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阙君侧-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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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可是解了?”
容妆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直起身走到乔钺对面坐了下来,盯着棋盘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是精妙之局,看似本无意之处,却恰恰一子反转局面,不由一惊,随后恍然大悟般笑叹道:“都道棋道如人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还真是睿智,当局不迷,旁观亦清。”
乔钺含笑不语,一个一个收了棋子,分放回去,方笑道:“学学棋艺也不错,回头我派个棋待诏来陪你练练,如何?”
容妆瞧着乔钺,勾唇道:“不用那么劳烦,只要每晚回来你陪着我练就可以了。”
乔钺不由扬笑,“你怎么说那就怎么办。”
阿萦从外边走进了,收了伞,端着檀木提盒放在桌上,从里端出了宽碗,把白玉镶边的碗放在桌上,盛了一碗晶糯的白粥,恭敬的送到乔钺面前。
容妆道:“这是应时令的菊花花瓣煮的,可以起到清火明目的作用,我瞧菊花开的正好,便亲自采摘了些花瓣用来煮粥,你劳累,用些很好。”
乔钺点点头,侧目瞧了一眼阿萦,“朕已经给你和封铭赐婚了,大可不必在这服侍,早些筹备成亲事宜,过几日便办了吧。”
阿萦脸色一沉,便退到了一边,恭敬的回了一句,“奴婢但凭皇上做主。”
乔钺端了碗,笑道:“你已成为容家义女,不可再称奴婢。”
容妆亦是笑意盈盈的添了一句,“就是就是。”
阿萦垂眸想了想,才勉强笑道:“是,臣女遵旨。”
乔钺又道:“你在玄景宫伺候这么久了,在朕身边一直稳重妥贴,在容妆身边也周到,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嫁妆不止容府和容妆给你准备,朕已经吩咐了内廷司额外给你准备了。”
容妆瞧瞧乔钺,又瞧瞧阿萦,笑道:“我们阿萦这可了不得了,这三下集起来,大抵比十里红妆还要隆重了。”
阿萦慌忙敛裙跪地,抬高了声儿,“谢皇上恩典,谢姐姐恩德,阿萦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容妆对她招招手,“赶紧起来,说什么傻话,姐妹之间不谈谢。”
阿萦许是太过动容,起身的瞬间已经泪悬了眼眶就要滚落下来。
容妆忙安慰道:“快别这样,阿萦,时候不早了,皇上在这,也不必守夜,你快和姑姑一块回去歇着吧。”
“是。”阿萦含泪转身唤了姚姑姑,二人一同告了退。
容妆盯着乔钺半晌,目带迟疑的问道:“听说……朝中众臣纷纷建议选秀……”
乔钺一怔,将碗推到一旁,缓缓看向容妆,点头道:“嗯,有此事。”
随着乔钺的话落,容妆心下微微一惊动,面上不露半分,仍然似漫不经心的从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乔钺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随他们折腾,我不置可否,因为说了也没用,有些人想把女儿送入宫,用尽了心思劝谏,既然我说了也没用,那就干脆不去管了,对我来说这不过是没有丝毫影响的小事。”
容妆满意的点点头,缓缓展颜笑了出来,“那很好。”
乔钺挑眉凝视她,不由含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允了此事吧?”
