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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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百灵望着丁伯蕴故意道:“冤枉啊,老爷,你可不能让夫人误会我,快跟她说了吧。”
丁伯蕴就叫众仆人下去,而后自己从榻上走了下来,神清气爽,并不见一丝病态。丁母纳闷的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丁伯蕴冷笑道:“这个罗兆天,以为嫁了个女儿给群逸就控制了丁家的命脉,真是异想天开!”他看着丁母依旧纳闷,便又叹气道:“我只是觉得,从前只想着攀附权势,为群逸开辟一条光明之路。但现在却又觉得让群逸去娶阿琴也许是个错误决定!”
丁母道:“怎么这么说,我并不觉得,尽管群逸不中意阿琴,尽管阿琴脾气不怎么好,可我还是很喜欢她做我的儿媳妇儿。”
丁伯蕴道:“不是阿琴不好,而是我行商多年,看人总是不多出错。我从前总是小心翼翼,不在人前显富,只因前有沈秀做榜样,深知世人仇富心重,朱姓皇帝不容人。可如今为了丁群逸有个好前程,竟把这个给忘了。罗兆天不是省油的灯,我竟在他面前显富,实在是大大的失策。他因我的财富嫁女,或许已暗生觊觎之心。我丁伯蕴劳碌一世,为的只是福延子孙,富福无穷,说什么也不能让外人把家产夺了去。”
丁母道:“果然是如此的话,那咱们不就是栓了只老虎在儿子的身边吗?那可怎么办呢?”
丁伯蕴道:“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罗家在咱们丁家耀武扬武。咱们必须得让他罗兆天知道,丁家从来都是丁家人说了算的。群逸不是看上了什么房姑娘吗?那就让他娶吧,他如今大了,我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对他耳提面命,而是要像对待大人一样。哪怕他做的是错的,咱们也要去尊重他的意愿。不为其他,只为他是‘奉宝坊’的少东家,树立他的威信,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绝不能让罗家以为咱们群逸是个可扁可圆的软柿子。”
丁母奇道:“老爷,怎么今天竟有了这样的想法,从前都没听你说过,我只怨恨你对他管教过严,几乎竟失了父子天伦。”
丁伯蕴叹气道:“大概是从前群安让我太伤心,我心有余悸对他管的确实太严。但从今以后不会了,咱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我怎么瞧都觉得他是不会像他哥哥那样的。”
丁母点头,颇为感动的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群逸是不会叫咱们失望的!”
陈百灵笑道:“好了,误会解除了,夫人,您还怪百灵照顾老爷不周到细心吗?”
丁母不好意思的道:“是姐姐误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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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问情 1()
却说此时丁群逸正在莲房,看着无精打采的玉裹笑道:“怎么了,你竟不开心吗?我父亲其实是赞同咱们的,他也不愿意让罗兆天这么的欺负我。”他拉着她的手,无限深情的道:“就是要委屈你,嫁给我做妾,可我可以跟你保证,在我丁群逸的心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你要相信我,此生必不负卿。”
玉裹叹着气,却微笑道:“我相信你,只是前路渺茫,你说咱们真的可以白头偕老吗?”
丁群逸忙点头道:“当然,你要相信咱们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若不能白头到老,我就情愿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那就不必去经受那样刀刻斧凿般的分离之苦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悠悠叹道:“群逸,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听说丁二少奶奶可是宝应万千才子眼中的佳妻。一朝嫁作商人妇,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啊。可群逸竟视她如无物,反而跟我这个不起眼的村姑纠缠不清,我便是别人眼中的狐狸精了,这可全拜你所赐。”
丁群逸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说不上来为什么,若真要我说的话,那就是我丁群逸最不愿意忍受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尤其是还要我去忍受他们一家的高高在上,这真是苦差事。若要我跟一个仰视的人生活一辈子的话,那我就情愿去跟一个自己屈就的人过一辈子。”
玉裹离开他的怀抱,瞪着眼睛佯怒道:“怎么,跟我竟是屈就。”
丁群逸笑着道:“当然不是,是你的身份无需使我仰视,而你的人品却是让我仰视的。阿琴虽然出身比你好,但或许是宦门出身的吧,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而只有和你,”他执着她的手道:“只有和你这么平等的爱慕,方使我觉得咱们的心灵是如此的贴近,近的几乎是连至亲都无法比拟的,或许这就是缘分,我始终相信缘分天成不可轻易辜负,所以你一定要和我一样相信咱们是可以白头偕老的。”
玉裹笑道:“你这些话当真是发自肺腑的吗?那我信了你,你会说给其他的女子听吗?”
