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逆天完颜康-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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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说得婉转,这些江湖人精哪有听不出来的,那个辽国的亡国之君还知道逃跑,宋国的两个亡国之君是自请就缚。
丘处机怒道:“胡说八道!二圣虽非明君,但金国掳掠二圣,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轻笑道:“我知道你给阿靖取名‘靖’,给我取名‘康’,就是让我们不忘‘靖康之耻’。可是这个耻辱却是赵桓自己造成的,你们要恨,就恨赵桓,恨赵宋。”说什么赵桓在位日浅而受害极深,力不能及就退位让贤嘛,非要霸着位子,京师被金兵包围了,他还在跟太上皇争权夺势,李纲是他赶出去的,郭京是他任用的,他死无全尸是活该。
杨铁心怒道:“你说什么!”
我皱皱眉头接道:“‘靖康之耻’无可避免,但是之后如能杀了赵佶赵桓……”
全体变色。
杨铁心又是一巴掌,骂道:“孽畜……你,你……竟然……”
上次是没想到,这次我躲开了,包氏护着我道:“铁哥,你别再打康儿了。康儿,你不可以这么说的,快认错,向你爹爹和师父道歉。”
我固执地道:“我没错,我不会认错。”
杨铁心的手又扬起来,“你还说!”
我一仰头,抗声道:“怎么?还想再打我?”
杨铁心想到昨天下午听过这孩子说同样的话,当时自己还暗赞他择善固执,现在……唉。举起的手又颓然放下。
我冷冰冰地道:“国君死社稷。远有商纣于鹿台*,近有十六国时的后蜀国君谯纵自缢,五代时的后唐废帝李从珂携传国玉玺登宣武楼*,赵佶赵桓亡了北宋,岂可不以身殉?况且国君被俘是耻辱,死节却可激励人心,当时汉人的人口可是女真人的百倍,怎样也不至于输。嗯,襄大人曾言,赵构杀岳飞是因为和金国达成了默契,交换条件是金国不放赵桓,免得他回去后会妄想复辟。这两父子一生享受百姓供奉,却不恤民力而专事媚外,以性命鼓舞士气是他们能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早早杀了他们,赵构也不用小心谨慎地不复故土,事实上,赵佶赵桓都死后,赵构不就又想北伐了吗?可惜那时南宋已经名将凋零了。”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郭靖听得云山雾罩,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气氛很坏了,忍不住轻声问最有学问的二师父:“阿康是在说谁?”
朱聪只觉血都涌上脸部:这个傻徒弟,不懂也不要现在问嘛,这回倒好,武功比输了,还暴露了他学识更差。没好气地解释道:“二圣,指靖康二年北狩的徽宗钦宗父子,嗯,赵佶赵桓是他们的名字,这父子两皇帝是被金人掳去北方了,北狩是委婉的说法。”
郭靖听母亲说过,当然,他母亲从不曾直呼宋帝之名,所以他不明白。郭靖奇怪道:“那是大宋皇帝啊,阿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从前不跟我回中都的下场,就是无知。我耐心地解释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他们死对宋国有利,那就该死,并不因为他们曾经当过皇帝而有所改变。‘且天之生民非为王也,而天立王,以为民也。故其德足以安乐民者,天予之;其足以*者,天夺之。’(董仲舒《春秋繁露·尧舜不擅移汤武不专杀》)你不必以为皇帝有多了不起,昏君暴君都该被取代。”
丘处机击掌冷笑道:“说的好,金主沉湎酒色,不修朝政,内宠幸妃李师儿,外宠佞臣胥持国,监婢为妃,经童做相,也该被推翻是不是?”
我皱眉道:“胥大人十年前就死了,元妃娘娘只是出身低微,人却是很聪明的,何况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没有宠妃?要说后宫干政是亡国之兆,好像赵……宋仁宗时的刘太后(宋真宗之后)、宋哲宗时的高太皇太后(宋英宗之后)都曾垂帘听政。你要诋毁皇上也找个好点的理由,拿这些陈词滥调……”这还是韩侂胄刚上位时编的套辞,叫唤十年了,也不知道推陈出新。
包氏拉着我道:“康儿,你不可以顶撞你师父,那个皇帝对你又不好,他多少年都不让你回家,你还帮他说话……”
我挣脱她,怫然不悦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众皆默然,意识到:金国教了我忠君爱国,只是,对象,是金国。
72第六十二章 先内后外()
我冷漠地扫了这些人一眼,悠悠地道:“三国时,董卓在洛阳擅自废立,司徒王允召集百官,人人痛哭流涕,唯独曹操道:‘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能哭死董卓否?’遂行刺董卓。你们,也就是靠骂金国来证明自己是忠君爱国的。”
马钰道:“哦?康儿,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依你之见,大宋当如何?”
