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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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膛目结舌,不信任的道:“竟然有这事儿,丁家虽然不是官宦人家,但薪资丰厚,下人们都是千挑万选的,绝对不会有贼的。再说,天冷了,府里戌时不到就戒严,严禁有人外出或蒙混进来的,若说是外贼混进来,可能性不大。”
玉澈点头道:“不错,我也觉得不可能是外贼。若是外贼,怎么会对家里的一草一木如此熟悉,在我怀疑她拿走东西的时候,瞬间便消失了踪迹。那既不是外贼就是家贼了。”
福生纳闷儿的道:“原来姨太今儿是假借发月银之事抓贼呢!难道姨太竟看到了这贼的面目?可既然您看到了她的面目,当时为什么不将她拿下呢?”
玉澈苦笑道:“当时我在屏风后休息,迷蒙中却只看到她模糊的背影,刚开始还以为是阿莲呢!察觉到不对劲儿才忙走了出来,虽看到了她的面目但也被她发觉,她反应极快,出了灵璧阁,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是而错过了。”
福生点头道:“原来如此,跟银杏交好的夏月和梁雪音都说昨夜她还在,只是今早上便没了踪迹。结合姨太的说法,看来这事儿十有**是这丫头做下的。”
玉澈轻笑道:“既如此,福叔叔说,若我将这事儿告诉了大少奶奶,你这上任伊始的总管还能做得下去吗?”
福生忙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姨太果然心存仁厚,这事儿若是让大少奶奶知道了,小人就真的在这地方呆不下去了。”
玉澈轻叹道:“其实我不欲为难你,若是寻常物件,她要拿出去换几两银子,那丢了便丢了。可那是二少爷放我这儿的东西,他回来若问起,我也是没办法交差的。我不怕实话跟你说吧,找不着这东西,别说是大少奶奶,就是老夫人我也得去惊动惊动。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福生忙道:“姨太先别恼,这银杏也是射阳人,府里的人大多知根知底,我这一回去便派人到她家去问问。她总不会不回家吧,她只要一回家,我立即带她回来见您。”
玉澈想了想便交代道:“行吧,只是你只对她说该发月银了,叫她回来领银子便是。可别说是我疑心她偷东西了。毕竟‘抓贼拿赃’在没确定之前还是不要那么肯定的好。”福生点头称‘是’,而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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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九 萧蔷之祸 10()
可次日一大早,玉澈刚起床梳洗完毕,云儿便火急火燎的进来道:“姨太,不好了,大少奶奶那里抓到了个贼人。”
玉澈惊喜道:“可是个小姑娘?”
云儿纳闷儿的道:“什么小姑娘,是个细细腻腻的小伙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娘儿,却确确实实是个男子。”
玉澈颇为失望,本来还以为是那晚来灵璧阁偷天珠的人呢?原来竟不是,便闷闷的,低头不语。谁知云儿却又故意问道:“姨太不想知道是谁?”
玉澈懒洋洋的问道:“任凭他是谁,既然是贼就不该姑息,直接见官。”
云儿却歪着头道:“可是那人说他是您的好朋友。”
咏莲一听就来了气,大声的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姐姐难道还会有做贼的朋友吗?”云儿咬着嘴唇不说话,玉澈看的急,便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云儿鼓了鼓勇气,终于还是小声的道:“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那个贼说的,姨太若生气,只管去生他的气好了。这贼刚抓到的时候大少奶奶本来是准备拉去见官的。当时就叫了几个人拿下了,可谁知拉扯之下,那人竟自怀中掉了一个稀罕物件出来,我们都不认得,唯有妙纹小姐说道‘那是二叔的东西’我们才捡起来看的。原来是一个像眼睛一样的珠子,我们开始还吓了一跳,以为真是人的眼睛呢。后来那贼人见藏不住,便说……”她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好似有难言之隐。
玉澈便督促道:“他说什么你倒是快说……”
云儿清了清嗓子,道:“他竟说那东西是廖姨太赠给他的定情之物,我们一听唬得不得了,姨太你明明是我们家二少爷的爱妾,怎么会给他什么定情物呢?大少奶奶直接说将他丢荷花池里淹死算了。可就在大家义愤填膺的时候,罗夫人却来了……”
玉澈惊讶道:“什么?罗夫人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云儿点头道:“是呀,罗夫人一早就来了。还带了二少奶奶的表姨司马夫人,说是来看二少奶奶的。”
玉澈更是惊讶:“司马夫人?”
