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与诗歌佐茶-第23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咯。我是家属诶,当然没份参加。”
孙苏合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谢依对家属这个身份意见这么大,如此棋坛盛事当前,自己却无缘参加,换作是任何一个爱棋之人都要耿耿于怀。不过也或许正是因为谢依是编外人员,她才得以坐在这里过瘾地大口吃着麻婆豆腐,而不是成为失踪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第二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
第四百一十四章 燕狂徒(3)()
“日本棋院也真是小气,凭什么家属就不给发请帖了,让我去看看开棋仪式又能怎样?”谢依犹自忿忿,吃着豆腐,说着气话:“那个呆子都能去了,我也很想去嘛。”
“呆子?”孙苏合问道:“呆子是谁?他那天也进了京都御所吗?”
“啊。”谢依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嘴巴,随即咳嗽两声:“呆子,呆子就是呆子啊,就是聂心光那个家伙,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这次的开棋仪式,他被选来和井上九段共同下开棋的前几手。”谢依说话间眼神不定,故作坦荡的同时难掩不小心泄露心里小秘密的羞涩。
孙苏合听到聂心光的名字顿时精神一振,他当然认得此人,竹林报告中可有不少篇幅提及他,这位风头正劲的后起之秀作为新生代棋手的代表被选上参加开棋仪式,实是深具象征意义的关键人物。
“聂心光,你们很熟吗?”
“呿,谁跟他很熟啊。”谢依撇了撇嘴,“这次跟团过来才第一次见到那家伙。”
“是这样吗,那你为什么叫他呆子,感觉还很亲昵的样子?”
谢依正喝着牛奶,一听这话顿时呛了一口:“什么亲昵的样子,哪有!就是下网棋的时候经常一起切磋而已。我在网上和他下过759局,哼哼,不好意思,目前为止,我胜380局,小赢他一个胜场。”谢依随口说来便是精确到个位数的胜负战绩,心中显然对此十分在意。
她接着说道:“我网棋的账号名字是一串随便打的乱码,头像是一个小猴子,那家伙以为我是哪位九段的小号,自来熟地过来套近乎,还擅自叫我大师兄,那我就叫他八戒喽,他还不乐意,没办法,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叫他一声呆子。”
“哈哈。”孙苏合笑道:“他知道你就是大师兄的时候有没有吓一大跳?”
“他又不知道是我。”
“你没告诉他吗?”
“我干嘛要理他啊,他是众星捧月,我只是个家属,我跟他又不熟。”谢依哼了一声:“等我在正式比赛里遇到他,看我不杀得他哭鼻子,到时候我再作为大师兄勉为其难地安慰一下这个呆子,那还差不多。”
谢依说得恶狠狠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她还不知道聂心光也在失踪名单之上,此时生死不明境况堪忧。孙苏合望见谢依眼中期盼的光芒,心里顿觉黯然。他低头猛吃了几口杏仁豆腐,默默调整了一下心情,微笑着继续问道:“第二天你没去参加开棋仪式,就一直待在旅馆里吗?”
“嗯,我想想,那天早上,吃完早餐之后我就回房间用燕狂徒这个号上幽玄之间下网棋了,可是因为是新账号,等级还低,遇到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低手,我一通乱杀,虽然一直在赢,但感觉有点无聊,下午的时候就自己出门逛街看风景去了。”
“你一个人吗?”
