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为饵-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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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个每时每刻都在生气的女鹰尉？”这时好几个人都有些惊奇，他们概括说。

　　　　马虎忙不迭点头。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算说对了，”马虎来了兴致，绘声绘色给众人描述：“我昨夜在守卫那里打探的详细。这翎玉大人在怀念她先夫……”

　　　　大靖国人们此刻尽显八卦真本色。

　　　　“翎玉大人嫁过人了？”

　　　　“不然你以为呢。”

　　　　“这样的女人……我以为没人敢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腔。

　　　　“别看翎玉大人现在这样，十几年前也是云鬓婀娜的马上英姿啊！”马虎渲染气氛。

　　　　众人哄闹着让他细说。

　　　　“据说翎玉大人自幼研习兵书舞剑论兵，后来嫁给他先夫，那也是位年少就励志精忠报国的厉害角色，后来她先夫被派去边境抗击异族，翎玉大人巾帼不让须眉，自请前去边境军中效力，夫妻联手，弓马娴熟统兵超群，是当时边境军中一段佳话。

　　　　后来翎玉大人的先夫中了异族军圈套，那场大战，后援迟迟杀不进去，最终她先夫统领的全军一战覆没。”

　　　　“那之后呢？”大家被马虎突然停顿吊起胃口。

　　　　“后来啊，翎玉大人发狂似的拼杀异族军，多日冲在前线不眠不休，甚至不顾其他部下的死活，只想给先夫报仇。

　　　　然后就被暗鹰司一纸调令调了回来，不许她再接触边境军防，怕她发疯。”

　　　　众人听着，心中感慨。

　　　　此事吴尘在边境军中时听说过，没错的话，翎玉将军的先夫叫做白子龙，夫妻二人的事迹的确是军中佳话。将士们对他们的遭遇也深表遗憾和惋惜。

　　　　吴尘有意看了天河一眼，见他眼中更是震动不已，脑海中可以想象当年冲杀战场的翎玉大人，飞马锦袖，人中桃花一朵，能和心爱之人共赴战场，共捣黄龙，共庆战胜，是怎样的意气风发，痛快人生。

　　　　如今……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嘁嘁喳喳！你们不用回去练功吗？天阙试在即，白鹿洞养着你们来这吃喝游逛的吗！”

　　　　突然，在众人有些晃神的空档，前方突然一声爆喝，有些刺耳。

　　　　抬头去看，在两队人面前的楼梯上大步跨下一个壮硕的人物，眉目凌厉，虎虎生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324章　触动（）　
翎玉大人率领身后几个巡卫大步走来，怒目圆睁，手中长枪直指两队成员。

　　　　“看什么看！发什么愣！都是傻子吗？！”翎玉见众人没反应，感到有些奇怪，她自顾大步上前来，训斥声更重。

　　　　“跟上跟上，快走。”吴尘向后命令一声，南幽弟子避之不及。

　　　　想这女人因为当年先夫过世的打击太重，这么多年不能杀异族发泄，只能变成骂人。吴尘心想，怪不得当初非要借故取我一只手，这女人明显心里有股火，必须伤人杀人才能宣泄，心理有点扭曲……

　　　　“还愣着做什么！就这样的资质也能当阿法族领队，我族同盟军难道挑不出更出类拔萃的人了？！”走出一段，吴尘突然听到身后翎玉还在训人。

　　　　回头一看，见天河还愣在原地没走，翎玉铮地一声把银枪拄在地上，伸手指着天河鼻子骂。

　　　　翎玉身后一位鹰尉赶忙小声提醒她，不能这样直言阿法族盟军的不是，这不是给两族关系添乱吗……

　　　　结果那鹰尉话没说完，翎玉就暴戾地打断了他：“只要他不给我添乱就够了！喂，说你呢！你是不是傻！”

　　　　天河好像才反应过来，他看翎玉的眼神有些异样，但仍旧恭敬一拜道：“见过翎玉大人，我是阿法族领队天河。”

　　　　“资质不好还健忘啊，昨天说过一遍了！”见天河如此恭谨，翎玉骂他的声音也低了几分，对这样木讷的阿法族有些无奈，一眼都不想多看。

　　　　“我还是边境军阿法族将军。”天河站定，怔怔说出这后半句。

　　　　翎玉闻言一怔，看着天河的国字脸突然出神。

　　　　边境军。

　　　　好熟悉的名字。

　　　　好像承载了她一辈子的记忆，她曾在那里鲜活。

　　　　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回到那里，看到那里曾经的人和事……

　　　　“这是搭讪吗？”

