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6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姐没有怪罪,枣糕欣喜之余,连忙应下。
因出门早,路上几乎遇不上什么人,老蔡的马车也比平日里驶得快。
卫瑶卿走下马车,叮嘱枣糕跟老蔡:“速速回去,莫在路上停留。”
两人连忙应下。
卫瑶卿抱着那柄木伞走入宫门。
……
“你有没有搞错,大清早的就把我叫起来。”黄石先生揉着眼睛,一脸的不满,“昨儿还花两百两去打了把铁伞……”
“铁伞是为以防万一。”裴宗之的辩解也无多少情绪在里头,“你若起不来就需要它了,当然,你若是拿得动它的话。”
这不是废话么?黄石先生腹诽,今日穿的暖和,还是好多了。
一抬头就看到有个小个子的钦天监监正走在他们前面。
“这是谁啊?跟你一样,早上睡不着觉?”黄石先生撇了他一眼。
裴宗之抬头:“她很高兴的样子,还在哼唱。”
不提醒还好,原本是听不清的,可一提醒,就似魔障一般,怎么都能听清,那咿呀古怪的语调让人毛骨悚然。
“我铁口直断,一生神机妙算,惟算不到自己。阴阳之术在手,与天地周旋,须臾间指点灾厄皆可破。我阴阳术士富贵在人,生死由天……”
女子的声音。钦天监的女监正只有一个,黄石先生抽了抽嘴角:天还未完全亮,她就在这条空无人烟的道上唱歌,真叫人害怕,会阴阳十三科的都是怪物。
昭和元年,十月甘三,长安城内雨水充沛,出行带雨具。——钦天监。
这是钦天监张贴在皇榜上的告示。
百胜楼中的民众已对峙了一日两夜了,好在尸体已被白布遮盖起来,不少留在百胜楼里的民众仍不愿离去。
林立阳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把他吵醒了。
“格老子的,几日没睡了,谁大清早的放鞭炮啊!”被吵醒的林立阳带着恼怒吼了一声,“死了人了,还放鞭炮,这特么逗我吧!”
“将军,将军,不是的,是天……”小兵吏连忙走过来,解释道。
林立阳反手就是一巴掌:“天放鞭炮,你逗我吧!”
“天是不能放鞭炮,但这帮混账天师说不定能操控。”有亲眷再次被激了起来,“是你们,让我娘子走的也不安息……”
眼看争执再起,被唤来呆了一整天无果的大理寺卿狄方行连忙让人拉开了两拨人。
“可笑!”李修缘一脸倦意的看向百胜楼外,“是冰雹,与我等无关。”
阴阳十三科可没有这等能力。
“不是说你们能呼风唤雨么?为何不能下冰雹?”有人大叫。
曾几何时,天师们受人尊敬是因为呼风唤雨之能,眼下,竟也因为此能被人质疑。
“无知可笑。”阴阳司的天师们气的直摇头,呼风唤雨岂是这么容易的事,背后要做多少准备,当真是跟这群无知民众说也说不清。
因为这一场冰雹再起纷争的可不仅仅百胜楼里的众人。
豆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击落到撑伞的行人身上。
几声惨叫声响起,拉开了长安城一天的喧嚣。
在长安县衙睡觉的谢殊是被人推醒的,醒来之后,谢殊连忙扶正了官帽:身为会稽谢氏子弟,理当言行貌无一不缺,这等不修边幅的样子若是让祖父看到指不定又是一顿喝骂。
“怎么了?”谢殊一边穿戴衣裳,一边洗漱起来。
“谢大人,出事了。”小吏指了指外头,“外头下冰雹了,这一回冰雹下的大,砸伤了不少行人,城西房屋被砸坏的也不计其数,城中医馆人满为患,还有不少人得不到救治的。”
谢殊连忙套上官靴就往外走:“可有死了人?”
