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第4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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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唇,“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
到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自身安危问题,而是关乎大周数百年江山社稷。
姜似从暗格取出一枚小小的令牌,正是乌苗的圣女令。
她把圣女令交给阿蛮,低低吩咐一番。
阿蛮领命而去。
不出半日,一名模样寻常的婆子从燕王府角门走进去。
“见过圣女。”与姜似相见后,婆子忙行礼。
姜似打量着婆子,微微一笑“花长老,咱们有些日子未见了。”
花长老微弯的腰直起来,笑道“还以为短期内没有与您相见的机会。”
姜似从乌苗离开后,花长老就奉大长老的命令再次来到京城,以全新的样貌与身份留下来,为的就是方便与姜似联系。
对乌苗来说,姜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姜似回道“我也是这么以为。”
尽管现在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稀薄的乌苗血脉,可对她来说,她就是大周人。
“圣女召见我,不知有何事?”
姜似把圣女令递过去,在花长老怔忪之际,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太后是不是乌苗人。”
花长老瞳孔猛然一缩,脸皮不受控制抖了一下。
姜似把花长老下意识的反应看在眼里,暗道她与郁谨的猜测果然不错。
呃,用阿谨的话来说,这不叫猜测,这叫推测。
不管怎么说,太后应是乌苗人无疑。
“花长老?”
花长老回神,眼神闪烁“圣女的话震惊我了,大周太后怎么可能是乌苗人?”
“震惊?”姜似笑笑,“花长老若是再对我如此不坦白,那这个圣女我就不干了。”
花长老脸色顿变“圣女,您怎能如此——”
圣女是店铺雇佣的小二吗,说不干就不干了?这把乌苗置于何地!
姜似脸一沉,毫不客气道“假若站在花长老面前的是真正乌苗圣女,花长老也会言辞闪烁,话不由衷?”
花长老被问得一滞。
姜似冷笑“乌苗不以诚心待我,我为何要做这没滋没味的圣女?”
见花长老被问得额角青筋直冒,姜似嗤笑道“这是大周京城,燕王府,我若真不想干了,花长老莫非能把我从这里劫回乌苗?别忘了,现在乌苗可没有我的兄长了。”
“圣女想毁约?”花长老脸色十分难看。
姜似神色淡然“守约的前提是坦诚。我再请教花长老一次,太后是不是乌苗人所扮?”
花长老动了动嘴,显然十分纠结。
姜似冷冷提醒道“花长老可莫要拿你不知晓族中秘辛敷衍我。大长老年事已高,而你目前是族中除了阿兰唯一知道圣女真相之人,而今把你派到京城来与我保持联络,大长老对你不可能不吐露丝毫。不然我对乌苗还算外人,阿兰一个小小婢女担不起事,大长老一旦有个好歹,难道要把乌苗的秘密全都带走,给族人留一笔糊涂账?”
花长老忍无可忍道“圣女怎可如此诅咒大长老?”
姜似凉凉瞥花长老一眼“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怎么是诅咒?倘若万事都能顺着人意发展,乌苗就不会为圣女发愁了,不是么?”
花长老被问得哑口无言。
姜似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恢复笑容“所以花长老还是与我讲清楚吧,这样我也好安心为乌苗出力。”
花长老久久沉默着,热茶升腾而起的白气模糊了那张平庸的面庞。
姜似有种拿帕子把花长老脸上易容擦拭干净的冲动。
也许是每一次易容都伴随着不大愉快的经历,她十分不愿在自己家中见到一张假脸。
当然,理智让她默默忍了下来。
花长老终于开了口“您为何会怀疑贵国太后?”
姜似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道“因为近来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想要把秘密从花长老口中撬出来,就要坦白点什么,这就叫有来有往。
“身世?”花长老一愣。
姜似随手放下茶盏,不紧不慢道“我才知道我的外祖母是乌苗人,我与阿桑原是表姐妹。”
花长老一脸不敢置信“不可能,阿桑的外祖母回到族中只带回一个女婴,后来再未离开过乌苗,阿桑如何来的表姐妹?”
