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欢gl-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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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只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乖媳妇啊。”轻欢笑道,“媳妇刚刚很乖,所以为夫决定做媳妇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和甜藕,好好犒劳乖媳妇的肚子。”
“胡言乱语。”南泱的声音轻了许多,唇角勾了一抹笑意。
“要不是我一直胡言乱语,如你一般闷骚的话,咱们呆在一处岂不是要闷死了。你说是吧,我的闷骚乖媳妇兼师父大人?”
“……专心做菜,休要再开口说一个字。”南泱话语虽严厉,语气却是带了不易察觉的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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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菜做好出锅,二人用了些饭菜。饭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收拾好厨台后,轻欢跟着南泱回了房。一天折腾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疲惫,在床上温声细语地说了会儿话后,便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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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谷中一直在下雨,时大时小,却根本没有要停的趋势。到了夜半,天边还隐约滚着雷电。沉闷的雷声不规律地一下一下敲击着所有人的心脏,没由来的带来阵阵压抑。
不知到了几更天,轻欢模糊醒来,悉悉索索地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水,有些困顿地迷蒙喝下。
南泱睡得很沉。轻欢朦胧的睡眼盯了好一会儿南泱柔美的侧脸,目光渐渐清明。
她搁下杯子,静静走回床边,尽量动作轻地捉过南泱的右手,轻轻揭开缠合紧密的纱布,一圈一圈拆下。
南泱依旧睡得沉,不同于往日的沉,好似白日里经历过什么让她劳心费神的事一般。若搁在平时,这样的动静足以让警惕性高的她醒来了。
纱布掩盖下的掌心是很明显的被瓷器划伤的伤口,伤口很深,不像是不小心划到的,更像是用力割开的一般。
伤口处理得十分粗糙,血肉黏连在一起,模糊得连掌纹都看不太清了。奇怪的是,五指指腹破皮很厉害,像是在粗糙的地面使力摩擦过。纱布掩盖下的整个手掌简直惨不忍睹,只能用血肉模糊四个字来形容。
轻欢轻声叹口气,寻来金疮药,又仔仔细细在那伤口上敷好。
她担忧地看着南泱的睡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再长叹一声,替她仔细包扎妥帖,小心放回原处。
南泱的睫毛在昏暗的烛光下恍惚颤了颤,才被放回去的右手不着痕迹地移了一些,轻轻握住轻欢正缩回去的手。
“早就醒了吧?”轻欢笑着轻声温柔道,抬起另一只手将南泱耳鬓的头发挽到耳后。
“嗯。”南泱轻悠悠地睁开眼睛,目光浅淡地瞥向与轻欢交握的手,“上药的时候,有些痒,便醒了。”
“你脸色很苍白,手上的伤也不似你告诉我的那般,究竟怎么了?”轻欢压低了声音,眉眼极其温顺柔软。仿佛只要她的目光接触到南泱,便会变成这般温顺柔软的模样。
“与你无关。”南泱话落,好似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便又补充道:“我伤的原因,与你无关的,你不要担心。有些事,我不便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现下我已经好了,十分康健。”
“康健便好。”轻欢垂下眼睛,似是疲惫地笑笑。
不知为什么,所有的事都累积到一起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很累。南泱对她瞒了一些事,这让她又想起在中阳城时妙善曾对她说过的话。妙善说的其他话她其实都不在意,惟独在意那一句:
“你师父……有些事情,她明明知晓,却一直瞒着你。”
师父能瞒她什么呢?
“怎么,你不开心?”
“没有,师父。”轻欢侧过脸去,似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
南泱看见轻欢有些失落的样子,眼中盈着抹难以言说的光,慢慢坐起身来,身子前倾,在轻欢温软的侧脸上轻轻一吻。
轻欢抬眼看向南泱,似有几分讶异。
“对不起。”南泱声音极轻,亲完了才开始羞赧,反而不敢与轻欢对视了,“我……我不想你不开心,可我也……不知道如何哄你开心才对。你小的时候,我还大约明白要怎么使你高兴些,给一颗糖,或者陪你玩一会儿雪,堆个雪人。现在却……”
“……”轻欢静静看着南泱,等着她继续说。
“我只知道你这样和我亲昵时,我心里是开心的,所以也同样这般对你。”南泱顿了顿,抬眼定定看向轻欢的眼睛,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恳求:“别生我的气,好么?”
