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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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霄纵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还把那点子小心思带到明面儿上来。
再说了,卫箴说得也不错,他又不是没本事给褚娴幸福,何苦要巴巴的指望着卫箴。
如今人家如花美眷在怀了,还是天子高恩赐婚的,连褚娴都认了命,褚将军今儿个赴宴都没把她给带上。
念及此,厉霄赶在乔严前头,上前两步,把他先给拽住了。
乔严酒劲儿上了头,挣了一把:“干什么呢?老大这就要遁走,咱们做兄弟的可不依他!”
“你就满嘴胡说吧。”厉霄啐他一口,“殿下可还没走,你跟谁做兄弟呢?”
晚间的风吹过,夹带着梅花香气,叫乔严打了个哆嗦,登时又清醒了大半。
他讪讪的笑:“这不是高兴吗?你别拦着我啊,老大他可没……”
旁边儿的王齐都看不下去了,眉开眼笑的跟着厉霄一块儿拉他:“这是春宵一刻,你拉着老大干什么?嫂子还等着他,怎么?从前你跟嫂子打打闹闹的过来,现在还敢跟她动手不敢?”
于是众人便又哄笑着,放了卫箴离去,各自喝酒去了。
月上柳梢头,卫箴进了婚房内,入眼全是大红色,透着喜庆,也透着吉祥。
谢池春端坐在床帐上,他一眼看过去,见她两只手交叠着,又搓到了一起去。
他无声的笑,渐次走近了。
谢池春透过盖头,看得见那双鞋,还有他的裙摆。
盖头掀开的一瞬间,卫箴有些晃神。
她并不是绝代佳人,至多算是清秀而已。
可如今嫁做人妇,小脸儿却娇俏的不得了。
他上前去,把人揽入怀中:“阿春,你终于是我的了。”
她羞怯,一双手简直无处可放,只能由着他耳鬓厮磨的,这感觉微妙极了,却令她十分欢喜。
这一夜旖旎,羞红了天上月儿的脸。
……
第二日起身时,卫箴特意叫了谢池春一嗓子。
谢池春睡的极浅,本来他刚一挪动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转醒过来,偏他又叫了一声,她就彻底转醒了。
她揉了揉眼,还有些睡眼惺忪,声儿都嗫哝的。
卫箴心头更软了一大片,侧身去揽她:“还想睡吗?”
她摇头:“今儿不是要去公主府给殿下……给母亲请安吗?”
她知道改口,叫他满意,他扬唇笑了:“没事,咱们两个说话,我不藏着掖着说好听的。母亲现在还不能接受你,昨天过来,也是为了面子二字,这你是知道的,你要是不想去,我叫人去回一声。”
他说着就要动作,吓的谢池春忙抓他胳膊:“别去。”
卫箴坐起了一半,叫她拽了一把,就回头去看:“怎么?”
“母亲本来就不待见我,我还这样失礼,不是更让她看不上我吗?”谢池春摇了摇头就随着他一道起了身,“还是回去一趟吧,好歹我是晚辈,既嫁了你,就该遵这个礼数规矩,不然叫外头人怎么看我呢?”
她从前在外头办案,行事颇有雷厉风行的姿态,他都看在眼里,也全都记在心里。
如今呢,她脱胎换骨一样,这一切,全是为了他卫箴。
他不忍心拂了她,便应了声好,上手扶着她起身来,又兀自下了床,去给她拿了外衫来:“也没什么,横竖还有我陪着你。阿嫂是个最和善不过的,母亲真要为难你,阿嫂会帮着你的。”
她到底不好意思,从他手里接过外衫之后,罩在了自己的身上去。
可是她此时也算是衣衫不整,里头只有中衣,这外衫根本不顶事儿。
卫箴还站在那里没动,她别过脸:“我要换衣服。”
卫箴心知肚明,噗嗤一声笑了,越发往床边靠一靠:“现在才想起来害羞吗?”他一面说,一面低头看她,“好了,快起来吧,你早晚也要习惯了是不是?”