容妆撇撇嘴,作势不乐意的道:“碧鬟红袖,一为年轻,二有新鲜感,自然是比旧人更为吸引人。”
乔钺也故意道:“可不是么,红颜未老恩先断,当然是新人更耀眼。”
容妆假意啐了一口,白眼道:“你敢。”
乔钺哈哈大笑,“你既然提起来,我自然也就顺着话逗逗你。”
容妆微正了正色道:“新人旧人,终究不一样的,新人再娇美,也难抵旧人年久情深。”
乔钺点点头,“正是如此,旧爱是爱,我有你,不需要任何新秀,多少都敌不上一个容妆之重。”
容妆笑弯了眉眼,满意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乔钺复道:“这事不重要,眼下倒真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元麓上了折子,要来朝贡,顺便带了乔觅薇来住一阵子。”
容妆惊讶,后笑道:“那太好了,长公主出嫁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回来,那就别让她和祁王住在宫外的长公主府了,多冷清啊,干脆来宫里住,方便又热闹。”
乔钺点头应道:“行,我知道了,就依你所言。”
窗外黑漆漆的,风雨呼啸的可怕,容妆瞧着殿里烛火也黯淡了,不由生了倦意,起身唤乔钺:“时候不早了,我伺候你沐浴休息。”
双影携手往池边而去,烛火的绯光映衬着,格外温馨惬意。
第135章 非你莫属()
昧旦晨兴;乔钺上了早朝。
容妆又小睡了一会儿;看着天色亮了些,这才起身,收拾妥当了以后便让宫人去请了容徵带念晓过来。
姚姑姑早把乔执抱了过来,这孩子又长大了些;白白嫩嫩的很是喜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熠熠有神;简直应了那句话;和乔钺这当爹的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嘴绯红又薄,很像容妆。
这会儿小乔执已经自己能坐住了,容妆坐在榻上翻着书,小乔执就自己坐在了一边玩儿;柔软的小手拿着一堆小东西左摆右摆的,不时还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姚姑姑在一旁虚托着;怕他摔了,眼神里溢出慈爱,也是喜欢小乔执喜欢的紧;不由便对容妆道:“咱们大皇子虽是八个月便出世;但好在一点也不必旁的孩子差,看样子就聪明伶俐,也是天生如此的。”
容妆笑笑,瞅了乔执一眼道:“其实他若愚笨点,一世无伤,亦无大荣华,也是最好的。”
姚姑姑若有含意的摇摇头,瞧着容妆,“大抵是不可能的,咱们皇上可就这一个皇子,况且以皇上对妆儿你的感情,你们的儿子若是无大荣华,那谁还有?”
容妆叹了一声,“他还小,人生变数多了,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也不想管将来,且过好了眼下吧,我能为他谋划一时,也难谋划一世,终究这人生,都是要自己去走的。”
“正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姚姑姑伸手逗了逗乔执,乔执和她熟得很,便眨着眼睛笑了起来。
辰时初了,外头的天儿也明亮了,昨夜的雨来得急消的急,今晨的天依然灰蒙蒙的,散着微微雾霭,有些朦胧,却又格外的好看,殿里有些暗,也没掌灯,眼瞧着秋末了,将要入冬,怕是雨夜没几回好下了。
容妆还是很喜欢雨天的,躺在榻上听着哗哗啦啦的雨声,也是悦耳动听,格外的安宁静谧,颇有岁月静好的意味,只要别打雷。
暗沉的白昼光芒从窗扇照进了殿里,容妆动动靠在榻上的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外头容徵已经进来了,赶得也巧了,元旖也恰恰此刻过来了,二人一同进了殿里,元旖似乎挺喜欢念晓那孩子,便央容徵给她抱抱,两人之间便近了容妆身边,容妆见状笑道:“怎么一块过来了?”
元旖余光暗瞥了容徵一眼,容徵倒是未曾察觉,便道:“外头恰好碰见的。”
元旖也应了声,点点头,让落了座位,唤宫人上了热茶,容妆道:“这天越发冷下了,你们可都记得添衣保暖。”
两人点了点头,容妆把书搁置到了身侧案上,将覆盖着腿的薄毯往上拉了拉,缓缓笑道:“念晓和执儿都大了些。”
闲谈着两个孩子,相谈甚欢,于少时后,容妆突然想来昨夜乔钺的话,便对元旖道:“元旖,你王兄和王嫂要来咱们阑廷了。”
元旖乍然一惊,忙问道:“我元麓哥哥和公主嫂子要来阑廷了?”
容妆点点头,元旖喜不自禁,笑颜越发明媚起来,着实也少见她这般欢欣,容妆也不由弯唇笑了起来,“瞧你,还没等见到就高兴起来了。”
元旖笑的明媚动人,连带着一旁的容徵都不由被她牵动,难得的笑了几分,容妆眼瞧着,暗叹容徵也是许久不曾展颜了,敛了心下思绪,忙道:“我已经和皇上说,让他们来了以后再宫里住下,皇上也应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叙叙了。”
元旖笑道:“谢谢你。”
容妆点点头,随即又细细问了些元旖和元麓的关系,虽然和元旖交好的这些日子也察觉她和元麓的关系还不错,但也没太仔细询问过,眼下聊到此处便问了问,原来元旖和元麓的关系还真不错,虽说是生在王侯天家,兄妹亲情倒是续了下来,没有被权势蒙蔽了,所以元旖一向叫元麓哥哥,而非王兄,原本容妆一直以为元麓将元旖嫁到阑廷,只是利用她,对元麓还存着一些厌恶,直到得知元旖是自愿嫁过来的,这才解开了。
眼下这般和乐融融的气氛真是难得,容妆不忍心打破了,奇的是元旖也没走,容妆原以为她起的这么早,还不回去再寐一会儿,结果一直到临近晌午了,元旖也不曾离开,倒是和容徵甚是谈得来,不时问问他战场杀敌的情形,不时又问问日常琐事,倒是关心的很。
容妆心里有些觉得奇怪,那种感觉挺异常,但一瞧见了容念晓那孩子,容妆便不由得散了那个念头,她哥哥容徵孩子都有了,哪还招的桃花来,容妆暗想自己太过莫名其妙,便吩咐了姚姑姑去准备午膳,就在殿里和容徵元旖一同用了。
午后光景,阳光微暖,雾霭散了。
许是朝廷的事情繁忙,今日乔钺下朝很晚,容妆伺候他换了常服,想询问询问朝堂的事,又怕他不爱听,思来想去便还是没开口,只问了句:“选秀的事还在僵持?”
