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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似锦-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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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心会疼() 
    郁谨起身,拦住了姜似的去路。

    姜似看着他麻利的动作,漂亮的眼睛眯起。

    刚刚还吐血,现在却能跳起来拦着她,所以他又在骗她?

    怒火从心头升起,想到刚才的担心,姜似就忍不住暗骂自己。

    “让开!”

    “以后不想见我?”郁谨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女。

    姜似眼帘不抬,淡淡道:“是。”

    “宁可嫁给任何人也不愿意嫁我?”郁谨再问。

    那一丝迟疑几乎不曾出现,姜似再次颔首:“是。”

    少年的脸色渐渐苍白,缓缓收回了手,浓密的睫毛遮挡了他眼底波涛汹涌的情绪。

    这个狠心的丫头,她明明对他有意,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

    独独拒绝他!

    想到姜似那句“宁可嫁给任何人也不嫁给他”,郁谨就心口疼。

    “为什么?”

    姜似终于抬起眼帘,与他对视。

    少年生着一双精致的凤眼,眼尾微微挑起,总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风流,而他的瞳仁不像大多数大周人那样是浅褐色,而是浓郁的黑,仿佛上好的墨玉熠熠生辉。

    而此刻,这双明亮的眸子中溢满深情与苦楚。

    “为什么?”

    姜似笑了笑,语调和缓,透着波澜不惊的无情:“余公子比我还年长几岁,怎么会不知这世上只有此事是说不出为什么的。难不成随便一个女子对你表达倾慕之情,你若是不接受,就要回答人家为什么吗?”

    “没人问过我。”

    南疆女子热烈奔放,见了生得俊秀的男子十分大胆,他一般不等那些女子靠近就躲了,哪里能等到别人问为什么。

    “倘若有人问,你可会回答?”

    “不会。”郁谨没有丝毫犹豫回道。

    除了阿似,他对任何女子都会敬而远之,而阿似当然不需要问他为什么。

    姜似看着郁谨,目光冷清:“余公子你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先走了。”

    “等等!”

    姜似沉默着。

    郁谨看着她,忽地笑了笑:“这些话我记着了。这里是你的地方,要走也是我走。姜姑娘,告辞了。”

    姜似轻轻咬着唇,看着对方往门外走去。

    她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终究没有出声,而那个人再没回头。

    郁谨不敢回头,他怕回头看到心上人露出轻松庆幸的神情会扛不住。

    他的心毕竟不是铁打的,也会疼的。

    走出院门,刺目的阳光照过来,把少年苍白的面颊映照得有些透明。

    郁谨在院门外驻足片刻,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他轻轻叹口气,大步往前走去。

    走出小巷,穿过街道,哀乐声时不时飘入耳中,是永昌伯府在治丧。

    这里离东平伯府本来就不远,正如他在雀子胡同的民宅,是他初回京城就迫不及待选中的地方。

    他想与她离得近些,哪怕一时不能相守,想着二人生活在同一片地方,抬头能看到同一片星空,那颗没着没落的心就觉得安稳。

    一声调笑传来:“哟,七弟,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还以为被人打劫了呢。”

    郁谨回神,看着前面的人。

    说话的男子二十出头,穿戴体面,一副浓眉大眼的好样貌,正是五皇子鲁王。

    五皇子手摇折扇,眼底含着怒火。

    今天怎么会撞见这个王八蛋,真是晦气!

    不过对方的狼狈又让他愉悦起来,五皇子把折扇轻摇:“看来七弟是个惯爱打架的。”

    郁谨剑眉皱起:“你是——”

    五皇子表情僵了僵,随后大怒:“混账,你竟然都不知道我是谁?”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往头上砸酒坛子,然后不但没从父皇那里得到爱的安慰,还被罚去宗人府面壁,这事他得记一辈子,罪魁祸首他得恨一辈子。

    可是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居然不记得他了?他们好歹在一个“牢房”里被关了三天,他就这么没存在感?

