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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一世清欢gl-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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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泱安静看君桥捣鼓。

    君桥将木鸟递回给南泱,说:“你摸摸它的肚子,那里有一小块突起。”

    南泱摸到那个按钮,轻轻一拨

    君桥的声音从木鸟中忽然传出:“南泱尊主,该吃晚饭了。”

    音色都一模一样。

    南泱吃惊地看着木鸟:“这……”

    “对我们乱花谷来说,这种机甲算不得什么。只是储音石确实稀有,你好好收好,这样精细的木鸟,再雕一只可要花费我好长时间。”

    “多谢少谷主美意。”南泱微微点点头。

    君桥盯着南泱看,看了好一会儿,南泱不说话,也就大大方方让她看。

    “你和所有人,都是这样疏远么?我看饶是喻修尊主,你也这么和他说话。”

    “本性如此,还望少谷主见谅。”

    “我原以为,咱们好歹也算朋友,结果你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着实无趣。”

    南泱还是面无表情,沉静地看着君桥等待下文。

    君桥唇角泛起一丝笑意:“你看看,我说这样的话你也不生气。你这人太冷了些,冻坏身边的人可怎么好?”

    房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

    这次是喻修,直接端了一托盘的饭菜进来,他边将饭菜放到桌上,边和君桥道:“你来叫她吃饭的时间可真久,饭菜都凉了。”

    南泱微微垂头:“师兄,麻烦你了。不用这么……”

    “他不给你端进来,你甚么时候才吃饭?中午请那么久都没把你这尊佛请出去。吃快些吧。”君桥调笑南泱。

    南泱没理会君桥,端起碗筷。

    过了须臾,君桥又问喻修:“这么些天,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少谷主请说。”

    “为什么此行,北罚出了两位尊主?按理说,北罚应该撒手不管才对,怎么比我乱花谷还要上心?”

    喻修思忖片刻:“告诉你无妨,你父亲也知道的。北罚历来与皇族有牵连,凡是威胁到皇权的事,北罚都会出手。”

    “这样啊……”君桥若有所思,又道:“我还有一事不明。皇家为何总针对焚天门呢?……不对,应该说,皇帝为何总针对天隼教和焚天门呢?”

    喻修愣了一下,道:“没有的事。只是天隼教和焚天门都威胁到了皇权。”

    “是么,这可不能说服我。江湖上势力强大的门派何其多,除了当年中原的天隼教,还有巴蜀唐家堡,南岭茗秀宫,若是只是因为势力强大而应被皇帝对付,那皇帝第一个要灭的,不就是你北罚宫?”

    喻修淡淡道:“所以?”

    “我觉得,皇帝对天隼教和焚天门有仇。那仔细推敲一下,天隼教和焚天门的共同核心人物闻惊雷。皇帝针对的是闻惊雷。”君桥一边慢慢说,一边仔细观察喻修的表情。

    喻修沉默,然后没有感情地笑一声:“少谷主的想法很有趣。但很多方面仍不能解释,皇家的事,还是不要提及了。”

    南泱目光始终落在碗里,不发一言。

    窗口忽地出现一只木鸟,扑楞几下飞进来,像只活鸟般,稳稳落到君桥肩头。

    君桥取下木鸟,从胸口凹槽里拿出信条,展开读后,神情瞬间凝重。

    “西南角有异动,情况紧急,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喻修和南泱没有多说一个字,紧跟着君桥直接从窗口跳出奔向西南角。

    君桥在路上还不忘笑南泱一句:“你看,我叫你吃快些吧,现在才吃了几颗米粒就又有事忙。”

    南泱终于皱了皱眉:“你的话着实多得很。”

    君桥闻言没有生气,也没有立刻回嘴反驳,只是轻轻一笑。

    他们到时,只见一圈援兵和零星几个北罚弟子围着什么,里面是二十来个焚天烈火旗的人,还有烈火旗的副堂主莫时,似乎已经受了些伤。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具尸体,有烈火旗的,也有援兵的,还有两个乱花弟子。

    一个北罚弟子脸上多处挂彩,见了喻修三人,舒了一大口气:“尊上!你们可来了,原本还想着要是那劳什子木鸟飞不过去,我们就与他同归于尽的。”

    莫时看见喻修,南泱和君桥,阴森一笑:“呵,你们来得倒是快。来了又能怎样,呵呵呵呵呵呵……”

