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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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过手后,大家便坐下来一起用饭,因父亲不在,罗琴怕丁群逸心生不快,便坐在他的身边,不停的为他布菜。丁群逸其实早就习惯了这个家人对自己的态度,无妨,反正自己也不甚喜欢罗兆天。他不在,自己反而是清净了。只是那罗民贺,依旧不停的拿眼睛瞪着丁群逸。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鸟气,想起上次的卫海喝醉,此次的李狻败北,郁闷难当。可他丁群逸,却依旧是得意洋洋的跟自己平起平坐,罗民贺只能恨不能立时离席而去。但眼观父亲在,自己是这里唯一的男子,若是贸然离去,别说是将妹妹得罪了,就是母亲也不会饶过自己。如此只得按捺心性,却不与丁群逸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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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六 灯火阑珊 11()
用过午饭,罗民贺便称要读书退去,罗琴一看连哥哥都要走了,就更加的气愤,冷笑道:“哥哥要读书自然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如此说来我们也不便打搅了,就此告辞了。”
罗民贺见罗琴生气,便忙赔笑道:“妹妹说的什么话?若不是怕父亲责骂,我也会愿意在这儿多多陪伴妹妹妹夫的……”想了想又道:“若要我留下也行,不过如父亲问起,妹妹可千万要替我遮掩一二啊!”
罗琴冷笑道:“无妨,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聚首。”
罗夫人其实知道此次自己的女儿生父亲的气,能留下来用饭已经是不容易了,见罗琴要走,虽说舍不得,但也只得答应道:“早些回去也好,免得你婆婆挂念。只是别忘了替我向二位问好!”丁群逸忙点头称是。心说如此说来今儿个的事务也算是圆满了。却不料刚出了大门,就有府衙的公差一名来到家门口,对罗夫人抱拳道:“罗大人请姑爷到府衙去呢!”
罗夫人忙对罗琴笑道:“看吧,我就说那是你亲爹,不会真亏待你的,到底是太忙了,可也不愿冷落了女婿,如今忙着要务还是要抽时间出来见一见的。”
罗琴心里郁闷稍解,倒是丁群逸暗自纳闷儿,究竟不晓得是为着什么事?却也只得辞别丁夫人,跟那公差去了。
一路上丁群逸便问那公差:“岳父大人见我有什么事儿?”
那公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锡通判胡威远给大人送来了一块儿叫什么鱼脑冻的石头,据说是从一个名叫王艺容那里得来的。还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叫大人拿来治印章之用。可大人虽说知道这鱼脑冻是极名贵的石材,却不知眼前的美石是否真就是那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恰好知道姑爷在家做客,您又是这方面的行家,就叫小的来请您了。”
丁群逸暗暗吃惊,原来那无锡王艺容竟是丁伯蕴昔日的故交,如今虽说多年不曾来往了,可往日的情谊犹在。他甚爱收藏美石璞玉,其中最让丁群逸梦绕魂牵的就是一块儿名曰‘馥郁芬芳’的紫玉。不为别的,只因曾与阿澈许诺,要为她寻得这块儿美石治成挂串儿。为这个,他前几日也曾特意绕道无锡去王家求之,可怎奈王艺容不允,只得扫兴而归。回来后也再没脸提及此事。虽说如此,那王艺容倒是难得一遇知己,将自己新得的一块儿鱼脑冻拿与他欣赏。他当时只是赞叹此物人间少有,那王艺容却笑道:”若非如此,无锡县的胡大人也不会垂涎三尺了。”不期此时这宝物却到了罗兆天的手里。却不知道是不是王艺容给自己看的那块儿鱼脑冻。
却说丁群逸随着那公差,没多久就到了宝应府衙后堂。罗兆天看到丁群逸进来,就笑着对坐在身边的胡威远道:“这便是小婿丁群逸。”
那胡威远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无比夸张的奉承道:“贤婿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啊!”
丁群逸没有来的心里升起一阵嫌恶,果然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但强忍着不发,只是咬牙回礼道:“大人好!”
罗兆天甚喜丁群逸此刻对胡威远不远不近的姿态,心道果然是自己的女婿,走到哪里都是像模像样的叫人心生敬畏。却白首对胡威远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不值一提。”
丁群逸对罗兆天道:“不知岳父大人叫小婿来到底是何事?”
