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阙君侧-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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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容妆是可以跟去的,但容妆怀孕三个月了,乔钺怕她受不了路途颠簸,不敢带她,生怕路途受到损伤。
容妆也没太过强求,毕竟她自己也怕是否能够受得了一路颠沛,最终顺了乔钺的意思,留在宫里安心养胎,所幸乔钺三日便能归宫,三日而已,三日罢了,不用担心,反正乔钺曾经下令,她怀孕的事大抵也没多少人知道。
乔钺离宫时,一众宫妃送到内宫门,姚姑姑扶着容妆,容妆半眯着眼睛,任由风雪打在脸颊身上,所有的感受都随着乔钺而去,乔钺临上御辇之际,停驻回眸,看了容妆一眼,容妆缓缓对他展颜笑了,向他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神色,而后看着威凛隆重的队伍渐行渐远,心也随着他而去。
所有嫔妃都转身即将离开,唯有容妆矗立在原地,直到眼中什么都看不到,姚姑姑扶着她道:“妆儿,别看了,我们回去吧,天冷,你可不能着风寒。”
容妆垂眸,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前头苏令芜等人走了不远,见容妆便都停了下来,苏令芜故作笑意问道:“容妆这么得圣心,怎么皇上这次却没有带你去?”
容妆眉目弯弯,笑看苏令芜,“那皇上那么看重娘娘您,怎么这次也没带您去?”
苏令芜被噎的没话说,一旁的沈茗禾等人讪笑,苏令芜觑了一眼,有点恼羞成怒的神色,容妆一见,心觉不好,如今苏令芜手持着凤印,有管辖处置后宫所有人的权利,乔钺离宫,她如今怀孕,是断然不可以去触怒苏令芜的,这无疑是有害无益的事。
容妆后悔于逞一时口舌之快,思忖了后还是给苏令芜补上了面子,便道:“是我失言了,德妃娘娘一向是后宫的典范,更是不辞辛劳的为皇上管辖着后宫,大小琐事不断,皇上便是想带娘娘出宫,也是有心无力,毕竟换了任何一宫的娘娘,都是没办法一时接管的了娘娘的位子的。”
一句话道明了苏令芜的重要性与权威,既给足了她面子,又说了不少谄媚好话,想必苏令芜该消气的。
诚然,苏令芜的神色的确渐渐缓和了,盯着容妆勉强笑道:“容妆这张嘴,真是越发的厉害了。”
容妆没答,元旖见状,过来站在了容妆身边,而夏兰懿亦过来了,对苏令芜笑道:“德妃姐姐,这大冷的天儿,咱们赶紧回去吧,况且眼看就要年下了,皇上不是吩咐姐姐与我一同打理年下的事儿么,咱们就回去商量商量吧。”
苏令芜应了一声,总是要给夏兰懿面子的,况且她说的是实话,于是盈盈转了身,夏兰懿在她身边,也回了头,与容妆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容妆勉强回了一笑。
元旖道:“她倒会做好人。”
容妆笑道:“不管怎么说,都算是给我解了围。”
“那你也用不着感激她。”元旖撇撇嘴,不屑道。
容妆点点头,姚姑姑扶着容妆小心翼翼的走在滚着风雪的地面,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元旖见状,便笑道:“容妆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容妆闻言,猛然惊觉,原来元旖还不知道,看来宫中还没有散出流言蜚语,可那又能如何,又能隐瞒多久,这种事情,怎是隐瞒的了的,无非也就三四个月罢了,早晚都是要露出来的,用隐瞒逃避的方法,始终是不可能彻底解决事情的。
翌日里正是腊月初一,先帝忌辰日,清晨薄雪落,众嫔妃便先后入了太庙,祭拜先帝。
第113章 事发被囚()
自打乔钺离宫后;一连着下了两日的雪;天空灰蒙蒙的,外头风在不停的刮着,没人愿意出去,原本小景子守在外头;容妆怕他冻坏了,便让进来了;一屋子的人聊聊笑笑;也甚是温暖,而自打怀孕以后,姚姑姑照顾的越发细致,连阿萦素日里爱偷懒,如今都勤快起来了;什么都不让容妆做,一个劲儿的抢着做。
容妆伫立在窗边儿;透过窗纸打眼往外望去,隐约能看见高耸楼阁矗立在飞扬风雪里,岿然不动;冰冷无情。
心下一思;今日已是第三天了,明日乔钺就该回来了,隐隐越发期待,也有些担忧,苏令芜想扬威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真的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吗?