丁群逸问道:“说给谁听,你告诉我,我就去说。”
玉裹道:“你若是说给其他的女子听,那就千万别让我知道,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丁群逸亲吻着她的额头,低语道:“你当谁都像你这么傻,说给她们听她们也不信啊!”
玉裹道:“她们不信我信!”但突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咬着牙皱着眉头强忍着,等待疼痛的流逝。原来适才丁群逸情不自禁,又见四下无人,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欲与她亲热片刻以解相思之苦。但竟忘了她手臂上的伤。直到见她吃痛,才惊觉,便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只不停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记了!你还好吧?”
玉裹咬着牙摇了摇头,许久才道:“这伤怎么就不好,反而越来越觉得痛了。”
丁群逸吃惊道:“竟是越来越痛了,快让我看看,你那时招了水,可千万不能大意。”他拉着她的左臂正欲掀起衣袖,但玉裹害羞,不肯让他瞧。他便生气的道:“怎么,你竟然不相信我?”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差,逐又放柔声音道:“快让我瞧瞧吧,我是真担心。”
玉裹拗不过他,便只好撩起左臂上的衣袖让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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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问情 2()
这里说丁群逸撩开玉裹左臂上的衣袖仔细的观察起来,见她伤口处竟是红肿的一大块。便在上面按了按,只觉得触手极硬,便问道:“痛吗?”见玉裹微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便道:“真是不好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它化脓了。”便跑到外面,见咏莲正坐在小船里摆弄着蓬蓬,便叫道:“阿莲,快回来!”
咏莲嘟着嘴,驾舟越过枝蔓交错的荷叶,不悦的道:“干什么?”
丁群逸急道:“你倒是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咏莲这才将船靠岸道:“什么事?说吧。”
丁群逸道:“你姐伤口化脓了你可知道?”
咏莲惊道:“有这事。”便急忙上岸进屋看了看玉裹的左臂道:“果然是,我去找大夫吧。”
丁群逸点了点头,咏莲便跑了出去。这里丁群逸便不停的抱怨起来:“我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他又见玉裹脸色比平日里苍白,便又自懊自恼道:“也是我的大意,竟看不出来你脸色不好。”
玉裹见他着急,反而劝道:“你先别急,等会儿大夫来了听他怎么说。”
丁群逸道:“你是不知道,你被利器所伤且又招了水,那伤口又那么深,如今天又炎热。我自幼跟随父亲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见过,这伤看着不打紧,一不留神是要人命的。”
片刻后大夫来了,丁群逸让他瞧了伤口。那大夫也愁眉紧锁道:“果真不好了,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丁群逸忙道:“大夫可一定要尽心治好,银钱不在话下,只要姑娘能够平安无事,我管保证您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那大夫道:“这个自然,少爷且放心就是。”而后开了药方过来,丁群逸看了,只见上面写道:黄芪白术炮山甲皂刺升麻甘草等。那大夫便叫咏莲道:“快去抓药吧!”咏莲便跟他去了,那大夫犹回头不住关切的道:“姑娘一定要多多休息才对!”
玉裹便点头:“多谢您了!”