罗兆天指着胡威远道:“胡大人说,他从名士王艺容那里得到了一块儿鱼脑冻,我就让人叫你过来看看,这块儿鱼脑冻是否真是珍品。”
丁群逸点头,恭敬的从公差手中接过那块儿美石,仔细的看了许久。心道:“这并不是我在王艺容那里看到的那块儿鱼脑冻。”原来丁群逸原先看到了那块鱼脑冻其中的云朵状物于此时看到的分布略有不同,颜色也略有差异,其他皆大同小异,饶是如此,身价已经是差了好大的级别了。若说那块儿美石却是举世罕见的宝物,自己如今手里捧着的不过就是一块儿比较珍贵的美石罢了。便笑问道:“不知胡大人是怎么得到的这块儿鱼脑冻。”
那胡威远笑道:“那王艺容得了这块儿鱼脑冻,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却不知我早就得到了消息。正不晓得拿什么来孝敬罗大人方显真心,立时便有了。我去找他索要,他还不肯给,仗着自己是名流,声望高。以为我就不敢拿他怎么样,最后被我随便安了罪名羁押,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拿了出来。”
罗兆天就故意板着脸道:“胡大人此举实在是太过分,岂能无辜羁押良民,如此说来此物就是真的我也不能要了。”
胡威远忙赔礼笑道:“大人真是亲民呐!大人请放心,虽说是羁押,到底是不曾用过刑,只是请去喝了杯茶而已。只是他一听说是要献给罗大人的,当场就答应了,根本就没反抗。”
罗兆天点头道:“果真没用刑?”
胡威远发誓道:“当真没用刑。”
二人自顾自假心假意的说着,却不知一旁的丁群逸早已恨的牙根儿痒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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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七 灯火阑珊 12()
丁群逸心里为王艺容抱不平,不晓得是不是真如胡威远所说的没用过刑。就怕是王艺容受刑不过,才拿出一块儿普通的鱼脑冻偷天换日的吧。而此时,自己若将实情说出来,非但胡威远不会放过王艺容,就是罗兆天也会想办法惩治他。自己岂不就成了助纣为孽的小人了吗?思及此,便忙笑道:“胡大人果然是高明,想来在您的铁腕儿之下,王艺容也不敢不拿出珍品了。不错,块儿鱼脑冻确实是其中上品,举世少见。”
胡威远忙松了口气,罗兆天也甚是喜悦,丁群逸不愿在此多做逗留,只赏完便告辞而去,自后便带着罗琴回了丁府。
谁知几日后,丁群逸正跟玉澈在庭前观花,就有无锡王家送来的书信与礼物,丁群逸打开来看,只见那块儿’馥郁芬芳‘正静静躺在小匣子里。
玉澈见丁群逸欣喜,便问道:“什么东西,那么开心?”
丁群逸来不及回答玉澈的话,却问那送东西的人道:“王先生可安好?”
那来人笑道:“王先生安好,虽说腿上受了些伤,但依旧说要来亲谢丁少爷的,只是夫人怕胡大人起疑,才劝阻他不要来的。饶是如此,也叫小的带来了您想要的东西。并说道‘是自己重物轻友,为块儿紫石竟叫少爷失望。却不知道少爷心胸开阔,为了维护他连岳丈都瞒了,倒叫他惭愧的无地自容。其实起先根本就不知那东西是要送给罗大人的,如知道也不会拿块儿差的蒙混过关了。”
孙梨忍不住的插嘴道:“这人也是真的奇怪,当时拿着银子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如今倒是拱手相送了。”
丁群逸故意笑道:“什么差的蒙混过关?群逸不懂,群逸在去罗府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王先生的那块儿鱼脑冻,如今也只知道他献给罗大人的的确是一方美石而已。至于这块儿’馥郁芬芳‘我即可就叫人取两千两银子给王先生,只是还要感谢老先生肯割爱的美意。”
那来人想了想也只的道‘是’。丁群逸便叫孙梨从自己的私钱里娶了两千两银票给那来人,那人便去了……
晾在一边的玉澈终于在人去后忍不住的问丁群逸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跟我说说让我乐乐!”