午后元旖过来了,小景子撩开厚重的帘子,元旖满头落雪,一时就好似白了头,容妆微微笑道:“你怎么顶着风雪就过来了?也不怕冷。”
元旖抬手拂落雪花,一边走近容妆,一边把手炉放在案上,笑道:“这大雪天守在阁里实在无趣,而且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容妆颦眉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两日,安静的过分吗?就好像故意沉寂一样。”元旖挑眉看容妆,眸光流闪。
容妆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是,我也隐隐觉得不妥。”
“算了。”元旖挥挥手,“管她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罢,元旖拿眼睛不断的打量容妆,笑道:“我怎么瞧着你最近胖了许多。”
容妆低眸一笑,轻声回了一句,“我怀孕了。”
元旖一惊,“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个月了,皇上没让传扬出去,能安稳一时是一时吧。”
“恭喜你。”元旖笑着,容妆点点头。
元旖想了片刻,未语先笑,“如果生的是个儿子,那不就可以和我小侄女结娃娃亲了?”
容妆不由一笑,“想得早了点吧,至少半年后才见分晓呢。”
二人闲话许久,元旖也未曾离去。
约莫未时中的时候,苏令芜带着人来了红妆阁,毫不客气的便径直闯了进来,容妆和元旖面面相觑,元旖冷笑道:”还真是大举动,来这么多人,果真安稳多了,总会有风雨的。”
容妆缓缓起身,问道:“德妃娘娘,这是做什么?”
苏令芜冷笑,眼角眉梢透露着势在必得与得意,“有人告诉本宫,你容妆私藏凤纹玉,本宫为堵悠悠之口,自然要来查证一番,若所言属实,那可是触犯了大忌。”
闻言,容妆与元旖一刹那都不由蹙紧了眉,凤纹,凤龙玉璧?
容妆看向元旖,二人对视,元旖目光里的紧张担忧若隐若现,容妆沉默了半晌,复才问道:“那德妃娘娘想如何查证?”
“当然是,搜宫。”苏令芜说话间,凤眸微微眯起,寒光乍现,便是容妆也不由一惊,心下了然,看来苏令芜是胸有成竹了。
容妆当然不能允许此事发生,但心中也明白无疑是螳臂当车,遂沉了心绪,冷声道:“搜宫之事,不可行,我红妆阁不在后宫,乃是玄景宫所属,恕我直言,娘娘并没有权利搜宫。”
苏令芜缓缓走到容妆面前,左手抚摸着右手腕的玉镯子,细细转动,弯唇嘲讽一笑,打量容妆道:“看来近日过得太滋润了,你人倒是胖了一圈,胆子也大了,本宫的话也敢驳,你真当皇上还能给你撑腰呢?”
“是非恩怨如何,德妃娘娘心里有数。”容妆抬眸,对上苏令芜的眸,苏令芜虽然比容妆高出半头,但容妆的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她。
容妆本也不想此时开罪与她,然而她已经找上门来了,躲是躲不过的,依照苏令芜阴狠毒辣的性子,哪怕是妥协卑微,也打消不了她心里的半分嫉恨。
苏令芜冷道:“本宫执凤印,对后宫里的一切都有处决的权利,至于你,大家心知肚明,往高了说你是嫔妃,往低了说你不过就是个侍寝的奴婢,到底都是后宫的女人,既然是后宫,那么就在本宫的管辖之下,本宫当然有权利!”
苏令芜招呼一众内监,“给本宫搜,有敢阻拦者,就给本宫抓起来!”
