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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人皮画匠-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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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飞雪睁大双眼看向外面,黑黢黢难辨方向,满耳尽是山风吹摇树林之声,间或夹杂野兽嚎叫。她又想到黑布之后的棺木,心内不由平添几分怯意。连忙将视线转到赵洛寒身上,淡淡火光将他轮廓勾出,却是一副安静美好的入画之景。她偷偷将手放在他垂落在地的衣摆上,想起眼盲时曾拉着他的衣摆,任由他带着行路。如今也是他背着自己,漫山遍野的寻人求医。这世上竟有待自己这般好的人,她想着想着,不觉呆了。

    “叮铃,叮铃,叮铃铃……”夜色深处忽然飘来一阵有节奏的铃铛声。赵洛寒万分警觉,立即起身。冷飞雪尚抓着他的衣摆发呆,如此一牵一扯,便一头撞在他腰间。赵洛寒扶住她,正疑惑她是怎么扑上来的,却见她一脸痴痴呆呆,心中好不奇怪。

    “小冷,”他唤道,“不舒服么?”

    她并不作答,只是傻傻看着门外,摸索着竟要出去。赵洛寒将她拦下,只觉她浑身冰冷,忙唤醒阿箩。

    那铃声越来越近,似夹杂了突突的脚步声。阿箩点了冷飞雪的昏睡穴,让她休息。赵洛寒提醒她:“外面有人过来了,听脚步声有十多人。”

    “奇怪了,他们怎么不点灯笼。”阿箩嘀咕道。

    “叮铃,叮铃,叮铃铃……”铃声已至耳边,又听得有男子声音吆喝道:“阴人赶路,阳人回避,招魂引路,莫问莫理……”

    二人眼见着一队人缓缓走近,为首者年纪稍长,黑袍装束,左手晃着红绳摄魂铃铛,右手举着三角杏黄招魂幡。其身后跟着长长一队,约摸有七八人,素衣曳地,双臂平举,步伐一致,样貌阴森可怖。垫尾之人是个年轻人,也是黑袍道服,手持符咒,口内喃喃催动咒语。

    黑袍长者见了赵洛寒二人,眼皮也不抬,依然摇铃晃旗,一队人浩浩荡荡进了那大宅。长者找了一处空地坐下,随即闭目养神。最后进来的小道人将七八个行动僵硬的人带至黑布之后,赵洛寒二人只听得“咚咚咚”作响,随后那小道人便出来了。

    他从腰间取出一壶酒,递给黑袍长者。长者接了喝上两口,又还与他。小道人也喝了口酒,这才打开话匣:“你们打哪里来的?”

    赵洛寒道:“从江南而来,途经此地,暂时歇脚。”

    那小道人惊道:“我劝你们快快回头,再往前走就没路了。”他瞥见地上睡着的冷飞雪,又摇头道:“这都死了一个了,还不知……”

    “咳咳!”那黑袍长者故意咳嗽,示意他闭嘴。

    “咦,你们朋友怎的不生火?”阿箩见那七八个人进了黑布之后再也没了声响,不由纳闷,明明里面都是棺椁的,他们进去做什么。

    小道人哑然失笑道:“生什么火,你见过瞎子点灯笼么?”

    阿箩好奇,掀开那黑布瞧个究竟,出来时竟是满脸煞白。她骇然道:“里面……里面那些竟都是死人?”她见那八个白衣人躺在棺椁里,一动不动,竟是死去多时的尸体。

    “轩主,他们不会是鬼吧?”阿箩吓得躲在赵洛寒身后。

    赵洛寒皱眉,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小道人笑道:“有啥子大惊小怪的哟,我们不就是‘赶尸匠’,专替蛊苗族‘赶尸’,这沅陵、泸溪、辰溪和溆浦一带都晓得的。”

    “小武。”那长者似乎不满他与人随意搭讪。

    “师父,难得走一趟脚还能碰见活人,这一路我也闷得慌,多聊几句,你别见怪。”小道人笑嘻嘻道。

    “替蛊苗族赶尸?”赵洛寒道,“那么小兄弟可知龙氏家族的下落?”

    小道人摇头道:“这我们哪里晓得,不过收了银子,将尸体赶到目的地就是了。累了就沿路在这‘赶尸客栈’歇歇脚,歇好了继续赶路。”

    “这里是‘赶尸客栈’?”阿箩打了个寒战。

    “对啊,有啥子好奇怪的,沿路好多呢,我们又不是大罗神仙,赶路也会累的好不?”小道人笑道。

    黑袍长者睁眼,瞪了一瞪那小道人。小道人便噤声不语,师徒俩依靠着睡下了。赵洛寒和阿箩又坐了会子,忽觉困意袭来,不久也入睡。

    “叮铃铃,叮铃铃……”赵洛寒于梦中听得摄魂铃声不断,又见一队尸体凶悍而起,顿时惊醒。此时,天色大亮,他揉揉眼睛,见阿箩躺在地上尚未清醒。那一队赶尸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而冷飞雪竟也消失不见了!