    “烈火旗也搞偷袭这档子事,没成想偷鸡不成,你自个儿也要折在这里了罢!”北罚弟子狠狠呸一口。

    君桥偏头,在喻修耳边说道:“烈火旗十八人,援兵二十二人,北罚弟子三人,还有你我南泱。”

    “绰绰有余。无需甚么阵法了,直接上吧。你和南泱去对付莫时。”

    君桥点点头,目光一凛看向莫时。

    年约三四十的大胡子,还有些胖,胳膊挂了彩,这样的自己一人都足够对付了。

    南泱抽出自己的佩剑………落霜,雪青色剑身薄如蝉翼,是为江湖名剑之一,少有出鞘的时候。

    南泱挥剑上前,白衣翻飞,仅那几个动作,就优美得好似仙鹤一般。

第20章() 
君桥紧跟而上,她使得也是一柄轻薄长剑,虽比不上南泱手里的落霜,也是世上罕见的宝剑,吹毛立断。南泱缠住了莫时右手边,君桥十分默契地抬剑刮向莫时背后。

    莫时十分敏锐地侧身一躲,险险避开致命一击,但锋利剑刃仍将他背后的软猬甲划开一个大口,依稀可见细细的血痕。莫时大喝一声,看向南泱,徒手抓住落霜的剑刃,牵制住南泱,右手鲜血直流也顾不上,他左手拿着狼牙棒,狠狠轮向君桥侧面。

    君桥上一招才收招,才来得及回头,可才回头,狼牙棒就瞬间到了她眼前,她欲举剑抵挡,却还是慢了一拍。

    君桥心一横,狠狠闭上眼。来吧,大不了毁容,我堂堂乱花谷少谷主还怕了你不成!

    狼牙棒的尖端才碰上她细嫩侧脸,就被一道霸道力量生生阻住。

    君桥没有感受到预想中到来的伤痛,睁眼看过去。

    是南泱。南泱左手,徒手握住了狼牙棒布满尖刺的棒身。

    那一双清茶般的浅色眼眸凝满了冰霜,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活生生打寒噤。南泱右手拿落霜,落霜被莫时钳在手中,她不能弃剑,于是,她情急之下用左手接住了挥向君桥的狼牙棒。

    锋利的狼牙棒将南泱的左手刺得鲜血直流,南泱的左手腕还缠着纱布,这一用劲,又使劲扭动,纱布下的旧伤也开裂,染红了雪白纱布,新伤旧伤的血全都顺着皓腕流淌,在白衣上染下妖异朱红。

    “你这反应,也太慢了些。”南泱淡淡开口,看君桥一眼。

    君桥立马回过神,莫时现在双手都被南泱牵制住,是绝好的时机。

    莫时大吼一声,右手松开落霜的剑刃,想转身攻击君桥。但南泱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落霜狠厉一挥,莫时的整个右手都被落霜砍断,生生挑飞了出去!

    “啊!!!!”莫时红着眼疯狂咆哮。

    君桥一剑捅入莫时的胸口,鲜血喷出溅了她一身,又加一个飞腿将莫时踹出足足五六米远,再上前补了数十剑,直到莫时和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才罢手。

    君桥回头,焦急道:“南泱!你的手……”

    南泱利落收剑,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袖,将鲜血淋漓的左手隐在宽袖下,长衣竟将那伤处遮了个严严实实。平淡道:“皮外伤,无需担忧。”

    那边喻修和其他弟子也解决完了所有的焚天烈火旗的余党,朝这边赶来。

    “你们解决的倒快,伤着那里没有?”喻修看向南泱。

    君桥正愧疚,正想回答,却被南泱抢先答道:“区区杂碎,伤不了我们。”

    喻修点点头:“那就好。我继续去其他地方搜寻,你和少谷主先回去罢。”

    “嗯。”南泱应下,收剑入鞘,踏着惯常均匀散漫步调转身离去。君桥紧紧抿着唇,也跟着她回了住处。

    看着前面镇定自若的女子,纤瘦身躯摇曳一袭飘然若仙的白衣,乌黑长发如流水微微摆动。又想到她那双宛若清茶的凉薄眼睛,君桥心里颇不是滋味。

    南泱径自回了屋,掩上房门,没和君桥多说一句话。

    南泱点上一台昏黄烛台,沉默着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干净纱布,金疮药膏等医用杂物。

    她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不出声地微微叹气,将那已经完全染红的纱布一圈一圈取了下来。

    原先被铸剑熔浆溅伤的伤口,因为染了矿石的毒,所以本就愈合得极慢。现下好不容易结了痂,这一打斗又裂开来。

    南泱将伤手垂在一边,右手拿起一罐酒,眼睛一眯,朝伤处浇了上去。

    “嘶……”南泱疼得闷哼,左手不住打颤,脖子上都鼓起一条青筋。

    君桥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衫,也不休憩,来到南泱房门前,犹豫着敲了敲门。

    “南泱尊主,在么?”

