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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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人惊道:“不留着?难道杀了不成?其实早该想到的,只需把那个小丫头藏起来,任谁都找不着最好。”又转头问罗琴道:“阿琴,你说是不是?”
罗琴眨了眨眼睛,终于叹气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这是我的家务事,经此一事,这家的人势必要看轻我三分。你们非的要弄巧成拙才好吗?”
罗夫人见连自己的女儿都责怪自己,便捂着脸哭道:“我这还不是全为了你好,不想你受人气吗?如今倒好,别人怪我倒罢了,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我?”
曾莫如也是忍不住对罗琴道:“阿琴,你怎么这么说你娘呢?你娘殚精竭虑,这几天在家里面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是想着那天的事情,害怕你受罪。若不是看她如此辛苦,我又何必掺和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按理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和你母亲确实不该再对你过多的担忧了。”
罗琴皱着眉头,看自己的母亲哭的稀里哗啦,莫姨又对自己指责母亲不满,心里便也不好受起来。不知不觉也就流出了眼泪,丁母见她哭泣,便也慌了,道:“哎呀,不就说了你两句吗?你怎么就哭了呢?”
罗琴轻拭泪道:“不是我怪你们,实在是我这几天心里慌得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怀着这个孩子难免多思多伤,所以还请母亲为了这个孩子少做些业障吧!”
罗夫人忙紧张道:“可是孩子不好了?”
罗琴忙摇头道:“倒不是,只是常听人说存善念方能留福祉,所以请母亲就算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多多诵经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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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 萧墙之祸 27()
且说此时陈百灵也回到了庭芳阁,原来丁伯蕴早已谈完了生意,回到家中。又听家丁说了今儿早上自家中发生的事,便点了点头,对这件事的结果比较满意。不为别的,就为罗夫人在自己家中颐指气使的样子感到不悦,就算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他也总会想办法,令这个老太婆颜面尽失。只是如今这件事情发生的正是时候,起码不用自己伤脑筋了,更不必担心那位位高权重的刺史大人会对自己心存不满。毕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太不懂规矩,如此的嚣张跋扈,视偌大的丁家众人与无物,想迫害谁就迫害谁?不让她栽栽跟头她只会愈演愈烈,以至于将来就算伤及丁氏根本也极有可能。
但也有人对这事的结果不够满意的,那就是陈百灵。她实在是气愤,明明事实已经浮出水面,谁都明白是那个罗夫人故意陷害阿澈的。可就在最后关头,丁夫人居然不问了。陈百灵当然知道丁夫人为什么不问了,罗家的人得罪不起。就算是今天将罗夫人揪了出来,她也可以有一百种自己不用想就有人巴巴送上的好办法脱困的。与其如此,丁夫人当然不会傻到故意去得罪这个权大势大的亲家,这么做非但徒劳无功,反而对丁家一点儿的好处都没有。可是就算知道,自己仍然忍不住的气愤。她这一生气,估计倒霉的就是丁伯蕴了。不为别的,只因她本就是丁伯蕴的开心果,这开心果若不甜了,吃它的人怎么会开心的起来呢?
果然,此刻这开心果嘟着嘴,气哼哼的回到了庭芳阁。而此刻,丁伯蕴正喜滋滋的望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尊容’。看到镜中陈百灵回来的身影,便咂舌道:“你说这岁月不饶人,我这脸上的皱纹最近是越来越多了。”陈百灵翻了翻白眼不理他,独自坐在榻前生气。
丁伯蕴又道:“这胡子也不好看,脸又黑。”陈百灵依旧不理他,并面露不悦。
丁伯蕴便皱着眉头,叹气道:“你这半天不见人影的,干嘛去了?”
陈百灵瞪着眼睛,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干嘛去了?我看戏去了!”
丁伯蕴怔怔的道:“看戏?看什么戏?”
陈百灵冷笑道:“你不晓得今天家里唱《三堂会审》了吗?“
丁伯蕴方才醒悟她说的是今早上家里发生的事情,就道:“哎呀,那是她们之间的事情,你去瞎掺合什么?依我看,你的差事就是伺候老爷我,你只管把老爷伺候舒服即可。若是得空,只管拿着银子胡花就是,其他的事一概不理。”
陈百灵气愤道:“老爷,你亲家污蔑我教唆人去偷阿澈的东西,我能置之不理吗?”
