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回信-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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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至今为止,你一定对我抱着重重猜测,甚至也不理解我的行为,不过,等走过去你就会明白,现在瞎猜也得不出结论,琉璃希,我说过,有些事我和你一样也是未知者。”
他边说着伸过手来扶我,不料被我反手挡开了,木原有点吃惊,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的脸。
我无动于衷抗拒的看着木原,我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他的目的和身份,可一路过来他处处维护我像是一定要把我护送到某个目的地的行为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半分伤害我的意思,思维混乱之际,大脑几经周旋还是决定不能意气用事,无论现在发生什么,都不能走回头路了,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信箱”那个鬼玩意儿,然后了结一切。
“好吧。”
我冲他点点头道,木原这才放心似的也冲我点头,在他的搀扶下我缓缓起身,一只脚稍有艰难的迈出了小船。
由于水面已经冻住的原故,剩下的路程无需划船,踩在这片血冰上走过去即可,除了汗流浃背,我渐渐发现,相较于刚才,我的腿已经好了很多,简直难以置信,但尽管多么令我想不通,心里还是升出一丝莫名的兴奋,“不用再为受伤而担心影响接下来即将行进的事情了”这种话在我心里欣喜的念着。
正当我和木原准备弃下小船往前走时,我突然觉得有必要看看那些堆成小山的白色信封里究竟藏着什么——
“天呐,这是。。。”
被我拆开的信封像横陈在眼前一道被打开的门,里面的秘密一览无遗,我吃惊的发现,这些信竟然都是曾经我们在高一D班教室里一封封抵抗死亡将之称其为“对策”的回信。
且先不说这些信是怎么来到这里,就信件让我大为出乎意料,我犹新记得那时在综合楼上课辽太搬来的那只特殊的人心跌进猜忌深渊,只进不出的铁信箱,大家保持着可怕的陌生距离默默的回信,互相怀疑揣测,每个人眼里和心里都涂满了惶恐又阴暗的颜色,唯一显现他们仇恨、透明、又无比害怕的真实想法,就是那一封封回信。
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我此刻迫切想看看某个人的回信,以证实某些我心里一直蒙昧不清的疑问,仿佛手握偷窥他人**的大权,在一种不寻常的亢奋与心悸中,我逐一拆开了每一封信。。。
以这种从未体会过的视觉来回顾高一D班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多么新鲜又怪异的感受,与此同时,当我看清那些字句所表达的意思时,才发现那种令人窒息的战栗并不仅仅只存在于“铃兰傀”,还有。。。我身边我认为最可信赖的人。
要找到那个人的回信并不困难,一旁的木原不是太愿意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过,当他瞥见我手上字里行间所陈述的另一番景象时,木原也不由的蹲下身来。
“这是那个人的信。”
我点点头,木原说的那个人就是桃井。
我们找出了署名TS的信件,尽管没有太多时间让我全部看完,但首先打开的那一封就足以让我前所未有的吃惊又刻骨——
“琉璃希失忆了,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毫无征兆的晕死过去,我去探望她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估计需要几天的时间,也正是这个缘故,我如约和鬼山苍一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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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那个“我”()
“第一次认识那人,还是镰仓时代,尽管时隔久远,可在温泉初识时彼此盘膝相见深纳一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两人的默契交谈、温情举止,双双灵犀相照一点即通,临走又眷恋不舍的回眸,希冀着下一次的会面,宛如舒畅沐汤后品着甘醇浓烈的美酒那般滋味令人时时怀念,无法忘却。。。”
