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第17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贪狼之心的守护,也让他心神不受影响,大破音杀阵。
司马令公恨道:“这怪物,竟然这么难杀……”
枯荣禅师道:“无须意外,毕竟两家斗了这许多年,对彼此手上有什么优势心知肚明,聪明的早就找出破解之道,相似的技术,金刚寺也在研究,如果不是山陆陵骤逝,六年前可能就研究出来了……”
耳闻阵阵哀嚎,司马令公脸色一沉,“这样不成,还是我下去,至少能压住这头猛兽,减少伤亡。”
枯荣首座称了一声佛号,摇头道:“既已有了牺牲,就更须贯彻初衷,否则,令公让那些被牺牲的人如何是好?”
一句话,止住司马令公的动作,司马家人几乎都是热血个性,但仗打到这地步,如果老令公冒险上阵,反被敌人斩首,那就真是一败涂地,还反被敌人耻笑一世了。
“不过……”枯荣禅师正色道:“这匹凶狼的力量,确实诡异,他过半身驱都已金石化,照理说,应该再撑不了多久,他却全无惧色,还越战越强……难道,真是想拚个玉石俱焚?”
司马令公摇摇头,不敢有这么乐观的想法,托尔斯基的表现,在他看来,似乎是某种有恃无恐,仿佛还掌握着什么己方所难测的筹码,根据经验,这样的人很难杀,或许……这场围杀布置错了……
这么想着,司马令公心头压力沉重,但事情的发展却急转直下。
强攻向司马令公的托尔斯基,狂态不减,杀伤力依旧惊人,可在冲杀的一路上,却再非早先那样能战,不但身上伤痕增加,也开始喘气,各种音刃更开始在他身上割出血痕,往前冲的脚步,一步重过一步。
“……这凶狼终于不行了!”
司马令公兴奋得在栏杆上重拍一记,枯荣禅师却难置可否,摇了摇头,“慎重,或许是计!”
年长者持重,对于忽然出现的优势,未敢尽信,但实际上,托尔斯基的心里,却越打越慌。
……后援怎么还不来?
……为何还不施行血祭?
……不是早该施行血祭,透过贪狼之心,远距离传输邪力吗?
……没有血祭提供魂魄,得不到满足的贪狼之心,很快就要反噬己身,猛攻不但没法杀敌,更会把玉石俱焚弄假成真!
……国师怎么了?为何还不动作?真想看自己战死在这里吗?
许多念头在脑中快速闪过,托尔斯基心内慌乱,攻守之际,破绽更多。
贪狼之心虽然威力无穷,却也是非常邪门的东西,一个驾驭不住,便会开始反噬其主,托尔斯基杀红了眼,惊恐之意一生,立刻被贪狼之心放大,而司马家诸多高手的管絃之音影响,心神更是狂乱难制,身上连受多道重创,险些跌倒在地。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的霸业……我的壮志……若倒在这里,不就拱手让给遮日那了?
满腔不甘,回荡在胸中,充塞一股怨气,几乎要迸炸开来,托尔斯基张口欲呼,忽然,体内生出异感,像是一把邪火,在体内窜烧,将全身血液逼至沸腾,更有一股力量透入神魂,似要……吞噬夺舍。
托尔斯基惊骇莫名,但大量画面在脑中闪过,让他明白发生在狼王庙的事。
神坛已破,后援尽断,国师嘎古已然殒落,造成这一切的,是遮日那王与他的人族盟友,那个曾让自己吃瘪过的病容人族。
兽尊在无量周天塔内,引爆法杖,炸毁周天塔,将一丝神念穿出江山社稷图,发动了最终后手。
这个后手,不存于祭坛,却藏在自己这狼王子的体内,原本的企图是什么很不好说,因为自己百分百肯定,这道后手发动时,完全可以吞噬自己神魂,占据这具强健肉身,夺舍重生,只不过……
眼下是一个最糟糕的时候,自己身陷重围,伤势已重,肉体透支,后援尽断,在这种时候夺舍,就是把命往刀口下送,全无意义,而入侵神魂的那道力量,则发出讯息,问自己愿否接受这份力量与怨毒,用尽每一分力量复仇,在摧毁所有敌人之后,成就霸业?
答案……还用得着问吗?
