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水晶宫-第7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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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声音已经隐隐约约传到了室外,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却足可以让那些面面相觑,心头麻木而绝望的贵族和高级军官们明白,主君非常的愤怒,对他们这些部下臣子非常不满,就差是直接骂他们酒囊饭袋了。
“你们这群懦夫,废物,饭桶!”
好吧,现在什么也不差了。
一个小侍女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低下了头,发出低声的嚼泣。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温和到有些唯唯诺诺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明明是这样一听就特别好欺负的声音,却让在场的帝国重臣和将军们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堂的福音似的,有人甚至还低声地叹出一个粗气,仿佛这时候才恢复了呼吸似的。
“殿下”小侍女低声地道:“陛下他”
面对着这么多人的集体围观,这个刚刚赶来的年轻人脸上闪过了一丝畏缩,但依然还是咬紧了牙关,慢吞吞地向门口走去。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为他闪出了一条路。
“索曼斯殿下,您最好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进去。陛下呃,正在召开御前枢密会议。”财政大臣哈里尔子爵已经负责当过伊肯皇帝的家族御用商人,相当于是看着主君的孩子们长大的,说话当然也就少了三分谨慎。他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在年轻人的耳朵旁低声道:“北边,赫林城已经失守了。”
“什么?”年轻的皇子发出了一声惊叹,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显得太不沉稳太没有“人主之相”了,顿时又垂下了肩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发现在场的人貌似都在看观察永辰宫的走廊的装饰,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这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轻人正是伊肯皇帝的长子,索曼斯?华尔特?梵?迪玛希亚。当然。在他的父亲登基之后,作为长子的他很快便拥有了皇太子的地位,封号爵位也从之前的塞泽尔侯爵变成了现在的卡尔加里亲王。
是的。就是卡琳的爵位“卡尔加里公爵”中的那个“卡尔加里”。
皇帝登基,他的侄女却在北境举兵。还当场宣布了自己遇刺的事实和一系列如山铁证,当场就把自己的叔叔狠狠地打脸了。伊肯皇帝在暴怒之下,当即便将侄女的封地和理所当然的爵位给了长子,还调拨出的两万人的军队和数名经验丰富的悍将,交给长子索曼斯,让他负责南下攻略卡尔加里,以防止“叛军”在南北遥相呼应。
不得不说,让这位被陆希成为“天然呆受脸草食男缺根筋红眼睛天天被人欺负斯基”的倒霉孩子去带兵打仗?如果陆希知道了。一定会夸奖现在的皇帝陛下是一个很有创意和魄力的伟丈夫。
而在这个时候,皇帝愤怒的发泄,也依然还在继续当中。
“多少年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才是奥克兰的支柱。皇帝的归皇帝,贵族的归贵族,稳固的社会,稳固的国家,这就是秩序!可是现在看看,你们出生显贵的人早已经背离祖先留下的光荣传统。现在的你们才是奥克兰的耻辱,你们的无能将会断送你们的身份。你们的领土,你们的一切!一年以前,我以为我已经拥有了帝国。可是一年之后,我却又失去了,在你们的辅佐下,我一点点地失去了他!我早就应该把你们不,把这群无能却窃居高位的家伙全部杀掉,就像卡特琳娜所做的那样!”
“不,陛下,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在难民中招募军队。如果时间不够,我们还可以要求周边的属国们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军队!您才是他们合法的封君。他们有义务来保护您”赛勒拉斯公爵似乎是被吓得断了片,开始语无伦次地说着毫无条理的话。
“你这个蠢货!他们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十万大军。却全部都你们葬送在了赫林城。我已经被自己的领主背叛,又凭什么调动属国的军队?要让他们出动,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你想让奥克兰历代先祖们都蒙羞吗?”皇帝咆哮着用唾沫洗礼着这位比自己年长十岁,脑满肠肥的老公爵的面皮:“我为什么会让你这样的蠢货居于枢密院中,就应该把你剁碎了拿去喂卡特琳娜!”
他喷完了,也终于累了,慢吞吞地坐会了自己的椅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就仿佛连灵魂都带着生命力从他的身躯中离开。他颓然地坐着,默不作声,抬起了眼睛,用毫无焦距的视线看着被自己喷的狗血淋头的枢密院重臣们。
这些人除了身份一无是处,但真因为有了身份,自己却必须要让他们占据麾下的高位。否则,他又凭什么来获得这些人的支持,端坐上那至高的青曜之座呢?
