷焓喘着粗气说:“晚上的燕京霓虹闪烁,看起来真美,将来把我爸妈接过来看看。”
我深有同感,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把我妈接过来见识一下。她老人家活了38年,还没见过燕京啥样呢。
这一天晚上,我和殷焓跑了一整夜,谁都没合眼,硬是把漫漫长夜给熬了过去。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扛不住了,一个个瞌睡的要死。
我和殷焓背着画板,拿着被子,夹着马扎,溜溜达达的找地儿睡觉。相对于晚上而言,白天更容易找到地方。
尤其是早上,各岗位保安都没到位,管理空档很大。我和殷焓找到一个办公楼,偷偷溜进去,拉开楼梯大门,一口气爬到楼顶,打算躲在阳台上睡上一觉。
办公楼的阳台上方矗立着大型空调机,虽然比较吵,胜在可以遮挡阳光,最适合我们这样的流浪汉。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分。
我跟殷焓说:“你继续睡,我去白天摆摊的地方碰碰运气,万一遇到好心人找我画画,说不定可以赚点小钱。”
殷焓挤眉弄眼道:“刚才我留意到这栋办公楼一楼大厅里摆着长条沙发,我看不如这样,我赖在这里不走,晚上你找个机会混进来,咱们睡在办公楼里。”
我感觉这事儿不靠谱,办公楼保安不是吃素的,不可能总是给我们空子钻。可是我不忍心打击殷焓,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殷焓打开塑料袋,取出三个馒头递给我,笑道:“还剩下6个馒头,咱俩一人三个。如果你运气好的话,稍微赚上个三五块,足够咱们接下来吃的。”
我把馒头装进背包里,拿着画板匆匆离去。走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我俩混的太惨了,每天只能啃馒头不说,明天还有可能挨饿,真是的。
走出办公楼之前,保安拦住我:“喂,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感觉这小子故意诈我,办公楼这么大,访客特别多,他能记住每一个人的长相?不可能吧。
于是我摆出一副牛逼气势来,皱眉反驳道:“没见过艺术家啊?靠!”
这句“艺术家”震撼了他,小保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目送我离去。
等我走远以后,这厮挠着脑门纳闷道:“艺术家?什么东东?”
地下通道里,还是昨天的位置,韩宇来的比我早,正在拨弄着吉他唱什么自创歌曲。
我站在旁边停了一会儿,感觉只有四个字:无病呻吟。
这孩子眼带忧伤是真的,写歌写的稀里哗啦,烂到令人发指。
通道里来往行人很多,大抵和我一般感觉,于是没人给钱。
有位老大妈强烈抗议道:“扰民啊,小伙子!”
韩宇注意到我的存在,顿时有些尴尬,立刻不唱了。
大部分地下歌手都是如此,没有熟人的时候,唱的无比嗨皮,一旦见到熟人,立刻屁悄悄。
丢不起那人嘛。
自从我悄无声息的出现、并且亲耳听到他那些惨不忍睹的自创歌曲以后,韩宇感觉自己丢了脸,想要找回点颜面来,强笑着跟我说:“刚才这首歌发挥不佳,上一首唱的才好。”
010、琳琳姐来过()
不管韩宇上一首歌唱的咋样,其实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没有必要深究什么。于是我就坡下驴,连声说,相信你的实力。
韩宇非常开心,特意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道:“天行,我跟你说啊,刚才我唱歌的时候,得到一个大美人的青睐,人家跟我说话了。”
我感觉,他上一首唱的仍旧很烂,所谓的大美人绝对不存在,这厮肯定在吹牛。于是我回应的不算热烈。
韩宇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信誓旦旦道:“老子对着马路上的汽车发誓,要是我有半句谎话,马上被车撞死。”
这厮把誓言发的太狠,我只能相信他。
韩宇立马高兴起来,跟我炫耀道:“你是不知道,那个大美女真白啊,身材也好,尤其是一对大眼睛,水灵灵的,快把我魂儿勾走了。”
我看着他那张铁锅脸,心说,就算人家美若天仙,可能和你全然无关。你这厮长得太丑,铁定没有女人缘。
韩宇沉浸在回忆美人里,不曾注意到我的脸色,继续卖弄道:“那妹子大概一米七,不,绝对超过一米七。屁股那个翘啊……”
这厮卖弄起来没个头儿,我惦记着赚钱的事情,忍不住打断他,小声道:“一会儿你再说,我先把摊儿支起来,万一有人画画呢。”
说完以后,也不管他是否同意,闷头支起摊位来。
韩宇嘿嘿笑道:“天行啊,说来也巧,你猜那个大美人跟我说啥了?”
