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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有种掰弯我-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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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辰的天下,垮了。

    “要救沈煦是吗搭上自己去救沈煦,你伟大得简单让我要流泪了!既然这么在乎他,当年演那一出给谁看哪!你不是恨他入骨吗?不是恨到差点掐死他吗?怎么,你都忘了?我真后悔,当年不该拦着你,就让你疯到底,亲手杀了那个毁你一辈子的人!”

    万辰不悦地皱起眉头,整了整被他扯乱的衣服,抬起眼,目光凌厉地望着他。

    “真是可惜,你的一时心软救了他,也救了我。当年的错,我会在以后的人生里好好弥补,你拭目以待。”

    柯齐伟的怒气被逼到极限,“你以为我会让你称心如意吗哼,你想错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你眼睁睁看着富家的人如何弄死沈煦,”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万辰,你护不了他了。”

    万辰靠在车边,默默看着他。

    渐渐,唇角微弯,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吗

    一个轻蔑的笑,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万辰,早看透了一切。

    柯齐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眼前的人变成了长着狰狞鬼面的怪兽一般,他惊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努力隐藏在心底的,阴暗的、龌龊的,卑微的心思,全部被那人看穿。

    万辰,他不只是精明的商人,更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他把自己和沈煦的命运捆绑在一起,生死相连。

    已经转动的命运齿轮,柯齐伟若是收手,同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万辰烂死在监狱里。

    在这场较量中,他输得一败涂地。

    万辰直起身,走过他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和你在同一个世界的万辰,已经死了。柯齐伟,是时候放弃了。”

    话落,他迈步走向电梯。

    柯齐伟回过头,不死心地冲他喊道,“三十年了,万辰,你奋斗了三十年,你全部的人生,都被他毁了。你到底还在执着什么。踩着他爬到今天的人生,你们,到死,都不可能。”

    万辰走进电梯,按下十八楼,电梯门一点点合上,隔绝了柯齐伟的视线。

    3、4、5……

    电梯一点点上升,镜面上映着万辰冷漠的面孔。

    三十年,他奋斗了三十年,换来了今天的成功。

    从十几岁开始,他就没有睡过一个懒觉。凌晨起床,温习功课,牺牲所有娱乐时间,把梦想放在了第一位。

    出社会以后,他为了业绩跑断腿、喝到吐,一次次教训后学会了钻营,学会了勾心半角,学会了不择手段。

    为了今天,为了理想的人生,他奋斗了那么久,已经习惯了的身体连累也喊不出。

    全部丢弃,等于否定了自己所有的努力。

    也会有遗憾吧,会有一瞬间的不甘。

    电梯到达,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去。

    办公室外坐着两个男人,见他走来,站起了身。

    曾经在合作过的工厂里看到过六十多岁的老人卸货时肩上扛着五十斤的货物,一上午几百袋,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设想过十年后的自己,是不是也在为生活辛勤地劳作。这样平凡、平淡到乏味的生活,他会满足吗

    男人走到他面前,亮出一张纸,说着千篇一律的台词。

    心情复杂的时候,他想起了挂在父母家墙上的那些照片。

    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的成长……

    其实,一直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百日照上的万辰靠坐在厚垫子上,大了他两个月的沈煦抢走了他看上的绒布葡萄,在大人好容易哄劝下才停止哭泣的万辰一脸委屈地望着镜头。

    三岁时,沈煦抓起一团泥巴砸在万辰脸上;

    入学时,在校门前中规中矩敬礼的小学生旁边站着一个捧腹大笑了好半天的家伙。

    明晃晃的手铐戴在他的手上,办公室外围满了惊讶的人们,万辰抬起眼,心腹秘书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受挫时,脆弱孤独疲惫的泪水从眼尾淌进黑发中。

    活在他回忆里的沈煦会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会替他放好洗澡水帮他按摩,会耐心听他讲工作的压力,会一天一天陪着他,支持着他走下去。

