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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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人眼看着自己无处下台,便一脚将楚娥踢翻在地,口中骂道:“你个丢人现眼的死丫头,看我回去不治死你。”眼看着她又有一脚将要落下,满月忙拉住她道:“夫人,不要为个小丫头动怒,实在有失您的身份。”罗夫人方才不打了。那楚娥跪行到罗琴身边,拉着她的衣摆哭道:“小姐,您不能不管我,可不是我要害你的呀。”
罗琴皱着眉头对罗夫人道:“母亲先不要乱发脾气,难道忘了自己身患恶疾,梁神医开的‘温舒丸’里不就有这味马钱子吗?今儿早上母亲还说,这种东西有毒,寻常药铺子里都不敢卖,唯有‘保安堂’少有,您今儿路过,就顺便抓了晚上好回去配药的。”
罗夫人忙拍着自己的额头道:“哎哟真是有这事儿,我竟忘了,险些冤枉了好人。”忙将楚娥扶起对丁夫人及丁伯蕴道:“是我叫她帮带着的,这东西不好找,这丫头心又细,我怕别人忘这儿了还得让我麻烦不是?”
丁柔瞪着眼睛道:“即使她心细,也不必时时带着吧,只需夫人走的时候提点一下便是了!”
罗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丁小姐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存好了心思要害自己的女儿似的。我常用此物,难道不知道它的厉害吗?这东西若是阿娥放的,我怎么会让阿琴吃下呢?”
丁柔也觉得这事不大可能,便没再说什么,唯有陈百灵不停冷笑。丁伯蕴便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她才稍微的安分了些。丁伯蕴心知:罗夫人,此次是袒护定了这个小丫头。当然,承认这马钱子是楚娥放进去的也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故意冤枉阿澈的,换做自己,也必不会承认是自己人做下的。而自己,若当着众人认定马钱子是楚娥放进去的,那无疑是让罗夫人颜面扫地。为个小丫头片子让罗夫人败兴而归也不是他的本意,此事大家心如明镜已经不必再作深究。思至此他清了清嗓子道:“阿澈对罗夫人不敬,罚去佛堂忏悔三日,以儆效尤,其余诸事由夫人料理即是。”言罢,他站了起来,抱着妙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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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 家宴 20()
丁伯蕴走后,陈百灵紧随其后。玉澈被送去了佛堂,满月,丁柔,丁夫人咏莲等等诸人也陆续的走了出去。适才还喧闹异常的玉屋楼顷刻间安静了下来。罗夫人看到众人离去,便对目无表情的罗琴道:“这个丫头,你留还是不留?”
罗琴却没答话,而是站了起来,向内堂走了进去。罗夫人看了看满脸泪痕的楚娥,便紧跟着罗琴进了内堂。却只见罗琴已经斜倚榻上,眯着眼睛养神。罗夫人便又道:“留是不留你倒是说句话呀?”
罗琴只觉满身疲惫无力,便叹着气对母亲道:“女儿困了,想睡会儿。”
此时的楚娥虽然跪在厅外,却依旧留神听着里面的母女谈话。她咬着牙想道:“哼,你若真将我给撵走,我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统统说出去,看你怎么办?”却只听到里面罗夫人劝着女儿道:“你听为娘的说,此次她虽伤了你,但全因误打误撞,想来谁也不会想到你会去吃那贱人面前的血燕。所以我说,此事错并不全在于她。相反我还觉得这个丫头心眼儿多,留在你身边你才不会吃亏。所以我说,你消消气儿
,不管丁家的人怎么说,你都要护她这一次。”
罗琴依旧眯着眼睛,不说话,罗夫人便督促道:“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我说这个丫头留着有用,你好好想想清楚。”
罗琴本来就不欲因此事赶走楚娥,只是方才经历了那么多,她又怀着身孕,此刻寂静下来,只觉得人困体乏,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讲了,便自顾的躺回榻上,不理会母亲的絮叨。罗母见她这样,便叹了口气道:“行,那你你歇会儿吧,只是我说的话你要好好想一想。”罗琴虽不答话,但勉强的点了点头,罗夫人再看她时,她竟已经睡熟。罗夫人便帮她捏好了被褥,悄悄的走了出去。
彼时楚娥依旧老老实实的跪在大厅里,罗夫人走了出来,便叫楚娥起来。拉着她的手道:“我还是看着你好,你放心吧,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对阿琴忠心耿耿,我会力保你留下来的。”楚娥忙又跪了下去,千恩万谢。
却说罗琴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罗夫人几次进来瞧她,见她睡的沉,就没叫醒她,但见天色已晚,才带着人,坐着车,在丁家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回家去了。众人见她走远,才松了口气,觉得这一天并不像是来了亲家,而是来了什么天王老子,阎王菩萨似的。便一个个拍着胸口,互相取笑着走回了各自住处。咏莲因惦记着玉澈,就来到了佛堂,只见玉澈正恭恭敬敬的跪在香烟缭绕的神龛前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眼,虔诚祝祷。咏莲走过去,也跪在她身边拜了拜,才笑道:“姐,回去吧,那个罗夫人已经走了。”
玉澈睁开眼睛,也松了一口气道:“罗夫人果真走了吗?”
