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第22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似笑笑,抬手抚过眉心,那处赫然出现一粒小小的红痣。
老妪一愣,死死盯着那粒红痣瞧个不停。
姜似冷冷看了老妪一眼:“怎么,还认为我不是圣女?你应该许久没见过我了吧?”
老妪立刻拜了下去:“请圣女饶恕我的无知。”
姜似心中一动,对老妪的身份顿时了然。
在乌苗,能在圣女面前自称“我”的只有长老身份。
“起来吧。”
老妪起身,问姜似:“圣女为何会来到大周京城?”
“长老又为何而来?”姜似趁机反问。
老妪既然十多年前就来到大周京城,她大胆猜测哪怕阿桑也不会知道老妪来此的目的。
老妪犹豫了一下,道:“我是受大长老之命来到此处,至于原因……请圣女恕罪,没有大长老的允许我不能对任何人说。”
姜似悄悄叹了口气。
没忽悠出来,可惜了。
不过事关一族隐秘,不知道未尝是坏事。
将来老妪回到乌苗族,与大长老提起此事定然会揭穿她的身份,要是现在被她知道了什么重要秘密,说不定要惹大麻烦。
“这店子是十多年前开的?”
“十五年前。”
姜似微微动了动眉梢。
十五年前她一岁多,母亲就是那个时候过世的。
“这么久了啊,从没听大长老提起过。”姜似感叹道。
姜似提及大长老的语气熟悉自然,老妪顿时打消了所有疑虑。
这样一来,话便多起来。
“此事关系重大,只有大长老与执行任务的人知道,圣女当然没听大长老提起过。”
“这样啊。”姜似见老妪不再怀疑,便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寻过来?”
老妪摇头。
姜似神色陡然一冷,不悦道:“我偶然发现一人中了印心蛊!”
老妪狠狠瞪了少女一眼,摆出恭敬的姿态:“请圣女息怒,是我孙女不懂事,大胆妄为……”。。
少女立刻道:“圣女,请您不要怪花挝,都是我的错……请圣女责罚我吧……”
少女说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下不为例。”
老妪喝道:“圣女都不计较了,还不起来。”
少女慌忙爬起来,乖巧立在老妪身后。
老妪看了姜似一眼,心道那次见圣女时圣女还年少,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就很有大长老几分威严了。
想到这里,她露出欣慰的笑。
乌苗后继有人,真是上天保佑。
在大长老与此任圣女之间,其实还应该有一任圣女,只是那个时期迟迟没有天选圣女的出现。
大长老年纪越来越大,终有一日会闭上眼睛,倘若没有圣女接替成为大长老,那么失去大长老庇佑的乌苗族就如失去尖牙的狼,沦为被其他族群争抢蚕食的目标。
在当时,整个乌苗族都是恐慌的,直到阿桑的出现才让族人们松了口气。
“除了这一次,以往你们可还把印心蛊给过旁人?”姜似沉着脸问。
少女忙摇头:“没有!”
“长老呢?”姜似盯着老妪问。
她真正想知道的当然是老妪口中的话。
老妪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
姜似一滞,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
更多的是失望。
难道说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要想知道荣阳长公主的印心蛊从何得来必须去问她本人?
害死母亲的真凶当然要收拾,但想从长公主口中问出这些恐怕就难了。
在认可她圣女身份的前提下,除非老妪起了背离乌苗族的异心,不然是不会对她扯谎的。
老妪说没有,应该就是没有了。
姜似有些不甘,却又没了法子。
“圣女?”姜似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老妪喊了一声。
姜似回神看向老妪,余光无意间瞥到她身边少女,心中一动:“当年长老一个人来到此处?”
老妪道:“两个人。”
“另一人也是长老身份吗?”