    男人推着他走进电梯,在众人围观下,走出bic大楼,坐上停在路边的警车。

    三十年,他们,从未分开。

    沈煦长在了他心里,溶进他血液中。

    他们,成了无法分割的,一个人。

    两个月后,万辰被判入狱四年。

    励志英雄万辰的传奇人生,以最狼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第86章 等待() 
监狱的生活几乎是一成不变的。

    定时起床、出工、吃饭、睡觉;一周打一次电话、放放风。

    不出工的时候,沈煦和狱友去娱乐室打打牌、看看电视。

    想家,是每一个入监的人都经历过的阶段。

    初来时的不适应,让这种思念加剧。

    沈煦也一样。

    t市的小店;家人一样的四宝,第三幼儿园的小天使们,以及远在他国的何磊。

    他的牵挂不比任何人少。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打开小店门;逗逗爱哭爱闹的孩子;和四宝去小饭馆解解馋,用电脑和手机跟何磊谈谈情、说说爱,这样的日子……

    不会再有了。

    每到探监日;万叔和李姨都会来看他。

    李姨总会说他又瘦了;劝他好好吃饭;万叔鼓励他在里面学一门技术,有空看看书看看报;出来以后不会与社会脱节。

    说着说着;李姨的眼眶红了;万叔叹息着摇摇头。

    沈煦强牵出笑容,把话题扯开。

    万辰还好吗?是不是又升职了?最近很忙吧!

    却不知道为何,一提到万辰,李姨的眼泪流得更凶,万叔转过头,不愿回答。

    沈煦不敢再追问,晚上躺在床上,他默默地想着,万辰,出了什么事?

    柳宣出国之前来见了他一次。

    到底是个坚强的女孩,这回比上次见面又精神多了。

    柳宣说,“沈煦,你爱的那个人,会等你吗?”

    沈煦想了想,“谁知道呢,也许,不会等了吧!”

    柳宣:“等你出来,来找我好吗?你放心,我不会再喜欢你,只是朋友,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一起生活,可以吗?”

    沈煦看着她,他认识的那个自信美丽的柳宣被生活磨去了棱角,虽然坚强、虽然勇敢,到底却只是个脆弱的女人。

    他告诉她

    “柳宣,我不希望看到你一辈子活在愧疚中。那样的你,一点也不美。其实你不欠我什么,想着你曾经为我做的,就该明白这些事是理所当然。不要等我,八年以后,我还会再找到爱人。要和他一起生活到老,至于你,我没有义务照顾,你好自为之。”

    柳宣笑了,把失落好好隐藏,把笑容留给她亏欠了一生的人。

    “沈煦,我……”

    回到监室,沈煦靠坐在窗边。

    熟识的狱友和他开玩笑,见了女朋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是不是因为以后不能办那事了?

    沈煦笑,语气平淡地说,她要走了。

    走?狱友诧异,去哪?

    移民,以后,不会再回来。

    “沈煦,我不想走。”

    这是柳宣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眼泪被封存在她眼眶中,沈煦多想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给她勇气。

    以后的人生,陌生的国家,孤独的一个人。

    他不能再保护她,只能让她独自去闯,受伤时,独自舔舐伤口。

    再无安慰。

    后来,沈煦听从万叔的建议,学起了技术。

    机械维修这一块说难不难,掌握好原理和窍门,很快便得心应手。

    可监狱生活却并不总是平淡无波的。

    一个月后,沈煦第一次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危险。

    那天晚上,他刚刚睡着,突地感觉到什么蒙在了脸上,堵得他无法呼吸。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有人想害他。

    那人手劲奇大,拿被子实实在在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任他如何挣扎也逃不开。

    他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想把那人掀翻,却怎么也撼动不了如钢铁般坚硬强壮的男人。

    按理说他们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应该听得到,却没人喊出一声。

    沈煦的力气渐弱,就在他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只见同监的刀疤男把薄囚衣拧成绳死死勒住被称作壮虎的男人脖子,硬是把他从沈煦身上扯了下来。