    南泱的左手还向下留着未干的烈酒,她疼得一直眯着眼,抬眼看看门口,轻咳两声,去掉声音中的颤抖,道:“请进。”

    君桥推门进来,看见南泱这副形容,微微敛了眉:“伤的严重么?……适才都是我武艺不精,连累了你。”

    “你的剑法不错,只是反应稍稍欠些。”南泱低头,擦干自己的手腕。

    “你伤的是手,自己怎么上药?我来帮你。”

    “承蒙关怀,我自己来就好。”南泱语气仍旧淡淡的。

    君桥不再和她客套,直接拿了药膏,另一只手握住南泱的左手。

    冰凉的触觉在自己温热的手掌无限蔓延开来。怎么有人的手这样凉的?真是从那极北之地过来的,比不得乱花谷的四季如春,连体温都比常人低了这么多。

    南泱十分不适那突然包裹住自己手的温热,那温度像是要将自己烫伤一般。她向来都不习惯和别人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于是微微挣扎。

    君桥捏住南泱不听话的手,道:“你躲什么?好歹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些天,你依旧反感我?刚刚不是还帮我挡那狼牙棒。”

    南泱闻言,只好不再反抗,任由君桥去折腾了。

    君桥先拿了去毒的药水,均匀洒在手腕和手掌的伤处。那去毒的药水一浇上去,接触到血肉,立马发出呲呲的声音,像是要将肉腐蚀掉一般。

    一阵剧痛由手腕传来。南泱知道那个药水效果厉害,却也照样不太能受得住,眉毛皱的紧紧的,又疼得眯起眼睛。

    君桥看南泱那个模样,轻笑一声:“堂堂北罚的尊主也怕疼。”说着,君桥从袖口又掏出一个物什,在南泱眼前一晃。

    那是个木质的机甲耗子,个头小得精致,头部更是精细,雕得栩栩如生。君桥将那耗子放在桌上,道:“你拿手去碰它看看。”

    南泱抬起右手,手指轻轻戳了戳机甲耗子小小的脑袋,那木耗子立马活了起来,像一只真老鼠一样悉悉索索动来动去,十分慌张的样子,无头无脑地在桌上乱窜起来。

    “摸摸它的脑袋。”君桥一边上药,一边含笑提醒。

    南泱顺言去摸了摸木耗子的脑袋,那耗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停留在南泱指尖,弓起上身半立起来,前面的两个小小爪子一下抱住南泱的指尖,雕得精致的小嘴轻轻啃上去。

    一点都不疼,还有点痒痒的。

    南泱专注地看着木耗子,嘴角不禁含了一点笑。她的手指一动,那木耗子也跟着她动起来,有趣极了,她渐渐玩得入迷。

    “好了,上好药了。”君桥忽道。

    南泱微微挑眉,看向自己的手腕。几层厚厚的药膏整整齐齐严严谨谨地敷得好好的,一个顺序也不错,一处细小伤口都没落下。

    君桥拿起纱布,裹上南泱的手,一圈一圈,手里动作极为温柔仔细。昏黄烛光映在她的侧脸,愈发显得眉目如画,温婉明媚。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南泱指着木耗子问道。

    君桥抬眼看南泱一下,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寻常的玩具罢了,哄小孩子玩的。你喜欢就送你。”

    南泱顿觉脸上面子挂不住,耳朵开始泛红。

    “高高在上的尊主还会害羞了?……放心,我不告诉别人。”君桥笑得轻缓,语气柔柔的,像燥人夏夜由窗口流入的一丝清凉晚风,让人心里舒适极了。

    南泱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一只雪白鸽子停在窗棂上,正歪着脑袋看她。

    南泱心头一跳,这是北罚的鸽子。她抬手示意,鸽子扑棱扑棱飞过来,落在她手上,爪子上果真绑了一封信。

    南泱疑惑地取下信条。怎么突然来了只鸽子?北罚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纸条展开,一竖只写了简单几个字:

    轻欢重伤,命悬一线。

    南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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