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水晶宫-第13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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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一边开着侦测邪恶,将自己的感知和警觉性放到了极致,一边小心翼翼地在暗道中穿梭着,慢慢地向目的地接近。
阿兰猜测,不管对方是谁,到底是为何要取自己性命,也一定都是见不得人的。只要自己能光明正大地赶到航运司门口,那应该便安全了。
这大约是阿兰在考到了法师资格证后,最超神的一次实战吧?在长达十个小时的躲藏和追击战中,他居然完全没有被对方追上,甚至还偷袭又干掉了两个敌人。然而,他终究只是普通人不像某主角那样身上带着一群挂只要不是推boss耗红蓝还没有自动回得快,其体力和精神力也终究是有极限的。到了最后,他的遮蔽立场终于有了一丝松懈,随即终于被搜捕他的敌人们抓到了空子。、
一旦被发现一次,就再不可能躲下去了。于是,仅仅数分钟之后,复数位的敌人陆续赶到。阿兰一边逃一边奋力抵抗,却依然受到重创,并且被生生地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逃。
“啧,早知道我就钻下水道了。虽然更有可能饿死在里面就是了……”
任何一个大都市都是有下水道的,而任何一个大都市的下水道网络都会比蜂巢迷宫复杂个n倍,否则凭什么藏上直立行走的耗子和乌龟呢?
“嗨,我应该要怪自己以前不好好修行吧?如果有陆希一半,不,哪怕是三分之一的本事,我也不至于这么藏头露尾吧?直接一个硬突,说不定都能赶回厅里吃午饭呢。”
以他这种一日都要三省吾身的性子,大约是得把今日的教训写在日本人的第一页吧。不过,这也得是他能逃得出去的情况下了。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有四人,其中三人呈现扇形慢慢地逼了上来,将自己堵在了死胡同中施法者理论上是不会有死胡同的,穿墙。而另外一人则站在正对面房屋的二层窗台上,应该是封锁了自己向上方逃跑的通道。他们刚才追击的时候,仿佛直接是从房屋、巷道、杂物以及灯光的阴影交错之间钻出来的,击伤自己的那一招,用的也是一种无法捕捉痕迹的波动气刃。这些分明都是施法者的手段,或者说至少也可以看做是类法术能力。
然而,说是施法者,可面前的这些敌人一个个却完全都没有半点施法者的样子。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灰蒙蒙的斗篷,遮住了头脸,挡住了手腿,移动起来就像是一团肮脏的灰尘,若是在旷野之中,就算是被发现了人家也会下意识地将其忽略吧。
很多行走在郊外的游荡者,其标配便是这种用上多少年都不会显得脏的灰斗篷。他们虽然号称是冒险者实力者的一员,但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往往以冒险者、行人和魔兽留下的尸体财物卫生,偶尔也会小心翼翼地捡个漏,嗯,哪怕遇到的敌人是几个地精也都会选择逃啊不,战略转移,总而言之便是活得仿佛食腐动物一般。
就算是最低调和达观的施法者,也都有施法者的骄傲和矜持。看看经常出入黑漫城和涅奥斯菲亚的冒险者和佣兵团体吧。就算是那种最低层的冒险者小队里,施法者也一定是队伍中最干净光鲜的一个。
然而,这群冒险者便做了这样的打扮。而且,这群家伙从露头,追击,攻击,到现在准备围攻,完全没有说上一句话。他们似乎压根就不是人类,气息阴戾而森寒,如同抹了毒的匕首似的。
“我是国家航运事务司长,联盟三星魔法师,阿兰蒂斯纳希斯!你们居然敢在伊莱夏尔袭击我,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如果对方真的是门阀派来的打手,搞不好便是会嗤笑几声了。可事实上,他们便来连这样的反应都没有,依然在一步步逼近,凝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自己有任何逃跑或反击的动作,都有可能在对方的预料之内呢。
“你们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原本就应该有远大的前程。在阳光之下,受到民众的敬仰和欢呼,功成名就,名垂史册!却为何自甘堕落,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对方四人依旧是一言不发。
好吧,威逼和利诱都不管用了。这哪里是魔法师,分明便是一群被完全洗了脑杀人如切菜的刺客死士啊!