“她还留了一个女婴在大周,便是我的母亲苏氏。”
花长老嘴唇直抖,许久吐出一句话来“您,您才是圣女!”
对乌苗人来说,关注的重点永远是圣女。
眼前的大周太子妃有乌苗血脉,还掌握了御蛊术,那圣女就是她,而非阿桑。
哪怕阿桑的乌苗血脉比姜似要深厚。
姜似很明显感觉到花长老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这也是她坦白的原因,一个真正的圣女在花长老心中地位终究不同。
“花长老能说了么?”
第809章 棋子()
花长老凝视着姜似,心情起伏。
她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决。
花长老不由想起姜似在乌苗的表现。
这是对大长老都能据理力争的人,甚至还敢威胁大长老,何况是她?
挣扎了片刻,花长老选择妥协。
“不错,贵国太后是我们的人。”
姜似眼神一闪,放在膝头的手微微收拢,语气却保持着平静“太后是谁?与我外祖母有何关系?”
花长老开了口,又有些后悔了。
这么重大的事,她应该先向大长老禀报的,怎么一个没坚持住就说了呢。
“花长老莫非又不想说了?”姜似把手放在茶几上,神色冰冷。
花长老瞄着姜似手边的茶盏,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她要是不说了,圣女该不会拿茶水泼她吧?
圣女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暗暗吸了口气,花长老认命道“圣女稍安勿躁,听我道来。太后本是一个寻常乌苗女,因其年龄、容貌与大周当时的准太子妃有些许相似,所以被选定成为取代准太子妃的人。而你的外祖母擅长易容模仿之术,就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
随着花长老讲述,姜似对这段往事越发清晰,与他们的推测相差无几。
因为某些原因,乌苗需要往大周最尊贵的地方安插自己人,多方面考虑后选定了当时的准太子妃。于是阿桑的外祖母奉命来到大周,借着宜宁侯老夫人这个跳板与准太子妃有了接触,时间一久熟悉了准太子妃的言行举止,再把这些教给那名与准太子妃外在条件有些相似的乌苗女,从而李代桃僵。
这个计划很大胆,却并非难以实现。
一个临近出阁的贵女,与家人的接触本就不会太多,太后换了人后只要谨言慎行就不会被发现异常。退一万步,即便发现太后有异,谁会说呢?等到太后进宫,一切变化就更无人能察觉。
这个计划可谓完美,独独忽视了一点宜宁侯老夫人与真正的太后是密友,对其了解比太后家人还要深。
而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敏锐的。
姜似庆幸宜宁侯老夫人当时把疑惑压在了心里,而没有去质问,不然恐怕早就稀里糊涂没了性命。
“我那位真正的外祖母既然肩负重任来到大周执行李代桃僵计划,为何会与大周男子相恋?”
花长老眼神微闪,叹道“圣女已为人妇,难道不明白这世上唯有男女之情最让人情不自禁?”
姜似一时被问住了。
她不得不承认花长老这话有道理。
假若能够理智,就不会有她与阿谨的再续前缘。
她是如此,那位外祖母或许也是这样。
不过姜似对此还是存了疑问。
倘若那位外祖母与大周男子只是单纯相恋,为何产女后转日就匆匆离去?又为何只带走了一个女儿,把另一个留下?
花长老迟疑道“许是她一个人无法带两个婴儿远行吧。”
姜似望着花长老似笑非笑“外祖母既然是奉命而来,难道就无族人暗中相助?”
花长老被问得一滞,干巴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年的事我毫不知情,是机缘巧合与您有了接触,大长老才对我透露了这些。”
“这么说太后只是一位寻常乌苗女,那她是否精通乌苗异术?”
“就如大半寻常乌苗女一样,懂些皮毛。”
姜似动了动眉梢。
这样说来,太后其实并不是乌苗核心人物,而是作为一枚棋子存在。
一枚成为大周太后的棋子?
姜似灵光一闪,隐隐抓住了什么,再细想又没了痕迹。
“花长老可否知道李代桃僵的原因?”