空气中一时寂静,耳边只听见遥远的天边传来隐约滚滚雷声,和外面瓢泼般的大雨落地声音。
轻欢看着南泱此刻难得柔软的目光,心也跟着软了下来。人就是如此矛盾的动物,明明上一秒还猜疑着,下一秒却又因为眼前这人的示软而烟消云散。
可无论如何,都是因为在意她。
“你只要康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轻欢浅笑着抬手捏了捏南泱的脸,“师父,我的喜怒,都与你相关;小时候开心,是因为糖是你给的,雪人是你陪我堆的,除你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凭一颗糖或者一个雪人使我开心。现在虽然杂事纷乱,你却只需知道,我纵是开心也好,难过也好,都是因为这些事与你有关。所以不论如何,只要你康健、平安,于我来说,天下就没有什么大事。”
“……”
“师父,下山后,你瘦了些,脸色也越发苍白。”轻欢的手停留在南泱的侧脸,目光温软得似要碎掉,最好碎成粉末,再化成一滩水,好让南泱在她眼中不能碰触到一点点棱角,“明明都按照书上写的菜谱做了,一日三餐都看着你吃了,怎么会不长肉呢?”
南泱静静地看着轻欢的眼睛,许久,垂下头,耳廓微红。
许多事情,对于共同生活了许久的两个人来说,都是没有必要明说的。
她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余年。这么多年,足以拥有许多默契。
正如一些敏感和顾虑,都是因为太在意。但总归是彼此在意的,所以所有的事都不是坏事。
“……”南泱不知该答些什么,只是将裹着纱布的右手握得越来越紧,紧得恨不得将手骨握碎。
她十分想像轻欢一样热切地回应,说些好听的关怀的话。
脑中却有个声音说道:不可以,不可以,你没有时间了。
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师父,睡吧,你很累了。”轻欢整了整衣衫,躺回床上,低声呢喃一句:“好梦。”
南泱挨着轻欢侧躺下来,环住她的腰,脸恰好搁在轻欢脖颈处。因为平躺缘故,轻欢脖间的晶红流玉滑在一边,刻有字的那一面正好贴近南泱的眼睛。
流玉上十个娟秀干净的字在南泱眼中无限放大。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南泱盯着流玉看了许久许久,她本身真的很累了,但她不想睡,不能睡。她一直盯着流玉上的字看,直看到浅褐色的眼珠周围散了一圈血丝,直看到窗外天边的滚雷声都渐渐消失。
第65章()
第二日的清晨,雨稍稍小了些,天色虽然依旧昏沉,但光线好歹是亮了一些。
轻欢醒的算早,她醒来时,南泱不久前才疲惫地睡去。
她半坐起来,迷蒙地看向微微蜷缩在她身边的南泱,南泱半侧着身子,长长的黑发像羽扇一般铺散开来,像一缕晕在水中的墨汁,温柔地包裹着纤瘦的身体。轻欢看了很久,待目光和意识渐渐清明,她俯下身去,在南泱耳朵上轻轻一吻。
“早,师父。”轻欢用很小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南泱的双眼紧紧闭着,睫毛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轻颤。
轻欢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穿好衣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计了一下时间,便顺手拿了把伞,打开房门。
木制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外面的风混着点点雨水刮了进来,有些冷的空气在原本温度适宜的房内微微弥漫,躺在床上的南泱眉毛紧了紧。
轻欢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厨房区,厨房里已有一些人在忙。她独自走到角落里空闲的厨台,默默收拾起来。
她这些年做饭几乎都是一个口味,多少盐,多少糖,多少醋,都是定了型的,全部依照南泱口味的喜好。时间久了,南泱喜欢吃什么,她也就喜欢吃什么了。她原本喜欢吃什么反而自己都不清楚。
一个寻常乱花弟子打扮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轻欢身边,头上包了一块青色方巾,笑得甜甜的,手里拎了几条鱼:“哎,这不是少谷主带回来的贵客么,怎么一大早跑到厨房来了呢?”