丁伯蕴烦躁的道:“她那不是想污蔑你,她那是想污蔑人阿澈,再说人家又没怪你!”
陈百灵瞪大眼睛道:“哦!原来你知道啊,你知道你还不理不睬,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阿澈的眼睛都哭红了。你就任由着那个老妖婆这么欺负你儿子的女人?这可实在不像你的风格。”
丁伯蕴道:“你能不能小声点儿,她还在玉屋楼呢?你就不拍她听见咯!”
陈百灵叉着腰,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指着玉屋楼的方向道:“我才不怕呢,她有本事做倒还怕人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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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七 萧墙之祸 28()
丁伯蕴烦躁的嘟囔道:“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因怕在与这‘难养’的女子纠缠下去真会惹怒罗夫人,便欲走出来,心想陈百灵若看不到他,自然气也就消了。如此一来便开了门,正欲走出来,便刚好看到家里的小厮双吉匆忙的往前走着,手里犹拿了个鼓鼓的钱袋。丁伯蕴心里纳闷,便叫住双吉问道:“你这匆匆忙忙的是准备干什么去?”
那双吉见是老爷相问,便忙站住脚步,弯着腰走过来回道:“适才夫人吩咐小的说,罗夫人与司马夫人是贵客,叫小的到账房支些银两,采买食材以备家宴恭迎二位夫人。”
丁伯蕴往账房的方向望了望,心道:“庭芳阁并不是账房出来的必经之路,怎么双吉倒是从这里经过了。”又看了看丁母处,心里已有计较。便清了清嗓子问道:“那夫人叫你到账房支了多少银子采买食材呀?”
双吉低头道:“本来小的到账房支了五十两纹银,回夫人话时夫人说少了,又自个儿拿了十两给小的。”
丁伯蕴一听,怒道:“胡说八道,我与顾师傅,梅师傅,王师傅,邢师傅五人去天水香榭用饭,海陆山八珍具备,酒水香茗一样没少。最多的一次也只用了三十二两三钱五分银子,王师傅节俭,还不停的嘟囔说吃贵了,吃贵了。今儿个罗夫人,司马夫人二位五体不劳,且身量窈窕,食量不过盏。摆个家宴就支了六十两银子?我看这分明就是你们这些个小人中饱私囊反倒让二位夫人但这个个铺张奢侈的恶名。昨儿个我见罗大人,他尚夸赞罗夫人贤能持家,最是节俭堪称宝应楷模。若在我家毁了这贤名,岂不是我之过?”
双吉哭笑不得的道:“老爷,您这完全是冤枉小人,小人可不敢担这中饱私囊的名声。”
丁伯蕴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将银子还回去吧。”
双吉惊奇道:“还回去?还哪里去?”
丁伯蕴道:“自然是还回账房。”
双吉瞪大眼不可置信的道:“还多少?”
丁伯蕴冷笑道:“自然是支多少还多少,依我看,十两纹银足矣。”说完,丁伯蕴‘啪’的一声关起了大门,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双吉。
这边陈百灵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丁伯蕴跟双吉的对话,正是喜得合不拢嘴时,就听见丁伯蕴关门进屋的声音。她马上正襟危坐,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丁伯蕴哪会不懂这小妮子的心思?就不想着出去了,又坐回铜镜前仔细的端详起来。
陈百灵就站了起来,走至丁伯蕴的身边故意笑道:“老爷,你这八撇儿胡子长得果真是有味道的很。”
丁伯蕴故意眯着眼睛笑道:“你甭说我也知道,我这身鸡皮鹤发是配不上你那花容月貌的,你自然是懒得搭理我这种半百老头儿了。”
陈百灵急道:“老爷您说什么呢?老爷您这是老当益壮,我陈百灵还就喜欢您这样的:年轻的时候卓尔不凡,如今老是老了,也是陈年佳酿,越老越有味道了。”
丁伯蕴睁大眼睛道:“真的?”
陈百灵笑道:“你且看丁群逸就知道了,什么样的地出什么样的瓜,没有这样的老子,哪有那样的小子呢?”