“是啊,其他人都在忙嘛,就我这个家属最闲。”谢依自嘲着笑了笑:“反正有手机导航也不会走丢了,而且我来日本之前找下棋认识的老板帮忙换了不少日元,我爸爸常说,有钱傍身胆气就壮,嘿嘿,这话真真没错。”
“长辈们有些经验之谈,确实很有道理。对了,那天参加开棋仪式的棋士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记得吗?你古叔叔有没有跟你说说白天开棋仪式的见闻?有没有什么独家八卦?诶,不要藏私嘛,分享一下分享一下。”孙苏合努力在急欲挖掘更多一手资料的同时维持一个轻松的谈话氛围。
这人真的好八卦啊,谢依心想。她回忆了一下:“我回旅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本来打算找古叔叔一起吃晚餐的,但是他们棋士都聚在一个临时会议室开集体研究会。领队阿姨让我不要打扰他们,硬拉着要我陪她逛街购物去,对了,我们还一起去了一家听说很有名的老店吃了汤豆腐,味道真的不错,卖相也没得说,又好看又好吃,我后来自己又去吃了一次。”
孙苏合心想,如果谢依所说不假,那么11月11日,开棋仪式的头一天,中国棋院的棋士们进入京都御所后仍能正常回到旅馆,并未就此失踪。这无疑是一条相当珍贵的情报。虽然谢依俗人之身,所见所闻未必就是真实,但即便如此,细究她的见闻细节仍然十分有价值。
孙苏合细心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棋士们都在临时会议室里开集体研究会的?”
谢依不知道孙苏合话后的玄机,只觉得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她皱了皱眉头:“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我亲眼看见的啊。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那里,还有好多人不停地抽烟,搞得整个房间跟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似的,我好不容易找到古叔叔,刚打了个招呼就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谢依揉了揉鼻子:“真搞不懂香烟有什么好抽的。其实就算领队阿姨不拉我去逛街,我也要赶紧走为上策,我光站在旁边都受不了了,他们还抽个不停呢,真是”
“二手烟确实挺讨厌的,我也受不了。”孙苏合揉揉鼻子:“可是,你不好奇他们聚在一起研究些什么吗?”
“嘿。”谢依一笑:“我本来也发愁呢,又受不了那个烟味,又好奇他们在研究什么好局。我后来问领队阿姨了,说他们聚在一起是在研究白天开棋仪式上下了一半的那局连棋。”
“怎么,你不感兴趣吗?参与到那局棋中的可都是世界棋坛一等一的高手。”孙苏合观察着谢依的神色问道。
谢依吃着麻婆豆腐笑道:“要是正经对局,那当然非看不可,连棋,还是算了吧。你知道的,这种棋主要还是表演性质为主,下一百局也不一定能有一局好棋。”
“这话怎么说?”孙苏合问道。他对于连棋仅仅只是知道规则而已,既没怎么关注过,也没有真的下过。
“怎么说?”谢依微微皱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怎么老是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啊,对不起”
“啊哈哈。”孙苏合笑着掩饰尴尬,又拿起牛奶帮谢依续满。
谢依沉吟着:“我想想,该怎么说呢,谋谋众人”
“谋不可决于众人?”
“对,谋不可决于众人。哎呀,我知道的,我就快想到了。”谢依小声嘟囔道。
“哈哈。”孙苏合忍不住轻声一笑。
“我真的快想到了。”
“好好,我相信你,怪我多嘴,下次哪个家伙再多嘴,我帮你揍他。”孙苏合挥着拳头玩笑道。
谢依瘪着嘴,望了孙苏合一眼,低声嘀咕着:“我真的知道。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她无奈地双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然后咳嗽两声,斟酌着措辞,开始一本正经地慢慢说道:“像这种连棋,你下一手,他接一手,别人再续一手有的棋士稳重,只求不下出被人取笑的臭棋,往往稳上一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的棋士气盛,想要表现自己,先声夺人,常常一出手就是求新求变的怪招。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这么多棋风各异想法不同的棋士轮流执一色棋子,除非出现极特殊的情况,不然整局棋一定支离破碎,几乎没有看的价值。”
谢依接着说道:“所以我听说他们是聚在一起讨论连棋,就完全没有兴趣了,下连棋时,很多时候棋士们甚至不是以争胜为第一目的,估计他们就是聚在一起讨论怎么在一两手之内下出自己的风格,下得帅气一点吧,对于旁人来说实在没什么意思,反正我这个家属又不能去下。其实别说是那么多人轮流下的连棋了,就是平时表演赛常见的二对二男女混合棋也常常是下得乱七八糟。你不是职业经纪人吗?应该也有看过这些表演赛吧,怎么会不知道呢?”
