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坤异史记-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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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凤,我知你心底不坏,我也并非有意同精灵白奵作对,前日之事,确是我急怒攻心,不择手段,才会对二人用刑,实则也是我一厢情愿,想替叔王要到每一名瞾舞参赛者的愿望,为他杜绝不测。你说的对,这么多年来我为他做过的错事不胜枚数,是时候结束了。他贪恋的是所有女人的青春美貌,才会要了一个又一个,若说杜莎是有的所图,我却是心甘情愿,我才是个真正的傻瓜!”
二人便如此面对面立在殿中,你一言我一语,畅怀无阻,恍若满殿神祗皆不存在,聂小凤想起典娜之前所述,追问道:
“既然你对精轮界的偏见是由杜莎而起,那么她现在人呢?海神赛博如今又在何处?”
“蛇女杜莎想尽办法也无法替父兄与族人报仇,三百年前已经自尽。其实此事归根结底,是翱琳山不愿按照九界通典上的律令来惩处犯下戗杀、强辱之罪的海王赛博,如今连赛博也已不知去向,若能集结人手将他找回来,或可还给当年的海灵灭族之案一个清白。”翡烙斯低声对聂小凤道。
聂小凤点点头:“既然如此,待我回去禀报帝瞾,让广擎天介入此事,务必将这丧心病狂的赛博捉拿归案!”
“好一个身肩大爱、赏罚分明的元瞾之后!我西神域的家务事,何时竟轮到你广擎天来指手画脚?本瞾王改了主意,今日便将一百万精轮奴通通投入塔迪斯天牢,给我翱琳山中那十二位祖老换一换口粮!”
满殿人纷纷一愣,却见神王宙释终于有了动弹,他巍峨起身,立在神殿高处发出宏声大笑。
那番话音刚落,整座翱琳山顿时颤抖起来,深长的地裂向左右轰隆大开,转眼间,地底最深处便露出了压在山底、钢甲连排、青铜逞亮的上古神狱——塔迪斯天牢。
成千上万名精轮子民在高空中惊恐呼叫着,从九大神国、四面八方飞来,像下筛子雨般纷纷投入了大敞四开的天牢之中。
白奵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奔出神王殿外,她一路追着在天空中飞过的无数名精轮子民,一口气跑到形成地裂的宽长悬崖上,她伸手拼命去够,一串串大小各异的精灵子民也纷纷哭叫着朝她伸出手来,却当着她面如坠落的红薯般扑扑扑地向塔迪斯天牢中掉去。
白奵仰天大叫一声,双手在空中不停编织,刚被赐予的一身神真飞快地在地裂上方织起了一张神光大网,眼看着大网上已接满了密密麻麻的精轮子民,忽然间,网身一个囫囵翻转,将子民纷纷掀下深渊。
神光巨网化作一只古铜色的大手,一巴掌将断崖边的白奵煽飞了出去。
白奵在天空中连转几圈,被赶来的凯旋大圣接下时,已经不省人事。
聂小凤当空一跃,追出神王殿。宙释端坐神馔椅上,连同高大的神坛一起紧随着聂小凤飞出殿外。
神座高高升入天空,他铜臂一悬,正呈下坠之势的百万名精轮奴顿时个个定在了半空中。
他们有的险险悬浮在塔迪斯天牢上方,有的则半个身子刚坠入悬崖,有的则姿势惊惧地缩在天上,一时间众生百态,手舞足蹈,满天地间都斥满了胆战心惊。
聂小凤从腰间抽出临行前伏羲赐下的天猿宝剑,几步踏上翱琳神峰,与高高在上的神王宙释冷目对峙。
宙释低头看去聂小凤,一双金褐色的神目深沉无底:
“聂姑娘,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我们继续方才的翱琳棋局,仍取三局两胜。倘若你赢了,本王亲自出马将我弟赛博捉拿归案,让你带回广擎天问罪;倘若你输了,你便须放下身价,同那精灵杜莎一般与本王瞾共赴一夜良辰,你意下如何?”
“放肆!”
整座翱琳山上空乍然布满了暴涨的白光,罗玄的身形纵入高天,如狮王出山,神龙盖顶,怒声与掌风轰隆齐至神王宙释的神馔座前。
若非聂小凤也在下方,他只怕当场便要使出佛瞾杀手锏,大悲天轮,将这不要脸的神王宙释暴毙当场!