丁伯蕴摇头笑道:“你别哄我了,丁群逸那是长得像他娘,若是像我,大概招不来那两房的冤孽了。”
双吉摇了摇头,老爷跟陈姨娘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他本来以为老爷只是开个玩笑,如今看来,当真是想让他把银子退回账房去,嗳,这有钱人家的事儿就是多。双吉不再多留,拿着银袋子,往账房的方向走去。至于庭芳阁,依旧断断续续的传出陈百灵似有若无的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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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八 萧墙之祸 29()
却说双吉去账房退了银子,又回到丁夫人处回话。丁夫人听了双吉的叙述,当场便愣住了。问双吉道:“老爷真这么说的?”
双吉点着头道:“真这么说的,说罗夫人呢身量纤瘦,食量小,为她置办家宴,大概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所以叫在账房领的都退了,只留下夫人赏的十两银子。”
丁夫人轻叹道:“哎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罗夫人再过分,阿琴却还怀着咱们丁家的骨肉呢。若罗夫人羞怒,闹得太僵,阿琴生气伤身可怎么好?”
拢眉笑道:“老爷大概也是听说了今儿早上的事儿,心里憋屈吧!”
丁夫人便对双吉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双吉‘嗳’了一声,才退了下去。
拢眉见丁夫人闷闷不乐,便道:“夫人您不是也生罗夫人的气吗?如今老爷要给罗夫人脸色瞧,您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丁夫人道:“我是担心阿琴哪!这孩子在我们家里虽然衣食无忧,但群逸在新婚燕尔之时便娶了阿澈进门。阿琴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就受不了这个气。她终日忍气吞声已经是我的罪过,今儿老爷要给罗夫人脸色瞧,于我们兴许是大快人心,可于阿琴却是两头为难。她还怀着我们丁家的孩子,我心里有愧,终究是不安呢!”
拢眉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有理,那不如就此劝说老爷息事宁人,老爷心疼孙子,大概就不过问了。”
丁夫人扶着额头道:“罗夫人欺负阿澈,若真是息事宁人,岂不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我看此时倒也不能置之不理。”
拢眉笑道:“这样不能那样不行,那该怎么办?不如这样吧,依奴才之见,不如让大少奶奶办圆此事。这样既是警告了罗夫人,又不让二少奶奶生气,也不必去惹老爷憋屈了。实在是一石三鸟。”
丁夫人微怔道:“满月?”
拢眉笑道:“非她莫属,这个家里谁不知道除了你就是她当家了。她既识大体又宅心仁厚,家里谁不说她厚道稳当了?那罗夫人本就理亏三分,你推说身体不是,却让大少奶奶带着精致小菜去赔设不成家宴的罪,这个面子她还能拉下来不成。不管心里再别扭,她只要还给这个面子,依二少奶奶的聪明伶俐,就一定不会再跟咱们别扭。”
丁夫人点头笑道:“你说的有理。”当下便吩咐拢眉去跟满月说明此事。
却说此时满月心里也不痛快,但怎奈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她又极深明大义。便点了点头道:“婆婆既然这么说,那这个和事佬就只有我来做了。”
拢眉便笑道:“哎呀,您推不掉,若说起这事儿,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满月却依旧道:“不是我说,罗夫人今儿这事儿做的太绝,让人想起来就后怕,以后这家里面要真是经常有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那该如何是好?”
拢眉也蹙眉道:“可不是吗!所以连老爷都惊动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拢眉因还惦记这丁夫人,才起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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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 萧墙之祸 30()
临近晌午时分,罗夫人,曾莫如还在玉屋楼跟罗琴唠。三人虽然面上无事,心里却暗自纳闷儿,怎么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叫传饭呢?又想起早上的事来,心里便‘咯噔咯噔’的响了起来。率先是罗夫人先开口道:“你说丁家不会为了小妾就咱们撕破脸吧?”
罗琴心里也犯难,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丁家或许就真的是为早上的事摆脸子呢。毕竟这事儿是母亲的不是,她也无话可说。心里只盼着丁夫人不要让自己的母亲太下不了台,在曾莫如面前丢脸才是。果然此时楚娥走了进来,气嘟嘟的道:“真是岂有此理,丁家如此大的家业,竟连亲家的午饭都管不起了吗?据说双吉上午只拿了十两银子出去,我记得上次夫人来,丁家如待贵宾,光是熊掌鲍鱼,鱼翅燕窝都不计其数呢?你说如今这十两银子能成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