云儿点头道:“听说是同知大人的夫人……,我也不大清楚,总之是个官太太。”
玉澈便笑道:“既然是来看二少奶奶的,那罗夫人和司马夫人大清早的来了怎么没去二少奶奶那里反而到大少奶奶那里去了呢?又怎么会好巧不巧的就碰到大少奶奶要淹贼了呢?”
云儿便苦着脸道:“您问我呢?我又怎么知道呢?姨太您还笑得出来,我看您这次是铁定栽跟头了。您晓得那个罗夫人有多厉害的。可那罗夫人再怎么厉害我都没那么怕,而那个司马夫人,即使一句话都没说,我只看她的眼神,我这心里就怕怕的。姨太,不是我说,老夫人业已经惊动了,现时正在大少奶奶那里审那贼呢。又叫我来请您过去。二少爷从前对我好,我惦记着他的恩义提醒您一句,不管怎么样,您都不能承认那珠子是您给他的呀!”
玉澈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咏莲不解道:“姐,你说那贼人拿的真的就是天珠吗?”
玉澈点着头道:“看了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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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 萧墙之祸 11()
大厅里庄严肃静,连平日里最最顽皮的妙纹都安静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躲在自己个儿母亲的怀里。丁夫人,罗夫人及满月,丁柔,并几个掌事的丫头都在。地上跪着个身着布衣但相貌清秀的男子,那男子大约二十来岁,眉目分明,清清秀秀的。虽偷了东西理亏,但并不见怯态,而是低眉顺眼,好似泰然自若,生死无惧的样子。
丁夫人脸色很差,她向来以温雅雍容之态示人,如今听到了这地下男子的话,竟气得差点儿背了过去,如此失态,除了那次丈夫要赶儿子离家时才有过。由此可见她老人家此时的愤怒不亚于当日。而罗夫人,却悠然自得的喝了杯茶,只将心底开花似的笑容不着痕迹的藏在了广袖之下。
丁夫人勉强的定了定心神,也押了一口茶,而后故作淡定的指着自己面前的小匣子问道:“你竟说这颗珠子是我们府上姨太送给你的,好个大言不惭的下流无耻之徒,明明是你偷了我家的宝物,如今事迹败露,竟还要连累他人,辱及我儿子的名誉。我可告诉你,此事属实倒罢了,若是存心污蔑,本夫人定要将你送官。”
地上的男子磕着头道:“夫人饶命,此物非我偷盗,真是廖姨太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啊!”
满月冷笑道:“你即说自己不是贼,那又为何大清早的潜入我的房间拿走我的白玉骨香扇呢?难道我的香扇也是廖姨太送你的吗?”
地上的男子忙道:“大少奶奶所言不虚,正是廖姨太听说您有一把价值连城的玉骨扇子。她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用玉做扇骨的扇子呢?想必是极尽奢华,极想开开眼界,今儿早上就叫小的来偷拿的。”
罗夫人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噗’的一声将嘴里的刚吃的茶全都吐了出来,而后边极优雅的擦拭唇角边道:“果然是家贼难防。”
门外传来‘嘻嘻嘻’的笑声,陈百灵踩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形影不离的杜鹃。丁夫人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缠着老爷去奉宝坊的吗?”
陈百灵故意撇着嘴笑道:“作坊里来了个叫什么李昂的,说有个什么通奉大夫座下的护卫,带来一块儿青花玉的极品原石,指明了叫老爷手底下的顾朝恩师傅雕一个通奉大人的宝相,你说怪不怪?老爷听说了,就跟我说这是个大官儿,打发我回来,自个儿忙生意去了。我瞧这儿有热闹,就来了。”说完就‘咯咯咯’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丁夫人翻了翻白眼,也不理她,她便自顾的找了个位子,悠然自得的磕起来瓜子。罗夫人自鼻孔里哼出了一点儿气,也不搭理她,端起了茶盏继续饮茶。
过了不大一会儿,玉澈带着咏莲跟云儿也来了。罗夫人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玉澈环顾四周,除了地上跪着的男子,其余均是熟人,并不见云儿口中极厉害的司马夫人。她便只向长辈请了安,而后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询问。
丁夫人便指着地上跪着的男子一字一句的问道:“阿澈,你可认识眼前的人吗?”