第11章。 血魂之皿()
异元神钬尊乃佛瞾所创的上古第七名神宗天瞾,其神髓虽曾被佛瞾中人所伤,但对付一个神王宙释,倒也不遑多虑。
故而当罗玄的掌风裹夹着异元神的大瞾真气向宙释罩面袭来时,神王宙释也不敢含糊,双掌推出了一道神王御界来挡,二神的真气一时兜天流转,盘绕着整座翱琳山四下流泻,嗡鸣不绝。
宙释神殿中的十二神祗也跟了出来,一看这等场面,唯恐被真气所伤,又各自纷纷退避开去,聂小凤一见翡烙斯也来到山顶,帮拽住他道:
“神王正与我夫君攀斗,我们何不乘此机会救出塔迪斯天牢上空的精轮百姓?”
白奵也跟了出来,一听聂小凤所言,忙攀住了翡烙斯另一条胳膊连连哀求,翡烙斯为难地摇头道:
“要破解神王的法力,唯有找到被他亏欠最深之人的血魂之皿,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什么是血魂之皿?”聂小凤惊道,白奵也是一无所知,忽见一道金光平地溯起,衙典女神出现在三人眼前,怒声斥责翡烙斯道:
“翡叔,你老糊涂了!我们神瞾的致命之伤,你岂可随便告诉他人?!”
“小典,眼下翱琳山上并无神界以外的人啊。”翡烙斯摊摊手道,转向白奵和聂小凤二人:
“二位神女,衙典神说得也有道理,刚才我的话你们听听便罢,这个秘密即使在整个东、西神界上也没有几人知晓,你们千万要守住此秘,不能让下行七界中人的任何人知道神瞾的这个弱点!”
聂小凤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哪有空跟你烦恼这个?快说!血魂之皿到底是什么东西?”
翡烙斯看看典娜,典娜皱眉踱步开去,翡烙斯回头舔舔唇续道:
“乾坤元年之前,神瞾势力膨胀,大梵天为了遏制一手创造的广擎天和西神域,不仅创造了魔界,让它们与神界分庭抗礼,且在暗中颁布了一道秘旨,言任何神祗倘若在九界内作奸犯科,伤害了他本应维护的生灵,则受害最深最重的那个生灵的血,就可被用作破解这名神祗法力的武器。所谓血魂之皿,就是指沾上了这名受害者鲜血的任何器皿,只要是真正的血魂之皿,就足以用来破解那名当事神瞾的任何威力。”
聂小凤和白奵相互看看,异口同声道:“那谁是神王宙释伤害最深之人?”
话音刚落,三人齐刷刷看去一旁的衙典女神,典娜人虽在远处,他们的交谈却一直听在耳朵里,顿时警觉地回头道:
“看我做什么?与我何干?”
聂小凤一言不发,提着天猿剑便逼上前来,白奵虎着一张俏脸紧跟其后,典娜慌得步步后退:
“喂!你们要干什么?聂小凤你站住,站住!”
“小典,想清楚!用你的一滴血从神王手上换来百万条精轮族人的性命,这于你今后在翱琳山和九大神州上树立新威,可是件大有裨益的事啊!”翡烙斯凭空出现在她身后劝道。
“那凭什么是我?!再怎么也该从赫莲开始啊!”典娜还要挣扎,已被翡烙斯从身后一把抱住,女神顿时挣扎得更激烈了,一身胤裙踢得又高又直,聂小凤几次无法上前取血,不由怒道:
“你再动我随便砍了啊!”
典娜咬咬牙停了挣扎,从齿缝里贲出几个字:“我、自、己、来!”
聂小凤递上剑去,典娜接过宝剑,瞪了一眼身后的翡烙斯,翡烙斯放开双手耸耸肩,典娜气犹未尽地直摇头,这才抬起天猿剑打量一番。
白奵一见,不咸不淡地嗤道:
“怎么,怕疼啊?别怕,下手的时候我会给你施上麻力的。”
典娜极不屑地看她一眼,提剑往自己胳膊上重重抹去,天猿剑锋上顿时染满了衙典女神的鲜血,她看也不看便将宝剑丢还给聂小凤。
翡烙斯连忙绕到她面前,提掌一阵神光攒动,将她伤口抹去了。
聂小凤接过天猿剑点空而起,跃至两畔地裂之上,她手中神剑一抖,高声命道:“法破!”
衙典女神的鲜血顿时坠落如雨,向定浮在半空中的精灵们身上洒去。
半响过去了,精灵们兀自原地不动,半丝法力破解的迹象都无,聂小凤连叫了几声,两畔地裂之中一筹莫展。
聂小凤停在空中,提着宝剑陷入沉思,眼看衙典女神和白奵、翡烙斯等人也从远处飞来,不由疑惑地向典娜道:
“倘若不是你,那会是谁?”