    “难道中了那赶尸匠的迷药,可是他们何时下的毒呢……”阿箩醒后寻思,又想到那铃声古怪,怕是有*作用。

    “咱们快追上那赶尸队伍,小冷十有*被他们带走了。”赵洛寒道。

    山路崎岖,赶尸队伍自是走得不快,加之二人一路猛追,一个时辰便追上了。二人果见冷飞雪混在队伍中,也同那些白衣尸体般平举双臂,僵硬而行。因是白日,看得比夜里更为真切。那一行人的脚踝被草绳绑串而起,上身又有柔软竹条支架,故而行动一致。

    “他们赶走小冷做什么?”阿箩疑惑道。正想着,却见赵洛寒已经飞身跃起,拦下那群人的去路。

    “阴人赶路,阳人回避,招魂引路,莫问莫理!”那黑袍长者摇头晃脑道,“来者何人,快快退下!”

    赵洛寒道:“放了我朋友,你等要去要留,悉听尊便!”

    “你朋友已死,既入了我沅江地域,便是要归蛊苗族人驱使。”长者道。

    赵洛寒不再与他废话,一脚踢向尸群,束缚尸群的竹条散开,登时尸体摇摇晃晃,相继倒地。阿箩趁机隔断脚绳,抱出冷飞雪。

    那黑袍长者兔起鹘落,纵身跳到赵洛寒面前,才动了几招,便被赵制服。小道人吓得求饶道:“英雄,请高抬贵手,放了我师父!”

    赵洛寒本无心为难他们,便放开那长者。那长者“呸”了一声,忽然摇动摄魂铃,口里叽叽咕咕一阵念叨。但见那倒地尸体“蹭”的起身,排排站好,竟又似活了。而冷飞雪闻得铃声,也缓缓起身,冲着那尸群走去。

    “还不把竹条接好架上!”长者冲徒弟吼道。那小道人忙去接那竹条。

    “你们可看好了,我这‘摄魂铃’专摄死人心魂,你那朋友听得我这铃声,自愿跟来,与我何干?”长者忿然道。

    赵洛寒抓住冷飞雪,却屡屡被她挣脱,触其身子,已是冰冷僵硬,探其鼻息,竟是气息全无!他心中悲怆,一时愣住,手也不自知的松开。冷飞雪便继续跟着铃音而去,踉踉跄跄,越走越远。

    “轩主,轩主!”阿箩跑上前拦住冷飞雪,却以一己之力难以阻挡,忙唤赵洛寒帮忙。

    “师父,竹片接好了!”小道人冲长者道。

    “还不快来架上!”那长者停下步伐。

    小道人拿了竹片吭哧吭哧跑上前,一一架在尸体腋下、腰间,再由草绳固定。

    接竹片?赵洛寒脑中闪过一丝光亮,蓦地茅塞顿开。

第三十二章 如慕如诉() 
但见赵洛寒腾空而起,将冷飞雪从一队行尸走肉中强行拉出。手掌覆上她的天灵盖,不断输入真气。过了片刻,她方睁开眼,神志虽不清明,却已有了吐纳气息。

    “阿箩,快取那糍粑来!”赵洛寒道。

    阿箩纳罕,也不好多问,只得依言将那竹屋老人赠予的霉变糍粑拿了出来。赵洛寒又命她将糍粑掰碎,和了水,令冷飞雪吞服。

    那赶尸人也不再计较,继续摇铃行路。待冷飞雪吃下一个糍粑后,她才清醒过来,只觉一阵恶心,却又不明就里。阿箩捏了捏她的脸,松了口气。

    “轩主,你是怎么想到让小冷吃这糍粑的?”阿箩奇道。

    赵洛寒道:“我也是突然发现赶尸匠所用的竹篾片正是竹屋老人所制,说明他们之间或有些瓜葛。老人念我劈竹之意,便赠予糍粑,想来是有因由的。虽不能肯定是何用处,但不妨一试,成效却好。”他擦了擦汗,瞥了一眼冷飞雪,见她脸颊总算有了些许颜色,这才放下心来。

    阿箩点头道:“看来那老人心肠不坏。”

    “你们让我吃……吃了这、这东西?”冷飞雪看着阿箩手中那包糍粑,忽地明白过来,一脸扭曲,“呸呸呸”的呕将起来。

    “亏得这东西,不然你的魂儿就跟着别人跑了。”阿箩指了指远方,又指了指糍粑,笑道。

    赵洛寒蹲下身,复又背起冷飞雪。三人沿着赶尸匠的足迹,继续西去。一边走,阿箩一边将事情原委说与小冷听。

    “不知为何小冷突然跟着那‘摄魂铃’去,身子也变得僵硬,与死了无二。”阿箩疑惑道。

    赵洛寒也摇头,又道:“跟着赶尸匠走,应当没错。”