你的怨恨,就是我的怨恨,我会杀尽所有挡路的敌人,爬上兽族未有人达到的高点!
作出决断的下一刻,滚沸于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入四肢百骸,一下爆发,一股疯狂的大力,把正攻上来的司马家高手全数轰飞。
顶尖的地阶战力,断线风筝般往外摔去,未登地阶的高阶武者,名符其实地成了炮灰,在这股爆发力量的疯狂肆虐下,直接四分五裂,死得惨不堪言。
“什么状况?”
“不好!”
一直在阵势枢纽主持的司马令公、枯荣禅师,惊见战局失控,双双跃起出手,各以全力镇压,法相均现,一个身后浮出巨大的白色狼影,顶天吼月,凝冻大地;一个则是怒目金刚,身如宝塔,手持光明杵,象征天地正气,重重打下。
两股大力,联手击下,与那股正爆发的力量一撞,就只听底下传来一声满载着怨愤、痛怒的狂嚎!
“贾伯斯!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狂嚎中,疯狂而失控的力量,如同溃堤洪峰,拍涌过来,两大地阶的联手压制,未能奏效,分别给震飞出去,登时受创。
只见一道血红狼影,飙空而起,不住狂嚎,高速朝西而去,一下就消失在天空尽头,竟然没再往这边战场多看一眼。
“……天、天阶?”
司马令公颓然坐地,不住呕血,刚才受到的反震奇重,将早先的旧伤全数触发,如果没有几件护命之宝发动,直接就当场毙命了。
但对于那股猛烈震回的力量,老令公更觉不妙,那不是托尔斯基一直所展现的力量,也不是地阶所应有的力量,可要说这头凶狼瞬间突破,上了天阶,这又怎么可能?
“不……不是。”
枯荣禅师脸如金纸,止不住地往外溢血,却一语否定了老令公的猜测,“进升天阶,没有那么简单,特征也不是这样,不过……他为何走了?”
适才短兵交接,惊鸿一瞥间,托尔斯基形体扭曲,双目中更看不见半丝理性,破敌不下杀手,突破封锁后更不理平阳战局,直接往西急飙,似乎……思考能力已失,脑中只剩下一股执念占领。
情势演变至此,对人族不是坏事,平阳城之战应该能稳了,可他最后所喊的那句嘶吼,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古歌雅虎尚在人间?经历数年蛰伏后,他终于现身,插手这场战争了?
第三章 国王的新衣()
月煌滩上,一座简陋却崭新的城楼,矗立在沙地上,颇具气势,虽然从诸位兽王的眼睛来看,这怎么看都是军事建筑,不过,遮日那王事先已经解释过。
‘我们从南方远道而来,辛苦一场,又没捞到什么好处,所以我特别从飞云绿洲请到一位歌艺大家,为大家献艺解闷,她将带来最炫、最新潮的技艺,不光是歌,从服装到舞台,全都是第一流的水准,我希望大家不要大惊小怪,而是藉这机会学习,别让人总以为我们兽族没文化。’
语重心长的提点,遮日那王安排的这次劳军活动,显然不是那么简单,而是一次文化观摩,希望南方各家兽王藉此机会,开开眼界,并且学习,回去后用以建设自家部族。
这类的事,遮日那王在南方从没少干,各部兽王倒也习惯了,所以虽然看这城楼看得猛皱眉,却谁也不愿开口质问,因为……听说演艺人员标新立异,这一位歌唱大家又是特别会搞怪的那种,连舞台都标榜最先进,摆个形似军事设施的舞台,说不定就是戏剧效果,贸然质疑,万一反被当成土包子,从此不就是南方兽族的笑柄了?
那些金刚寺的地阶,也是众多兽王不想妄动的理由,倒不是因为忌惮冲突,而是遮日那王也说过,人族认为南北有别,大战时不想两边开战,司马家希望能对南方兽王示好,金刚寺更派出大批禅师来搭建舞台,配合劳军,表达对双方友好的重视。
‘作为兽族,我们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族收买,背叛同胞吗?不能!哥,不答应!但这会妨碍到我们两边收好处吗?不会!兄弟认为不会!我们就拿人族耍耍猴,后头怎么作,还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但记得千万别被人族给小看了。’
遮日那王这么交代过,所以一票够分量的地阶禅师,在那边当建造民工,也就没什么奇怪,特别是,他们造这舞台时,个个面无表情,似乎不觉得这舞台有什么古怪,更对这边一票兽王视若无睹,没当这边是威胁,让南方兽王们心中更是忐忑。
……对方如此淡定,己方如果不能表现得高深莫测,而是大惊小怪,敌意明显,那岂不让人小看?
