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看起来一定很好吃!-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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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这就是权力的妙处啊…
谢岙摸了筷子正要趁机吃两口,忽觉一道比冬日酷九寒天还冷还冰的视线落在身。云青钧一语不,淡淡扫来,谢岙右手不由一抖,筷子吧嗒落在桌上。
身为空有身份的师叔对上如今实权在握的少庄主,谢岙敢怒不敢言,默默地被权力了一把。
…啧,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故意摆了一桌子菜看得到吃不着,太特么的残忍了!
“师叔若是解释为何离庄,自然还是师叔,”白抒远笑笑,“若是不愿解释,少不得又要被怀疑与宝物丢失有关,到时候若是被众人所知,只怕要……”
饱含威胁语气森森传出,谢岙一张脸顿时黑了。
如今突状况,被不小心捉包,若是不说出一些,只怕顿顿饭都要这般——
谢岙暗自琢磨一番,便开口把离庄时在飞龙阁生的事说了出来,至于之后寻找经书只含糊说是帮一位故人之忙,不曾联系也是因为云束峰的缘故。
一炷香时间后——
“唔嗯嗯,这莲房鱼包不错,蒸的又滑又软…”
“嗯…这酱爆青蟹是新来的厨子做的?酱到好处,满口余香!”
“唔?这杏花鹅脯炖的真是入味,果然还是太苍山庄的好吃!”
这一个多月大部分都在赶路,风餐露宿自然从简,如今重温太苍山庄精致美食,谢岙尽量不在自家师侄面前失了仪态,度却是丝毫不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喝两口夹了冰豆的杏花酿,丝丝凉爽好不惬意。
“…果然?莫非师叔在其他地方也吃过杏花鹅脯?”白抒远吃着松子鸡米下酒,含情凤眸微微一挑,万种风韵情思刹那荡开,“比如说…在那礁岩城的春风楼内?”
“噗——”一口桂花酿喷出。
云青钧眸色寒凝,沉木筷子一顿,原本剥了壳要落到谢岙碗中的蟹肉在半空转了个圈,又落回自己碗中。
“…春风楼?”婉转柔声从门外飘进,气质淡雅的女子翩跹而入,芙蓉面颊带着一丝粉色,“师叔消失这段时间,莫不是去了那…那…”
“嘿,说来大师姐还不知道,”天阳随即迈步跟入,“我们当初找到师叔下落时,他正在那春风楼内,据说还叫了十来名女子作…”
“咳咳咳!”谢岙猛然一阵急咳声打断,面对几位师侄或脸红或看好戏或冰到渣渣的视线,努力压平声线道,“我当时出入那地,只是为了探得经书下落,如今那本经书正好在抒远师侄手里,吃完饭就给师叔吧。”
嗯,解决问题,转移话头,以顺其自然的口气引出经书,理所当然的语气取得经书所有权,完美!
谢岙把碗推到青钧师侄面前,嘿嘿一笑。
重新绑在脑门上的抹额下,一双眼睛直溜溜盯来,比门外台沿上的日光还亮,大有若是他不动手就自己动手的气势。
云青钧看了一瞬,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蟹肉,伸了过来,在放着醋的小碗中沾沾,不紧不慢…放入自己口中。
谢岙:“!!!”
看到那双眼睛瞬间瞪得比葡萄还圆,云青钧面色不变吃着蟹肉咽下,模样非常端正优雅,非常谨然有度,非常有古老剑修门派少庄主的作派。
啧,老纸自己剥就是了!况且酱爆青蟹哪有还蘸醋的!
谢岙愤愤撸起袖子,在螃蟹中翻翻捡捡,拎了一个个头最大的放到自己的小盘里。
琴凝然微微敛眸,端着一蛊参汤慢慢喝了一口,“。。。师叔可知,师父如今身在何处?”
谢岙手下一顿,抬起头来,“何处?”