“是二代长老。”
从当初与大长老一同修习被淘汰的候选圣女中选资质最好的数人为一代长老,二代长老就是阿桑之前那一批候选圣女中选出来的,只不过第二代没有天选圣女的出现。
“怎么不见另一人?”姜似压下心中激动,面色平静问道。
老妪道:“刚来此地不久,她就进宫去了。”
第452章 坐享齐人之福的梦想()
对大周人来说,众多亲戚中舅舅的地位非常高。哪怕姜似是王妃,舅母过世一定要去吊唁。
姜似当然不会去。
对于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她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名声脸面去给那人磕头。
她未出阁时不会,如今成了王妃,就更不会委屈自己了。
郁谨把丧帖随便一扔,更是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二人谈起西市街开店的那对乌苗祖孙。
“目前已经派人暗暗盯着了,那对祖孙倒是没什么异常,整日守着小店不出门。”郁谨道。
姜似敛眉“猜不透她们来京城的目的,派个人长久盯着吧。”
“嗯,左右费不了什么事。”郁谨说着从袖口抽出一封信笺递过去。
姜似伸手接过,打开来看。
是用乌苗文书写的一封信。
郁谨凑过来,笑着问“看得懂吗?要不要我告诉你内容?”
姜似横他一眼“你懂乌苗语?”
她当初为了假冒圣女可是下了大工夫,就差睡觉时用乌苗语说梦话了。
乌苗族几乎人人会说大周话,从郁七与她来往就没说过乌苗语。
“我毕竟去了南疆那么多年,多少会点。”郁谨得意道。
过目不忘谈不上,他的记性确实极好,不然也不会隔了两三年还能凭着想象把阿似画得惟妙惟肖。
姜似沉默了一下,道“我看得懂。”
重生的秘密虽然不能说,但夫妻二人要长久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对另一半处处隐瞒。
郁谨微微错愕“你看得懂乌苗文字?”
先前阿似对他说凭着与乌苗圣女酷似的容貌忽悠那祖孙二人,他以为双方是用大周话交流,想都没想过阿似不但会说乌苗语,还看得懂乌苗文字……
曾经出现的古怪感觉越发强烈了。
阿似对乌苗族的事似乎很熟悉,好像在那里生活过多年……
郁谨双手扶住姜似脸颊,揉了揉。
姜似吹弹可破的脸颊很快被揉红了。
“干什么?”姜似哭笑不得问。
郁谨凑过来,紧张兮兮“我瞧瞧你莫不是被乌苗圣女假冒了吧。”
一句玩笑话令姜似愣了愣。
前世只有她假冒圣女的份,现在从郁七口中听到这句话,心情颇为微妙。
“真要是假冒的怎么办,退货吗?”姜似笑着反问。
见姜似的心情没因尤氏的死受半点影响,郁谨暗暗松口气,笑吟吟道“干嘛退货,我就再把真的阿似找到,坐享齐人之福不行么?”
“你稍微等一下。”姜似说罢,快步往里室走去。
留下郁谨默默琢磨他就是逗逗她,该不会生气了吧……
郁谨做好了媳妇一出来就赶紧赔不是的准备。
姜似很快转回。
“阿似,你生气了?”
“没生气。”姜似把一柄剪刀拍在郁谨面前,笑盈盈道,“对了,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郁谨干笑“什么话?”
姜似把玩着剪刀,提醒道“就是什么坐享齐人之福来着。”
“呵呵,你一定是听错了。”郁谨伸手按住姜似的手,顺便按住了媳妇手下寒光闪闪的剪刀,由衷劝道,“阿似,当心剪刀伤了手……
姜似唇畔含笑,温婉娇柔的模样“无妨,我玩得熟。”
“女人玩剪刀干嘛……阿似,你喜欢弹琴不?要不下棋也行啊,来,来,咱们手谈一局。”
姜似一本正经道“自然是因为玩剪刀比弹琴下棋实在。比如夫婿准备坐享齐人之福了,会弹琴的女人只能弹奏几曲寥表伤春悲秋,会玩剪刀的女人就能把烦恼根直接剪掉了。”
郁谨顿觉下边凉飕飕,一时忘了追问姜似为何看得懂乌苗文字。
玩笑过后,姜似垂眸看信上的内容。
看罢,姜似笑笑“一代长老到底不好糊弄,这么快就写信回去了……对了,这信如何得来的?”
