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圈撕逼指南-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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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晓杰正要说话,老范领着陈主任小跑赶来。陈主任是个文质彬彬的眼镜仔,操着四川口音浓厚的夹生普通话,语速是常人的两倍,看过潇潇雨歇伤势后,他摆出地方领导的姿态语重心长批评吴兴国:“吴所长,你们在搞啥子嘛,这几位记者同志都是从上海大老远过来的,还带了那边电视台的介绍信,进行的都是合法正当的采访,你们咋个能随便打人呢?”
吴兴国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口咬定是场误会,并推说那率先动手的“灰外套”只是没有正规编制的临时工。陈主任跟他同饮一方水,自然帮亲不帮理,也一面唱、红脸一面和稀泥,一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庄晓杰一行本不指望此刻能讨回公道,当务之急是保护摄像资料全身而退,便配合陈主任调停,接受了对方的道歉。之后派出所坚持让他们删除摄像机里警察打人的画面,否则不肯放行,节目组几经斡旋未果,僵持到傍晚6点,众人饥渴疲累,实在难以为继了。庄晓杰心想自己用腕表偷拍的影像已足够做素材,便朝同事们递眼色,老钟会意,当场删光了他们进入派出所后的录像。庄晓杰又以此为砝码,让陈主任安排小车送他们去延庆车站。
搭上返回北京市区的列车,一行人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潇潇雨歇临时购票买不到座票,只能去餐车歇脚。庄晓杰想着他为自己挨了一顿打,不去问候一下情面上过不去,随后也来到餐车,见他正盯着挂在厢壁上的菜单出神。
“想吃什么?我请你。”
庄晓杰陡然发话,在他呆滞的间隙坐到对面的座位上。
潇潇雨歇难堪的抓挠腮边透明胶留下的红印,笑道:“我把钱包落在花果山了。”
庄晓杰看到他手背上的伤痕,那痕迹提醒他不能再冷淡,便改用和气口吻说:“不要紧,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里最贵的盒饭也才40块,顶多三盒就撑死了,施小恩还大债,这买卖很划算。
可是潇潇雨歇不让他如愿,只要了一瓶矿泉水,滋润过干渴的喉咙后,他歉意的说:“刚才没能帮你们保住录像带,真对不起。”
庄晓杰以为他故意让自己内疚,心里微微不爽,皮笑肉不笑说:“别提了,早知道会删掉就不跟那些恶霸争执了,还让你白替我挨顿打。”
这安慰只是空头人情,潇潇雨歇挨的那顿打是今天拍摄的重头戏,要是没有这一段,庄晓杰死活都不会同意删录像。再说句没人性的话,他觉得潇潇雨歇挨一顿打能换来这么有价值的素材,实在太走运了。
潇潇雨歇哪儿知道他这般无良,还憨憨的笑出声,看起来挺开心。这单纯做派无意识的照庄晓杰的良心抽了几鞭子,于是这jp又不乐意了,脸一沉,质问:“你存心的吧?”
“恩?”
“总算逮到机会献殷勤,挨起打来是不是也有滋有味啊?”
“我……”
“其实我很想拿你当人看,可你太热衷于当猪,为了证明‘你傻逼’这句话是错的,就不断干出更傻逼的事。以为我看你挨打心里会难受?我还想他们下手怎么不再重点呢,反正你皮厚耐揍。”
庄晓杰的心不是豆腐做的,嘴倒确实比刀子还利,潇潇雨歇被他数落得面红耳赤,不自觉的将半空的塑料瓶子捏得啪啪作响,低声说:“我没想那么多,就怕你被打。”
庄晓杰讪诮:“我被打死你也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好怕的。”
潇潇雨歇实心眼,分不清真话和调侃,很明显的戏谑他非要认真作答,通红脸说:“你要是挨打,我会心疼的。”
他一表白庄晓杰便心塞,用力深呼吸舒缓胸闷,耳根子渐渐烧着了。潇潇雨歇察觉到他的窒烦,忙设法活跃气氛,调出轻松开朗的神态说:“我跟你配剧都配忠犬攻,一直在剧里替你挨打受虐,早就习惯啦。”
庄晓杰不接受冷幽默,正色教训:“那是剧,跟现实生活是两码事。”
“哦。”
“配剧投入是好事,可现实中也跟着假戏真做就是蠢事。”
“哦……”
“我们只是二次元的合作人,三次元也是萍水相逢,我根本没兴趣了解你,你也完全不了解我,所以我能肯定你喜欢的那个我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幻觉。”
“……哦……”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声音?”