玉澈便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了跪在地上的男子,而后肯定的摇头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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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一 萧墙之祸 12()
玉澈本来以为,以罗夫人的厉害,必会出言为难,可没想到那罗夫人此刻却也只自顾自的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并不说话。而丁夫人却道:“可是你嫂子从他身上竟搜出了件东西,而这个东西在整个宝应除了我儿子丁群逸之外,我实在是不知道谁还会有。”
玉澈点头道:“那老夫人说的可是九眼珠?”
丁夫人点了点头道:“我不晓得什么‘九眼珠’‘八眼珠’,我只知道那是个稀罕物,我儿子极其珍爱。可如今我儿子不在家,这东西却跑到了陌生男人的身上,阿澈,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玉澈问道:“那大少奶奶又是怎么知道这个陌生人的身上藏着这东西的呢?”
满月指着地上的男子道:“今儿早上我刚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便看到他从我的窗柩里跳了出来,我一看不对劲儿,就立刻喊来家丁将他绑了起来。这一绑不打紧,我不但从他身上搜出了我父母传给我的白玉骨香扇,竟还自他的怀中掉出了这个东西。适时罗夫人经过,便将婆婆也请来了。”
玉澈冷笑道:“罗夫人来的果然是时候。”那罗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她言语之中的嘲弄,依旧面带微笑,安然无话。玉澈暗暗纳闷儿这罗夫人到沉得住气。却不再说这个儿,而是对丁夫人道:“老夫人若相信阿澈的话,那阿澈便直说了。”
丁夫人点头道:“你说吧!”
玉澈便轻叹道:“不错,这东西确实出自我之手。”
众人都吃了一惊,罗夫人差点儿笑出声来,而丁夫人却差一点儿晕了过去。还好拢眉与丁柔在侧,忙上前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到。玉澈见老夫人误会,便忙跪下说道:“老夫人,您听我解释!”果然丁夫人提高嗓门儿大声的指着玉澈的鼻子道:“你说!”
玉澈忙道:“那日群逸走的时候说,阿澈居处题名‘莲房’,莲房即静室,佛说洁净无染。不是那样的好风水,养不出这样的好女郎。我深信你必定与佛有缘,天珠是佛门至宝,放你这儿最合适了。待到他日我回来时,咱们就一块儿将它送至宁国寺供奉吧!我心想也是,你说他离乡背井的,带着这东西到底是不方便,就点头答应了。”
丁夫人缓缓的道:“我并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将这东西交付于你,我只想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跑到外人,一个陌生男子的手里的。”
玉澈心里委屈,她知道丁夫人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与眼前的男子关系必定不同寻常,果然女人对这种事情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一个儿子不在身边的母亲。便轻泣道:“是,这东西怎么到我这儿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会到他那里的。可是老夫人,阿澈想说的是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啊!我自嫁给了他,就认为他是这世上最值得我信任依赖的男人。老夫人也应该相信他带回来的女儿,或许不能让您百分之百的满意,但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满月颔首不语,丁夫人定了定神,兴许是真觉得玉澈说的有理,便坐直了身躯,已不似先前般无力,只道:“那你倒是说,若真有人冤枉了你,就算群逸不在,我也必不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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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二 萧墙之祸 13()
却说福生带着夏月梁雪音还有几个家丁去了银杏家,却正好被告知银杏不在家,去舅舅家走亲戚了。福生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寒舍,虽寒碜却还算干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一个诺诺怯怯的老头儿。因问及银杏,才知道这原来就是那姑娘的老父母。那老头儿一见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便怕的躲到衣柜后面,反而那老妇人并不害怕,而是站了起来,拄着自己的拐杖出来迎接道:“你们是哪儿来的客人,找我女儿有什么事儿?”
夏月便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