    五皇子越想越气,连拿着折扇的手都抖了起来。

    郁谨摆出茫然又无辜的神色:“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大好。”

    除了阿似,别人想口头上讨他便宜简直是做梦。

    瞧着五皇子铁青的脸色,郁谨微微一笑:“呃,原来是大哥。”

    五皇子跳了起来:“你放屁,我有这么老吗?”

    身侧的人死命扯着五皇子的衣袖:“王爷,慎言啊!”

    就算秦王不是皇上亲生的,可正是如此皇上心里才一直存着愧疚,明面上对秦王比对太子还温和呢。

    再者说,秦王才三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王爷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

    五皇子自知失言,凶狠瞪着郁谨:“老七,你今日是不是还想打一架?当日你无缘无故砸破我的头,这笔账还没和你好好算呢!”

    郁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是五哥。”

    五皇子捂了捂心口。

    终于认出来了,他是不是还要说声谢谢?

    这口气不出,他就要气死了。

    五皇子把扇子一收,冷笑道:“老七,别说这些废话,你可敢与我好好打上一架?先说好了,这一次不管谁吃了亏,都不能去父皇那里告状!”

    郁谨笑着摇头,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五哥说笑了,兄弟之间怎么能自相残杀呢?你这个提议我不能答应。”

    “我呸,当日你用酒坛子砸我的头,怎么不想着与我是兄弟了?”五皇子气得脸色铁青。

    少年眉目精致,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无辜:“当日我喝多了。”

    如此理直气壮的理由,竟叫五皇子一时无言以对。

    郁谨对着气得半死的五皇子微微一笑:“今日弟弟很清醒,可不能依着五哥胡闹。”

    “你——”五皇子伸手指着郁谨,气得七窍生烟,“人话鬼话都让你说了,我——”

    他想动手,可是才罚过禁闭的阴影还没有消散,不得不生生忍下去。

    郁谨仿佛没看出来对方的恼火,笑吟吟问:“五哥来这里干什么?这好像离鲁王府远着呢。”

    五皇子下意识瞥了不远处的东平伯府一眼。

    他这小动作哪能瞒过郁谨的眼睛,郁谨当即脸色沉了下来。

第194章 死士(和氏璧加更)() 
    五皇子那一眼让郁谨顿时收起了笑意。

    他早就猜测这王八蛋出现在这里不怀好意,所以才有闲心与他废话,没想到半点没冤枉他。

    这王八蛋居然还没放下对阿似的那点龌龊心思,看来当时那酒坛子砸轻了。

    “五哥来此处干什么?”

    五皇子性子虽粗疏,却不傻,随着对方神色的骤然变化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怎么,我去哪里逛还需要向七弟禀报不成?”

    郁谨笑笑:“那倒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这里不像是五哥会来的地方。”

    五皇子打量着郁谨,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可不认为这小子只是随口问问。那天这小子随口一句喝多了,那只酒坛子就砸在了他头上。

    想到这,五皇子有种抬手去摸脑袋的冲动。

    这种冲动令五皇子格外恼火。

    他又不是怕了这小子,这种情不自禁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七弟为何又会在这里?”

    郁谨笑了:“五哥住着王府恐怕不知道,弟弟的落脚处就在这附近,当然会在这里。”

    “呃,对了,七弟的王府还没建成。”五皇子终于找到了打击对方的地方,嘴角挂着讥笑,“真是苦了七弟了,要不先去哥哥家住几日?”

    “五哥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这人呢,时不时爱喝酒,一喝多就想做些爱做的事,到时候给五哥添麻烦就不好了。”郁谨说罢似笑非笑看了五皇子一眼,“真没想到五哥还爱看红白喜事的热闹。”

    “谁爱看这个啊。”五皇子脱口而出。

    郁谨眯了眯眼,眼神如刀。

    很好,确定了,这王八蛋就是来惦记阿似的。

    到了这时候五皇子失去了偶遇佳人的心思,黑着脸道:“既然你没种打架,我就不与你废话了。”

    “五哥慢走。”

    郁谨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五皇子带着仆从走远,这才快步往雀子胡同走去。

    回到门前有一棵歪脖子枣树的宅子中,正吃着酱牛肉的二牛立刻抬头向主人望来。

    大狗的鼻子很灵敏,已经嗅到了主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它低头看看满盆酱牛肉,艰难斗争了一瞬,还是起身凑到主人身边来,关切耸动着鼻子。

    “没事。”随着二牛这几个月变得越来越聪明,一人一狗越发有默契,郁谨摸着二牛的头宽慰道。

    二牛这才低低叫了一声,跑回去继续与那盆酱牛肉奋斗。

    “主子——”

    郁谨抬手打断了冷影的询问:“龙旦回来了没?”

