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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节

天师上位记-第3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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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瑶卿连忙跪了下来,顺带低头瞥向一旁的梁妙真与柳离,目光与两位女天师错了一错,心下了然,都是不肯直言的,便又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她们推说不会,陛下势必重怒,保不准还要受罚。

    但一句“不擅解咒”总比说实话来的好。

    阴阳十三科之一的“咒”是没有办法解的,要破咒,要么想办法在施咒者身上动手脚,让施咒者在咒术生效之前被反噬;要么叠咒,用另一咒来想办法抵消“咒”的危害。

    譬如有人被咒“会遭遇横祸”,那么可以用叠咒“大难不死”来破解,但这种解法很难,而且咒多数狠绝,能用叠咒解的方法不多,这一次这个方法可不可以她并不清楚,所以不敢揽在身上。至于第一种,延礼太后都死了,更不行了。

    所以,这真话至少现在她不敢托大直言。

第五百九十九章 邪术() 
“那就即刻传急令下去,把李修缘给朕召回来。”明宗帝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走到殿门时,他身形一滞:“裴先生,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是,陛下。”裴宗之低头应了下来。

    卫瑶卿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诧异。以往陛下对实际寺的人有多么看重尊敬,她是亲眼所见的。可眼下这行为,虽然与她们相比,明宗帝对裴宗之还是尊敬的,但比以往那等尊敬不大一样了。

    以往恨不得把人放在头上供着,眼下么,却也开始借用皇权要求裴宗之了。

    等到陛下离开之后,殿门被关上了,外头有脚步声与人声交错在了一起,似乎是安乐公主在问“怎么把殿门关上了?”

    守在门口的侍卫回道:“裴先生与几位阴阳司的天师在里头做事,陛下吩咐,不得打扰。”

    “那我能进去看看么?”

    “公主请回吧!”

    “真的不行么?我就看一眼。”安乐公主似乎想再试一试。

    “公主请回吧!”侍卫依然不为所动。

    “那好吧!”安乐公主语气有些恹恹的,徘徊了片刻之后,还是离开了。

    听到了外头声音的三人脸色微变,这是要把她们囚禁起来,还是?

    “莫要乱想,有些事需要你们三个来做。”裴宗之说道,“起来吧!”

    三人起身,看向裴宗之,她们还不至于犯傻,这位裴先生做的事情看起来就像是陛下的要求,也不知陛下要让她们做什么。

    “跟我来!”裴宗之说着转身,绕过前厅向后头走去,三人跟着,皆面面相觑。卫瑶卿察觉到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回头,却见拉她的柳离朝她比了几个口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卫瑶卿摇头,回以唇语:我不知道,我也才授命前来。

    麻烦了。柳离朝她动了动唇,“说”道,警惕的跟在裴宗之的身后。

    后厅的冰床上摆放着两具尸体,似乎已经有人清理、整理过了,虽说其上都盖着白布,但依稀还是能从露在外头的衣角上看出几分端倪的,其中一位穿的是最高等制的“凤袍”,还有一位穿的似乎是囚衣。地位高下,显而易见。

    “裴先生,”梁妙真看了眼身后的柳离和卫瑶卿,一个是自己的弟子,一个是未及笄的孩子,她便主动站了出来,“解咒真非我等所擅长。”

    她和柳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两位太后同时薨了,这屋子里又有还未散去的血腥味,总让她们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陛下又问“解咒”,自然无人敢应。

    “没让你们解咒。”裴宗之说着,掀开两句尸体上的白布,虽说早已料到这里的是何人,可乍然看到两位太后的逝容,还是让几人吓了一跳。好在阴阳司的人成日跟鬼魂死人打交道,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裴宗之走向穿着囚衣的延礼太后,虽说穿着囚衣,但显然的延礼太后的容貌看起来比一旁的延禧太后要年轻的多,一个养尊处优了半辈子,一个过了半辈子阶下囚的生活,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两位太后是亲姐妹,这一点不是秘密。一个生前尊荣,死后凄惨;一个生前受尽折磨,死后凤袍加身,这对比,只让人生出一种讽刺感,也不知哪一个更好些。

    “会拘魂、炼魂么?”裴宗之走到延礼太后的遗体旁,开口了。

    他说这话时没有一点先兆,语气也是淡淡的,只是这话语的内容却让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禁术!”梁妙真惊呼了一声,“害人的禁术啊!”