这里丁群逸就将她扶到房间,依旧喋喋不休的道:“尽量少食辣椒,还有,如今虾美蟹肥,我知道你爱吃,但如今可是免不了强逼你忌讳了。”
玉裹感念他的贴心细致,就道:“我发誓再不吃了,看你这么操心,我还真是于心不忍。”
丁群逸佯作冷笑之状道:“我看你从不会于心不忍,你若真不忍看到我为你操心,就不会叫它发得这么重了。”
可怕什么便来什么,直至傍晚,玉裹便开始发烧,丁群逸心急,便想到家里也曾有些杂书传记上说有治疗这伤的古偏方,便寻思着找来看看,或许有帮助也说不一定。
丁群逸等咏莲煎好了药,并亲眼看着她吃了,才犹不放心的离开。至回到家里,便在书房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此时罗琴也已经回来了,但见丁群逸不说一句话只在书房里混翻,便道:“你找什么呢?”
丁群逸看到她,只恨的牙根痒,哪里还肯跟她多说一句话,只自顾自的忙活。罗琴就问孙梨道:“你家少爷找什么呢?”
孙梨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还是答道:“房姑娘伤势不好了,说是化脓了,少爷说看看古书上有没有什么偏方。”
罗琴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几天不见你的人影,一回来竟还是为了她。”
丁群逸依旧不理她,她才意识到或许就是父亲那夜派人杀她叫她受了伤,不由的就觉得理亏了几分。才放柔声音道:“就算你找着了,那些个杂书传记上写的,也是能混用的吗?我看还是尽快找个大夫瞧了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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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问情 3()
丁群逸听罗琴说的有理,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但还是不说话。罗琴见他脸色已不似方才般难看,才过去拉着他的手道:“群逸,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不知道有人要杀她,我是恨她招惹你,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她啊!”她说完便又抽泣起来。
丁群逸低声道:“你不知道有人要杀她,那你可知道我方才回来时她已经在发烧。看似不经意,或许她已经命在旦夕之间。她有何辜,只因认识了我丁群逸,就要命丧与你之手吗?我知道你们罗家或许视她如蝼蚁草芥般不足惜。可是听我说阿琴,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承不承认是你的父亲派人去杀她,我只需要你知道,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就当从没有过我这个丈夫吧。”
他转身,罗琴心痛他的绝情,声嘶力竭的大哭道:“丁群逸,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够这样的伤害我?”丁群逸咬着牙,紧闭着双眼不去看她极度哀怨的眼神。
庭前传来丁母不满的抱怨:“怎么又吵了起来。”接着丁母扶着拢眉的手走了进来,她见罗琴坐在地上哭泣,便责备丁群逸道:“还不快把你媳妇儿扶起来。”此时陈百灵也扶着丁伯蕴走了进来。
丁群逸不说话,丁母不得已自己上前扶起罗琴并骂丁群逸道:“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心疼人?”丁群逸依旧不说话。
罗琴拉着丁母的手哭道:“母亲,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人要杀房姑娘,群逸他不相信我,我怎么说他都不信,还说若房姑娘死了,要跟我断绝夫妻关系。母亲,您快跟他说,叫他直接杀了我算了。”丁母拍着她的背哄道:“我信我信,你快别哭了。”
丁伯蕴皱着眉头道:“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群逸那是拿话气你呢。”
孙梨难过的道:“老爷,是真的,房姑娘左臂刀疤化脓,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发烧,少爷说这一发烧恐有不测,就叫回来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偏方可用。”
丁伯蕴沉声思索着,丁群逸便道:“父亲,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听人说过或是见过什么好的偏方。”
丁伯蕴道:“我又不是大夫,你若问我有没有玉还好说。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偏方,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劝你也别瞎忙活,你的那套说不定根本不管用。还是阿琴说的对,大夫瞧瞧才最管用。”又转头问孙梨道:“给姑娘看病的大夫是哪位?”
孙梨道:“是城南的安大夫。”
丁伯蕴便道:“叫他好好看,钱财不会少他的,药也只捡好的用。”又对丁群逸道:“瞧你急的,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遇时要沉着方能有应对之策,真是越大越不受教了。”
罗琴忍不住的吃味道:“他那是爱之深才会失了分寸,以后这样的狼狈样儿多着呢。”又见丁群逸依旧不理她,才又恨恨的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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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问情 4()
这里说玉裹过了一夜,状况稍微的稳定了一点儿。丁群逸一大早的便来了莲房,见她勉力吃了碗稀粥,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心想若这样下去,痊愈也是指日可待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