咏莲忍不住的笑道:“我看她来这一次,丁家的人个个都被弄得紧张兮兮的,她这一走,大家倒是真的都松了一口气。”玉澈便点头笑道:“也是!”
又见云儿端着一碗血燕走了进来,笑道:“姨太太辛苦了,老夫人特意嘱咐厨房炖了您爱吃的燕窝粥,你快趁热吃吧。”
玉澈看到那碗深黄微红的燕窝,想起今天受的栽赃与屈辱,便没由来的一阵发怵,哪里还能吃得下呢?便对云儿道:“我不吃了,非但今天不吃,以后再不吃了,你拿走吧!”
云儿不解道:“为什么?这可是二少爷在家时专门让人为您采买的,您若再不吃了,那岂不是要枉费了他的这片心思了?”
玉澈轻叹道:“金丝燕呕血筑巢,何等殚精竭虑,我却拿来吃了,难怪连神明都要降罪了。我有今日之祸,焉知不是不知爱惜生灵之故?”
咏莲点了点头道:“姐姐说的是,咱们从前没吃不是一样好好的。”云儿却皱着眉头,不以为然的道:“姨太这才是放着福气不会享的人。”不过想了想又笑道:“也罢,反正少爷现在不在家,您自己看着办吧。”
咏莲与咏莲便对眼一笑,云儿便又道:“如今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玉澈道:“你们回去吧,老爷只罚我一人在此忏悔,你们回去休息吧。”
云儿便笑道:“忏悔什么,那是让罗夫人听的话,如今她走了,连老夫人都说叫您回去休息呢!”
玉澈喜道:“真的?那老爷怎么说?”
云儿道:“老爷什么没说,早回屋睡着了,哪管得了您呢?还不是夫人说了算。”
咏莲便笑着对玉澈道:“咱们也回去吧!”玉澈点了点头,云儿便收拾了东西,三人相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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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 家宴 21()
这里回来说罗琴傍晚醒来,见只有楚娥身旁伺候,即问道:“母亲呢?”
楚娥忙答道:“夫人已经回去了。”
罗琴便起身披上了外衣往门外走去,却只见门外空无一人,天已经渐渐的黑了。确定母亲已走远,她才回过身来,慢慢的踱回了房间。可就在坐回榻上那一霎那,竟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微微坠痛袭来,她忙轻抚了一下腹部,而后坐了下来。楚娥看她脸色不大好,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罗琴心里虽然隐隐感到不安,但却不欲表露出来,只摆了摆手,让楚娥下去。楚娥因怕罗琴撵她走,便不肯出去。罗琴心里害怕,更兼情绪不佳,便骂道:“出去吧!”楚娥便只好忍着委屈,走了出去。
罗琴见她出去,才悄悄的检查了衣裤。果见上面几滴殷红的鲜血醒神刺目,她心思渐渐的往下沉。虽说少不经事,却也晓得事情不妙了,但她心里着实爱惜这个孩子,又怕真是噩音,便不肯叫人。好在适才的不适稍纵即逝,此刻虽说酸楚乏力,却也好了许多,她心里盼着没事,便悄悄的安慰自己道:“没事的,别怕,女人见一点儿红算的了什么,别大惊小怪的了。”如此藏着心事,表面上依旧是平常般随意自然,只在内心怕的要命,生怕这个孩子就这样离自己而去,此般的压抑痛苦,竟无人能知。
而这夜彻夜难眠的人可不止罗琴一个,自然还有楚娥。她见罗琴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前了,却并不知是她担心孩子之故,还以为她依旧嫉恨白天发生的事,便以为罗琴真会抛弃自己。她抛弃自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就此再见不到阿梨了。思及此处,楚娥忍不住的躲在房里哭泣起来。适时罗琴夜起,因想看看情况,便没叫楚娥,只自己去检查了一下,见并没有红,才稍稍的放了心。回去时就听到楚娥躲在房里哭泣,她纳闷,敲了敲门道:“阿娥,你怎么了?”