轻欢抬眼看了那女弟子一眼,和善地笑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这里自己做几个菜,我怕我师父吃不惯。”
“南泱尊上啊,”女弟子笑眯眯地点点头,“你对南泱尊上真好呢,真希望以后也能收一个像你这般贴心的徒弟。啊,对了,这里几条鱼,这些天雨大,谷中河流涨水,肥鱼都给冲了上来。你瞧,才抓的,新鲜着呢,给你两条。”
“多谢了。”轻欢微微颔首,接过那女弟子手中的鲜鱼。
女弟子和轻欢又寒暄几句,便离开又去给其他人送鱼了。
轻欢忙完手头的一点食料,想着趁着鱼新鲜,刚好给南泱做一顿鱼汤,就捉了鱼,开始处理鱼鳞鱼脏。
才将手指插。入柔软的鱼腹,便意外地碰触到一点质地颇不同的东西。轻欢心下奇怪,顺势将那沾了鱼血的一块布绢慢慢拉了出来。
她摊开布绢,眯着眼仔细查看。
待看清上面的字后,她表情忽然凝重起来,认真思索一会儿,默默地将鱼和布绢都扔掉,洗了手,走出厨房。撑起来时带的那把伞,十分有目的性地朝大雨中某个方向走去。
轻欢默默回忆着布绢上的内容,沿着小路慢慢寻找。走了一段时间后,应是已经走出了客房区,而且越来越偏僻,树丛逐渐茂密起来。拐过几个弯,随手拨开一些树枝,不远处的一小片空地赫然出现。
空地一旁几处怪石,怪石边有一个背影婀娜妩媚的女子,也撑着一把伞,单手负于背后,隐隐露出的半张侧脸依稀带着勾人的笑。
轻欢的瞳孔缩紧,走近几步,道:“是你,你……”
妙善转过身来,看见轻欢,笑得越发妖孽:“哎呀,你可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了。”
轻欢一时间脑子里全是疑惑,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嗫嚅片刻,只问道:“你……你怎么把布绢送到我手上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厨房?”
“若我说,自入谷后,我便一直跟着你,找机会与你相见,你信么?”妙善撑着伞,朝轻欢走近,充满媚色的眼睛像狐狸一样眯着。
“……你寻我又做什么?”轻欢忽觉妙善朝她走得有些近了,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别离我太近。”
妙善只是歪了歪头,道:“前两回见你,均是男装打扮,想不到这一回看见你着女装,竟如此好看。”妙善的声音忽然转低,低得有些暧昧:“……小美人,你们北罚的人,都似你一般漂亮么?”
轻欢张了张嘴,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如何作答。须臾,才撂出一句:
“我师父也长得漂亮。”
妙善嘻嘻地笑起来:“你师父是漂亮,可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些。比起她那样的冰块脸,我倒更喜欢你这个样子的呢。”妙善又顿了顿,声音转低:“我们是同类。”
轻欢忽觉恼怒,推了一把离她太近的妙善:“你究竟做什么?这个时候,又为什么出现在乱花谷里?”
“你猜啊。”妙善嗓音慵懒,歪着头含着玩味的笑看轻欢。
“不说便罢。”轻欢皱了眉,一拂衣袖,转身欲离去。
可才走两步,轻欢就觉得脚下一软,纸伞滑落,险些直接跌进泥泞的雨地里。妙善似是预见到了一般不急不慢地一把托住轻欢的胳膊,拽了一把,将她半搂进怀里,妖媚的脸逼近轻欢的侧耳,吃吃笑着。
“看,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别急,只是一点让你暂时走不动的蛊,等我把要说的话说完,你怎么冲我发脾气都成。”
轻欢从未被任何一个人这样对待过,也从未和除南泱以外的人离这么近,一时间羞愤得脸都泛红,却只是咬着牙,恨恨盯着妙善。
“你说说你,乱花谷自个儿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来凑什么热闹?……我之前同你说的,你都没放在心上么?非要跑来乱花谷,害得我也要来这里跑一趟……不过,好歹也是遇见柄山派那帮人了。啊对,那群人你也见过了对吧。”
“所以?”轻欢的腿因为妙善施的蛊的缘故,自己不能支撑,只得半挂在妙善身上,却又想要听完妙善的话,只能任她抱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