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逆天完颜康-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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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抿口茶,淡淡地道:“两国中以既占、东以长江为界,犒军银一千万两。”
“那不是淮南东、西路,还有一半京西南路,全都要割给你们?”韩侂胄连连摇头,“这个就不可能,不可能。”
张行简重重放下茶盏,厉声道:“秦昭襄王悼太子死于魏,怒而发兵,取邢丘、怀。小国保护大国皇室要人不周,割地赔罪,早有先例。常山王是赵王爷唯一的儿子,相当于我大金国的皇太孙,他平安来此,你们可以就议和条款讨价还价,现在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国皇太孙的性命,不值两路半地吗?副使遇难,我这个正使却把将士血战所得疆土全白送给你们,别人只会以为是本使收受贿赂,出卖国土,副使是皇族,不从,因而遇害。本使签下的和约,自然也就不能作数。”
韩侂胄一惊,小心翼翼地道:“张大人息怒,常山王之事,是我国保护不周,赔罪也是应该的,只是,两路半地未免太多了。”
张行简双眉一轩:“我国牺牲的将士也很多!你们能打到淮北,就是我国割地了!”
韩侂胄的火气也被激起来了,“金军虽精锐,但连年天灾,国无余粮,百姓多食不果腹,要朝廷设普济院施粥救济,而我宋国,带甲百万,餫饷千里,一时失利何足道!”
“你们就是看中我国缺粮才狂起来啊!”张行简压低声音,“私下说一句,人肉也是可以吃的。”吓得韩侂胄一激灵,又大声道,“兵贵精不贵多,你们京师百里内就盘踞水匪,猖獗到连上国使者都敢杀,强悍到杀两千官军跟杀只鸡般容易,你们都剿灭不了,何况其他地方?国内遍地烽火,能收到多少税赋?官军战力孱弱,能重夺两淮京湖吗?”
眼前就有例子,韩侂胄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张行简又道:“最重要的,今年议和不成,我军不过是在外过年,而秋收新粮入库后,吴曦就有了一战的本钱,贵国再想平叛可就难了。北面三路二十余州,你们不可能再夺回去,为什么不壮士断腕,去夺回西面五路五十四州呢?”
韩侂胄心底承认,这话是有点道理的,可以拿去说服皇上和群臣,虽然两淮京湖比四川富多了,只是,割地真的很难听啊。
张行简放缓口气,“太师真是多虑,宋国姓赵不姓韩,贵国皇帝肯,你又何必违逆圣意呢?”
韩侂胄奇道:“张大人还不曾觐见我国皇上,怎么就能肯定?这可是愧对祖宗的事。”
张行简笑着摇头:“皇帝嘛,是主子,和臣子的想法总是不同的。你们这位皇帝的祖父,搞了个所谓的隆兴北伐,战败后求和,割让商州(今陕西商县)、秦州(今甘肃天水)予我大金,他驾崩后的庙号可是孝宗,又有谁说他愧对祖宗了?太师敢跟我打赌吗,明日我便觐见贵国皇帝,递交国书,开始议和。条款如此,国书里清楚得很,贵国皇帝一定默许。不用你上奏,不用你为难,议和时必有书呆子意气用事,那时才要请太师一清风气。”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只听皇孙焕拍胸脯保证一定能说服宋帝割地,应该可以吧。
韩侂胄不知这张行简搞什么鬼,他有办法说服皇上,自己的确没必要为赵氏利益跟他硬抵。而一旦皇帝应允割地,其他条款就好商量了,议和必成,再有人想破坏,当然该自己这个平章军国事出头,官员罢免,学生放逐,平民下狱。他更关心自己的命运。“张大人知道国书的内容吗?我国使臣方信孺道,贵国要求缚送首谋。我不大信。”方信孺回来后,他立刻召见,方信孺道:“敌所欲者五事:割淮南东、西路和京西南路一,增岁币二,犒军三,索归正等人四,其五不敢言。”再三追问才得到回答——“欲得太师头耳。”直吓得他三魂不见七魄。
张行简嘿嘿笑道:“你们这个使臣,真是个好使臣啊,竟然想用一颗人头换回失地。韩太师,听说就是你提拔他的,可这人在我国都元帅面前、皇上面前,坚持不割地,只口口声声说都是你为固权位,挑起战火,宋国愿意杀了你,函首献上,以示悔改。”
韩侂胄呆住了。他知道方信孺不怕死,口才好,方信孺用一个人的性命维护国家的利益,是对的,很对,可当这一个人名叫“韩侂胄”时,就是千错万错。方信孺说是金国要求函首,但金使没必要骗他,肯定是姓方的出卖他。韩侂胄怒不可遏。发动北伐,他是为了国家啊,把他交出去,大宋国体何在、颜面何存?!日后还有人敢再提北伐吗?
