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榜推vip2014.2.28正文完结)-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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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问道:“你是说前面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桃夭若有所思地道:“嗯,不是,他们明显站成两边,有点像在咱乡下两个村社的人为了争抢浇农田的河水打架了。”
说完,桃夭的脖子又伸了出去,这回陆辰儿和廖怀音也跟着探出头,又看了一眼。
没一会儿,仍旧回到车厢里。陆辰儿喊了声长风,不见立即回应,却听长云掀开车帘道:“奶奶,长风不在,长风去了前面询问情况。”
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陆辰儿微蹙了一下眉,不过她原本也是要吩咐长风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所以,听说长风已去了前面,便没再多说什么。只道:“知道了。”
在他们后面的牛车是李皓白和尚知玄,只瞧着这会子他们已经下了牛车,经过他们车厢时停了下来。李皓白过来道:“前面人多又混杂,你们坐在车厢里,就别探出头来观望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咱也要去。”桃夭马上道,说着就要掀帘跳下车。
廖怀音一把拉住她。“别下去,外面太阳那么大,小心晒坏了。”
桃夭回头笑道:“咱不怕,比这还大的太阳都受得住。”
“知道你不怕。”陆辰儿忙道:我们还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在车上待着,等他们弄清楚的。你想下去再下去,好不?”
只听尚知玄也道了一名在,“桃夭听话。”
桃夭见了众人都不同意她下车。便作了罢。
陆辰儿转头望向李皓白和尚知玄,尚知玄还用一把扇子遮挡太阳照在脸上,李皓白就这么直接在太阳下暴赛,脸上似铺了一层金光,汗滴从额际不断冒出。两颊颈后尽是汗水,“你们小心些。赶紧去看看,若无事赶紧回马车,这太阳实在太大了,待久了会中暑的。”
这些天以来,陆续有人中暑,实在不敢大晒。
李皓白应了一声,便和尚知玄前去了。
没多久功夫,只见长风回来了。
长风坐到了牛车的前面,回了话。
原来这是青苹乡的上乡人和下乡人因争水打架,青苹乡有个大水库,位于青苹上乡,当初青苹乡里建这个大水库便是为了三伏天灌溉农田之用,青苹上乡因山多良田少,后来又因水库渔产丰富,所以几代下来上乡人渐渐弃了耕作,都以养鱼为生,整个上乡人都依靠着大库养活,而青苹下乡多良田,又离水库远,下乡人仍旧以耕作为生。
在许久不下雨的情况下,青苹下乡的田地都依赖于从水库里放水浇田灌溉,进入三伏天后,这边已经有一个半月没下雨了,前不久,水库里的水已跌至警戒位以下,因水库里养了许多鱼,又关系着整个上乡人的生计,上乡人不愿意再放水,而下乡人若没了水库里的水,所有的田地都将开裂,庄稼都将会遭受干旱,从而影响今年的收成。
每逢上伏天,就为了放水和不放水的事,上乡人和下乡人争打不休,特别是近些年来,每年都要打上几架,聚集斗殴,情况愈演愈烈,经常会出现人员受伤,乃至还有人丧命,如今,上乡人和下乡人已成仇雠之势,势同水火。
“乡里的里正不管事吗?”陆辰儿不由问道。
长风苦笑道:“里正也没办法,上乡人靠养鱼为生,下乡人靠耕田为生,两边都是为了生计,争的都是水,前些年,里正倒提了一个法子,让上乡人种田,水库不再养鱼,只是上乡人已有两代人没有去种过庄稼了,已经没有几人会耕田了,这个法子依旧行不通,所以这事还没有解决。”
桃夭突然插了一句,“这样的事,咱们村社是经常发生。”
“那都是怎么解决的?”长风、陆辰儿和廖怀音都把目光望向桃夭。
桃夭瞧着众人的目光都带有期盼,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当然是谁的拳头厉害,就听谁的,阿爷六十多岁时,还和人家打架,打破了头,流了好多血。”
陆辰儿和廖怀音听了,先是吃惊,后来,不由丧气不已,原还以为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原来也是要打架才能解决问题,想到这,陆辰儿和廖怀音不由把目光转向长风,似确认一般询问道:“青苹乡上乡人和下乡人,他们不会谁打赢了就听谁的?”