难怪马钰能当掌教,一开口就想骗治国之道。我踌躇了一下,方道:“我需要先问清楚。你们仇恨金国仅仅是因为它是女真人建立的?现在汉人建立的国家有两个,你们是打算助宋呢,还是助蜀?”
杨铁心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助宋。康儿,你是宋国人,知道吗?”
知道什么,要论国籍,我生于金国,就是金国人,金律,男子十七成丁,现在我是十七周岁零三个月,就是后世所谓的成年了,我有完全政治权利、民事权利,我可以自己做主,我的决定,就是不改国籍。
马钰缓缓道:“宋国是正统,伪蜀是金国封的,和当年的伪齐伪楚一样。”
丘处机接道:“是了,你从小就说要学兵法,学了这么多年,应该精通了吧,现在宋金交战,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
我斩钉截铁地答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丘处机拍案而起,喝道:“杨康!你敢不说!”
包氏恐惧地拉拉我,示意我让步。
我悻悻道:“确实没有啊。何况有也没用,宋国只要知道我是在金国长大的,根本不会信我,根本不会让我指挥军队,令不行,禁不止,必败,现在纸上谈兵也没用。”
柯老瞎子终于有机会插话了,阴阳怪气地道:“哈,如此精通法。我们靖儿还精通治国呢,可惜他不是皇帝。”
我反驳道:“你们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三边兵民死于锋镝,困于转输,沦于疫疠,室庐焚荡,田业荒芜,遗骸蔽地,哭声震野。斯民何辜,而至此极?河南之地,十室九空,而两淮四十余年生聚,遂成邱墟。北伐北伐,南北数十万生灵性命,换得什么?”
杨铁心辩解道:“那是韩侂胄用人不当,皇上有意收复故土就好。你师父说你会兵法,到底是不是?”
吴曦应该发了檄文了,那可是我亲自写的,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我淡淡地道:“有区别吗?宋朝气数已尽,人力岂可挽回?”
马钰盯着我问:“你信天命吗?”
我沉默了一会,摇头道:“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大师伯,万物有生就有灭,此天地循环之道,你是修道人,又何必执着呢?”
丘处机狠狠瞪着我,厉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无论如何,我丘处机都要为大宋尽力。”
柯镇恶一顿拐杖,“说得好,丘道长,也算上我们江南七怪一份。”
丘处机盯着我,眼睛瞬也不瞬,就答道:“断不会少了七侠的。”
鬼话,是谁受铁木真册封、掌管天下道教的?说到底,你心里只有全真教,何曾有过民族社稷。我看了丘处机半晌,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垂目,不再与他对视,道:
“现在的国力对比是金国最强,宋国次之,蒙古再次之,再是西夏,而后西辽,吐蕃,最后是大理,和当年北宋灭亡前一样。三国魏桓范《世要论·兵要》有云:‘政善于内,则兵强于外也。’为宋国计,当让蒙金两强相争,趁机励精图治,革除弊政,整军备武,再图中原。
你们都听过勾践卧薪尝胆吧?那你们知不知道秦孝公?他一即位就将其父秦献公战死沙场才从魏国夺回的故地又割让给魏国,换得二十年平安。那时秦国差点就被打回西陲再次游牧了,在这二十年里,秦孝公立国耻碑,发求贤令,求才若渴,得到了卫鞅。后来的事都知道了吧,商鞅变法使秦国富强,二十年就一跃为战国第一强国,一战尽复故土,再战夺魏要寨,其后征战百年,卒灭六国,统一中原。
金国重兵在京湖、两淮,连战连捷,气势如虹,宋军却士气低落,尤其是在匡大人攻下铁打的襄阳之后。力分则弱,宋国没什么精兵良将,事实上无法两线作战,想去平定吴曦,收回川陕,就要先稳住金国。金国君臣都主和,胃口不大,占据襄阳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会再打了。宋国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和金国议和,至少要派遣使臣,做出一副想议和的样子来,秘密抽调兵力,大军围剿蜀国,趁它立足未稳之机急扑灭之。