她脸儿红透了,扭扭捏捏的,可他好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肯走。
时辰不算早,她要回去公主府请安,不能这么拖着,拖的错过了时辰,长公主更要给她脸色看。
她没了法子,一点点的挪下来,可始终不抬头看他。
卫箴却在她脚刚一落了地站起来的时候,使了个坏,长臂一伸,环上了她的细腰,把人带到了怀里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交谈()
第一百八十三章交谈
回公主府的时候,襄元见到谢池春,其实反应和谢池春他们所料想的没多大的差别。
襄元不待见她,黑着一张脸,真是连明面儿上的工夫都不做了。
卫箴扶着谢池春的动作落入了襄元的眼中去,她嗤了声,端了手边儿青瓷盏,往嘴里送了一口:“还得扶着呢?”
谢池春后背一僵,便往外抽了抽手。
卫箴没如她的愿,把她胳膊攥紧了:“母亲。”
他笑吟吟的说,但这语气却不大对。
襄元越发冷呵了一声:“今儿是来请安的,还是来给我脸色看的?”
谢池春便不由的拧了眉,低声叫卫箴,又忙与襄元端了一礼:“您别生气,早上起得猛了,犯了一阵头晕,他不放心才这样,不是要给您脸色看。我们做晚辈的,怎么敢给您脸色看呢?”
“不敢?”襄元手上的青瓷盏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你觉着,我能高高兴兴的受你的礼呢?”
谢池春心说她根本没这么觉着,她也并不想回来,之所以还回来,那纯粹就是不想让卫箴难做而已。
卫箴觉得谢池春其实是满心欢喜回来的,哪怕是不睦吧,可她如今嫁给了他,就真正成了卫家的人,她那样喜欢他,应该很想同他家里人关系和睦,而头一次跟着他回公主府,那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
然则眼下,她的情绪变化,他能真切的感受到。
正巧外头卫启媳妇进了门来,说是才安置了孩子,知道卫箴带着谢池春回来,就过来看看,又回了两句卫启一早就出门了一类的话。
襄元恩了声,算是知道了。
卫箴看在眼里,又侧目瞧了谢池春一眼,又噙着笑去叫阿嫂。
柳氏回头来看他,又低眉顺眼垂下去,示意他有什么话便直说。
卫箴轻推了谢池春一把:“母亲还有话要跟我说,阿春第一次回公主府来,阿嫂眼下若无事,不如带她四下转一转吗?”
柳氏哪里敢自作主张,便把目光落在了襄元的身上。
襄元眉头微蹙拢了一把,眉心处打了个结,可卫箴什么脾气,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是以她只犹豫了须臾,便几不可见的冲柳氏点了点头。
柳氏这才敢应下卫箴的话,又十分和气的上前来,从为啥手上接过了谢池春的手。
谢池春有些不习惯,到底头一次见面,怎么就这么亲厚了呢?
她下意识想往外抽手,可柳氏却握住了:“怎么还认生呢?”
她又不好意思,抿了抿唇:“不是的……”
柳氏没当回事儿,也没有往心里去,一团和气的带着她同襄元做礼,就带着她出门去了。
那头两个人出了门,一路下了垂带踏跺,柳氏才把她的手给松开了。
谢池春转了转腕子活动了下,回头又看了一眼屋里方向。
柳氏看在眼里,浅笑出声来:“怕殿下骂他吗?”
“啊?”谢池春吃了一惊,“阿嫂往日里,也是称殿下吗?”