不想长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下乡人每当要求放水,就会找上乡人,上乡人不愿意放水,他们只好找个地方,找集了人打上一架,几乎乡里的壮丁都出动了,下乡人打赢了一声,就会强迫上乡人放水,下乡人打输了,少不得又打日子要干一场。”
“这么说,只有放水了,下乡人才会停止找上乡人干架?”
“应该是这样。”
长风刚说完,却听瞧着前面的牛车动了,过来的李皓白和尚知玄带来消息,石先生要在青苹乡停下来。
第一百四十二回:前尘
不想石先生和里正搭上了话,听说他们是松林书院的先生和学生,想在青苹乡待上几日,里正二话没多说,直接把他们安顿在自己家里住下。
里正家的房子是一排十行屋,临时收拾了五行屋给他们住下。
这是又右边的那行屋,陆辰儿她们走进去,瞧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少许桌椅,地上还有几床席子,估计晚上睡觉就睡在那席子上了。
“这收拾的还真干净。”廖怀音抱怨了一句,抱着一包衣裳放到到椅子上。
桃夭笑嘻嘻的道:“房子挺大的,又特别结实,太阳晒不到,雨也淋不到。”说着还伸手敲了敲墙,“这墙是夯土墙,比我家从前的泥土墙好许多。”
这些陆辰儿和廖怀音自然是不懂,陆辰儿笑着摇摇头,“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就知足吧,都在外面露宿了这么多天,又吃了这么天干粮,还没习惯,还挑三拣四的。”
“我抱怨一句就惹出这些话。”廖怀音做了个鬼脸。
“姐姐们要不脱了鞋袜,这地浸凉浸凉的踩在上面可舒服了。”
桃夭习惯性光着脚丫,这些天以来,好不容易让她穿上了鞋子,只是走路的时候才穿上,在车厢里不愿脱,这还刚一进屋,又脱了,陆辰儿和廖怀音都摇头不已,但是就像桃夭所说的,她从小就光着脚丫长大,冬天都只穿过草鞋,如今让她穿上布鞋,她没法习惯。
于是,陆辰儿和廖怀音只好不再多强求,只求着她走路时穿上鞋,俩人都不是十分有耐心的人。陆辰儿只能寄希望于以后把桃夭交给云锦管教,只怕才会有大的改观。
瞧着桃夭乐不可吱的样子,陆辰儿笑着道:“你当心点,这地上有沙漏,小心刺到了脚。”
“不碍事,咱皮厚。”桃夭扬起脸,眉眼弯成了月牙形。
廖怀音起身,望向她们俩道:“我去瞧瞧知玄那边是什么模样,你们俩去不去?”
“我跟姐姐去。”桃夭伸了伸手。
“不去。”陆辰儿坐到了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上,摇了摇头。
廖怀音知道她一向懒惫。也不理会,拉着桃夭出了房门。
陆辰儿手摇着大蒲扇,这屋子里前后窗户大开。又是南北朝向,有过堂风穿过, 南风一吹,十分的凉爽。其实乡下因地方大且宽,不比城里。屋子的朝向基本是坐北朝南,后面倚山,前边临水,夏日尤为凉爽。
屋后山坡上的扶芳藤翠绿翠绿的一大片,长得十分繁茂。
扶芳藤,宣城的回月阁后面有一大片。陆辰儿一直喜欢屋前房后种上这么绿油油的一片,特别是夏日,瞧着特别舒服。因而,后来去京中,她也在院子里种上许多,只是扶芳藤喜阴喜湿,在京中因水土不服。一直没养活过。
屋外的蝉的叫得愈发的响亮,陆辰儿走到窗台边往外瞧去。还能看到不远高大的枣树上趴满了蝉,大枣树上零星地挂着些枣子,并不多,另一边树阴底下有三五个孩童在一起嬉闹过家家,大的不过十岁,小的还只两三岁,瞧着应该是里正家的孩子。
此刻太阳已落西山,正巴在远处的山岗上,红日的光辉还依旧灿烂无比,只是不似晌午时分那般毒热了。
“你一个人在屋子里?”