“这……”小吏有些欲言又止。
谢殊伸手推开了小厮送来的早饭,这等时候,他哪来的心情用早饭:“说。”
“自然是有的,行人避之不及,冰雹从天而降,砸伤的又是脑袋,已死了十几个了。”小吏一脸为难的样子,“冰雹下的最大的时候,正好是上朝的时候,不少大人都被砸伤了。”
“我祖父可被砸到了?”谢殊连忙问道。
小吏点头:“谢太尉被砸出了一个包,还好……”
我祖父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砸出一个包,你还说还好?谢殊大怒,可来不及大怒,小吏接下来的话成功让谢殊惊的险些昏了过去。
“郭太师被砸的有些严重,昏迷不醒了……”
谢殊一个踉跄差些摔将下去,好在小吏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了。
“扶……扶我去见何太平何大人。”谢殊有种欲哭无泪的样子:天耶,谁说长安县令好做的?再当几年县令,恐怕他不到十八岁的年纪都要老上十年不止了。简直太磨练人了!
“眼下冰雹正大,谢大人您眼下出行恐怕不大好。”小吏一脸为难。
“没事,本官是长安父母官,自当爱民如子。”谢殊干咳了一声,若是出行能被砸昏倒也好了,省却了不知多少麻烦事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祸()
只是可惜,纵然马车被砸出了两个坑,谢殊还是毫发无损的到了长安府衙,进门就看到何太平蹙着眉头在来回走动。
“何大人,这……”谢殊俯首行了一礼,刚要说话,便见何太平伸手制止了他,指了指天,“天灾,这是天灾,但也是人祸。”
谢殊一愣,即便在族中被教导的再好,相较于何太平来说,他还是嫩了点,是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人祸啊!”何太平叹道。
为什么一再强调人祸?谢殊不解。
“长安城,天子脚下,伤亡如此严重,我朝三品大员有半数以上被砸伤,无数京城官吏在出行途中被砸到。当朝郭太师已然昏迷不醒,这定是人祸啊!”
谢殊愣住了。
“你先回去吧!”何太平那边似是感慨了一声,掩面道,“我来写奏折上奏陛下。”
谢殊低低应了一声是,正要退出去,那头的何太平又道:“谢太尉也被砸到了,你回去看看吧!”
那么好?谢殊反而疑问更重了,但面上还是没有作出太大的变化,道了声谢退了出去。
何太平独自一人在屋内来回走了两步,脸上有明显的迟疑:“是不是太快了?”算了不管了,身为京兆府尹,本份内之举,想那么多作甚?
走到桌边坐下,何太平执笔开始写起奏折来。
走到怡园,看到侍女手中的纱布时,谢殊一下愣住了,连忙走入园中。
怡园的布置简单而厚重,一排排的椅子,最前方一桌一椅,桌上一块醒木,一柄折扇。
同茶馆酒肆的说书场别无二致。
当朝一品公太尉谢纠最爱听说书了,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看到那个额头包着白纱布,默默地坐在桌前的老者时,谢殊连忙三步并两步走上前:“祖父,你没事吧!”
“十一?”老者抬头,看到来人惊讶不已,“今儿衙门没事?”
“出事了,冰雹。”谢殊说道,轻舒了一口气,“何大人准备上奏,他说这是人祸。”
“不然呢?”谢纠冷笑,“天灾么?今年天灾不断,是上天预警陛下当政不利么?”
谢殊闻言脸色陡变,连忙道:“祖父,请慎言!”
谢纠不以为意:“放心,我谢家的地盘,还用左顾右盼?我会稽谢氏可不是鼠辈。”
谢殊脸色有些尴尬,却还是红着脸应了一声是。
谢纠一敲醒木:“你去坐着,祖父为你说段书。”
祖父爱听说书,这怡园也因此特意开辟出这么一块地方来,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亲自上场来上一段,但那只是偶尔的状况罢了。今次是要为他单独说段书么?
谢殊一愣,脚下也有些迟疑。
“去坐着。”谢纠指了指前头的位子。
谢殊应了一声,走到正前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谢殊吓了一跳,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是冰雹。
“话说昭和元年十月甘三,……钦天监榜大雨……昭示出行带雨具……遇上了百年一见的冰雹……砸伤行人房屋无数……陛下大怒……下罪己书……群臣劝诫……不是天灾……是人祸……钦天监预测不利……理当问罪……”
谢殊坐在椅子上,这才恍然大悟:陛下是万万不能当政不利的,所以一定是人祸,哪来的人祸呢?钦天监的预测便是。这次天灾就在天子脚下,长安城内,已有十几人丧命了,陛下一定要推出人来堵天下悠悠之口的。
谢纠把醒木扔到了一旁,“近些时日,阴阳司钦天监接连出事,可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这就有些讽刺了,钦天监跟阴阳司本就是占卜阴阳吉凶的地方,他们流年不利?耐人寻味啊!