柳氏说是:“殿下是天之骄女,高高在上的,就算是嫁给了她的孩子们,也没有那么亲厚的。不过你也不要怕,殿下现在不待见你,都只是一时的,她心思到那儿了,看褚姑娘自然百般的好。你呢,和小叔住在你们自己那里,平日也不轻易回来,只要你有孝心,时日长了,殿下总能被感化了的。”。。
谢池春心头一软,升起些感动之意来:“还要阿嫂来劝我。”
“小叔拿你当心头肉呢。”柳氏打趣了她两句,“倒也不是说劝你,我刚才瞧着,你看着不大高兴。其实没这么个必要,殿下就是这么个脾气,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自己的日子,还是自己的,你要总是想着,殿下如何的不待见你,那你和小叔少不得生气。”
至此,谢池春才彻底明白了,卫箴先前说的,阿嫂是个最和气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
她见过很多人,但很少有人能做到柳氏这样子的。
柳氏明知道襄元不待见她,却还是在为她着想,怕的不过是她将来同卫箴过日子时,要生气,会拌嘴,弄得夫妻不睦,日子过的不顺心。
这样子为别人着想,只怕古来圣贤都很难做到的。
是以谢池春真心实意的同柳氏拜了一个礼。
柳氏叫她吓了一跳,忙上手去扶起她:“这是做什么?咱们原是一样的人,再者说了,你还有官职呢,怎么也轮不着你来拜我,快不要这样。”
“进了内宅的门,哪里有什么官职不官职——”她拖长了音,浅笑盈盈的,“您是长嫂,您大概也知道,我是从小就没了爹娘的人,殿下现在不喜欢我,我看您,就最亲了。”
好嘛,这一来二去的,连尊称敬语都用上了。
柳氏不大敢当,她嫁给卫启这么些年,对这公主府的事儿太了解了。
卫箴什么样的脾气,她摸得七八分,哪里敢跟他的心头肉不客气,况且也不是那样脾性的人。
她摇头:“你嘴怪甜的,将来殿下一定会喜欢你,日久见人心嘛。”
妯娌两个说说笑笑的,一路走远了去,倒也把刚入府时见到襄元的那些不愉快,都抛之脑后了。
而那里襄元因见她二人出了门,当即重重冷哼一声:“支走了你的心头肉,又打算拿什么话来辖你母亲?”
卫箴无奈极了。
好像自从向母亲坦白了心迹之后,母子之间,就没能再好好地说上几句话。
只要一开了口,她总能曲解,又或是他没了耐性,三言两语的,就变成了剑拔弩张。
他不愿这样,他也知道,母亲打心眼里心疼他。
只不过是所谓的为他好,是他并不需要的而已。
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也有了自己想干的事儿,不再是小时候那样懵懂无知的,母亲想替他安排一切,可他不可能接受这些。
卫箴长叹了一声:“母亲,咱们母子之间,就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吗?”
襄元一愣,那些刚拔起来的戾气,霎时间弱了大半。
第一百八十四章:爽快答应()
第一百八十四章爽快答应
元熙二十七年正月十八。
年节的气氛还没有彻底的散去,街头巷尾的老百姓,见了面还是拜个年节下的礼,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前头元宵佳节时,皇帝陛下在宫里设了宴,宴的是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可有趣的是,陪着他赴宴的不是中宫皇后,反倒成了昭德宫徐贵妃。
以往他宠爱昭德宫,却没有这样不顾着皇后体面,好歹是年节下的宴,再怎么样,也轮不着徐贵妃越俎代庖。
但今年不同往常,徐贵妃头上顶着六凤冠,陪着皇帝陛下宴了群臣。
而之后果不其然便有御史言官上了折子,陛下看过,一笑不理,这样的折子接二连三的再上,宫里就发了话,说是中宫病重,身体抱恙,才由昭德宫代皇后登宴。
这话传到臣工的耳朵里,大家当然是不信的,可谁也不能跑到宫里去看一看,中宫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只有武安伯府最清楚……中宫倘或病重,缘何不召伯夫人入宫陪侍,只怕这些,都是对外说了好听的而已,皇后娘娘究竟是如何,谁都不得而知。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无不是传言天子有心废后。
卫箴当日也说过,中宫无子,这就是最大的过错,真要说废后,徐皇后又有什么动不得的?
她是先帝钦点的太子妃这不假,可是多少年过去,她没能为皇室诞下一男半女,这叫宗室如何保她的后位?
而郑扬,就是在这样流言四起的时,带着满眼的担忧,递了折子入宫去面圣。
皇帝在养心殿见他,见他时眉开眼笑的,心情很是不错。
郑扬却想来,今日面君,估摸是要把天子这份儿好心情给毁上一毁了。
他请安,皇帝摆手叫起:“年前你三番五次的说查来无果,过了一个年,现在还没开大朝,你急着进宫见朕,是查清楚了?”
郑扬刚站起来,腰杆子都没挺直,听他问,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果然皇帝脸色微微一变:“这是干什么?”
“万岁恕罪,奴才无能。”他一面说,一面磕了个头下去。
站在宝座旁的怀章眯了眯眼,仔细的打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