典娜的表情冷若冰霜:“我神叔王一生****,被他相负的女子又岂止我与神妃赫莲?”
说到此处,却见她表情忽地一震,低头自语:“难道。。。。。。”
聂小凤掉头看她:“难道什么?”
典娜皱眉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如今只能碰碰运气了。”
言罢,她举手往空中一探,再收回时,玉掌中多出了一团雪白间扎染着大片大片黑色痂块的衣帛。
“这是什么?”白奵奇道,典娜的身形微微一梗:
“这是。。。两千年前我在海中礁山上救下杜莎时,用来给她擦血的神氅。”
众人顿时沉默不再问。远天之上,罗玄和神王宙释相互缠斗的巨响声不断传来,聂小凤抬头望了望,伸手向典娜道:
“快给我罢!救人要紧。”
典娜却抱着神氅,晃身高高提起,她将神氅放置唇边,轻轻耳语一番,神氅顿时化作千万枚碎片向两畔山崖间撒去。
皎洁的裙氅白中带血,如同温柔的哭泣般一一舔上山崖中悬浮不动的众多精灵,衣帛碎片每点上一名精灵,那名精灵便脱离了僵硬悬定之态,从山崖间一跃而起,立在岸上东张西望,惊讶不已。一炷香间,长长的两片地裂悬崖便站满了密密麻麻的精轮百姓,个个交头接耳,四下查看着,余悸未消。
随着最后一名精轮百姓冉冉升起,仅剩的一枚飘在空中的衣帛碎片“噗”地一声,凭空羽化消失了。
聂小凤只觉余光中有一人正在簌簌发抖,掉头一看,正是典娜,只见她闭上双眼,泪水滚断如潮:
“真的是他,果然是他。。。。。。”
上空的宙释一听此话,猛地向山巅处低头看来,一双浅褐神目中陡然曝露出凶狠之色,典娜似有感应,原本低垂的头颅顿时抬起,她向天中怒指道:
“原来一切都是你干的,根本就不是神叔赛博!两千年前是你冒充了赛博的相貌,在他管辖的海域内强辱了杜莎,又欲将她置于死地,博叔赶到阻止了你,杜莎才侥幸留下一命,后被我所救!可惜博叔赶到时,杜莎已经昏死,所以才一直蒙在鼓里,以为他就是凶手!”
“怪不得我当初救治杜莎时,在她身上发现的博叔神迹不是杀念,而是悯念,那股夺她性命的凶神之戗却一直无法查明出处!在我设计废除博叔的瞾位时,一向颇重手足情义的你不疑有二,不但百般配合,还亲**毁了他的神感,将他逐出翱琳山!你不愿按照九界通典上的律令来处置博叔,是因为害怕博叔一死,他的全部死因便会自行载入通典,直抵大梵天听!”
典娜说到此处,自己也不由连连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我原以为你只是贪枕美色,却不想杜莎个性倔强,拒绝你时有所言语冒犯,你便屠了她全族,还要将她置于死地!我典娜的眼珠真是给烧得彻底昏瞎了,才会被你这样的衣冠禽兽所惑,自甘下作了那么多年,还为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蠢事!!”
这般诘问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大吃一惊,此番兹事体大,事关整个翱琳神山的声誉,加之来自东天域的元瞾之后聂小凤夫妇也在场,原本散落在山中各峰的十位翱琳神一时全部聚到翱琳神峰之上,个个举首看向长天,等待宙释给予一个交待。
半空中惊雷一斩,典娜猛地震飞而起,高高甩去了奥林山顶的厉石崖上,众神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衙典女神被崖壁上垂直凸出的一块尖长石锋陡然洞穿了大半截身子,整具娇躯像一枚被打穿了的面饼,深深钉在了粗大的石峰根部、山壁之上。
女神殷红的鲜血沿着石锋滴滴答答飚下了翱琳山颠的土地。“小典!”翡烙斯惨叫一声,第一个失魂落魄地飞上崖壁,他瑟瑟地伸出手,却不敢碰一下奄奄一息的典娜。
典娜歪头看着公信神,撑起一口气断断续续道:
“翡叔,不要为我难过,我带目不择,一错再错,这是我的报应。我对不起翱琳,对不起莲姨,更对不起希乐大州的百姓。。。翡叔,神王宙释才是凶手,今日,你翱琳山公信天神的用武之地,终于到了。。。。”
衙典女神歪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