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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天命最高之九五至尊-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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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玥仿佛对此结果大感意外,又仿佛尚有话要说。我不等他开口,已正色恭送,“殿下走好,恕水溶有病在身,不远送了。”他踌躇一下,终快步出门。
  终于,所有对水家有威胁的人,都走了。我长长吁了口气,待要回房,眼前蓦地一黑,无力的坠入无意识的世界。11、局势
  我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父亲。父亲帮我换了额上的冰袋,疼惜的掂着我纤细的腕。
  “爹,你回来了。”看到父亲好端端的在面前,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喜悦。
  父亲摸摸我的脑袋,欣慰的说,“人醒了,烧也退了差不多,再好不过。”
  “爹,”我刚开口,已被父亲截住。
  “溶儿,外面的政事爹会处理得妥妥当当。你什么都别操心,回头身体好些,带锦素四处去游玩一番也好。平时是爹管束你太严了。”父亲语重心长的说着,又感慨起来,“哼,王辅那个老匹夫,妄想栽赃嫁祸,幸亏溶儿机智过人,洞悉先机。否则,只怕爹被他们污蔑,无端端落个大罪名。”
  我心一动,“王辅果真派人悄悄在书房里放了‘见血封喉’?”
  父亲点点头,“幸而溶儿你够警觉,早料到王家要兴风作浪,预先吩咐锦素一旦有人来搜,立刻去书房巡查一遍,以防有人栽赃。那天,锦素赶在他们没到东院前,在书房找了一遍,果然发现两瓶‘见血封喉’。”
  “两瓶?”我皱眉。一瓶就行,王辅何必多此一举?
  我忙问,“锦素从书房哪里找出来的?”“一瓶藏在门口花樽里。另一瓶在收藏室架子上,和爹从前那瓶放的位置差不多。”
  我自然知道爹的那瓶早已毁去。现在的两瓶,毫无疑问,都是外人悄悄放到书房里的。一瓶是王辅派人做的,那么另一瓶呢?是谁放的?也想栽赃给父亲吗?
  “爹很怀疑,所有事都是王辅策划的。他们得知爹买了‘见血封喉’,所以编演了一出太子遇刺的戏,妄想借机扳倒我们水家。王辅手上,就那么巧,也握有‘见血封喉’,溶儿不觉得奇怪吗?”
  爹这么想,也有道理。这种事王辅是想得出,也做得出的。不过,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书房里会同时冒出两瓶毒药。
  “王辅送到皇上面前的人证物证是什么?”我还需要确认一些细节。
  “人证,就是卖‘见血封喉’的郑姓商人。物证,是爹买时付的大额银票。哼,爹要是真想用毒对付重玥,岂会留下银票让他们追查过来?”
  我笑了,“爹做事自然是精明的。不过说到王辅握有‘见血封喉’,也很容易解释。要么,确实是他导演了行刺案;要么,是行刺案后,他寻获郑姓商人,问商人要的。”顿了一顿,我实话实说,“那天,毒箭射向重玥,我就在旁边,我看不象假的。这次的行刺案,可能另有幕后主使。”
  父亲俯身瞧了瞧我的脸色,“溶儿精神虽然不错,还是别多想了。如今,皇上完全不信王辅的话,这场风波算是有惊无险,平安度过。”
  我忽想起一事,“爹,从前重玥还有些厌恶王辅的小人行径,但是这次,搜府的事重玥和王辅是合谋的。”
  父亲脸色稍现凝重,“王家到底是重玥的母舅家,又全力支持他,可谓利益一致,荣宠与共,他没理由不和王辅站一边。”又道,“重玥比瑁儿,心计手段都狠重得多。溶儿,你和瑁儿平时都小心些。”
  “嗯,孩儿知道。”我随口应了,有些发怔。其实,重玥比起表哥,文韬武略,才智谋识,不知强上多少倍。如果我是皇上,也会选重玥继承帝位。只是,若重玥他日为帝,发现多年前那件公案的真相,我水家乃至周围的幕僚亲友,必定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天意弄人,我与重玥,注定只能是敌人!
