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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扬帆1980-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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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我说的全是事实。投机倒把这几个字令人生畏,我天生胆小,看见别人掉在路边的钱都不敢捡,哪有胆量做违法犯罪的事呀!”

    周建平的话把中年妇女逗乐了,“哈哈,你这小青年说话挺有意思。但你蒙不了我,你可不胆小,胆小敢一个人闯广州?”

    “现在是文明社会,只要不缺心眼,不违法犯罪,胆小胆大没啥不同。”

    “好啦,别再跟我磨嘴皮了,看你这个小青年也是实在人,在外面闯荡不容易,今天我就违一回规,不跟你要介绍信了,但你得把老家的详细地址写清楚。”

    “谢谢阿姨。”

    周建平把行李包裹放进房间,随便吃了晚饭就回旅馆早早躺下了。辗转难眠,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卖服装跟卖香蕉终究不是一回事儿,香蕉存放时间不能太长,当然是卖的越快越好,最好在一两天内销售一空,如果行情不好,无人问津,甚至可以降价或低价销售。

    卖服装恰恰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款式成色没有问题,即使开始阶段销售不畅,只要有人光顾,就不必惊慌失措。本来以为定价过高,他原想把价格降低一点,现在周建平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接着练摊,临近上午十一点,周建平看见昨天来过的几位顾客,当时看完衣服款式,也许嫌价格太贵,在摊前盘桓良久才离去,她们现在又回来了。

    “几位女士,喜欢哪种款式的衣服,过来看看。”周建平假装不认识她们。

    “我们昨天来过了,你这衣服好是好,就是价格,”这几位爱美女士显然想跟周建平砍价。

    “这都是刚从广州进来的,你们看看这样式,这面料,咱们这边见过吗?进价就不便宜,我要的一点也不贵。”

    几位女士在摊前蹲下来,再次拿起各自喜欢的衣服比了又比,看了又看,用手摸着面料,感受着衣服的质地。周建平看得清楚,她们对眼前的衣服爱不释手。

    “还能不能便宜一点?”那位年龄稍大的顾客抬头问道。

    “姐姐,我这价格不高啊!再便宜,我就赔本了。辛辛苦苦大老远倒弄过来,也就是挣个饭钱,你们得让我有口饭吃呀!”周建平原本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通过这两年的锻炼,现在简直都快变成贫嘴了。

    “看你说的这么可怜,你这衣服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年龄稍大的顾客说。

    周建平不知道,眼前这几位顾客是附近一家大型纺织厂的职工,她们几个都是机关工作人员,说话的这位正是纺织厂财务科的成本会计。说她年龄大,其实比周建平也大不了三五岁,还有三位跟周建平年龄相仿,另外两位像是刚参加工作,看样子年龄比周建平还小。

    “别在这儿装可怜,谁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挣钱不眨眼?”其他几位跟着起哄。

    “女士们真是冤枉我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敢跟你们保证,我的价格绝对公道。”周建平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每件衣服给我们便宜两块钱,我们每人卖一件,一下你就能卖出六件。怎么样?”为首的大姐很会砍价。

    “姐姐,你这一刀砍得太狠了,怎么也得让我挣个午饭钱啊!”

    “你这个衣服又不是国家定价,我就不信价钱一点都不能松动,干嘛这么死板?我们几个都是附近纺织厂的,单位有一万多人,年轻女工占了一多半,我们买回去给你一宣传,就你这些衣服,半天用不了就能卖完。”

    这句话让周建平动心了,“好吧,每件衣服给你们便宜一块钱。”

    “你也太抠了!我费了这么大劲,才便宜一块钱。看在我们帮你宣传的份上,你就不能再大方一点点?”

    “还要我怎么大方?”

    “便宜两块钱,我们每人一件,回去帮你宣传,怎么样?”

    “好,我豁出去了!就算花钱交个朋友,给你们每件衣服便宜两块钱,但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其他任何人再来都没有这个价了。”周建平一咬牙,答应了对方的砍价。

    她们临走时,周建平再次叮嘱道:“请各位女士回去帮我做做宣传!”