“是!”齐齐的一声应吼,仿佛雷声一般击打在容妆的心上,身子不由一颤,有人从她身边穿过,撞了她一下,身子摇摇欲倒,一旁的姚姑姑和元旖赶忙一同扶住了她,容妆稳住身子,被姚姑姑扶着往旁边空地而去,眼瞧着宫人的动作,她的确没有办法阻止的,只能干看着,小景子和阿萦阻拦,不让他们搜查,那些人上去就踹了小景子一脚,阿萦赶紧过去扶起他,容妆启唇道:“你们靠边吧。”
一言方落,只见苏令芜得意讥讽的一笑,容妆很清楚,苏令芜是胸有成竹了,她打定了主意突然赶来,一搜之下,凤龙玉璧自然是暴露无遗,只要届时人证物证俱在,便是乔钺回来,也没法去怪罪苏令芜。
连拂晓给绣的鸳鸯被,都被扯到了地上,这架势,当真是想把她置于死地。
翻箱倒柜,满地狼藉,容妆冷冷发笑,冷眼观着这一切。
直到有宫人翻到妆箧里,最底层那带锁的小盒子,苏令芜才看向容妆,目光带着挑衅与得意,锁自然是得不到,苏令芜自然知道,所以连问也没问,直接让宫人撬开了,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无疑是那块世间无双的那年久故物,凤龙玉璧。
容妆微微阖眼,总算结束了,有些事情确凿在眼前的时候,却比担忧悬心那种感受要好过几分。
宫人拿着凤龙玉璧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苏令芜接过来,对容妆冷道:“证据确凿,你就是嘴巴再厉害,也该百口莫辩了,容妆。”苏令芜冷冷的递到容妆面前,让她看,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容妆不答,任由苏令芜冷目视她,苏令芜道:“你不说无所谓,本宫来说,这是凤龙玉璧,阑廷第一位皇后,文穆皇后之物,这凤纹龙纹,又有哪一样是你区区一个容妆所该拥有?”
苏令芜眸如利刃,做足了气势,直逼迫的容妆心绪难平,容妆思索了半晌,只淡淡道了一句,“此物是皇上所赐,娘娘若是不信,就尽管处置了我。”
苏令芜果然当即迟疑,半眯着凤眸后退了两步,气势消失无踪,旋即半晌才恢复过来,眸子转动不定的道:“来人,先把容妆给本宫押到内刑司关起来,口说无凭,等皇上回来再行处置。”
元旖见状,目光落在容妆的肚子上,蹙眉过来求情道:“德妃娘娘,此事是否先暂时搁置,容妆的身体弱,内刑司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么能去得,还望德妃娘娘能网开一面,暂时先容她留在红妆阁里,娘娘若是担心,禁足便是。”
姚姑姑等人也同是咬着牙求情,委曲求全只为容妆安全,心里的怨恨也不敢流露出一分,容妆瞥向元旖,容妆清楚,求情是没用的,苏令芜逮着这个机会,哪里会让她好过。
苏令芜看看容妆,对元旖道:“少在这装姐妹情深,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和容妆沆瀣一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后宫谁人不知。”
苏令芜拂袖转身,两个内监作势上来要押着容妆,容妆当然知道求情没用,只会更惹起苏令芜的厌恶,遂不去抵抗,只甩开内监的手,冷道:“我自己走。”
众人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妆被带走,姚姑姑等人急的团团转,偏偏求助无门,红妆阁里一下子就陷入了死寂的气氛。
内刑司的牢房里阴暗无光,是关押犯错宫人的地方,四周墙壁潮湿晦暗,一灯如豆不单没有光明之色,反而平添沉闷诡异,容妆眼瞧着,不免心生寒凉,浓重刺鼻的潮湿气味扑面袭来,容妆抬手掩鼻,不由皱起了眉。
四处一打量,高耸的墙壁一方小窗透进来的疏影浅光也不能增添光明,同样反而令人觉得萧条凄冷,潮湿气贯穿本就不大的牢房里。
容妆不由冷笑,真没想到还能来到这个地方待上一待,这经历,也是不平凡了,内刑司的总管姑姑也不敢给容妆气受,只是表面应和苏令芜,当苏令芜带人走了以后,所有人对容妆也不敢亏待了,依然还是恭恭敬敬的,又给添了个炭盆御寒,倒暖和了许多。
约莫傍晚的时候,天色暗了,牢房里自然也暗了下去,有宫人来给添了蜡烛,容妆盯着红烛泪层层流下,就那样呆呆看了许久,直到有人打开门,是元旖和曲玉戈一同来了,容妆笑笑,看来还没孑然一身。
元旖眉眼打量四周,厌恶的以锦帕掩起鼻子,沉闷的声道:“这破地方,怎么是人待的了的。”
容妆轻笑,“这里可太多人待过了,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进来。”
曲玉戈唤宫人进来,宫人抱着两条棉被,得令过去给容妆铺好在地上,元旖带来了食盒,一应饭菜让宫人都端了出来,倒是点心居多,元旖道:“你落在这地方,我估摸着你也吃不下去什么东西,所以就和姚姑姑商量着,让阿萦给你多做了些点心,不会冷掉,饿了的时候就可以吃点补充补充体力,毕竟你现在可不是……”
元旖说着噤了声,余光瞥了一眼曲玉戈,容妆看了一眼,笑道:“无妨。”
元旖再道:“毕竟你可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