“后山,七魔降潭洞。”
七魔降潭洞乃是山庄禁地,数百年来只关押重罪之人,洞口有狂暴之风相阻隔,只有历任庄主所持令牌方可改动山石机关,进入其内。
那日谢岙离庄之后没多久,云束峰启动聚妖之阵一事便被云青钧等人现,亲自捉拿关押在了降潭洞中,对外宣称是其受妖气所染,需闭关自修。然而聚妖之阵已被纯阳之血唤醒些许,云清山四方妖气皆聚集而来。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用叱邪剑暂时压阵,又用山庄代代相传宝剑太泸剑,历时三日三夜凝五行之气,在山峰四处分别斩断一根昊天玄铁链,只剩其余四根维系山庄浮于半空,以免受到云清山四周妖气继续侵染。太泸剑因此受了重创,剑身残缺,一行人这才去了礁岩城千古镜门派,借其后山千石水一用,以修复重炼太泸剑。
“师兄为何要如此做?”谢岙百思不得其解,“这般狂妄聚妖,只会伤及山庄根本,无半分好处。”
“或许是…”
“种种缘由,待以后再审。”云青钧开口打断,视线掠过正要开口的女子。
琴凝然垂头不语,筷子夹着米粒,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师叔有所不知,因为山庄浮空而起,那些修仙门派吵吵嚷嚷非要问个缘由,少庄主嫌麻烦,干脆定了本月初五一并说个清楚,”白抒远解释道,“这两日正是各派6续到达之时,人多眼杂…聚妖一事只能放在其后再说。”
初五,那不就是后天?
谢岙咬着筷子,也没再多问,心中算盘却是拨的哗啦啦作响——
之前与戎睚约好的时间正是后天傍晚,这两日人多混乱,白抒远等人必然忙的脚不沾地,到时候趁着晚上摆宴时,溜进他房间找经书还不是轻而易举!
……
当日下午,果然有门派6续抵达,迎接的弟子早早候在了山门外。一时间,只见半空不断有衣衫飘逸的男女踏着各种法器而来,虽然大部分都是灵光宝剑,也有拂尘葫芦、双环灵伞、尘幡宝镜之类的妙物,谢岙大开眼界,看的啧啧称奇。
只见这修仙门派的弟子皆是男俊女美,衣衫轻柔飘逸,尤其是女弟子,因为长练符咒之术,看起来更为身娇体软,轻灵动人。相比之下,清风观那群没事上门‘切磋’的道士简直像是土鳖茅山老道。
还好太苍山庄弟子是剑修,再不济的外门弟子看起来也是透着一股清然剑气,墨衣青带,宽袖鸦领,自有一番凛凛浩然之气,一张张脸皆学习自家少庄主,绷得颇有肃然气场。
不过趁机溜走偷经书什么的…轻而易举个屁!
晚上,篱笆小径外,水榭穿堂——
谢岙一脸苦恼瞪着身后紧紧跟着的天阳师侄,“师叔是去茅厕,你也要跟着?”
身后传来琴凝然轻声闷笑。
“少庄主交代,无路师叔去哪里,都要不离三步远,”天阳挠挠头,信誓旦旦道,“师叔放心,到时候我会站在门外不进去的!”
。。。不是这个问题啊少年!
谢岙几次循走未果,眯了眯眼,望向池水另一边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之处。
修仙之人本应少沾五谷之气,不过千湖涧螃蟹天下闻名,太苍山庄杏花酿千金难买,加之此次来的大都是青年英才,尚且年轻,于是山庄摆了这螃蟹宴,尝尝鲜便是。
此时白抒远正在那边应付,谈笑风生,那副皮相似嗔若笑,眉宇悉堆万种情思,嬉笑顽劣,气氛极是热闹,但凡修仙之弟子,同门师兄弟大都一门心思为了仙宝灵物、修为高涨、得道飞升,极少见过这般放荡不羁又亲切风流之人,虽尽量维持端正仪态,脸上却是不住亲近好奇之色。
谢岙甚至看到一名小弟子(男)有些羞涩把自己的剑交予青年,待他鉴赏一番,笑盈盈说了一番话,那弟子脸更红了。
谢岙看的眼角抽搐,又在那水榭内望望,没看到关键目标人物。
唔?青钧少年再不喜这种事,应该也少不得要应付一二,怎地不见人影?
谢岙正纳闷,忽觉一道熟悉气息,转头一看,只见游廊另一端,云青钧正踏着廊下灯火而来,一身清辉染上如雨灯火,沾了丝丝人气。
“少庄主?”琴凝然一脸讶异,放筷起身,“这边我等可照应一二,若是离了那边…”
“无碍。”云青钧来到屏风后的六仙桌旁,看到已经坐下的谢岙拿着小勺颇为杀气腾腾的吃着螃蟹,又瞅了眼旁边堆成小山的蟹壳,剑眉一蹙——
“…唔?”谢岙刚把一口蟹肉吞下肚,眼前的盘子就被一只手拿走。
“湖蟹虽美,一日之内不宜多食,”云青钧淡淡回眸,“况且师叔日后都在庄内,想吃之时,再叫人现做便是。”
…问题是老纸后天就要开溜了,以后说不定三年五载都吃不上千湖涧的螃蟹!