    果然,下午下班时间,周建平的地摊前突然围上来一帮人,全是附近纺织厂机关的女职员,看来中午那几个顾客还真说话算数,她们的宣传工作起到了作用。仅半个多小时功夫,三十多件女装就卖完了,还有很多未能如愿的顾客,问周建平何时再去进货,周建平告诉她们很快就去。

    女装卖完了,还剩十来件男装,周建平继续摆了两天地摊,好歹卖出去八件,最后剩下的两件,弄不好将烂在他手里。

第6章 总算脱手() 
回到旅馆,周建平拿出剩下的两件男式风衣,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嗯,确实有点小。周建平的身形在北方男子中顶多属于中等,他穿着都嫌小,不好卖也在情理之中了。

    他摇着头苦笑一下,自己进货时只顾选择样式面料,却忽略了大小号,这也是没有经验的结果。周建平决定明天再摆出去看看,卖的了最好,实在没人要,那就烂在手里,大不了拿回家让自己的兄弟穿。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周建平再次来到摆摊的路口,还在旁边的树枝上挂出了一块用硬纸壳制作的简易牌子,上面写有“时尚风衣,削价出售”几个字。

    货少人稀,门可罗雀,上午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有几个上前打听询价的顾客,这让周建平的信心快要丧失殆尽了。

    就在他要暂时收摊,准备吃午饭的时候,从路边经过的一个三十出头,身材不高,但很精神的教师模样的人,在周建平的地摊前面停住了脚步,“风衣多少钱一件?”

    “八块,你拿去看看,样式新潮,质地很好。”周建平热情地回答。

    “你不是削价出售吗?”来人一边展开风衣,摸着面料,一边论价。

    “八块已经是削价后的价格了。”

    “不削价你要卖多少钱?”

    “十块。”

    “七块钱,卖不卖?要卖我就买一件。”

    “这,七块钱也太少了!”

    来人放下风衣就要离开,“好,就七块,卖你一件。”周建平心想,少赚一块钱,总比烂在手里强多了。

    只剩下一件风衣,就不用着急了,周建平慢悠悠地吃完午饭,再回到路边,他拿出刚才买的一份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才下午三点多,头顶的太阳正懒洋洋地朝西方慢慢移动着它笨重的身躯。

    周建平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他无可奈何,只好从头开始再看一遍手中的报纸,以此打发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他准备早点收工,以便回旅馆归拢一下这趟广州之行的账目,至于剩下的这件风衣,就按原来的打算,带回老家给兄弟穿。

    他站起来转身准备收拾东西,没过两分钟,只听得脑后传来一声问话,“风衣多少钱?”

    周建平转过身,“风衣?哦,八块钱一件。”他打量着对方,是个身材很适合穿这件风衣的年轻人。

    “还一件呢,你这里不就只剩下一件了么?”

    “对,只剩一件了。”

    “便宜点。嗯,你这不写着削价出售吗?”对方抬头看见了树枝上挂着的硬纸壳牌子。

    “哦,八块钱已经是削价后的价格了。”

    “你可别逗了!这件风衣原价最多值八块钱。现在就剩这么一件,连挑选的余地都没有,这件衣服说不定被多少双手摸过呢。”

    “摸过怎么啦?”

    “经手越多,衣服就越脏,我拿回家得多洗几遍才能穿。”

    “哎哟,你想得可够仔细的,这样吧,你给多少钱?”

    “五块钱。”

    “五块钱太少了!这件衣服进价还五块五呢,我还是留着自己穿吧。”周建平假装要往包里放。

    “那我给你六块钱,卖不卖?”

    “费了这么大劲,你才给六块钱,不过看在你给这个数很吉利,就六块钱,你拿去吧!”