    壮虎双手紧紧抓着脖子上的囚衣,双腿乱蹬,喉咙里发出痛苦地呜呜声。

    刀疤男表情狰狞,下手极狠,眼看着壮虎慢慢翻了白眼。

    大滴的汗从沈煦额头滑下,他惊恐地下了床,哆哆嗦嗦地唤一声“刀哥”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巡查的狱警正往这边走来。

    刀疤男扯着囚衣将壮虎拉到了床上,松开力道的同时拿被子蒙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剧烈的咳嗽引来狱警。

    俯身面对着他,刀疤男咧开嘴,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小子,听着,这家伙有我罩着,告诉你的人,敢动他,先惦量惦量自己有几条命。”

    说完,刀疤男起身,推了沈煦一把,“快回去。”并迅速跳上了自己的床铺。

    壮虎的咳嗽声引来了狱警的注意,朝监室里大喊一声。

    沈煦的心跳加速,他躺在床上闭着眼听壮虎强撑着回答狱警。

    “有……有点咳嗽……没……没事的。”

    沈煦缓缓睁开眼,搭在腹部的拳头攥得死紧。

    第二天,沈煦找机会凑近刀疤男。

    “刀哥,昨天的事,谢谢你。”

    刀疤男瞟他一眼,无所谓地说:“你不用谢我,我也不过拿人钱财,□□。”

    沈煦抿紧双唇,心里有了数。

    刀疤男瞧他这副严肃的模样,笑着说:“哼,有人花钱杀你,有人花钱保你,有意思。你这条小命能不能捱到出去的那一天,全看你自己造化了。我也不能时时盯着你,以后,你还是多提防点。在这号子里,谁也别信。”

    沈煦点点头,“我明白。”

    刀疤男起身,拍拍手,走过他身边,“愿你命能长点,好让我顺利拿到钱。”

    自那以后,沈煦更是加强锻炼,与人接触时总是小心再小心。

    十几年的平静生活,磨光了他的血性和戾气,才会被那种壮汉吓倒。

    刀疤男说的对,他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他,为钱谋事的人,到最后,刀尖会朝向谁,没人说得准。

    他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再次抬起眼时,凶狠毕现。

    他是沈煦,是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煦。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有谁想再跟他玩玩,他准备好了,随时奉陪。

    入监四个月的时候,沈煦迎来了意料之外的访客。

    说句酸点的话,再见何磊,几乎像隔了一个世纪般。

    他还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修剪得整齐的短发,戴着无框眼镜,挺阔的风衣,修长的手指交叠搭在膝上,永远那么一副沉稳干练的模样。

    相形之下,如今的沈煦只能是下水道里的老鼠,灰暗的装束,灰暗的人生。

    “你怎么来了?”

    何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抱歉,我来晚了。”

    沈煦看不清何磊的内心,猜不透隐藏在这平静外表下的感情。

    何磊继续说:“你的事我听四宝说了,没有及时回来看你,抱歉,事情太多,脱不开身。这次回来也只能停留两天,马上就要走。以后……”

    沈煦打断他的话,“对不起,辜负了你,真的对不起。”

    不管他的选择是对是错,到底辜负了一个深爱他的人。

    这句对不起,是他欠何磊的。

    还清以后

    “没有以后了。”

    他不怪何磊,不怪柳宣。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或许,这就是老天注定要他走的一条路。孤老一生,就这样吧!

    何磊垂下眼,声音变轻柔了许多,“这句对不起我收下了,沈煦,你的确有让人火大的本事。在来这里之前,我也想了很多。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们,你的鲁莽毁掉了我们以后的生活。说不怪你是假的,我也想过是不是干脆就分了最好。八年,你想过这有多长吗?八年以后,你还认得出我吗?沈煦,生活不是演电视,我不能给你一个保证,一定会等你八年。三千个日子,不是一句话就能到的。我,没有信心。”

    沈煦默默听着他的话,酸涩的感觉一点点侵袭,早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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