“……是”
“那么你仔细听好,我的本音都是像现在这样刻薄冷淡的,剧里那些温情蜜意甜言软语全是在演戏,永远不要妄想我会用那种态度对待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赶紧清醒,要么活该被虐。”
这番不近人情的残忍警告其实是庄晓杰罕有的仁慈,人非草木,再廉价的驴肝肺也是能饱肚的,经过这一系列的交集他已认识到潇潇雨歇有着难能可贵的正直善良,好人不该受伤害,迷信的他更怕因此遭天谴,惟愿对方能够迷途知返,放弃水中月镜中花,去寻觅一份不赔本的恋情。
第46章 撸串(1)()
第二天老范老钟相约罢工,一个去鬼街饱口福,一个去后海找艳遇,庄晓杰做事龟毛,工作上素有完美主义倾向,非要把每个环节都整理顺当心里才舒坦。于是又单独跑去延庆,到魏传英打工的餐馆做了些收尾采访。这次刚到北京时他只把本次出差当做普通工作,经历这一波三折倒燃起斗志,誓要将在龙岭村的所见所闻公诸于众,让全国观众齐来声讨冷漠麻木的村民和尸位素餐的当地官员。告辞前他向魏传英保证一定做好这期节目为他们讨还公道,并自掏腰包捐出3000块给她救急,往常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此番抖落一地鸡毛,皆因义愤二字。
当晚九点,他辗转返回位于蓝旗营的下榻酒店,早累得个腰酸背痛,出地铁时接到狗尾巴草来电。
“大大,你工作做完了吗?快出来,我请你吃宵夜!”
早在庄晓杰动身之初她就吵着要面基,庄晓杰到北京后每天疲于奔命没空应酬,原本答应她等今天收工后抽空一起吃个饭,可这会儿像卸掉四蹄的毛驴寸步难行,实在没力气再转战别处跟她见面了。
“我都累瘫了,我们下次见行不行?”
狗尾巴草当即发表强烈抗议,嘤嘤嘤的撒娇:“不要啦大大,我们好难得有机会同框,你要不来我就哭给你看~”
“可是我真的不想动了。”
“那我过去找你,你住的酒店对面有家很不错的烧烤店,我们去那边撸串吧!”
“……行吧,我先回去洗个澡。”
“恩恩,我去店里等你,不见不散!”
遇上这个随时元气过剩的内围,庄晓杰总是没辙,爬回酒店洗澡换衣,再爬去那家烧烤店接见她。
“大大,想死你了!”
狗尾巴草顶着一双荷包蛋眼飞奔过来抱住他,她身高不到160,穿了高跟鞋也刚齐庄晓杰下巴,这身高差正方便她像狗一样用脑门来回蹭他的前襟。
庄晓杰嫌弃的啧啧嘴:“我这大衣值7000块呢,别把你的劣质粉底抹上边儿。”
“哦哦。”
狗尾巴草连忙退散,发现大衣上已经沾了些粉印,急忙伸手擦抹。庄晓杰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瞅着她五颗葵花籽般油亮的指甲质问:“你这爪子是不是刚抓过吃的?”
狗尾巴草天真无邪的点点头:“是,我为了等你都没吃晚饭,快饿晕了,你来的时候我正在啃鸡翅膀。”
说完便遭庄晓杰训斥,灰溜溜缩到座位上去。庄晓杰见她点了满满一桌小吃,各式烤串堆得小山似高,火气更大。
“你是不是八辈子没吃东西?点这么多,再来两个人都吃不完,世界正闹粮食危机,你还这么铺张浪费,对得起忍饥挨饿的非洲兄弟吗?”
狗尾巴草低头认错:“对不起大大,我好久没撸串,看到菜单每样都想尝尝,不知不觉就点了这么多……咱们先吃,吃不完再想办法。”
她狗腿的往庄晓杰盘子里装菜,生怕他错过美味,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食物统统夹给他。可庄晓杰饮食习惯良好,从不暴饮暴食,吃到八分饱就不愿再动筷子,吩咐她将余下的食物打包。
“这里空气太污浊,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丢掉擦嘴的纸巾站起来,琢磨着待会儿买单时找个什么理由让老板多打点折,狗尾巴草却磨磨蹭蹭不肯动。
“大大,我还没吃饱呢。”
庄晓杰瞥一眼她油乎乎的嘴:“你那皮带扣都松两格了还吃,趁早歇了吧,不然肥成潇潇雨歇那样更嫁不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几时成了乌鸦嘴,一说坏事马上灵验。只见狗尾巴草望着餐厅入口两眼发光,用纤夫喊号子的音量叫了声:“潇潇!”