对于这种花边儿新闻,多半只能用来听听,半点儿实际价值都没有。我懒得搭理他,由着他一个人唱单口。
韩宇混不介意,自顾自道:“她居然拿出一张画来,也是画在a4纸上的,画的是新婚婚纱,只可惜没有人脸,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脑子我嗡的一声,琳琳姐!
一定是她!
如果换了别人,即便凑巧捡到我昨天丢弃的画作,定然也看不穿任何端倪,更不可能拿着画作跑到这里询问什么。
只有琳琳姐知道我的画风习惯,只有她才能看出那张画是我画的。她一定知道我来了燕京,所以,特地跑过来找我呢。
我再也不能淡定,一把抓住韩宇的手,追问道:“那个女孩说什么了?”
“哎呀,”韩宇皱着眉头看我,不满道:“干嘛这么用力?抓疼我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过度关心,下起手来没个轻重,差点把韩宇的胳膊抓破了。
我赶紧跟他道歉,紧接着问起琳琳姐的事情。
可是韩宇知之甚少,只知道那姑娘问过他,这附近有没有画画的。
当时韩宇沉浸在琳琳姐的美色中,居然把我给忘记了,信口说道:“没有。”
于是,琳琳姐转身走了。
我真是醉了!
韩宇看我极其失望,再联想到琳琳姐询问的“画画的”,立刻想到了我,诧异万分道:“那个绝世美人找的是你?”
我万分沮丧道:“是呀。”
韩宇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小子一口的外地方言,普通话根本不标准。再看人家,普通话流利的很啊。”
我跟他说:“她在燕京读了四年大学,普通话当然流利了。”
韩宇还是不相信我认识那个大美女,自顾自道:“不听你吹牛,我要开始唱歌啦。”
我惦记着琳琳姐,没心思听他唱歌。就在韩宇摆弄琴弦的时候,我想起一个办法来,可以把林琳姐画出来,让他辨认一番,问题自然解决。
如果他见过的女子真的是琳琳姐,我就可以守在这里,等候琳琳姐再次到来。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琳琳姐一定会第二次找过来,甚至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直到她找到我为止。
我把心思沉浸在画板上,回想着琳琳姐的模样,下笔如有神。
顷刻,一张美人面孔出现在画纸上,栩栩如生。
我把琳琳姐的头像递给韩宇看,韩宇嗷的一嗓子喊出来,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真……”
他真了半天,真出一句“服了”。
这时候我已经确信,找他问话的女子一定是琳琳姐无疑。
韩宇缠着我问来问去,想要打听一些琳琳姐的消息。
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他:“那是我姐,人家已经结婚了。”
嘿嘿,我带了一点点小私心,不想让任何男人惦记琳琳姐。
我除外。
韩宇听说琳琳姐结婚了,立刻蔫了,嘟囔道:“生不逢时啊。”
我心说,就算你生对了时候,琳琳姐绝不可能看上你,太丑了。
就算我这般相貌,帅若潘安的,都不敢轻易追求琳琳姐,何况是你?
我深知道李明出走事件对于琳琳姐的打击有多大,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会第二次动情,除非我潜移默化的,持之以恒的感化她。
这是个慢活,丝毫急不得。
我打算徐徐图之。
韩宇想要把琳琳姐的头像买走,出价200块。
我坚决摇头。
他说:“300。”
我仍旧摇头。
韩宇狠了狠心,500。
我问他:“你买了干嘛?”