“去鬼山苍一的府邸拜访他时,我们总谈些文墨方面的儒雅闲事,亦或是兴致来了对弈几盘,他叫佣人端来盐烤香鱼和烧酒招待我,虽不是盛馔,但美酒香鱼和一位贴己的聊天友人,神仙的日子也尽显半分了,但结识不过几次,总觉得应该收敛些为好,每次在苍一君处我都勒着裤腰带吃喝,也未曾因为聊到兴致巅峰而醉酒过头,时日渐久,我发现苍一君的待我之道却不同别人。。。”
“鬼山苍一把他的秘密捧出来与我分享,苍一君是个未结婚的清逸美男子,有着睡莲般的出尘姿态,起初我以为他会把旧时写给情人的书信拿给我看,然后再让我品尝他当初幼稚羞赧却饱含真情的文笔,可事实却与我想象的背道而驰,他让我看的,是情人没错,只是,那是一具令人发悚的尸体,不,更应该说是令人作呕,尤其在这具尸体面前,苍一君表现的竟是呵护备至,脸上露出无以复加的失神与疯狂迷恋,他喋喋不休的说着绵软温情的话语一旁的我毛骨悚然恐惧难安。。。”
“偌大的宅院中,莲池三尺,清溪泻玉,就连在这里喘气都能让人吐旧纳新,如此沁脾幽心的地方,深处的阴暗角落里却大刺刺的摆放着蛆虫横生腐坏透顶的死尸——就在那间被鬼山苍一上了锁的房间里,真是天堂与地狱只隔一门。”
“当我以为鬼山苍一只是有着古怪的常人无法理解的癖好,那我就大错特错,我不曾设想那竟是他正在行进的某项可怕事件的环节之一,有一日不巧,被我撞见了鬼山苍一的诡异行径,他对我的态度本来也无意隐瞒,只是还没找到和我坦白的时机,既然我已经看见,也不必再顾虑和盘托出后会有什么后果,于是。。。我们依旧坐在苍一君府邸的外廊上,配着烤香鱼和烧酒,他开始告诉我这些事情背后的真正原由——”
读到这里时,身后“咔擦”一声警告,眼前的裂缝像新生的枝桠不断蔓延开,情形突然变得紧迫起来,我以为木原会冲我大喊着“快走来不及了”这种话,结果是他不发一语就将我拽起来往对岸撒腿狂奔。
崩裂轰鸣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我的脚跟传来,不用回头我也明白身后发生了什么——冻结的冰面崩裂坍塌了,我以为那种冻结到与万年冰层无差的水面不会瞬间融化,看来我还是不太愿意彻底接受自己早已身处异界的事实,在这种地境瞬间发生什么离奇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狂乱飞奔的时候我早就忘了右腿受伤的情况,或许在我不知觉下早已愈合了,完全只顾着一口气的劲儿逃到对岸,没怎么注意脚下是不是浅滩,但之前氤氲的朦胧雾气已经散开,仿佛拉开了窗前的纱帘,眼前让我头皮发炸的景象清晰的呈现出来。
我一脸前所未有的惊愕与呆滞,本来以为“废区”会是什么被使用过一类的房屋,要不然就是什么走不到头的迷宫那种存在,结果,那座我在远处看朦朦胧胧,体积庞大的东西,至此临近眼前才知晓。。。
“这里就是废区?”
“是,是个让人头痛的地方吧,这也是一定要和你一起来才行的原故。”
就算木原只用“让人头痛”这种字眼简洁了事的说明这里的现状,但事实上,其复杂程度简直让我想发疯——
这座宛如山一样的东西,全是成千上万个信箱像垃圾一样堆起来的,至少有两三层楼那么高。
——这要怎么办?
“这么多。。。怎么找到第一个信箱?”
我觉得天下最难的事情此时就摆在面前,看一眼就让人心生放弃的念头,这些信箱并不是什么特殊箱子,与高一D班教室里那种开了一道口的木箱子无异,许多都是发黑的朽木,上面湿漉漉的像是覆着油脂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有种软塌塌的感觉,更不要提被埋在中央那些看不见的会是什么情形,估计都腐化的粘在一起了吧。
“为什么说一定要我来呢?这种架势谁来不都一样,结果只会是一个,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鹤丸家的孩子,凭借血统关系应该能辨别出来,看来事实与我想象的有些差误。”
真是荒唐,这种想法也太幼稚的没有下限了吧,此时的我其实根本不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幼稚的那个该是我才对。
“琉璃希,我一直在想,从刚才你看那些回信开始,心中就没有疑问吗?有个最浅显的问题你应该反复在心里琢磨了无数遍吧?。”
木原无视我一脸问题的表情,自顾接着说道:“你一定想过信中的那个‘我’的身份究竟是谁?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那绝然不会是现在的桃井本人,镰仓时代距今已有七八百年,桃井还不至于老成这样,对吧?”