庄晓杰不信这蠢蛋的招魂术真能把潇潇雨歇勾来,扭头一看,那幽灵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不禁眼前一黑,仿佛巨石压顶,直挺挺坐回椅子上,脸皮火辣辣的绷紧了。
潇潇雨歇看起来也很紧张,走到餐桌前来不及收脚,膝盖狠狠磕在椅子上,疼得哎哟一声。狗尾巴草跳将起来,呵呵傻笑道:“潇潇,你也跑来撸串啦,真是太巧了!”
她卖力表现偶然巧遇的欣喜,可声音像寒风中的小纸条抖个不停。
潇潇雨歇的脸已红成胭脂鱼,只知道“哦、哦、哦”的当应声虫。低劣的骗术当然蒙不住庄晓杰这种打拐能手,他狠狠瞪一眼狗尾巴草,心里明镜似的。
这脑残使坏帮潇潇雨歇制造接近他的机会,但若是当场拉下脸来甩手走人,又会显得自己太在意那小子,还不如保持淡定,用彻底的漠视令对方知难而退。
他内心计较完毕,潇潇雨歇依然窘迫的立在桌子前,慌张得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庄晓杰瞄一瞄他不安扭动的手指,若无其事笑道:“我们正愁菜太多吃不完,潇潇来了正好帮我们消灭一部分。”
狗尾巴草激动得高呼“谢主隆恩”,急吼吼拉潇潇雨歇落座,庄晓杰笑眯眯冲她招手:“尾巴,你坐我这边来,潇潇体积大,让他一个人坐那边宽敞些。”
潇潇雨歇僵了一秒钟,两个圆圆的耳珠红得快要滴血。狗尾巴草嗔怪:“大大,潇潇正在减肥,都瘦了十几斤了。”
不用她提醒庄晓杰也知道潇潇雨歇减肥成绩卓著,他就是成心讥贬他,昨天明明告诫他要弃虚求实,他还屡教不改送上门来讨没趣,不损他损谁?
“瘦了吗?好像是吧。”
庄晓杰包含漠视的说法让狗尾巴草很不服气,急道:“是瘦了很多啊,大大,你昨天和潇潇呆了那么久,都没看出来吗?”
她一开口便露马脚,庄晓杰眼帘一挑,笑问:“你知道我们见过面?那昨天的事他都跟你说了?”
“我、我们白天在扣扣上聊过几句。”狗尾巴草怕被主子抓小辫子,连忙顾左右而言他,用力拍打潇潇雨歇。
“潇潇快说你瘦了多少斤?”
潇潇雨歇羞涩微笑,声音低得要用助听器才能听清。
“二十一斤。”
现场没有助听器倒有狗尾巴草这个人肉麦克风,立刻用大、跃、进时代宣传亩产十万斤的壮志豪情高呼:“哈哈,大大你听,潇潇都瘦了二十一斤了。”
庄晓杰三观不正,看不懂她的革、命热情,只觉着她此刻的嘴脸太像吹嘘旗下小姐身价的浅薄妈妈桑,先打着哈哈敷衍,等她坐到身旁,又笑着在她耳边颁旨:“回上海我就拉黑你。”
狗尾巴草哆嗦一下,惊恐的望着他,苍蝇腿似的眼睫毛不停打颤,仿佛鸡窝里的蚂蚱,提心吊胆。八成是想压惊,她要了一瓶红星二锅头,一边大口干杯,一边埋头狂啃猪蹄,再不敢随意发言。
少了这个托,潇潇雨歇更是孤掌难鸣,拿着一串小土豆,老半天才咽下去两颗。庄晓杰见状使坏调侃:“你干嘛只吃素菜?我记得你挺爱吃肉的啊,今天怎么不吃了?”
他冷不丁开口,潇潇雨歇又僵了僵,盯着眼前和脸色一样赤红的虾壳结巴道:“我、我减肥。”
庄晓杰嗤笑一声:“减肥还大晚上往烧烤店跑?定力这么差,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我……我只想烤点素菜,解解馋。”
“烧烤太油腻,吃素照样会发胖。”
潇潇雨歇被挤兑得无地自容,将剩下的半串土豆放回盘子里,嗫嚅着说:“……那我不吃了……”
那害羞别扭的模样还真能跟可爱沾上边,太适合当庄晓杰这个促狭鬼的逗乐玩具。他坏心眼一动便忘记避嫌,不怀好意笑道:“别呀,你不吃这些菜就全浪费了,专家都说啦,减肥期间偶尔放纵一回不但不影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