谢岙有苦说不出,咬着勺子默默咽下辛酸泪。
“这只螃蟹已经吃了一半,浪费太可惜,”谢岙努力争取,“不如让师叔把这只吃了…”
正说着,忽听一旁天阳倒吸口气的声音,“少少…少庄主?”
只见云青钧自取了一副长筷,从那盘剩了一半的蟹壳中夹起一块白玉似的蟹肉放入口中。
谢岙:“!!!”
不一会,蟹壳已经干干净净,一丝儿肉都没有,除了被谢岙破坏了的部分,其余蟹壳几乎完整如蝴蝶。
“如此便可。”云青钧神色不变,放下筷子,苏叶净手。
算、算你狠!
谢岙丢了勺子,捞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灯火越过屏风,明亮又朦胧,一碗温热姜汤被一只白皙手掌端到了面前。
“蟹性寒,师叔不妨多饮一些姜汤。”少年惯常寒洌的凝黑眸子,此时弥漫出丝丝暖色,好似春雨落湖水,荡开一圈柔波。
谢岙挠挠脸,瞅瞅姜汤,之前翻腾盘算的小心思挣扎一下,还是蠢蠢冒出。
“来来来,既然吃不成螃蟹,便陪师叔喝喝酒!”谢岙一口把姜汤灌下,给几人都倒了一杯酒,尤其怂恿平日滴酒不沾的少年,“难得师叔回来,洗清了那冤枉,就当去去晦气,陪师叔喝几杯可好?”
说罢又是一番油嘴滑舌,终于说动云青钧饮下一杯。
有了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杯杯灌下,越饮越欢,不多时琴凝然已经粉腮带着醉色,天阳更是倒在了六仙桌上,枕着胳膊迷迷糊糊,然而据说极少沾酒的青钧少年,却是一杯杯下肚,眸中依旧一片清明。
谢岙再次端起酒杯,袖子一挡,一脸郁闷把酒水偷偷洒在桌布上。
啧…青钧少年定然不知道避酒方法,怎地还是不醉?这样自己要如何脱身去白抒远的房间搜书!
眼看一弯明月越来越高,谢岙决定先行动再说,拉开椅子,起身离开,直到走出了游廊,身后都没传来脚步声,谢岙正暗自窃喜,顺着杏林拐了一个弯,忽然看到地上两道影子,差点拔棒揍人。
谢岙猛然回头,只见冷面寡言的少年不知何时跟在身后,只有三步之远。
“青钧师侄!”谢岙胆子缩太狠,此时反弹更肥,上前一步提声道,“师叔不会御剑之术又不会轻功,自是不会私自离庄,况且那偷宝之误会已经洗清,师侄若是不信……嘎?”
谢岙正絮絮叨叨洗白身份,就见云青钧缓缓闭眼,倾身向前,脑门正好砸在自己肩膀上。
谢岙:“?!”
“…青钧师侄?”谢岙试探呼道,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唯有颇具规律的气息浅浅吸入呼出,竟像是睡着了。
…这是什么情况?!千杯不醉一醉就倒…要不要选得这么巧!
等等…青钧少年正好醉了,自己岂不是正好能去搜书?
此处正是一条人烟稀少杏林小径,谢岙等了一会终于遇见巡逻弟子,迅说清了情况,然后喜滋滋把少年身体推出去。
“嗖嗖——”
两道凌厉剑气蓦地窜起,贴着两名弟子刚刚伸出来的胳膊擦去,那两名弟子顿时脸色一白。
“师叔,不是弟子不帮,实在是我等难近少庄主身旁…还是劳烦师叔了!”说罢溜得比兔子还快。
谢岙:“……”
至少推个板车来啊混蛋!
无奈之下,谢岙只好背着少年看似削瘦却结实沉甸的身体,身子弯的好似煮熟的虾子般,一路气喘吁吁把少年运了回去。
待到爬上层层石阶,踹开了房门,把自家师侄丢在床上,谢岙早已两腿抖似筛子,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灌了一杯茶水下肚,吁了口气打量四周。
虽说之前多次赖在青冥阁,还混到了一张竹床,不过这间起居卧房却是第一次来。
桌案上的东西摆放整齐有序,干干净净,床帘挂起的弧度都貌似分毫不差,谢岙忍不住摸了摸桌子,果然一丝浮灰都没有。而床上少年一如刚才被放好的姿势,双手放在身侧,倾长身体躺得端正无比。
…不愧是平日律己甚严的青钧师侄,喝醉了酒品也这般好!
谢岙又灌了杯茶,休息差不多,准备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