    对方掏出六块钱递给周建平,接过衣服转身走了。

    阿弥陀佛!总算没烂在手里,周建平长出了一口气。

    服装全部卖出去了,周建平今天的心情格外轻松,回到旅馆,他先洗漱了一番,再去饭馆吃了晚饭,随便拢了一下帐,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起床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早饭后,周建平来到火车站,他想看看能买到哪一天去广州的车票。如果没有近几天的车票,他打算回一趟老家,跟父母见个面,再去看看常玉玲;要是能买到近两天的车票,那就先去广州进货,暂时不回老家了。

    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终于挪到了售票窗口跟前,周建平想买最近去广州的车票,售票员告诉他,当天和第二天的票都没有了,最近的票是后天上午的。

    周建平买了第三天上午去广州的车票,利用中间这一天半时间,他在旅馆里对上次进货的经验教训进行了总结。在他看来,男装不太好销,下次不仅要缩减进货量,即使进少量的男装,也要选大号的。总体而言,女装比较好卖,下次可以多进一些,在以大众档次为主的同时,稍高档次的女装也有一定的市场需求,而且利润更高。

    一年之内,周建平跑了十趟广州,二手服装生意被他做得风生水起,他连着做了两年,手里有了四千多块钱积蓄。

    夏天是二手服装生意的淡季,周建平回到家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帮父母下地干活了,即使他在家,父母也不指望他。

    一个酷暑难耐的上午,周建平找到他的叔伯二哥周建良,他想请二哥去东山乡街上喝酒。“建平,这两年很难看见你啊!”

    “怨我回来的少。”

    “这次回来得多待些时间吧?”

    “通过总结这两年的经验,我那个生意夏天是淡季,所以决定今年的七八月份期间,在家呆一个月。”

    “好,咱们哥俩都一年多没坐到一起了,这回可得好好聊聊。”

    “我就是专门找你聊天的,走吧,咱们去乡里,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兄弟二人从周建良家往外走,道路两旁有很多在地里干活的村民,认识他们的,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周建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本来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人们在背后议论什么,他权当耳旁风。“建平,你看大家都在地里干活,就咱们俩往街上走,你猜他们会说什么?”

    “东游西荡,不务正业。”

    “我早就名声在外,没想到如今你也混上了这么个好名声。”

    “嗨,嘴是别人的,他们愿意说啥咱们管不了。”

    来到乡里,他们找了家饭馆,这次周建良一定要做东,建平当然不让,“二哥,你要跟我争,这顿饭咱们别吃了。”

    “建平,你是不是认为二哥没钱?”

    “什么话呀?说谁没钱,也不能说二哥没钱。咱们好长时间才相聚一次,我请二哥吃顿饭不是顺理成章么?”

    “好吧,咱们别为这事儿争执不下,让人看见笑话。”

    点好了酒菜,周建平回到桌前坐下:“二哥,兄弟感谢你的帮助,但咱们信守诺言,这钱你一定要收下。”说着,周建平掏出三百块钱,一把塞进周建良的衣兜里。

    “建平,你这是干什么?说好来这里喝酒聊天,怎么突然提起钱的事?”周建良把钱掏出来。

    “二哥,当初在我既想做事,又身无分文的时候,是你出手相助,建平感激不尽。”

    “事情过去两年多了,我都忘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是服你了。再说,当初说好这钱是给你的,不要你还,你怎么又提起来?”周建良说的是真心话。

    “在我异想天开的时候,全村人,包括我的父母,只有你能理解我,支持我,并在经济上帮助我,这已经让我没齿难忘了,如果再借钱不还,外人知道了,还让你兄弟有脸见人吗?”

    “干嘛这么上纲上线,危言耸听?不就二百块钱吗?”

    “说的轻松,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再说,当时你给我凑这二百块钱,我知道你也作了不少难。”

    “作难是不假,你知道我爸是个把钱都能攥出水的人,我从老爷子手里抠出那一百块钱,真是费了好大的劲,甚至连欺骗的手段都用上了,跟朋友借钱也不容易,一百块钱我找了七个人才凑齐,这帮小子以为我借钱吃喝玩乐,开始都不愿借,后来我跟他们急了,好说歹说,才给我凑了一百块钱。话是这么说,但你二哥这个人脸皮厚,事情早就过去了,还提这些干啥?”

    “酒菜都上来了,你快把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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