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匣上,一起推去,韩侂胄沉声道:“这些土产,都是送张大人的。首谋就是苏师旦。”
三千两!张行简立刻将银票拢进袖子,痛快地答道:“国书中没提人名,议和顺利,首谋当然是苏师旦。太师,你一心为国,我国皇上也是欣赏的,开战后,他怕愚民发令祖忠献公(韩琦)坟,特意令彰德守臣派兵守护,这你是知道的。皇上无意为难你,否则,张某也不会先和你谈了。皇上也想到了太师主持议和的难处,愿做让步,改叔侄之国为兄弟婚姻之国,让贵国皇帝能告慰祖宗。犒军银报一千万两,是给你们往下砍的,有五百万就行,岁币再小小加一点。现在常山王出事,宋国理亏在先,想来也无颜再诸多诉求。太师是聪明人,万勿辜负吾皇好意。”
韩侂胄明白了。原来,金帝根本不在乎他的性命,只要土地。张行简的意思很清楚,他能促成议和,条款让金帝满意的议和,杀苏师旦就够了,否则,张行简会说首谋是指他,金帝是要他韩侂胄的脑袋,现在战事不利,皇上又提拔主和派,那些人,真会杀自己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韩侂胄的内心在斗争。他自私,他弄权,但他真得也很想立功报国。为什么,明明辛弃疾也说金国必亡,他发动了北伐却偏偏失败?为什么,他支持的吴曦要叛国自立?为什么,金国提拔个小鬼头就是良将,他提拔的毕再遇就一次又一次地中计失败?为什么,他手下就没有岳飞那样百战百胜又忠心不二的将领?
张行简怜悯地望着眼前人无望的挣扎,看在礼物的份上,就助他一臂之力吧。“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希望。再说,贵国的二圣,徽宗皇帝和钦宗皇帝,国破成俘,害了赵宋全族,中原亿万人,在五国城还活得蛮滋润的。”
是啊,我北伐是为了给二圣复仇,虽败尤荣,二圣亡国都有脸活下去,我何必觉得无颜见人?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雪恨!找到生存的意义,韩侂胄下定决心,拍案道:“便是如此。张大人,我这就回去安排明日觐见之事,至于常山王,还请宽限数日,韩某会全力寻找。”
送走韩侂胄,张行简一把抓起珠宝匣子贴在胸口。须发花白、一生严肃的老人,乐得如孩子般手舞足蹈。有钱了,终于有钱了,礼部是个清水衙门,他当了十几年尚书,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亏他刚知道皇孙焕要他同来宋国出使时还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儿子交待好后事呢。皇上说了,在宋国收到的贿赂,全部上缴,他会拿一成再赏赐给我,奖励我的清廉,今天透个消息,就有五百两的进项,等到议和完成……我再不用为那点点俸禄辛苦地察言观色、揣摩圣意了,辞官回老家带孙子去。对了,去门口挂个白色灯笼,让人通知皇孙焕,他今夜就要去说服宋帝。
第114章 冥冥之中(1)()
收到张大人的暗号,我知道,火候够了,可以议和了。这夜,我三更时起来,穿了身月白锦袍,腰系玉佩,没带兵器,叫上郭靖,给他件灰绿色水靠,一起去皇宫偷书。
我有很翔实的宋宫示意图,连侍卫巡逻的路线时间都有,但是,金大师的话是不能信的,皇宫能由得人来去自如吗?我们避开了明岗,避不开暗哨,很快就被发现了。我急切地低声道:“郭靖,路线你记得吧?书就在翠寒堂东面瀑布后的山洞里,你会水,进去拿了就先走,我引开侍卫们。客栈见。”
从树上轻轻跳下,负手而立,待附近的侍卫喝着“在这里”围了上来,我微抬下巴,倨傲地道:“哪个是头?带我去见皇上。”
一人冷笑道:“皇上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摘下玉佩扔给他,“你拿这个去禀告,就说杨康有关于两淮的紧急军情要面圣。”
那人凑到宫灯下仔细观看,只见玉佩碧绿剔透,温润细腻,质地上佳,玉中天然有几道浓淡不一的血色细丝,就此雕刻一条在血海翻腾的龙,构思巧妙,雕工精美,他在宫中当值二十年,见过珍奇无数,眼力非凡,敢肯定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玉,价值连城夸张了,上万两银子总能卖到。口气也就客气起来,“请问杨公子现任何职?禀告军情何不循正途通传,而要夜闯皇宫?”