“截下来的,所以迟了两天。”
气氛恢复了严肃。
郁谨道“阿似,你似乎对乌苗族很熟悉……”
姜似沉默片刻,凝视着郁谨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黑而亮,如上好的黑宝石熠熠生辉,闪烁着好奇光芒。
姜似叹息一声,挽住郁谨手臂“阿谨,我仿佛在梦中去过乌苗族,在那里经历了许多事……所以会说乌苗语,认识乌苗字。让我解释,却又说不清……”
“说不定你前生真的是乌苗人。”郁谨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宽慰道,“别为这些烦恼,生而知之多好,省去了学习的麻烦。”
怕姜似钻牛角尖,郁谨指着信问“阿似,你打算如何处理?”
姜似把信折好塞回信封,道“反正信已经拦下来了,消息一时半会儿传不到乌苗那边去,那就静观其变吧。时间久了老妪迟迟等不到乌苗那边的信,说不定就要想办法与宫里那人联系。”
混入宫中十几年的另一名乌苗女是姜似决心要找出来的人。
当年荣阳长公主用来害母亲的印心蛊究竟是不是得自那名乌苗女?即便不是,一个潜伏在宫中很可能是害福清公主真凶的人,姜似不得不防。
那是一条隐在暗处的毒蛇,就算一时没有咬到自己,知道毒蛇藏在何处至少能避开危险。
郁谨点头“嗯,我会交代下去留意这些动静。有些事不能急,咱们一步一步来。”
就如他刚到南疆的那些日子,少数将领知道他的皇子身份,表面敷衍恭敬,实则不屑于顾,认为他来南边就是添乱。
那些不动声色的隐忍不值一提,直到有一次他把被困瘴气林的一群将士带出来,才算站稳了脚……
在京城,杀人不能用刀,那就更要多些耐心。比如荣阳长公主,他已经设想了十来种死法,就看哪个更好实施了。
王妃的舅母过世算是件大事,需要长史安排相关事宜。
老长史等了半天,迟迟等不来王爷、王妃吱声,只得来到郁谨书房。
“长史来啦。”小厮笑眯眯打声招呼。
“王爷可在里面?”
“不在。”
长史瞪小厮一眼“王爷明明回来了。”
小厮“……”
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啊!
。
第453章 迟()
“请长史进来吧。”书房内传来郁谨懒洋洋的声音。
长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那话居然是王爷说的。
王爷怎么能拿他开涮的呢,太过分了!
小厮打开门,长史沉着脸走了进去。
郁谨见长史进来,把书卷放在一旁,含笑道:“长史来找本王什么事?”
长史先瞄了郁谨放在手边的书卷一眼,咳嗽一声问:“王爷在读书啊。”
身为长史,最重要的任务有三,一是辅导规劝,以匡王失;二是处理礼乐事务;第三个便是担任王爷的教育。
燕王虽然不小了,可因为自幼养在宫外,长史总觉得文化素养不高,需要多读书才行。
见燕王窝在书房读书而不是窝在王妃房中软玉温香,老头儿表示很欣慰。
“嗯,本王挺喜欢读书的。”郁谨把包了封皮的书往一边推了推。
长史笑着道:“王爷能这么想就对了——”
话还没说完,书啪嗒摔到了地上,正好露出内页里的书名:哄娘子三十六计。
长史眼眶都要瞪裂了。
“这是什么?”老头儿抖着胡子,指着地上的书问。
郁谨淡定把书捡起来,合上书皮,一脸若无其事:“兵书。”
长史音调都尖了:“兵书?”
“嗯。”
“王爷,臣还没有老眼昏花,那明明,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
羞耻心使长史没有说下去。
郁谨掸了掸书皮上的灰尘,一脸担忧:“本王自幼长在宫外,很多事不大清楚,莫非看兵书不合适?”
“看兵书当然合适——”
郁谨立刻截断长史的话,笑吟吟道:“既然这样,长史就别担心了,说说来找本王什么事吧。”
“臣来找王爷——”长史顿了一下,反应过来险些被忽悠过去。
“王爷,臣现在认为您的看书问题更重要!”
郁谨冷厉的眉锋微扬:“看书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