“我果然算不得一个合格的施法者啊!这种情况下都指望靠嘴皮子的功夫而不是自身的实力吗?”阿兰苦笑了一声,一只手按住了身后的墙壁,一只手捏住法杖便是一展。
火元素在他的身前凝结成形化作火围横在了敌人们的身前,而他手掌按着的墙壁则开始松软崩坏,很快就从坚硬的石材变成软泥,形成了可以通行的洞穴。
火墙形成的魔力阻断还是蛮坚固的,一般人根本无法用物理手段突破。其身后运转起来的“穿墙术”当然也不是什么高水准的空间魔法,只是变化学魔法的一种运用而已施法者能把纸张变成钢铁,当然也能把岩石化作泥沙了。话虽这么说,但没有念咒就能启动,而且作用得那么快,这也不是一般法师做到的,至少是很考基本功的。
总而言之,同时使用两种水准不低的魔法,这对阿兰来说也完全可算得上超常发挥了。
只要等到身后的穿墙洞扩大到可以由得他出入,便可以利用移形闪现逃脱了……没办法,移形闪现的速度虽然快,仿佛瞬移一般,但其实行动原理依然是物理性质的,一头撞到墙上恐怕挨得比跑着撞的更惨。不涉及到空间法则的逃命啊不,转移用魔法就是这点不好。
然而,他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一冷,便仿佛寒流随着冬日忽然席卷而过,面前的火墙瞬间熄灭。身后已经“溶解”了一般的石墙也重新固化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硬得多。
“……啧,果然没那么容易啊!”阿兰低声啐了一口,他赶忙扬起了法杖,直接冲着火墙熄灭的缺口中放了一个波纹震荡。
“duang!”空气爆破形成的冲击法术撞在了一个黑影身上,顿时腾起了沉闷的重物撞击声。当头的一个灰斗篷像是被一辆马车撞了个正面,当场便倒飞了回去。
然而,另外两名灰斗篷却已经越过了警戒线,其中一人将隐藏于斗篷之下的袍袖一挥,无形的影之剑便已经撕开了阿兰的上衣,然后同样也穿传来了“噹”的一声,仿佛利剑斩击到了盾牌之上。
这是阿兰给自己所携的一枚自律型护身符上充入的钢铁皮肤,原本是可以自动释放四次的,但已经在今天逃命的过程中全部用完了。紧接着,他只觉得膝盖以下一阵剧痛,却是另外一个灰斗篷已经用魔法打穿了自己的小腿,怕是连迎面骨都被打碎了。
阿兰甚至都来不及惨叫,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倒地再难以起身。然后,便只看见最后那个灰斗篷,也就是一只守在二楼的那位,已经凌空飞跃而至。他发出了凶戾的声音,当头扑向了自己的头顶,仿佛一只丑陋而残忍的兀鹫一般。
“这就是我阿兰蒂斯的末日了吗?”据说人在死之前,脑海的过场速度会是以往的很多倍呢,而在这一刻,阿兰蒂斯大约便进入了这样的状态中吧。
“对不起了,老师、安德莉尔、外公,还有大家……对不起了,莉娅……对不起了,陆希。不过,有你在,我至少不用担心没人能给我报仇了啊!”
然而,就在阿兰闭目待死的刹那间,这段时间的第三声“咣”的撞击声再次响了起来。那已经凌空而来的灰斗篷,这一刻却像是被球拍击中的麻雀似的,当场便改变了方向,直接是一头撞到了旁边二楼的墙上,接着便像是一团蛋液似的滑到了地上。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要打持久战()
对于正在战斗中的这几位来说,这一定能算得上是神展开了吧?死到临头思路比以前要快上一百倍的阿兰倒是还好,惊骇之余,全是逃出升天的庆幸和欣慰。
“得,得救了啊……可是,会是谁呢?”