一想到这里,他忽然无比地羡慕,甚至敬佩自己的侄女儿。这个小女孩,看似柔弱的身躯中,却蕴含着直接从祖父母那里得到的强大意志,敢于向这些在奥克兰大地上占据统治地位数千年的古老贵族们开战,这是一种何等气吞山河的心胸和气魄。而他,伊肯?华尔特?梵?迪玛希亚,曾经的塞泽尔亲王,现在的神圣奥克兰合法皇帝,虽然被很多支持者和崇拜者称呼自己为“铁汉”,但他却明白,自己绝没有这样敢让天地换新颜的魄力。
“不,我没有错传统的就是秩序,秩序就应该有严明的贵贱。我是对的,父亲,您和您的孙女是错的。”皇帝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想要这样地说服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如此疯狂地讥讽唾骂着自己的重臣们,却不代表他们每个人都能有唾面自干的涵养亦或是厚脸皮。
“这就是奥克兰的至尊吗?”格尔巴特侯爵垂着头,聆听着皇帝疯狂的辱骂,心中自然酝酿着不一样的情绪:“这就是奥克兰的皇帝?这就是太阳王和圣光之艾丝蒂尔的继承人吗?我当初竟然跪地向这样的人宣誓效忠?”
都说伊肯皇帝是个古板偏执,却意志坚定,严苛守礼的人,虽然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成为有道明君,却一定不会是个昏君。或许在和平的时代,他兴许能成为一个守成之君,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留下接近于明君的历史评价可惜,当遇到了脱离于自己掌控的事件和人物,他便完全失去了方寸。他如此地将罪责推倒臣下的手里,却偏偏忘记了,自己作为主君,将要为所有的失败负最大的责任。
他甚至连安慰臣下假惺惺地收买一下人心的作法都没有,何等的迟钝,何等的笨拙
“也许,我真的需要好好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了。”格尔巴特侯爵垂着头,却如此地想着。
这个时候,皇帝又说话了,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像一块顽石,但至少恢复应有的理智,显然是已经发泄完了。
“告诉我,诸位大人作为你们宣誓效忠的主君,我的命令是绝对的吗?”
“是的,我的陛下。”在场的人们在沉默了数秒钟后,不约而同地同时回答。实际上,除了这样,他们也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
“好吧,那就几步走吧。拿出国库中的金币,赏赐的赏赐,拉拢的拉拢,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五个军团听从我的号令,无论如何,要让宰相阁下和龙堡大公的军队早日抵达帝都勤王。”皇帝慢吞吞地道:“大人们,记住,这里是帝都,我们再无路可退。我不会离开这里,哪怕是被我侄女的剑割开脖子不过你们也要记住,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绝不会让在场诸位大人轻松的。好了,现在,离开吧,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第八百零七章 皇帝一家唯一的良心()
于是乎,这一次御前军事会议外加枢密会议就这风声雨声雷声外加皇帝最后疲惫而毫无创意的几道命令中结束了。
皇帝今晚在帕拉斯厅中的暴怒,或许会很快传遍整个永辰宫,甚至整座帝都赛罗克希亚,可即便是如此,枢密院中的大人物们也依旧没法给什么难听话都说出了口的皇帝提出任何的有建设性的意见。他们最终只能想办法尽量募集,甚至“收买”一部分军队,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在“叛军”抵达帝都之前尽量募集到一支可以一战的军队。
当然了,如果在叛军抵达之前,兰卡斯特和龙堡的勤王军队能率先赶到帝都就太好了。在这些被“叛军”几场大胜彻底打断了脊梁的可怜人们看来,早已经失去了和叛军真刀真剑见个胜负的心气儿,那两位大人的军队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不过,有了鹰舵公爵尤弗里克的前车之鉴,伊肯皇帝和他惶惶不可终日的重臣们真的能确定,将近有一年时间没有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和立场的那两位大人物,就一定会是可以信任的吗?