我皱眉道:“我要禀告的是紧急军情,也是机密军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我的身份,哼,你只是个小头目,都见不到皇上,还打听什么。我没活腻,不会妄言。这块玉佩可值一万五千两银子,你只管拿给你的上司,层层上传,皇上见到了就会召见我。”
那头目见面前这个大胆到夜里穿白衣的少年气宇不凡,而军情多变,这些天军报如雪片般传来,他也真怕误事,再说,献宝总没罪啊。捏捏手里的玉佩,他侧身让开,“杨公子请。”
侍卫那转手三次,太监那转手两次,御书房总领太监冯义眯着眼睛打量白衣少年。不骄不躁,不惊不惧,这气度是比皇子还要好,他相信自己察言观色一辈子练出来的眼光,此子绝非池中物,当早结善缘。冯义小心地推门进入,跪在地上,双手捧玉,高举过顶,恭声道:“官家容禀,有一杨姓少年献血海神龙宝玉……”
宋帝赵扩抬头一看就楞住了,“拿上来。”接过玉佩细看,正是自己去年元旦送给金帝的礼物。此玉珍贵,但他不喜那血海,一直不曾佩戴,就藏于宝库,去年准备开战,为迷惑金帝,元旦贺礼备得特别贵重,把这块玉佩也送去了,现在应该在金帝手里的。“此物何人所献?”
冯义道:“是个叫杨康的少年。人就在门外。他说,他有关于两淮的紧急军情,望能面圣。”
杨康。莫非是钦使完颜焕?宋帝已经得到军报,金国左副元帅完颜匡集兵十万出襄阳,分路攻略,京西南路六州告急;而他寄予厚望的毕再遇,刚刚遇刺,尸骨无存,金国都元帅完颜宗浩坐镇楚州山阳,三万人攻淮东,十万人攻淮西,两淮危殆。他深夜不眠,就是等着下一个坏消息。偏偏金国正使张行简坚持副使不到不议和,议和不成不停战,今天韩卿送了五千两银子他才松口,约定明日递交国书。大家都焦头烂额了,完颜焕就是甘霖啊。宋帝急道:“宣。”
我一走进御书房就道:“草民杨康,有机密军情禀告。”
宋帝眼看左右:“你们都退下,三十丈内,不可有人。”
在那些太监宫女悄声退出后,我又道:“事关重大,只能单独禀告皇上一人。”加重了“单独”二字。真正的机密,不可入第三者之耳,宋帝一定是在临安皇宫,我只能主动要求担任钦使,亲自前来见他。
宋帝微一犹豫,抬头道:“你也守在外面,进入三十丈者,杀无赦。”
窗子好像动了下,又好像没动过,我都没看到人影。皇爷爷身边那个高手应该也是这样的修为,幸好我从没打过派刺客的主意。鼓掌,“好魄力。我学过武功的,皇上不担心我行刺吗?”
宋帝干脆地道:“你不是亡命之徒。”
好象是这个理。我行了个正式礼节:“外臣完颜焕见过宋国皇帝陛下。”
宋帝道:“常山王免礼。”
我走过去。唉,宋国皇帝也太小气了,清场前都不叫人拿张椅子给我,明摆着折辱人嘛,我干脆坐在御案上,和他相对,只离一尺。“我在太湖遇袭,你知道吗?”
蛮夷就是蛮夷,真没规矩。宋帝心里狠狠鄙视了把,安抚道:“常山王受惊了。太湖水匪猖獗,朕会尽快剿灭他们,给常山王一个交待。”
我摇头道:“是我着人去挑唆的,我好诈死,弃卒保军,免得金帝继续查下去,查出一切,连赵王都完蛋。”
宋帝目光一凝,缓缓道:“据朕所知,令尊赵王有望立储。”
我自嘲地道:“是啊,赵王有望立储,可不是我啊。”闭上眼睛,一口气解释下去,“三月初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