　　　　“醒士大人着实品味不凡，白鹿洞中搭讪也就算了，竟然敢搭讪翎玉大人……”

　　　　吴尘听身后两个南幽弟子戚喳，吴尘心中明白，现在翎玉和天河对视的四目里，闪烁的晶莹是因为什么。

　　　　不过……这眼中的晶莹好像多了一丢丢……不是吧，反正吴尘也不是很懂。

　　　　翎玉终于在愣怔中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和一个阿法族青年深情对视，慌忙收神。

　　　　关键是，她发现这阿法族醒士竟然生得十分周正，方正的国字脸上尽是绅士和温情，这种感觉久违了……

　　　　“费什么话！”为了掩饰这情绪，翎玉忽然高斥一声，扭身就走，剩下天河还在方才的情绪里陷着，一时拔不出来。

　　　　“别看了，走。”吴尘对几个身后弟子吩咐一声，天河愿意发愣就去愣着，那个标准国字脸的心理可能也很方正，他分析不出来。

　　　　几个南幽弟子也想，别看热闹了，省的一会翎玉大人的怒火波及到这里，几人一溜烟走掉了。

　　　　见天河还一副傻愣的痴样，翎玉反而先一步坚持不住，心想不和这个傻子比定力，大声斥一声：“别在我面前碍眼！”

　　　　说完一挥手中长枪，带身后几个鹰尉大步离开。

　　　　天河扭身看着翎玉的背影，有些触动。

　　　　他第一次苏醒是在离奇的战场中，遍地同伴尸身报废，他却意外活下来并且有了意识，自那以后，天河忘记有多久，只要不冲杀在前线上的夜晚，他脑海里都是那一幕场景，挥之不去。

　　　　他迟迟不去亚特兰蒂斯城，坚持在边境军中抗击异族，为的就是替那一幕中身边的同伴复仇，同时，也像是守护着同伴们的尸身一般。

　　　　这好像是另一种变相心里安慰。

　　　　所以他明白，翎玉不能继续在边境军中效力冲杀，不能守护她先夫的灵魂，不能宣泄心中的思念和痛苦，现在的她有多么痛苦。

　　　　她每一句骂人训人的话，都代表她还深陷其中，在痛苦里无法自拔。

　　　　翎玉深深地触动了他。

　　　　……

　　　　……

　　　　这天晚上，翎玉和庞元交接班后，翎玉留在最高层守卫管事房间里，这房间可以俯瞰白鹿洞中大部分地带。

　　　　对翎玉来说，晚上是否当值没有区别，反正她会喝醉，醉了才能睡着。她是暗鹰司的奇葩，按律当值不可饮酒，但她是特例，大家也理解她的特例。

　　　　最初翎玉醉后可以睡着，许多年后，那些酒精作用，早已不能让她感觉晕眩迷糊，她只能不醉装醉，不睡装睡。

　　　　这一夜的风更大，她有意让自己头脑更清醒些，便推门而出，站在栏杆边上看模糊的夜景。刻意用现在一些事掩盖想去回忆的心情，她想起今天向自己突兀介绍的阿法族领队，他叫天河。

　　　　在他身上，翎玉感受到边境战场上将士们的忠肝义胆和执着，好像还多了些什么。翎玉想着，用手拂过初春冰凉的栏杆，在最高处的阳台回廊中踱步。

　　　　突然脚下一绊，打断她的思绪。

　　　　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阳台的死角，这里有一座石砌的钟台，高高的架子还竖着，中央曾经吊过大钟的绳索已经残破，在风中飘荡，大钟已经不在。

　　　　因为房屋改造的缘故，这里不再用于敲钟警示，但这石砌的架子还在，所以这里有些拥挤，地面积下的灰尘表示这里几乎没人走过，翎玉突然有些兴致，她想站在大钟原来的位置上看看。

　　　　侧身挤在墙上迈过一大步，站在石架下转过一圈，不经意回身一瞥间，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白鹿洞中最荒僻的草场。

　　　　那地方是这里观察的一个死角，只在这石架下才能看到，草场不大，杂草很高，因为几乎没人会去，所以之前守卫也不曾安排。

　　　　之所以看到那人，因为那人走的很快，今夜风劲，把杂草时而吹压很低，翎玉看到他快速跃动的身影在草间穿走，看衣服是南幽的弟子……

　　　　这么晚了，他去荒草场做什么？

　　　　翎玉心下警惕，当即扯下腰间远望镜，放在左眼前看去。

　　　　原来前方还有人在等他。

　　　　正是庞元。

第325章　河东狮吼（）　
昨夜看到白鹿洞死角荒草场的两个身影后，翎玉这晚格外留意庞元。

　　　　庞元作为鹰尉，私下暗中和南幽参试弟子密会，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而且很可能是不为人知见不得光之事。