陆辰儿抬头,瞧见是赵雅南,浑不在意的嗯了一声,不觉得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赵雅南不见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只杵在那里,陆辰儿虽不解,但只当看不见,不愿意去搭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赵雅南道:“我最近在想,这一世,我们俩能不能合作?”
“你什么意思?”陆辰儿登时充满警戒地望着赵雅南。
“既然你能放下过去,应该不会介绍和我合作,我们可以化敌为友。”
化敌为友,也亏她想得出来,还真是无其不用,陆辰儿淡淡道:“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我可以和陆菁儿合作,这次当然也可以和你合作。”
陆辰儿听了这话,登时明白过来,她这回的所冲的目标的陆菁儿,不由笑道:“你和陆菁儿那么亲密无间,应该知道她根本没有威胁,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说完,又带着几分得意,“陆辰儿,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败是什么?”刻意停顿了一下,又道:“是你太轻敌了,从前,你大约从来没想过陆菁儿是威胁吧,那我告诉,从前你输了,有一大半是陆菁儿的功劳。”
“你们俩联手,当然她也有一半的功劳的。”陆辰儿并不否认,她也承认,她的确没把陆菁儿当回事,何况,那时程常棣也从不曾把陆菁儿当回事…
只是赵雅南这话?
陆辰儿突然抬起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果真,你从来没怀疑过,我是该说陆菁儿聪明,还是你太过愚钝。”
此刻,赵雅南似心情十分的好,一副还是我来告诉你的好人模样,“你后来不能生了,你就没想过,这其中有人为。”
“你是说…” 陆辰儿自然知道赵雅南这话里的意思,但却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那时还在宣城。”
“她亲口和我说的,还有假,你想想,如果不是有了这个把柄,我当时能那么快和她连成一线,她再不济,也姓陆,她阿弟又是你父亲的嗣子,我怎么也得考虑这一层。”赵雅南不忌讳的直接挑明。
陆辰儿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迷迷糊糊又想起后来那几年,就因为无法生育,四处寻大夫,吃过的药,比吃过的饭还多。
那时她只道是如同父母一般,自己儿女缘薄,不想,不想是有人作怪…
一旁的赵雅南自然瞧出陆辰儿的恍惚,却正是她要效果,只有这样,挑出了陆辰儿对陆菁儿的恨,陆辰儿才会和她合作。
“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着,我会等你的好消息的。”赵雅南瞧着有人过来了,也不再多作停留,转身离去。
第一百四十三回:反思
“我瞧着方才离去的是赵雅男,他来干什么?”廖怀音进来,望了窗口的陆辰儿一眼问道。
陆辰儿垂下眼睑,笑道:“他想去捕前面那棵枣树上的枣子,让我拦住了。”说完,转过身,又道:“怎么这么快回来,桃夭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们去了石先生那里,听说大约要和里正一起喝酒,我便先回来,桃夭喜欢热闹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陆辰儿嗯了一声,只听廖怀音又道:“等会儿里正娘子会带人过来,在我们这屋子里安两张床…”
廖怀音说起要把屋子里怎么布置一下,陆辰儿没太仔细听,在这里住着不过三五天罢了,况且再怎么布置,这边的东西也匮乏,能住着就不错了。
“怎么没水?”廖怀音大约是说渴了,提起案几上的直桶大木壶,往旁边的大粗碗里倒去,竟是没一滴水。
陆辰儿道:“大约是个空壶,你要喝水,去厨房瞧瞧。”
廖怀音听了,不由气馁,放下了大木壶,抱怨了一句,“长风长云他们俩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连水也不帮我们准备一下,我得去叫他们过来。”
说完,便出去了,过一会儿功夫,就瞧见长云跟在廖怀音后面,手里提着一壶水。
待廖怀音喝完水后,瞧见陆辰儿又伏靠在窗台上发呆,一抹夕阳的余辉照在脸上,发丝上,似渡了一层金光,又那样的安静,又是那样孤寂,仿佛与这世间万物都有一层隔离。
廖怀音的心头,没来由的堵了一下。
“在想什么?”廖怀音走过去问道。
只听着陆辰儿缓缓道:“怀音。我想回家了。”
“我想回家,我想我父亲和娘亲了。”
廖怀音一愣,后噗嗤一笑,“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