乔钺落座在榻,示意容徵揉揉肩膀,一边道:“我已在话里表明立场,虽未彻底说透,但有心的人一定品的出来,我有意立你为后。”
容妆倒有些惊讶,“你说真的?”
乔钺笑了出来,戏道:“朕,从来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容妆作势按在他两肩的手轻轻一推,“没个正型。”
乔钺抬手抚上容妆的手,“承衍帝的皇后啊,在我心里非你容妆莫属。”
容妆半晌没回答,手上揉捏的动作也停滞了,乔钺回过头昂首看容妆,挑衅问道:“怎么,不敢接?”
容妆一诧,旋即便瞪大了眼睛,对峙道:“我父亲为国征战,我哥哥保家卫国,我容妆还生了当朝大皇子,我有什么不敢!非我莫属,当然非我莫属!”
容妆嘴上犟着,其实心里早就因乔钺的话软了下来,其实啊,当不当皇后眼下都无所谓了,一个名位罢了,可是皇后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能和乔钺齐名,流传后世,青史载德,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帝后百年后同陵同寝。
想此,容妆还是笑了。
第136章 探望对峙()
宣裕殿里安静如许;光阴寥寥;珠帘半卷,乔钺躺在榻上午后小睡,容妆给他盖了薄毯,转身打算继续看书;而乔钺却扯住了她的手,容妆回眸问他;“怎么了?”
乔钺静了一会儿;盯着容妆的眼睛,淡漠道了一句,“你去昭汀宫瞧瞧。”
容妆微怔,旋即点了点头应下了,询问道:“你不去?”
乔钺闭上眼睛;没有做声,容妆不由笑了笑;“好,那我去。”
这样的差事,她自然乐意;乔钺要睡;便让他好好睡,昭汀宫,她去,夏兰懿,她会。
虽是午后,但到底秋冬的交替时节,总是冷的很,风寒透过轿帘渗进了丝丝缕缕,容妆拢拢绒羽披风,唤轿侧跟着的姚姑姑让抬轿子的宫人脚步快些。
甫入了夏兰懿寝阁里,就闻到了丝丝药味儿,容妆皱皱眉,过去给床上靠着的夏兰懿俯身行了礼,“贤妃娘娘大安。”
容妆抬眼,觑了一眼夏兰懿,此刻她着了一身素净的淡赭衫子,靠在床上的模样很是娴静婉然,娇颜也已消了病态,不再那般惨白,脸上有了些红润,大抵已经没事了。
夏兰懿动了动身子冲外些,瞅着容妆,莞尔回道:“坐吧。”
容妆寻了个床边的矮凳坐了下来,定睛看夏兰懿,眼里平静,“娘娘可好些了?”
夏兰懿回道:“冉大人说本宫已经无大碍了,只要静静养着,很快便能恢复了,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容妆点头,静默了一会儿,容妆唇角蔓延开一丝莫名的笑,盯着夏兰懿的眼睛,乍然问了一句:“娘娘觉得值得吗?”
夏兰懿细长黛眉不由一挑,反问道:“什么?”
药味儿萦绕在空气里,呼吸的气息都沾染了,让容妆的心里好不爽快,容妆眼神越发定了定,依然说:“我问娘娘,是否值得?”
夏兰懿颦眉,和容妆双双对视,半晌心领神会,却是幽幽笑了,“容妆啊,有你做我的对手,还真是我的荣幸,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双眼睛。”
容妆敛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