“你说过鬼山苍一和鹤丸真弓之间有某种契约关系,该不会。。。”
“鹤丸真弓吗?呵。。。”木原随性的笑笑,“容我向你说明一点,鹤丸真弓是女性,而且与鬼山苍一是恋人关系。”
我更加迷茫了,信中桃井站在“我”的角度以第三人称来介绍鬼山苍一,那些附带些许情感的词句又隐现着“我”与鬼山苍一之间关系匪浅,并不像一般的交情,而且还是能够与之分享秘密的关系。。。我承认我一开始默默的以为那个“我”不是鬼山苍一的话,那必然就是鹤丸真弓了,可如此说来,关键点的两个人物都不是那个第一人称的“我”,那么,桃井在回信中到底充当着什么角色?
——他是谁?
“琉璃希,看来现在不得不把桃井的回信都看完了,也许我们想知道的答案都在里面。”
之前长期断更因为我出了远门一趟,想搜集点可写的材料,还真的被我搜到,余下的原因就是自己偷懒,再加之发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的时候,别提那种想死的情形了。。。现在只想努力收尾,然后着手更有趣的新题材和新书,大纲正在拟定了,希望会比这本更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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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鬼山苍一()
湛蓝幽深的夜空正东方,挂着一轮圆月,不是冰盘似的清透白亮,而是血红血红泛着混浊人觉得某些凶残的事情就会在这样的夜晚发生。
按着和鬼山苍一约定的时间,我如约而至,虽然无法预测他即将对我坦白怎样令人发指的事实,光是想想那具尸体就能感到事实恐怕是疯狂到颤抖的程度吧。
苍一君的宅邸,由大门到主屋之间隔了一个花园,中间有石桥相接,桥下碧泉中浮着睡莲,明明是清幽寂静的植物,却散发着令人着迷的耀眼光彩,就如这宅院的主人一般。一进大门,繁花葳蕤,视线越过几颗排列稀疏的凤尾松和那些齐膝高的花草,就能看到长发垂肩的鬼山苍一在主屋外廊上喝酒,对着满园不分四季的杂花杂草,眼中却装着让人无法领悟的梦幻之色。
此时也不例外,见我由府上的佣人领着进来,他背靠廊柱抬手朝我热切的打招呼,烤香鱼和酒壶就搁在脚边的矮桌上。
“你来的真早。”
“是吗?”
事实上,我只是如约守时,相反是苍一君过早的在此等候,看样子他为即将坦白之事做了充足的准备。
我盘膝坐下后,苍一君便把斟满的酒杯递给我,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意味悠远的笑着,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以表示回敬主人的盛情,如果撇开主屋后面那个上了锁放着尸体的房间,那眼前一幕只会让我感到一个挚交所带来的热切款待和一个庭院外倚兰飘香的夏夜。
沉寂少顷,鬼山苍一还是率先开口了。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今晚相聚是要向你说明那件事的,不过,在说明以前容我向你提个问题可以吗?”
鬼山苍一把一块烤鱼肉放进嘴里又啜饮一口酒,这样粗简的吃法在他身上依然被表现的如一块温玉般优雅,虽说苍一君是男子,我却曾一度被他出尘的美貌迷惑过,有时看他的侧影甚至会误认为那是衣袂飘仙的女子,他回过脸来看我,这才让我顿然间失魂的双眼收回到正常状态。
“什么问题?只要我能回答的只管问就是。”
“你怎么看待后悔的事?”
“——哎?”
听到这个又古怪又突兀的问题,我完全不知道应对,只是傻态般的张着嘴。
面对苍一君,我有时候会陷入一种迷蒙状态,甚至搞不清他是谁,老实说,我仅仅只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有关他的身份背景,身边都有什么亲人朋友,他从事什么职业。。。全都谜一样一无所知,直到那天分享了这个人的秘密之后,我对自己与苍一君频频往来的行为开始置疑,害怕的同时我甚至稍微有些后悔,毕竟那个秘密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可哪有人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后就突然与之断绝来往,苍一君打一开始也没对我有过恶意歹念,反而总是殷切款待真诚相处,如果我为此突然就拒绝和他往来,不但显得极端没气度,也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区区一具尸体而已,在还没弄清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