    “会……还是不会?”裴宗之没有理会她的质疑,再一次开口了。

    梁妙真似乎还想说话,一旁的弟子柳离却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抢先一步说道:“我们看过,虽说没有做过,但可以试着学一学,是……是吧?卫天师?”

    对上这位女天师巴巴的眼神,卫瑶卿点了点头:“是。”

    “如此便好。”裴宗之道,“延禧太后的后事需要几位帮忙,要让太后极近荣光。至于此妇,”裴宗之看向一旁的延礼太后,“等五七那一日,你等想办法拘魂、拿住她炼魂。”

    习阴阳道的人认为,人一死,便魂魄离体,为阴路鬼差带走,在阴阳两路间的七座桥梁间游荡七日,等到五七那日魂魄会游荡到生前皮囊所在之处,过了点,便彻底永隔了。而且之后,这魂魄的生前事会逐渐淡忘,直至彻底不记得,有一些阴差阳错或者人为留在世间作怪的就是这些七日之后没有被鬼差捉走的鬼怪,需要靠活人的阳气心血来维持自己不魂飞魄散。

    这是正常现象,但阴阳术中有一些手段可以生出不正常的现象,譬如张家人族灭之后,就一直被拘在张家祖宅的锁魂大阵里,无法离开,这可以说是拘魂术的一种。

    而裴宗之说得炼魂,是在拘魂的基础上炼化,这些都属于害人的邪术,一些不走正道的阴阳术士,炼魂做邪恶的法器害人,还有一些拘魂是为了折磨对方,通常这些都是对对方生前恨之入骨的人。用尽手段,百般折磨。

    卫瑶卿看着面前躺着的延礼太后的遗体,突然开口了:“此妇姓甚名甚,可是罪妇?”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现在,她是罪妇。”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一旁的梁妙真和柳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陛下要她们对延礼太后动用这样的邪术,势必就要保证她们不外传;一旦外传,那么罪妇就变成了延礼太后,她们三人就变成了对太后不敬的罪臣,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了。所以,这一切……是在威胁她们么?

    一旁准备的一些阴阳术需要的事物都已经备了一些了,卫瑶卿上前,抓起一把米糠塞入延礼太后的口中,将延礼太后的头发弄到前面来,遮住面容。

    塞口覆面,这是只有邪术中才会做到的,为的是让她有口不能言,无人认得出。

    梁妙真上前帮忙,只是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梁妙真自幼通习阴阳术,为的就是考入阴阳司,以阴阳术救被鬼物谋害的世人,但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动用邪术,而这邪术,还是天子之命,违背不得。

    这一切,毫无疑问的,与她以往所认为的阴阳司天师救人保世间太平已然背道而驰了,信中所信所仰开始坍塌。

第六百零一章 法事() 
所以说,她一个阴阳司除鬼的,什么时候连和尚的工作也要抢去了?卫瑶卿伸手撒了一把纸钱,跟在柳离和梁妙真的身后念念有词的走着。

    口中念的是往生咒,这是阴阳师道家超渡的办法。但是,偏偏地,延禧太后生前信佛,所以,还要念极乐经。总之,不知道陛下这一回是怎么想的,城外寒山寺的主持和尚眼巴巴的等着陛下派人去请他来做法事,陛下动都没动,而是派人取了经书过来,让她们几个阴阳司的天师顺便帮着念经。

    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都跪在地上。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过目不忘的,哪怕连夜背了经书,总还是有忘记的,卫瑶卿听着前头的柳离重复了好几句一模一样的,显然还没记住极乐经。但这个,真的不怪她,柳离已经尽力了,呃,这一点,从她眼睛上两个黑乎乎的眼圈就能看得出来。

    道家的天师连夜背佛家的经典,不知道这是否是开创性的一幕,反正前任的天师从来没有做过这般横跨佛道两家的“壮举”。

    “张天师恕罪,佛祖恕罪,弟子弟子也是无法,无量天尊,阿弥陀佛。”梁妙真站在一旁念念有词,抬眼看了她一眼,卫瑶卿会意,走到前头,搬来一旁寒山寺借来的大木鱼,开始敲了起来,一边敲,念一遍极乐经,再念一遍往生咒。