丁群逸便将玉澈拉进房里悄声说出了事情的进过,并叮嘱道:“此事关乎王先生的安危,切不可声张出去。”
玉澈点头笑道:“我就知道我的群逸就是深埋泥土而有节的真君子,一味迎上,落井下石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丁群逸便将玉澈抱在怀里,道:“若是只知一味谄媚迎上,连自己的良心都不顾了,那即使得到再多的财富,再高的地位又有什么用的?最后只会变成这些身外之物的奴仆罢了。我丁群逸此生注重的唯真心而已,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富贵荣华,什么权贵娇妻,对我而言不过尔尔……”
没几日,丁群逸便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一条精美绝伦的紫玉挂串送给了玉澈。此事倒是引起阖府的轰动,连丁夫人都忍不住的过问道:“你偏爱阿澈也该有个度,就算是心里再喜爱,也不该如此的厚此薄彼。古往今来,妻妾反目,后院失火可多大都是因为夫君过于偏爱妾室原因啊!”
丁群逸道:“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我与阿澈情投意合,而且阿琴善妒忌,我常与她说不到两句话她就大发雷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丁夫人不满道:“阿琴会愠怒,不是她的错多些,而是你的不对多些。你扪心自问,你回来的这些日子去过阿澈那里几次,又去过她那里几次?她可是你的妻子,年轻貌美。正是芳华绝代的年纪,哪一点儿比不上阿澈了。虽说脾气有些不大好,但她出身宦府,能够对你百依百顺的你还想怎么样?你就算是偏爱,也不该对她不闻不问呐!我就不怕实话告诉你吧,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阿琴跟阿澈处的跟亲姐妹似的。你竟还说她不好?我看连阿澈都比你懂事的多。”
丁群逸闭紧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仔细想一想,阿琴确实没什么大错,除了说话有时尖刻些,但大多也是因为爱我的原因啊!
丁夫人见儿子不说话,才放低了声音从自己的身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串血红的手串交给丁群逸道:“我实在不想看到她们姐妹因你再度反目。你也该为阿澈想一想,她毫无背景,在这个家里面除了你还能依赖谁?你又是个没定性的孩子,就是在新婚,说抛下她就抛下了。她若再为你得罪人,你一旦那日又丢下她走了,那谁还能再保护她呢?你还要再指望我这老母亲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吗?”见丁群逸依旧不言,才道:“这件血美人是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给我的,我都不舍得戴,如今放着也是可惜。给阿琴最合适,自古朱为正紫为偏,希望她的心里能好受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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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八 灯火阑珊 13()
或许是许久不见丁群逸,罗琴此刻妆容精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只静静地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比新婚之日更加的羞怯三分。丁群逸就坐在罗琴的对面,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感叹时间的变化真是惊人。依稀记得那年在花市上为一盆‘倒挂金钟’跟自己挣得脸红脖子粗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妩媚妖娆的少妇。丁群逸突然自脑海中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那日自己没有去捡丢失的九眼珠,没有碰到更令他心动的玉澈,自己是不是就会爱上眼前的罗琴?想到此事,他也忍不住的自嘲:“若是没有碰到她,此生难道不是一大憾事?”
罗琴见丁群逸摇头自笑,便问道:“你笑什么?”
丁群逸拉着罗琴的手,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真是个好女孩儿!”
罗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便将手拉了出来,不愠不火的道:“我知道你是在哄我,若真是觉得我好,怎么只喜欢呆在阿澈那里。”
丁群逸听到她又在说酸话,却不以为意,只是道:“她有她好处,你有你的好处,你们是不同的。”
罗琴挑着眉头问道:“真的?”
丁群逸笑道:“当然是真的”说罢自己坐到罗琴的身边,罗琴受宠若惊,不自觉的就钻到了他的怀里,丁群逸忍不住宠溺的道:“真是个傻丫头!”见罗琴不再说话,只是贪婪的享受着此刻的他怀里的温度,便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你跟你的父亲不一样的。我从来都不忍心辜负你的一番真心。”
罗琴只是哽咽道:“你能说出这番话来,我的这番痴心也不算是错付。我从前还恨你,恨你铁石心肠,恨你薄情寡义,如今是一点儿都不恨了。”
丁群逸只是凄然道:“可是阿琴,你若能停下来,仔细的听一听我的心声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