韩宇贼笑道:“挂在卧室里。”
别看我年纪小,老子可是艺术生,早就见识过各种龌龊,你他妹的把我琳琳姐的头像挂在卧室里定然没有好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卖给你?
韩宇还以为出价不够高,竟然开到了1000快。
由此可见,琳琳姐的确很美,即便放在国度燕京仍旧倾国倾城。
其次说明,我的画工也不错,即便放在地下通道仍旧征服了韩宇。
我和琳琳姐第一次“合作”就可以赚来1000块钱,这笔钱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如果有了它,我和殷焓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睡在天台上,我们可以住宾馆,怎么舒服怎么来,还可以吃大肉,喝好酒,抽好烟。
总之,怎么浪荡怎么来。
可是我没卖。
我不想让琳琳姐沦为韩宇之流的意淫对象,就算是她的画像也不成。
韩宇非常失望,嘟囔道:“一千块不少了。”
我点点头,笑道:“一千块真的不少。可是在我眼里琳琳姐价值连城。不对,给我整个燕京我都不换。”
韩宇嘿嘿一笑,大有深意道:“你还年轻,不知道钱的厉害。何必千金,万把块也许就够了。”
我认为他侮辱了琳琳姐,准备和他翻脸。
韩宇赶紧澄清:“我说的不是你姐。”
这才罢了。
别看我平日里很能隐忍,那也分事儿。要是为了琳琳姐,老子命都可以豁出去。
等待期间,人来人往。
我把琳琳姐的画像放在画板最底下,上面铺上空白画纸,顺手给韩宇画了个半身像。
刚才我听他说,想要买回琳琳姐的画像挂在卧室里,顿时受到启发。我可以随便画一张什么出来,摆在地上充当样品。
万一别人被我的样品吸引,买卖自然到来。
我把韩宇的画像放在吉他盒里,韩宇开心得不得了,连连称赞我画的好极了,甚至比照相机找出来的都好。
他说,你的画和照片比起来,多了一份内涵。这部分内涵来自于你的观察,任何照相机都取代不了。
我感谢他给我好评,可是我真的没有他说的那么优秀。我这个人画画,全靠感觉。
如果我对某个人或者某个事物印象颇佳,画出来的自然很好。反之,画的就很糟糕了。
我妈说,我属于感觉派画匠。
她老人家非常讨厌画家这个说法,更喜欢画匠一词。听上去就跟水泥匠,瓦匠差不多,都是一份职业。
平日里,我自诩为艺术家,实际上,我也很喜欢画匠这个词语,很接地气儿。
有了样品之后,围观者甚重。
想要画画的不多。
我百思不得其解,抓住一个小年轻询问起来,为什么大家不喜欢画画啊?
小年轻坦白道:“你画的是黑白的,看上去就像挂在棺材头上的死人图片一样,太丧气。”
哎呀我去,我居然没想到这一点,怪我。
韩宇主动说:“我出钱,给你买油彩,如果赚了钱,咱俩一人一半。”
我说:“我学的是工笔和硬笔,玩不转油彩和水粉。你给我买一盒彩色硬笔来,啥样的都行。”
相对于油彩和水粉而言,硬笔绘画要求更高。
硬笔上每一种颜色都是固定的,如果想要改变色彩,只能在画纸上叠加呈现,一旦搞错了一点点,整幅作品就完蛋了。
过去十六年里,我曾经专注于硬笔绘画两年半,小有所成。
正是因为这两年半,我那个王八蛋父亲才肯说出那句:“你小子天赋不错来。”
在他眼里,很多人学一辈子硬笔绘画未必走入门槛。我仅用两年半就小有所成,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是我感觉,不过如此。
对于色彩和笔法的理解永远只是基础,一名成功的画匠必须更善于把握生活表现生活,然后把生活提升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