……被人族小看也还罢了,最怕是回南方后,被其余兽王传为笑柄,那还怎么立足?
……连和尚都对舞台不以为意,干着苦工,自己难道要像个乡巴佬一样,指指点点,被其他兽王看破没见过世面吗?
出于诸多顾忌,在那个漂亮得出奇的女童经纪人安排下,南方众兽王一字排开,正襟危坐,神闲气定,只是彼此交谈,没显示出半点疑问与心虚,静待表演的开始。
“这舞台造型有点新意,不过还算不了什么,我听过更屌的。”
“哈哈,人族派地阶来当搭建工,这诚意算够,幸好这些和尚没大惊小怪,不然就太掉价了。”
“对了,狮王不是主办吗?怎么没看他来?”
“我问过他,他说这就叫虚虚实实,有些人来,有些人不来,可能接受善意,也可能说打就打,不让人族摸清我们的真实想法,他们才会生出敬畏之心。”
“高明!太高明了!像我这么聪明的兽王,一时都没想透,更别说那些大光头了。”
兽王们相互夸赞,充分发挥“花花轿子人抬人”的精神,一番互抬之后,自信、底气十足,外加自我感觉无比良好,而他们的态度,也影响到大后方,兽族领地内的飙狼族守兵。
大前头盖出了一个军事建筑,是人都看得见,只要脑子没坏,便该敲响警报,发动攻击,不让那东西盖起来,但守军却被告知,那是劳军活动,看起来像城楼的东西,不过是舞台。
“舞台……长这样?你当我们傻啊?”
“这是人族的时尚,你们别少见多怪,让人家以为我们兽族全是乡下土包子,人族的舞台花样多了去,别说长得像城楼,连长得像天堂、地狱,甚至弄一片坟场来当舞台的都有。”
“……不是吧?真有?”
“就说你们没见过世面吧?得了,一群土鳖!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不懂就别让人看出来,乡巴佬可不好听啊!”
飙狼族的士兵不是毫无疑问,地震摇得那么厉害,还去外头看什么歌舞?这不是失心疯也是缺心眼!
然而,那边一票兽王排开,等着看歌舞表演,这边难道还能去阻止喊停,把“舞台”给拆了?至于会否有什么风险……那么多的兽王,真要打起来,也是他们顶在前头,哪轮到自己这些小兵担心?
就这样,“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筑城”这件不可能的任务,被忽悠完成了,身为这计画的执行人之一,龙云儿一直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只要稍微用理性去想,就会晓得这情况有多荒唐,偏偏那些兽王、兽兵一派怡然自得,全没发觉自己上当了。
“……海外有个故事,叫国王的新衣,非常有趣,一件事,大家都隐约猜得到真相,但为了面子或好处,谁也不说破,就是这么搞笑的状态。”
香雪的话,龙云儿仍觉得难以置信,“他们真的相信?”
“我之前也告诉他们,这座舞台附带镇压地震的效果,现在这边地没震没裂,他们就没话说了。”
站在城楼上,香雪立好三根旗杆,拍拍手,道:“行了,妳上吧!”
“我、我上?”
龙云儿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这才明白香雪的意思,是让自己上城头,对着一众兽王献艺,这一惊可吓得不轻,连连摇手,脸色苍白。
“不、不、不行啊,我……我不行的!”
“干什么这么紧张?”香雪奇道:“又不是要妳下去和那些兽王单挑,至于腿软吗?”
龙云儿急道:“我宁愿单挑啊!”
“真不识相!好吧,换个说法,又不是要妳下去被那些兽王乱搞,至于腿软吗?怎样,这回不说话了吧?”
香雪双手插腰,一派得意的模样,龙云儿委实无言,不理解同为女性,为什么她能为了在这方面占上风而洋洋得意?但眼前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将落到自己头上的要命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