    三人遂跟随那赶尸队伍走了两日,一路上看见数处“赶尸客栈”,一到天黑,那赶尸人便入住。赵洛寒一行自是宁可露宿,也不再住进那阴森诡异之地。

    第三日,三人照旧尾随赶尸队,走了半天,忽见日头已被云遮住。一晃眼,前方已没了路,只一片幽深茂密的丛林,那赶尸队伍一进林子,竟不见了踪迹。三人在林子寻觅出路,忽地乌云压顶,山风四起。阿箩忙取出雨伞,一把递给小冷,一把自己拿着。山雨来得干脆,不消半刻功夫,豆大雨点砸落下来,敲打树叶沙沙作响。秋雨虽不及夏雨倾盆如注,却下得缠绵持久,林中小路更是泥泞难行。

    风夹带了雨花打面门上刮来,冷飞雪见赵洛寒额头沾满水滴,想用衣袖替他擦擦。不料,赵洛寒头一偏,不让她乱动。她的手停顿在半空,却听旁边一声“噗哧”,竟是阿箩捂嘴偷笑。冷飞雪正揣测她笑些什么,却听林中飘来一阵箫声,凄凉悱恻,如慕如诉,呜咽婉转处似有绵绵难尽之意。忽于秋风苦雨中闻得此音,三人也不由暗自唏嘘。

    “前头有人,待我去打听打听。”阿箩撑着伞,往前去了。

    赵洛寒颠了颠后背上的小冷,问道:“累不累?”

    冷飞雪使劲摇头:“哪会,轩主一路背着我才累。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原以为这世上只有师父会这般待我。我……我若不死,定会好好报答轩主,愿为你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一辈子都听从你的调遣。”

    “呵。”赵洛寒似是笑了,肩膀微微起伏。冷飞雪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捏紧了伞柄,不让雨淋到他。

    “轩主!”听得阿箩一声叫唤,但见不远处她与一名苗女持伞共立。那苗女头戴银饰,着五彩衣,手捏一管夜箫,想必是方才吹奏之人。

    “这是诉音姑娘,”阿箩介绍道,“她就住在前面村落,一早来林中采药,不巧遇上雨了。”

    “我听阿箩姑娘说,你们是从江南来的咯,听说江南处处是花,随处可见小桥流水,绿柳成阴,是不是?”那诉音姑娘落落大方,毫不惧生,嗓音清越有如山泉叮咚。

    “是啊,”冷飞雪笑道,“还有燕衔泥、藕荷香、吴侬软语、亭台楼榭呢!”

    那诉音听得一脸神往,又缠着阿箩说了些江南故闻趣事,方才作罢。

    几人相互认识后,赵洛寒道:“诉音姑娘,你的汉话说得不错。”

    “我们苗疆住的可不止苗人,也有汉人,听得多了,自然会讲咯。”阿箩道。

    赵洛寒自是知晓,在苗疆懂得汉话的苗人不多,也不点破,只问:“姑娘可曾见到一队人经过这片林子,大概有十余人。”

    “不曾见过,”诉音摇摇头,“这么大个林子,别说十个人,跑进来百余人也不见得都能碰上。”

    赵洛寒又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为寻良医而来,姑娘既在附近居住,可曾听过‘龙氏家族’?”

    “这么有名的家族谁没听过,”她道,“我们苗人分两派:清苗和蛊苗。清苗人安守本分,多以务农为生,尊‘蓝氏家族’为首。而蛊苗人神秘得多,擅长用蛊施毒,以‘龙氏家族’为尊。”

    “那姑娘可知‘龙氏家族’现居何处?”赵洛寒道。

    “我哪里晓得咯,”诉音背转身去,“我只是安分守己的‘清苗’,来林子里采采药,哪里晓得那么多。”

    “你采的什么药?给我看看?”阿箩笑道。

    诉音惊喜道:“你也懂这个?”

    阿箩道:“略知一二。”

    诉音便从身后竹篓里取出一根草药,递给阿箩:“瞧,这是最常见的‘钩藤草’,我现在想找一味紫草茸来配它,可找了半天也不见。”

    “紫草茸?”阿箩沉吟道,“那可是紫胶虫吸附在‘杭子梢’、‘秧青木’上,所吐出的胶脂?”

    “正是呢!阿箩你晓得?”诉音道。

    “这‘杭子梢’、‘秧青’多产在滇贵地区,苗疆怕是少,找起来也难,”阿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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