  “那个卫涵卿确实忠心可嘉,溶儿没选错。”父亲突然饱含深意的说了一句。我一呆,父亲以为我在想卫涵卿?父亲笑着出门了,“爹去忙,叫锦素进来陪你。”
  不一会,锦素和卫涵卿进来,俱是神采奕奕的模样。我看着,心里高兴,精神大好。想到王辅阴谋破败,不久后必有什么新诡计,我必须防患于未然。第一件事,自然是教好卫涵卿。
  坐起靠了床头,我正容说,“涵卿,我不清楚你对当前朝廷形势知道多少。但是,象不认识太子这种事,万万不能再发生。锦素,你把如今的大致情形告诉他,免得他迷迷糊糊闹出什么乱子。”
  卫涵卿面露赧色,恳切的望了锦素。锦素自把所知细细道来。
  “前朝末年,老爷的父亲,就是上一辈威烈大将军水毅,起兵造反。后来,老爷子钦佩本朝太祖皇帝,就率部下归顺了先帝,一直随先帝南征北战。老爷本来有五个兄弟,二哥为救先帝身亡,其余也都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先帝称水家‘国之重臣,功在社稷’,并下旨,威烈大将军的封号,可承袭三代。现今的威烈军众将领,有不少都是当年老爷子部下的子弟。所以……”
  卫涵卿认真的接口,“所以,众将领什么事都追随老将军,对吗?”我赞许的点点头,随手端了杯茶,示意锦素继续。
  “皇上对先皇后情深意重,而太子殿下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所以自六岁起便被立为储君。前几日来的宰相大人王辅,还有现任的兵部尚书王佐,都是先皇后的兄长,太子的舅父。他们一直针对将军府,想把将军府铲除。”
  卫涵卿拧了眉,小心的问,“为什么?”我瞪了他,一口水差点呛着。人、尤其是站在朝堂最前面的人,对权势的欲望是无穷尽的,这还用问为什么?
  锦素宽容的解释了,“贵妃娘娘,是少爷的姑姑。她名分上虽不是皇后,但总摄后宫诸项事务,权利等同皇后。加上近几年,突厥大军屡次侵犯,都是老爷率威烈军将其击退。所以水家名声显赫,尤胜先帝在时。而且,皇上除了太子殿下,最喜欢八殿下,所以王家的人怕皇上改立八殿下为太子,由此对将军府十分敌视。”
  卫涵卿恍然大悟,又似还是有些不明白,“那天来的长孙大人,也是王家那边的?”
  “那倒不是。如今朝堂上,向着王家和我们将军府的,各有一拨人。还有一些,保持中立。比如禁军统领长孙鸿,最是贪图富贵,一直是两家都巴结,两边都不得罪的。还有象崔太傅,曾是皇上的老师,甘于本分,一心为民,哪边都不偏帮。”
  “还有许多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以后你自己仔细点观察就是了。”
  卫涵卿恭敬的过来,站到我面前,“涵卿都记下了,少将军还有何吩咐?”我盯着他,有点泄气。这人怎么又变得一点情趣都没有,我可不要一根听话的木头!
  后来的几天,我与卫涵卿谈正事之余,时常故意逗他。
  那天,我突然想起从前罚他的事,“从前叫你去春风楼买杏仁粥,限时一柱香功夫,你总是赶不及回来,知不知道为什么?”
  卫涵卿貌似恭敬的答,“知道。”
  “为什么?”“因为熬杏仁粥,最少也要一柱香时间。再加上往返时间,根本不可能在一柱香时间内赶回来。”
  我一扬眉,笑嘻嘻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向我解释?”
  卫涵卿平和的微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很好看,“是不是我解释,少将军就不罚了?”
  我瞪着他,“当然要罚。没按时完成任务就要罚。”想想自己好像有点无理,又道,“不过,你若好好求我,我就让你免于受罚,戴罪立功。”他从不曾向我求过什么,心底还是骄傲的吧。
  “如此,涵卿记住了。”卫涵卿望了我,那神态竟有些象锦素,包容而宠溺,大人对孩子式的纵容。
  “记住就好,再那么笨我就不要你了。”我撇撇嘴,吓唬他玩。谁叫他死活要跟着我。
  卫涵卿眼中蕴了浓浓的笑意,“若少将军喜欢聪明的,涵卿愿用一生的时间学聪明。”一生的时间?难道他打算这辈子都跟着我?
  “涵卿是喜欢少将军”,他说过的话没来由的窜入我脑中。半晌,我发现桌上铜镜里有个人傻呵呵的笑,更糟糕的是,那个人居然是我自己。完了,莫非跟他相处久了,也沾染了一些呆气?