孙苏合这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怯,他心里叫声惭愧,厚着脸皮微笑道:“我还以为就我们低手这样,顶尖的高手们会有高手特有的默契呢。”
谢依摆摆手:“一样的,都是一样的。除非,除非真有什么莫名奇妙的缘分到了,大家默契地下出不二的好棋?哈哈,我随口乱说的,这种几率大概比三劫循环的和棋还要小吧。”
莫名奇妙的缘分?未必不可能。孙苏合心里暗忖,这局连棋绝非谢依想的这么简单。
第四百一十五章 燕狂徒(4)()
孙苏合随手拿着调羹,来来回回地舀了几下,没舀到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一客杏仁豆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吃得七七八八。
谢依默默将自己那份杏仁豆腐推向孙苏合。
“哦谢谢。”孙苏合笑着摆摆手:“不用,你吃嘛,清口绵甜,味道不错的。”
“我还没碰过,和新上的一样。”谢依说道。
“我不是介意这个。之前你在下棋的时候我就溜出去吃过一顿了,肚子还饱着呢,不然我可不跟你客气的。”
“那牛奶。”谢依帮孙苏合倒上一杯牛奶:“就我一个人吃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不用不好意思。”孙苏合笑着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倒是我一直问这个问那个,希望你不要介意。”
“是有点烦人啊,对不起。”
“啊哈哈”孙苏合尴尬地笑着,心里暗骂自己干嘛提这话头。
“不过,我还挺开心的。这段日子天天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日文日语日文日语,唯一可以说说国语的机会就是爸爸妈妈的电话,可是我又不能跟他们说实情,只能说在这边冬令营一切顺利,硬着头皮糊弄过去,哎,搞得我看到他们的号码都要怕了。现在好了,难得可以痛痛快快地用国语聊天,哈哈。”
孙苏合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是啊,就随便聊聊嘛,也不用顾忌什么。对了,之前聊到哪儿了,他们的研究会开了多久,你还记得吗?你逛街回来之后他们还在开还是已经散了?”
“不知道耶,我那天下午自己出去玩已经走了很多路了,晚上又被领队阿姨拉着逛了好久,整个人累到不行,回旅馆之后直接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了。”
孙苏合心里暗忖,依谢依的记忆,直到11月11日为止,一切尚属正常,那么11月12日,也就是开棋仪式的第二天,这一天多半有重大变故发生。
古益九段连借给谢依的手机都未及收回就行踪不明,而谢依对此似乎不以为异,11月11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先前谢依提到手机时那种难以言说的违和感也令人不能不在意。
孙苏合斟酌着问道:“你没找古叔叔问问你拜托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吗?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见他?”谢依停下筷子,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唔第二天早上吧。就是12号早上,我们还一起吃了早餐呢。我本来想问问他,我请他帮忙的事情有没有点头绪了,可是他好像满脑子在想其他的事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就没有多问。吃完早餐他们去参加第二天的开棋仪式,我这个家属嘛哎,就自己玩自己的咯。”
孙苏合眉头一挑:“你是说,那天早餐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是这样吗?”
“是啊,我在外面玩了半天,又去吃了一次汤豆腐,回旅馆时已经有些晚了,旅馆老板会点中文,跟我说棋院的大家都已经离开去闭关集训了。没办法,我就只能自己拍拍屁股来东京咯。”
谢依说得似乎理所当然,孙苏合却听得大皱眉头。
“他们就这样走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这也很正常吧,闭关集训就是这样的啊。”
谢依言语间确信无疑,神态自然,绝无半点作伪的样子。孙苏合暗自思索,如果她是装出来的,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点,如此炉火纯青的演技,配合的却是这番全不合理的说辞,岂不荒唐?难道她真的是真心实意地认为这件事情如她所说合情合理?
孙苏合不由得想起狸华老爷闲聊时提起过的一门道术“存在即合理”。
世界大战后,作为普世共识而签订的方外协定中,“方外不可现于世俗”是最重要的基石条款之一。
然而经过战争的催化,道术魔法迎来了蓬勃发展的黄金时代,身怀超凡能力的人与灵在越过战争时期的绝对低谷后亦陡然剧增。要将方外的影响彻底从世俗中消除,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