“陛下把镇运石放到放到御书房了。”谢纠坐在说书椅上看着谢殊,“是前大天师张昌明替他相看的镇运石。”
谢殊眼皮一跳,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后才舒了口气:“不是陛下亲自下旨处死的张大天师么?”既然是亲手下旨处死的张大天师,论理,陛下当排斥有关张大天师的一切才是,怎会……
“皇室的秘闻,你现在还不必知道。”谢纠叹道,“你只要知道陛下很信任老天师就够了。”
“那为何……”谢殊还想问。
谢纠却是一哂:“因为陛下的缺点也如此明显啊!”
“什么缺点?”谢殊脑中明光一闪而过,“太后……”
谢纠却一敲醒木拍案:“不可言明啊!”
谢殊当下会意,不再提及此事。
今日来当值的监生堪堪只来了一半,还有一半或告了假,或被冰雹砸晕了,偌大的钦天监里空空荡荡的。
新监生倒是来齐了。
“卫监正,想不到昨日我们的预测竟是错的。”林甫吊着手臂,摸着额头上的包,“还好砸的不疼,冰雹啊,听说长安城好多年没有这般大的冰雹了。”
“砸死了不少人呢!医馆里都挤满了人。”说话的是另一个新监生,夸张的用手比了比,“那么大的一块冰啊,就这么砸到我面前,要是砸脑袋上,你们估摸着也就只能超度我了。”
身边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所以啊,还是要多做好事。”林甫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个刘福和吕监正被侍卫带走了。”
“预测错了呗!还上奏?”有人撇了撇嘴,“大雨充沛,这下的是雨么?是冰雹啊!都死了那么多人了,听说陛下很是震怒。”
“还好肖监正也在,不然以吕监正那种小人指不定把这屎盆子扣在卫监正头上呢!”林甫感慨,“所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吕监正作恶多端,如此小人,如此也是报应不爽了。”
“上一回栽赃我等学子舞弊就让他逃过一劫了,这一回怎么都跑不了了吧!”新监生们感慨不已,“听说他的后台钱元贪污,三年前祭天大典倒塌也是因为他们贪污,判了斩立决,过几日就要行刑了呢,到时候一起去么?”
“当然当然,看贪官污吏被斩首,这是正义之事啊!”有人欢呼起来。
来当值的老监生们面面相觑:看杀人还那么高兴,这群新监生当真是可怕。不过吕监正这次怕是要完了吧!真快啊,这个卫监正才来三天吧!果然不惹她是对的。
第一百三十章 推辞()
“还好没轮到我们。”林甫感慨了一声,“昨日我们预测的都是雨,看来都是错了。”
卫瑶卿笑了笑,正要说话,眼角余光撇到进来的人时,却连忙喊了一声:“肖监正。”
肖监正也看到了她,三步并走两步走了过来,神色复杂的开口了:“吕监正出事了。”
卫瑶卿点了点头:“才知道呢,我们就在说这个。”
还好昨天看不惯吕监正,没在刘福的预测上盖章,否则真是……想到这里,肖监正便一阵的后怕,抬眼却见卫瑶卿从身边摸出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递了过来:“原本就是开个玩笑的,印章还是还给肖监正……”
肖监正冷汗直冒,只觉得手心发烫,连忙伸手去推:“不……不可。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这印章还是放在她那里为好,若是当时就放在自己这里,恐怕,肖监正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当真是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啊!
“诶,肖监正,这怎么行?”她推辞着还要递过来。
肖监正连忙摆手:“不不不……”说着再次推来。
一番推辞之后,卫瑶卿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印章,一脸忧心道:“那就先放在我这儿保管吧,肖监正回头记得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