花长老顾左右而言他“圣女知晓太后是乌苗人,有何打算?”
姜似静了一瞬,扬眉问道“如果在我与太后之间选一人,花长老认为大长老会如何选择?”
花长老一愣。
她虽然不是大长老,也知道答案毫无疑问自然是圣女重要。
棋子走得再远也是棋子,如何能与圣女相比?
“王爷现在成了太子,花长老听说了吧?”
花长老颔首。
姜似神色转冷“太后却欲置新太子于死地。我与太子夫妻一体,太子若是出事我岂能置身事外?到头来,大长老恐怕要在我与太后之间做个选择。”
“这不可能!”花长老脱口道。
姜似唇角挂着嘲弄“是啊,太后所为可与大长老对我说的那则卦言相悖。龙之七子既然是给乌苗带去晨曦之人,身为乌苗女的太后为何会加害阿谨?”
花长老神色有一瞬茫然。
姜似眸光深邃,一字字问道“棋子会一直听话么?”
花长老脸色顿变。
“李代桃僵计划,是不是与另外两则卦言有关?”姜似再问。
花长老不由点了头,回过神来后表情严肃道“圣女冰雪聪明,可那两则卦言是什么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在没有大长老的允许下也不能说,还望您能理解。”
这是她的底线,圣女就算真拿茶水泼她,她也不会妥协的。
姜似把圣女令放入花长老手心,同时多了一封信“那就劳烦花长老把这封信转交大长老,我等大长老的选择。”
花长老握住圣女令,只觉沉甸甸似有千斤,许久后点了点头。
姜似扬唇“阿蛮,送客人出去。”
送走花长老,姜似喊来郁谨,把探得的情况讲给他听。
“信到大长老手里还要些时日,大长老会如何做亦是未知数……”
郁谨见姜似面上隐有不安,宽慰拍了拍她手背“太后才刚在册立仪式上算计了我,看她算计福清公主的小心谨慎,至少在我们搬入东宫之前会选择蛰伏。不要太担心,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是。”
想一想太后,郁谨一脸冷然“太后狐狸尾巴藏得深,这个时候不怕她不出手,就怕她从此缩头安安静静当太后,那才让人束手无策。”
多做多错,总是有道理的。
就在姜似等待大长老的回信时,一份调查摆在了锦麟卫指挥使韩然面前,令他心惊肉跳。
五官灵台郎朱多欢之妻竟然出身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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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怀疑()
大周京城算是天下最繁华所在,有闲钱发善心的不少,数一数善堂很有一些,其中有官府办的,也有世族办的,还有一些小规模的善堂甚至不知道主人是谁。
朱多欢之妻就出身于一个不知主人是谁的小善堂,而这个善堂多年前就被烧毁了,善堂孤儿或死或没了下落。
韩然全力调查朱多欢夫妇,经过多番寻访才查出朱多欢之妻本是养女,而来历就是那间善堂。
随着调查深入,韩然发现那间善堂曾被神秘人资助过,令他心惊的是那神秘人似乎与宫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韩然盯着调查结果发呆,用力揉了揉脸:有点查不下去了。
他是锦麟卫指挥使,帝王的耳目,无论查到什么按理说都不该对上隐瞒。
这是他立身的根本。
可这样的调查结果呈上去,皇上定会龙颜大怒。
犹豫多日,韩然还是硬着头皮进宫复命。
这时新的吉日已经定出,天狗吞日的事则成了景明帝心中疙瘩,一日没有结果就令他辗转难眠。
第一次侥幸躲过,要是再出事呢?大周册立储君可经不起这么多波折。
“查到了什么?”
韩然神色肃穆,把一道折子呈上。
潘海双手接过,转呈景明帝。
景明帝打开折子匆匆一看,脸色登时大变。
韩然赶忙低着头,手心沁出湿漉漉的汗水。
景明帝冷冷瞥韩然一眼,把折子扔到他脚边。
折子砸在金砖上,发出不轻不重一声响,却好似重锤砸在心头,令人浑身一震。
韩然默默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