“我们的皇帝本来就是因为太相信兰卡斯特家的人,才被逼到了这样尴尬的地步。”离开帕拉斯大厅,行走在外面的走廊上,格尔巴特侯爵这样低声地对身边的同僚道。
“呵呵,因为我们那位只会添乱的皇后陛下吗?”赛勒拉斯公爵发出了一声同样的嗤笑,他本来就想要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伊肯亲王,但最终却还落在了兰卡斯特家的手中,自然不会高兴。如果那位兰卡斯特家出生的瑟琳皇后真的是一个母仪天下的贤后便也罢了,可她偏偏又是一位胸大无脑自作聪明行动力还超强的人。这种家伙也是最容易变成猪队友的存在。
她擅自调动丈夫的铁卫骑士和魔法顾问,雇佣杀手刺杀侄女。这种计划本来就要冒极大的风险。可偏偏行事又不谨慎,这便相当于生生地将一个天大的把柄送到了对手的手中。
说白了,暗杀啊下毒啊栽赃嫁祸啊。这种宫廷阴谋都是家常便饭,也是权力游戏舞台的必备剧目之一。但说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你的玩法如此拙劣愚蠢,直接将攻击变成了对方的神助攻,大家不鄙视你又鄙视谁呢?
在很多奥克兰贵族看来,皇后的愚蠢举动,正是奥克兰内战的最大诱因。
“骄纵跋扈,自以为是。皇帝早就应该废掉这个愚蠢的兰卡斯特女人的后位了。”赛勒拉斯公爵恶狠狠地道,但她随即又意识到。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期盼已久的大救星——兰卡斯特公爵的援兵,或许就再也看不到了。
一想到这里,这位上了年纪一身富贵病的老公爵便有些心意阑珊。他匆匆地向格尔巴特告辞离去,估计是又准备回自己的府邸,靠美食醇酒和年轻美人温暖的酮体来恢复一点点生机了,自然没有注意到同僚脸上复杂的表情。
“呵如果宰相阁下率领着大家的救星,兰卡斯特的援兵驰援帝都,骗取了守军的信任进了城,却忽然暴起发难呢?整个帝都不就会完全落入兰卡斯特家族的掌控之中?如此一来。就算是面对卡特琳娜殿下兵临城下的几十万大军,这群西境的狮子也完全可以奇货可居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还莫名会成为内战最大的功臣。哪怕是那位一心想要削减门阀贵族和地方领主影响力的公主殿下成了女皇。也不得不继续倚重兰卡斯特家的势力。嗯,一定会是这样的吧?反正在历史上,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格尔巴特侯爵一直在会议结束,走出帕拉斯厅的时候,都在如此地思忖着。
确实,兰卡斯特家族虽然是以黄金狮子作为纹章和族徽,而且也是全世界历史最悠久的门阀贵族之一,家系可以追溯到炎龙皇朝建国之时,听起来非常高贵。非常牛掰,非常有逼格。但其实没节操很掉逼格的事情确实是干了不少的。
格尔巴特那个所谓“类似的事”其实就发生在炎龙皇朝的末代,当黑龙亲王法泰尔兵变弑君。杀害了自己的堂弟维亚尔四世——这位被正统史观认为是皇朝末代君王的人。法泰尔随后称帝,但作为弑君之人,却压根没有得到各地诸侯们的认可。
以德拉克斯莱家族为盟主的贵族联军很快便集结起来,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向帝都挺近。
法泰尔是一位在政治上缺乏头脑和远见,甚至有点一根筋的莽夫,但确实也算得上是当代最勇烈的名将。他率领着数量为劣势的精锐部队,南北转战,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以少胜多的辉煌胜利,在整整五年时间都让诸侯联军们灰头土脸,甚至终究是望不到帝都的城墙。
不过,战术上再多的胜利也无法挽救他在政治的失分和战略上越来越明显的颓势,这位当代最凶猛的将领最终被十倍于己的诸侯联军围困在虹河北岸,最终弹尽粮绝,全军覆没,自己也死于乱军之中。
法泰尔留在帝都的儿子,赛尔里昂被他的部将们逼迫着推上了帝位,但那个时候,王座对于他来说却是仿佛是一座火山口。他战战兢兢地望着风雨飘摇的帝都,惶惶不可终日。当这位本来只是一个热衷于古董艺术品的青年贵族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让自己和帝都共存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