　　　　参试弟子最注重的是天阙试，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早该修心养性，不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若是做了，说明此人绝非虔心参试的弟子。

　　　　她和庞元每三天换班一次，翎玉几乎能确定，今夜一定会发生些事情，以庞元的个性，他不会拖到第三天晚上行动，因为若是行动失败，就没有机会给他补救。

　　　　今天翎玉和庞元换班结束，装作回身走开，实则披了件黑色披风，紧紧跟在庞元身后，见他镇定地巡视过守卫们，若无其事地向存放物资的殿宇走去。

　　　　期间，有两个鹰尉见到庞元，隔了一条街向他恭拜，庞元点头示意，那两鹰尉也点头应下匆忙走开。

　　　　而且两人立即分路走，一人一个方向，脚步匆匆。

　　　　其一去的方向是净宗弟子们驻殿，另一个去的是南幽弟子所在方向。

　　　　这两个鹰尉看起来都很面生，翎玉竟不知暗鹰司还有这样两个人，这让她心中生疑，当下犹豫，该继续跟踪三人中的哪个。

　　　　无奈分身乏术，最终决定继续跟踪庞元。

　　　　看着他走近物资领取大殿，吩咐两个守卫去交接换班，他兀自走进空无一人的大厅，站在大厅后的窗外，默不作声。

　　　　不知他要做什么。

　　　　趁庞元支走两个守卫的时机，翎玉也溜进大厅后，躲在一处假山外暗中留意庞元的动作。不久后两侍卫换班，换了两个新守卫在门外。

　　　　庞元迟迟没有动作。

　　　　翎玉还苦笑想，这一晚该感谢意图不轨的庞元，竟让她来不及静思沉痛的往事，一心都是眼前的监视。

　　　　直到，翎玉听到有人在大厅前问话：“有人吗？”

　　　　这声音陌生，她下意识探头去看，穿过大厅昏暗的烛光和窗纸，她完全看不到大厅前站的何人，但庞元神情已经紧张起来。

　　　　不过多久，前厅便传来另外几人的声音，一开始声音不大，他们说什么完全无法分辨，但后来突然嘈杂起来，是愤怒的声音。

　　　　都是陌生的声音，听声音还都很年轻。在这白鹿洞除去洞中的管事和侍从，就只有鹰尉和参试弟子。

　　　　既然声音陌生，自然不是暗鹰司中人，夜深人静白鹿洞中管事也不太可能在这里聚集闹事，很有可能就是……

　　　　就在这时，翎玉一眼瞟见藏在前厅后的庞元，手掌微动，意欲动手。

　　　　同为暗鹰司中鹰尉，翎玉刚入暗鹰司带她的人就是庞元，她很熟悉庞元的招数，这手势他很可能暗中下手。

　　　　不论他想对谁下手，翎玉都不想看到悲剧发生。

　　　　“什么人！？”

　　　　翎玉大喝一声，从假山后快步走出来。

　　　　她所在的假山在前厅侧面，可以看到庞元的方向，此刻出来绕过侧面几根立柱，立即就能看到前厅聚集的是何人。

　　　　翎玉余光看到庞元滞了滞，还是没有出手。

　　　　大步向前。

　　　　前方有五人。

　　　　南幽领队楚洵带着身后一个南幽弟子，这弟子一向和他亲近，叫什么马虎。此刻他们两个正和其他三人面对面互怼，瞪着眼红着脖子。

　　　　如果翎玉不站出来，恐怕不过片刻，双方就要动手。

　　　　“又是你们！”翎玉再走近。

　　　　吴尘几人立即分离开，心道，竟遇上这个女魔头。

　　　　“南幽和净宗弟子在无忧城的趣事，我也有耳闻，你们还真有本事啊！”

　　　　“干什么！舒坦日子过不习惯？！”翎玉一声声嘲讽着：“喜欢打架回家打去，白鹿洞不收留智障！”

　　　　“翎玉大人，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净宗领队向羊先解释说。

　　　　翎玉没说话，银枪拄地，侧身不愿多看几人一眼的架势。

　　　　“我们接到来取修炼丹药的消息，特地来此取丹药的。”向羊见翎玉不反对，便解释起来。

　　　　向羊说完，吴尘也顺势说：“我也一样。大人，不知丹药在哪？”

　　　　不必回身细察，翎玉知道这几个人不是说谎。

　　　　因为殿中突然吵闹出事，方才在殿外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