原因有三:
第一,蜀中号称‘天府之国’,物产丰富,盛产粮食蜀锦茶叶等等,吴氏是蜀中望族,占有蜀中一小半的田地,吴曦很容易站稳脚跟,而后以蜀中的物力财力支持金国,则金愈强而宋愈弱。
第二,有才华的人都有野心,不赶紧解决吴曦,只怕会有人效仿,纷纷割据自立,宋国又要多事了,宋国难道能只用庸才吗?攘外必先安内啊。隋文帝的‘开皇之治’可是太平盛世,隋却二世而亡,就是因为隋炀帝的精兵对高丽作战时,国内有杨玄感造反,没有能及时扑灭,结果星火燎原,处处烽烟,国内不稳直接导致在高丽的精兵崩溃,局面终至一发不可收拾。金之海陵也是如此。
第三,蒙古崛起,他们也很觊觎繁华的中原,很快就会攻打金国,宋国宁可把岁币订得高一点,先定下和约,让金国退兵,赶紧重新整顿军备,两三年后趁着金国在北方抵御蒙古、南方空虚的机会再度北伐,不比现在和金国硬拼强吗?
而且宋国这次北伐一开始就错了,他们的主攻方向是两淮,拿步兵在平原上和骑兵交锋?哼,什么叫避实就虚,宋国应该以占绝对优势的水军封锁长江,先立于不败之地,再一路出兵川陕,呼应蒙古,一路精兵走水路,去辽东——金国的根本之地破坏生产,另外还可以招安山东豪杰,在金国精兵调到南线之后,鼓动他们起兵,走水路支援他们,切断中都和南京的联系,则金国南疆的大军立成孤军。”
丘处机拍膝激赞,看我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不错不错,是这么回事,康儿,你没白学啊。”
包氏对杨铁心嗔道:“铁哥,你太冲动了,听康儿把话说完嘛,康儿就是很乖的,你不可以打他的。”
杨铁心笑呵呵地道:“是我错了。康儿,还痛吗?好孩子,是爹不对,爹再也不打你了。”
我迟疑地道:“你看那个计划可有何疏漏?”
杨铁心道:“没有啊,挺好的,咱们祖上可是名将,今上既然锐意北伐,日后必有大战,你既然懂得兵法,一定有机会重现祖上荣光的。你也是,怎么先前不说刚才那番话呢,早说了爹就不至于误会你了。你开始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可不能乱说,咱们是要回宋国的,知道吗?”
我敷衍地点下头,眼中不禁流露出鄙夷之色:我那个计划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全真道士和五怪看不出来正常,你也看不出来吗?我知道你家道中落,完全不懂诗文,可是,不懂兵法还敢妄言兵事?幸好父王救了我,悉心教导我,不然跟着你,我还不知会是怎么的粗鄙无知呢,养不教,父之过。唉,这是受过高等教育者的通病,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一本推理小说里,凶手本来是个贤妻良母,一个教授的女儿,上过大学,知书达礼,但是,为了给儿子准备教育费,她谋夺遗产,一连杀了好几个亲戚。我是很自私,赵王能让我受到这个时代最好的教育,他就是我的父亲。
看到江南五怪不高兴我出风头,绷着脸,郭靖自觉处处不及我,半是羡慕半是难堪,我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不过我一向是以打击人为乐的,泼冷水道:“我能想到,宋国那么多大臣会看不透厉害得失吗?只是谈判是要讨价还价的,哪次至少都要拖个一年半载的,隆兴和议就谈了三年,但是一年时间就足以让吴曦站稳脚跟了。本来嘛,你们可以效荆轲之行的,可惜上月二十九日杨巨源、李好义打草惊蛇了,现在吴曦的防卫非常周密。我也想不出你们江湖人能干什么了。”
王处一念叨了几遍“荆轲”,突然开口:“你知道上月二十九的事,是看的金国战报吗?”
我疑惑地点点头。
王处一又问:“你知道明耀吗?”
在包氏面前,你好死不死地提什么“明耀”。我只好点下头,酸溜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