相比起阿兰来说,这一群灰袍子心中的惊涛骇浪大约会强烈了几倍吧?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打脸,而对这些专业的刺客死士来说,世上第一的尴尬之事大约便是他们将猎物逼到绝境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被黄雀逼到了身上,倒反而给了自己一次无声无息的背刺呢。于是乎,在为首的灰袍人被拍在墙壁上晕厥过去后,另外几名灰袍明显是有些动摇,有一个家伙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嗯,果然是人,而不是什么僵尸亡灵之类的东西啊!”阿兰叹了口气。
两名灰袍人转身回过头,如临大敌地应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街道。他们身上的黑气溢出,已经形成了诡谲而妖异的浓雾,完全掩盖住了他们的身影。
至于最后一人……也就是刚才被阿兰用波纹震荡砸飞的那位,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慢慢地逼到了阿兰面前。他的步履有些蹒跚,肯定是受了不小的伤,但伤得一定没有阿兰本人厉害后者的小腿迎面骨都被打碎,肩头和胸口的伤也都远远没有止血。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边那位(或许是头领)的灰袍队长,也就是被不知名的救援者用不知名的手段一巴掌拍到墙上去的那位,此时正软在地上瘫大饼的那位,却忽然发出了一声“呜”的哼声。
步履蹒跚的灰袍人犹豫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先完成任务干掉阿兰,还是去救援自己的同伴,就这样站在了原地,看了看发出更多惨哼声的同伴,然后又看了看阿兰。虽然他穿着灰袍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但阿兰觉得,这时候对方一定露出了警觉却又不失尴尬的笑容吧。
好在,他也用不着尴尬太久了。就在那边的黑漆漆的巷道那边,绽放开来的火光骤然将这边已经阴森的街道带入了一片白昼之中。火焰为至,炽热的温度却已经呼啸而来,甚至将森然可怖的黑雾都驱散了许多。
“轰……倏……”先是爆炸声,那是火焰射线和漆黑仿佛烟雾般的未知魔力碰撞产生的,但那剧烈的爆炸声仅仅只持续了半秒钟不到,便像是被抽走了空气似的戛然而止。
火光和黑雾同时消散归于无形,而那两名灰袍人的身影也再次暴露出来。他们一个摸出了两柄短剑,另外一个则是左手法杖右手手弩,虽然还保持着警戒,但再没有方才那种无懈可击的感觉了。
“啊哈!我现在知道陆希为什么总喜欢这种方式的出场了!”一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像极了碰瓷小青皮的声音,在那一边响起。而下一刻,更加炽热和明亮的火球再一次从那边砸了过来。这一次放过来的,是比火球术破坏力更强的“火焰连星”。
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用火球解决的,如果一发不行,那就两发。同理,火球还可以替换成地震、雷电和冰渣子等等。
“那家伙不会是想把我也一切干掉吧。”阿兰觉得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性。好在,敌人在这时候却起到友军的作用。包括那名尴尬而不失警觉的灰袍人在内,三名刺客同时施法展开了元素融合立场。三发火球先后撞进了那一团水雾般的立场障壁之中,顿时就像是三只冲入了迷宫陷阱的野猪似的,只知道猪突猛进,却始终突围不得。
“原来他们会奥术啊!”阿兰想。
然而,这么精妙的奥术,也大约耗光了灰袍人们最后的体力和魔力了。在元素融合立场终于将火焰三联星消解的刹那间,对面的攻击又过来了。数发淬毒的弩箭“呼”地扑了过来,当场便打将那名尴尬而不失礼貌和警戒的灰袍人的头脸胸口要害击穿。好吧,这位受了点伤,闪避能力一定比不过身边两个同伴,对面的袭击者可能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总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如同一只被打碎了的血葫芦般倒了下去,当场毙命。
说好了不是魔法吗?你们怎么就开始物理了?好卑鄙啊魂淡!死不瞑目(透过面具能看出这家伙眼睛是睁着)的灰袍人在死之前,大概是会这么想的吧?
一直到这个时候,袭击者们这才显出了真身。一个看上去还有点学生气的年轻人,双手握着一柄军刀冲了出来。他发出了呐喊声,大约是在为自己鼓劲,也更有可能是为了打消自己的紧张。虽说如此,这年轻人无论是冲锋的步伐节奏,还是举刀的动作都非常洗练而精确,基本功极佳,明显是受过名师指点。
此外,一个穿着时尚休闲服的青年则站在他的身后,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冷笑。乍一看倒很像是个富家出生的纨绔公子哥,但却一手持杖一手扣着一个法印。那法杖上兀自还萦绕着尚没有散去的热气。很显然,方才的那几发轰隆隆的大火球分明就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