楚娥正哭着,听见有人敲门,便忙开了门,却只见罗琴披着外衣,手里提着一盏灯站在门口,便忙道:“小姐怎么自己起来了,不叫我?”
罗琴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边走边道:“是你的哭声吵醒了我,快说,你哭什么呢?”
楚娥扶着罗琴坐起,就跪下哀求道:“今日的事是我的不对,是我有欠考虑才使小姐误饮血燕,可是无论如何请您看在我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若您真赶我走,我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罗琴本来就为白天的莽撞之举后悔不已,只怕自己已经伤及腹中胎儿,又见楚娥哭的伤心,便道:“原来是为这个,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只顾着恨她,却不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楚娥见她这么说,才止住了泪水。只见罗琴怔怔的发呆,不再说话,便在心里纳闷儿起来,不知道这个大小姐肚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令人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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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 萧墙之祸 1()
此次说这个罗夫人,原来就是达官显贵千金,在家时就千娇万贵,后来又嫁给了只知功名利禄的罗兆天,那罗兆天碍于她家族的势力,对她也是极至呵护宠爱。虽说平日里不免眠花宿柳,偷香窃玉,表面上对她却是恭恭敬敬,不曾给过她一丝的气受。而在罗家,便更是没人敢让她吃苦头的了。她生来便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吃瘪的时候。可是此次在丁家,她不但没有帮上自己女儿的忙,竟还让那贱人倒打一耙,让下人看尽了笑话。思及此处,她更是气得彻夜难眠。恰得第二日,便有舅舅家的表妹曾莫如来探视自己。
那曾莫如正是宝应同知司马均的夫人,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小小的同知,他主管一方盐,粮,捕盗,水利等等一切要务,实在是个美差。而那司马均,却也实实在在是个弄潮人。将各地上司下属打点得妥妥当当,更别说这个表姐夫罗兆天了。如今那个曾莫如便是来巴结讨好自己的这个表姐的。
那罗夫人看到了曾莫如,正如看到了知己,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莫如也问到姐夫,民赫以及阿琴。问到别人还好,当问到阿琴时,罗夫人便辛酸起来。忍不住的拿着手绢抹泪。莫如忙问道:“表姐这是怎么了,难道阿琴过的不好?”
罗夫人轻泣道:“什么都别说了,要怪就怪她自己,那么多的王孙公子,青年才俊任她选,她硬是一个也没看上,偏偏看上了个商贾之子。那个丁群逸看上去斯斯文文,其实包藏祸心。他不晓得怎么的就勾搭上了一个狐狸精,整日里跟她胡混。这阿琴还怀着孩子能,他竟只听那贱人教唆,不顾我女儿死活,硬是出去做生意去了。”
“什么?竟有这事儿?”曾莫如气的牙根痒痒。只道:“我就说吗?好好一个官宦千金,非要嫁作商人妇,这阿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如今吃了亏,咱们也是干着急。”
罗夫人忙道:“都怪我将她宠坏了,她一味的只知道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如今吃了苦头,我这当娘的也跟着揪心。既然说什么都晚了,那就什么都不说了。我如今就一个意思,说什么也要除掉那个贱人,其他的事就不想再管了。”
曾莫如点头道:“表姐说的是,咱们家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受欺负。”
罗夫人苦笑道:“话虽这么说,但那贱人极狡猾,又有丁伯蕴夫妇护着,我竟一时没有办法。”
曾莫如笑道:“年轻的时候,姐夫给你带回来的野花杂草也不在少数,姐姐向来游刃有余。怎么如今对付个黄毛丫头竟没招了。”
罗夫人摇头道:“你就别笑话我了,让你姐夫听见又不好了。”
曾莫如笑道:“表姐若真没招,妹妹这儿倒还有个,虽说不是好招,但也算是屡试不爽了。”
罗夫人喜道:“说来听听。”曾莫如便趴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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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 祸起萧墙 2()
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