    “还未回。”

    郁谨走到合欢树下的石桌旁坐下,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茶。”

    冷影立刻端来茶杯茶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郁谨接过来一口一口喝着,脑海中一会儿是姜似那些无情的话语,一会儿是五皇子在东平伯府附近转悠的身影。

    不知不觉一壶茶下肚,龙旦终于返回。

    龙旦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拖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见到郁谨,龙旦把尸体往地上一扔,单膝跪下:“主子,没能留下活口。”

    郁谨走了过去,居高临下扫量着地上的男尸。

    男尸面色铁青,嘴角残留着乌血。

    “毒发身亡?”

    “是,小的快要把这人拿下时,他咬碎了口中毒牙。”

    风吹过,卷起的合欢花飘落在男尸身上,柔美的粉白花朵与可怖的男尸形成鲜明对比,让这情景显得越发诡异阴森。

    郁谨却毫不在意,蹲下身来抓起男尸的右手细细端详。

    男尸手上有一层薄茧。

    “主子,这人武功不弱,小的也是勉强取胜。”龙旦低声道。

    龙旦与冷影很早就跟着郁谨,别看二人一个笑嘻嘻一个面瘫脸,身手却非同一般。能令龙旦觉得吃力,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哪家养的护卫。

    郁谨神色严肃起来。

    养得起死士可没那么简单,而这种精心培养的死士为何会偷袭他?

    这是最令郁谨不解的。

    他只是个闲散皇子,就算有些势力也是在南边,随着他回到京城,那点势力放在旁人眼中算不得什么,要说这就碍到某些人的眼根本不至于。

    这死士的出现就太有意思了。

    郁谨嘴角微弯,不但不苦恼,反而觉得有趣。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郁谨凉凉一笑:“怎么办?当然是告官啊。”

    正好看老五那些人不顺眼,一时半会儿又弄不死,先收点利息也不错。

    甄世成自从回了京城,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尽管忙得团团转,却颇觉如鱼得水。

    他喜欢替死者昭雪,把凶手绳之以法,这会让他心情愉悦。

    然而这些日子长子的不配合明显影响了甄大人的好心情。

    “又去何处?”趁着休息之时甄世成在庭院中溜达,再一次抓到了准备出门的儿子。

    甄珩垂眸苦笑:“朋友约了儿子去林中赏兰作画。”

    为什么他爹这么闲,难道没有案子让他破了吗?整日就盯着他。

    甄世成听了脸一沉:“赏兰作画?掺和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有这个时间,等我下衙陪我去串个门。”

    甄珩太阳穴突突直跳。

    人都说他温润如玉,谁能知道他内心深处总有打老子的冲动呢!

    他是读书人,与朋友吟个诗、赏个花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消遣,怎么落到父亲眼里就如此不堪了?别以为他不知道,父亲抓着他一道串门其实是想把自己瞧中的那位姑娘硬塞给他。

    说不定今日他随父亲登了人家的门,明日父亲就能把亲事定下来了。

    甄珩心中门儿清,自是打定了主意坚决不与甄世成一道出门。

    “赏兰作画只是个小聚的由头,毕竟儿子将来步入官场也需要同窗帮衬,总不能什么聚会都缺席。再者说,儿子已经与人约好了——”

    一见儿子又找到借口逃了,甄世成没好气摆摆手:“赶紧滚。”

    甄珩:“……”他一定是捡来的吧?

    说起来,他倒真有些好奇父亲大人看中的姑娘究竟什么样了。

    想到跟在甄世成身边那位抱着人头研究的女仵作,甄珩嘴角一抽。

    不,他还是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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