    有一句俗话叫作“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小和尚有没有心,她不知道,但她这个道家的天师确实不知道在念什么,好在记忆力好,过目不忘,干脆一股脑儿的记了下来。。。

    木鱼“哆哆哆”地响,身着素色阴阳司官袍的少女盘腿而坐,头上戴的是阴阳司道家的冠帽,手里敲的是佛家的木鱼,口中念一遍往生咒,念一遍极乐经。

    朝中前来跪拜的官员大抵也是被这情形煞到了,不少人时不时地抬头往这边看来。卫瑶卿早已见怪不怪了,木然的在一旁敲着木鱼,轮到三公跪拜,就连见多识广的王老太爷跪拜过后,眼睛也落在她身上好久之后方才离开。

    跪拜过后的官员出了大殿,待走的远了一些,才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这宫里头怎么了?”道家的天师抢了佛家大师的饭碗?还有那么小的天师穿的不伦不类的在那里敲木鱼,让人觉得分外的滑稽可笑,这可是太后归天的葬礼啊!

    “你们发现了没有?”待到周围没有旁人了,谢老太爷已经忍不住开口了,“延禧太后还好,延礼太后的封号很有意思啊!”

    德贤淑容工俭太皇太后是延礼太后的封号。看着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要知道延礼太后生前的封号有个“礼”字,按理说死后追封只会在这“礼”字之上再添加一点,但是这一次看着一堆封号,却偏偏没有一个“礼”字,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什么意思?延礼太后无“礼”?

    “陛下的诏书一贯喜欢这么下的。”王老太爷捋了捋须,“还记得去年有个民告官的事情,那位官夫人倚势凌人,因姓一个伏字,被人骂狗仗人势,陛下便特地赐了个封号‘旺’,这谐音很是意味深长;而后前左相程厉胜的女婿好端端的科举主考不做正事,去查钦天监舞弊案,弄出了这一场笑话,于是由天下考生的老师被打回国子监重新读书去了。陛下下诏一贯如此。”

    “王翰之你这老儿,我若是没记错,你说的第一件事情,是那位在太后身边做法事敲木鱼的卫天师所为,是不是?”谢老太爷问道。

    “巧合而已。”王老太爷笑道。

    “第二件事乃是由钦天监当年的考生所闹起来的,她也在其中。”一旁的崔远道崔司空神色淡淡的开口了,“也是巧合?”

    “当然。”王老太爷说道,“小孩子家家嘛,小事可以帮忙,真要说到大事还是要我们这些老人家出面啊!”

    “大事?”崔远道闻言,眉头蹙了蹙,“让陈述暂缓起兵算不算大事?”

    “这自然算。”王老太爷、谢老太爷齐齐道。

    “昨日陛下说的另有办法,据说是安乐公主提醒陛下的。”崔远道说道。

    王老太爷闻言,顿时脸色肃穆,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如面上一般想的:“果然是金枝玉叶,难怪陛下如此宠爱安乐公主了。”

    “巧的很,这位公主同里头那个敲木鱼的走的很近,这也是巧合?”

    “大概是吧!”王老太爷“哈哈”笑了两声。

    崔远道转身:“你说是便是吧!知味园里的事情发生只有几日的功夫,当时那女子倒是吃了个闷亏,但你看后来,大通茶舍倒了,牵扯出了怀国公府,让吏部不得不查怀国公府。而后又闹出了一个吏部衙门失窃之事,由丹砂牵扯出五石散,这可是怀国公府世代的营生之一,都做了四百年了,没出什么事,就这短短几天出事了,还真是有趣。前头一件事,长辈能不管,但后一件事,却叫人不得不管。这一切,你说,还是巧合么?”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运气好呢!”王老太爷捋了捋长须,“指了指天,这老天爷帮她,可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到今日还不到七日的光景,整个怀国公府上下早忙成一团了,长辈在恼吏部失窃的案子,小一辈的在忙坠楼的案子,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她的运气也委实太好了,最关键的是,她在其中都显得干干净净,好像与之毫无关系,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崔远道理着袖袍,“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剩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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