  12、夜谈
  梦中,我还是个八岁的孩子。
  我站在清流碧波旁,绮风过处,满眼的国色醉染红,天香羞多情。忽的,我听到压抑的呜咽声,好像在抽噎说“母后,不要离开我……”。
  我走过去几步,影影绰绰看到一个缟素绢衣的少年,掩映在繁盛群芳中。
  等我好奇的又近前些,准备开口安慰他,他却突然转身瞪了我。我直直的望着他,呆了。
  那一刻,满目牡丹都因他的美丽失了娇艳和芳菲,我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只能注视着那桃花双眸中的水色凝冰,一步步走过去。
  “你是什么人?”他骄傲的瞥了我一眼,莹莹泪光早一扫而空。
  我小声答了,“我叫水溶。”
  他腰间的佩剑,妖魅般飞上我的脖子。他恶狠狠的说,“不许把你看到的说出去,知道吗?”
  我傻乎乎的反问,“我看到什么了?”他冷哼一声,不屑的瞪了我一眼,掉头就走。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渺小,淹没在连绵的花海盛景中。
  迷迷糊糊,已是半夜。好奇怪,那么久远的事在梦境中重现,居然当时的对话、表情,甚至他剑锋的森森寒意,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不是太子多好……”我翻了个身,呢喃着缩到薄被里。
  “你说什么?”
  谁在我耳边说话?反射性的,我不及回看,已抽出枕下银月,反手劈出。“铮——”火花迸射,手腕一沉。我心下一凝,回眸细看。刃锋纯澈,莹亮胜雪,对上那滴翠玉扇。适才梦中的桃花水眸,奇迹般出现在眼前。
  记忆中的孤傲少年,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无助,可我偏偏忘不了那一幕。揉揉眼,眼前真的是重玥,只可惜他已经长大了。
  溜回被中,我保持镇定。我只穿了舒适的丝质小衣,实在不适合和他面对面。
  玉扇被银月崩掉一块,重玥惋惜的看着它,缓缓开口,“原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不知他是感慨搜府失败,还是发觉我武功比牡丹盛会那天高出许多。
  对上他清傲的眸子,我正经的说,“这里是水溶卧房,殿下深夜到此,不合礼数,还请速速离去。”从前是我太天真,总以为还有可能和他做朋友。其实,既注定是敌人,我还是清醒点好,何必再奢求不可能的东西?
  重玥自顾自的坐在床沿上,笑吟吟道,“我很好奇那天你是怎么赢的。锦素送药来是个关键,对吗?”
  “为什么这么想?”“你的眼睛。锦素给你吃了梅子后,你眼睛里多了些快乐。”我偏头回想,不禁暗叹。当时自以为没有泄露任何心意,怎么还是没逃过重玥的眼睛?
  “就算你从我话里,听出王辅有意栽赃,你也根本没机会从书房拿走毒药。”黑暗中,他的嗓音低沉有力,磁性十足,让我心悸。
  我坦白道,“因为在和你谈话前,我已派人清理书房。书房里本来就没有毒药,我也绝不会让毒药‘无中生有’。”
  重玥感兴趣的凑过来,“你怎会猜到?”
  “我是不惮以最卑鄙无耻的心思,去揣测王辅的想法。何况,这段日子,父亲惯常回来陪我吃午饭。可那天,父亲没回来,王辅却来了个奉旨彻查。推想一下,父亲自然是被你们设法绊住了。”我冷冷淡淡说着,“你们拖住父亲,然后在彻查前一刻,派人潜入东院,在书房放置毒药,是这样吧。我若猜的不错,王辅得到毒药放好的消息后,就即刻带了长孙鸿来将军府,对吗?”
  重玥难得认真的听着,“然后呢?”
  黑暗中,我闻到他身上淡爽的男子气息,如往昔一般美好,“我故意说有话对你说,是为了拖延时间,没错。我必须提供足够长的时间,让我的人把书房里不该出现的东西,找到,丢掉!”嘲讽的看向他,“你知道我在拖延时间,却猜测我在等父亲回来主持大局,是吗?”
  重玥目光闪烁不定,忽而笑意盎然,“我总以为溶儿还是个孩子,没想到我错了。你后来叫卫涵卿出去做什么?我竟想不出。”
  “自然是问锦素药煎好没有,还能有什么。只不过,关键在我喝完药后,吃的是甜梅。”
  “甜梅是个暗号。表示你的人已把书房的毒药拿走了?因此你后来才毫不害怕的把密室打开,让人搜?”
  我点点头。
  “如果那栽赃的毒药,你的人在书房没找到,偏被搜了出来,你岂不是枉费心机?”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若天要亡我,我也不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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