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黄金时代-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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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家伙搞的没一份比自己烤的好吃。就算肉烤的差不多,可辣酱佐料配的那简直没的比。毕竟,自己的方子是后来班长给的正经川湘料子调合了京城口味秘制的,几十种配料制成的佐粉可不是谁都能捣鼓出来的。
手上有了四百多块,韩枫在第六天的头上,也就是腊月的第四天,向堂哥韩华说了支烤肉串摊子的事儿。
韩华诧异了一分钟后,狠狠的拍了兄弟一巴掌。
“行啊!支持!咱兄弟就得这么闯!”
而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来的时候韩枫会带一堆死沉的铁疙瘩,原来早就有所准备。
而这小子竟然没提借钱摆摊的事儿,生生的跑了六天赚够了本钱再行事,这心劲——像老韩家的人,够种!
韩华对韩枫的印象大有提升,感觉这个弟弟不再是那个死读书的家伙了。
一口应下兄弟的请求,还带韩枫拜见了车站边上几个管理,吃了顿饭,递上了两条烟。
这些韩枫看在心里。按后世的眼光,就这拜码头一件事,若是没个引路的,真不知要走多少条弯路,多看多少白眼,多花多少钱还不一定能成。
一顿热情洋溢的酒喝下来,摊位解决,还办了正式的出摊手续。一个月一百五的地租,虽然没有执照,可正经合法。需要额外做的事情是每月给五个大小管理员执法员孝敬个五十、一百的就成。堂哥再次教导一定不要扣手,该花的一定得花,该给的绝不能落下。有钱大家赚,不然干啥也干不下去。韩枫一一应得。
这个,韩枫懂的通透,上辈子在这上头吃的亏足有一麻袋的,这辈子还是在九十年代,这事儿要是不办那和脑袋被驴踢过没什么区别,这不是行贿,是人间规则。
腊月的傍晚街头,寒风席席,冻的手得不时的缩回去。此时的京北站附近杂乱无章,主街和胡同内外都是破破烂烂,地面儿青砖和水泥土地并存,一有点儿水积起来都走不了,垃圾箱旁边很容易就成了垃圾堆,出夜摊的目标客户都是南南北北的旅客,煎饼果子、烤地瓜,还有羊肉串儿、老酸奶等等,大伙都在一条街上,守着推车赚生活。韩枫连车也没有,用几块砖堆的火架子,简陋到让人以为这是在吃野餐。
“小伙子,你这摊能有人吃吗,太简易了,连个车都没有!搞野餐呢吧?”旁边卖地瓜的大爷看的直摇头,“怎么也得弄个车吧?”
韩枫嘿嘿一笑,“等赚了本就弄!”
“看你这简陋,怕是没的人来吃啊!”
“大爷,一会儿烤出来,就晓得了!”
“还挺有信心的!”
韩枫一乐,麻利的倒腾肉串儿,哪里还管得了冻不冻手?
“三儿,你真有那手艺?”
韩华十分好奇,抓着长头发想半天,“你家我婶,没见她会啊?”
“我……是和我表姐,我姥姥家那边的表姐学的,你不知道的,这是蒙古烤串法!”
韩枫一边手不停的翻串,一边儿备料,好在捡了一张烂桌子不然这可真成了野餐了——须臾,别样的肉香味儿升腾出来。
“哟,真挺香的!”
地瓜大爷吸了吸鼻子,肚子也咕噜了一下子,饿了。
第8章 绝活儿()
“香。”
韩华认真的闻着空气里的味道,点点头。
“三儿,蒙古人也这么吃烤肉吗?哦,对,对,我想起来你家我婶子是蒙族的!那哥可就等着吃你这头一份了哈!”韩华从旁边卖油果子的摊子边扯了个凳子过来坐下,看着兄弟烤肉,心中却是一份满足感。
串是昨天晚上备好的,佐料从家里带来现成的,只需要生火,烤肉即是,没多一会儿,肉香飘了一圈。烤到里嫩外金的当口,韩枫把刷了自制辣酱的肉串递给了韩华。
“行啊,就冲这味儿,有谱!”
韩华起开一瓶子自己买来的啤酒,大冷天的零下几度也不理会酒水的凉,一口就吹了下去,接过刚刚烤好的肉串儿,咔嚓一口下去!
“好吃!”
顿时,眼亮了!
“三儿!你这烤的可比那两个货烤的好吃的太多、太多了,吃,吃!”
连忙示意旁边两个同行,“好吃!今天我请!喏,这是我自家兄弟的摊子,以后多照应、照应!你们尝尝我兄弟烤的这串!能落那几个摊子三环去!”
韩枫听堂哥给自己拉生意,心下暖烘烘的。
这几天,韩枫想起了更多和堂哥有关的事情。那辈子,虽然接触不多,可是自家承情可是不小,父亲没少和堂哥借了钱,特别是母亲生病治疗的时候。那种血脉里的热乎劲儿,真不是谁都能替的,这次要是没有他的照顾,别说在这开摊,连赚够本钱都难。这辈子,一定要把堂哥从深水区里拉回来,绝不能让他在十多年后锒铛入狱,家破人亡。
乍寒的天儿,韩枫用砖头垒的火炭槽子就是明晃晃的广告,而飘在空气中滋滋拉拉的肉香味儿更是活招牌,但凡鼻子好使一点儿的都会抽动几下,然后寻么着味道的来源,随后钱儿少的会犹豫半天,兜里有钱儿的匆匆奔过来先看个热闹。
韩华带的几个牛党自是不差钱的主儿,又是来捧兄弟生意的,三人直接先要了三十串,喷火溜香的肉滋拉拉的落着油,金黄中透着一点儿辣酱味,直侵腹腑,路过、围观的个个都吞咽起了口水!
有人吃,还吃的那么香,观望的人中自有吃货再也按不住肚皮的抗议,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凑上去,“老板,多钱一串?”
“三毛。”
“来十串。”
都三毛,这价没啥可说的,肉块个头也均的很,瘦肥相见,白的红的看上去就是真货。胖子拿出三块钱递了过去。
“稍等哈,五分钟这把就出炉,真不好意思,小摊子连个坐地儿都没有,您多包涵。”和气生财,韩枫上辈子就没搞过这个,不过没吃过猪肉可是见过猪跑,按记忆里的样子来做,总归是差不多的。
“好,好。”胖子站到旁边去等,眼睛一直却盯在肉串摊子上,那一把有三四十只,想想除了旁边桌上坐的那几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主儿,应该有自己的,心也就安定下,一边掏出个耳机,听起了歌来。
有人开头,生意就不请自来,胖子大眼珠子不眨的一口口的吞咬,像饿了八天的棕熊似的样子,顿时让路过的人明白,这半大小子的砖头摊子烤出来的东西,绝比好吃!那边,桌上的几位可是连酒都不喝了,一把把的吃肉!
“我来五串。”
“我十串儿。”
“八串儿。”
“叔叔,我,我两串能烤吗?”
大人小孩,路过的驻足,看久了的,掏钱。
“给,地瓜大爷。”抽出空来,韩枫递给早就馋的嘴疼的老头一把,“您老先吃着!”
好在手快,就算累的腰都直不了了,韩枫却丝毫不觉。
一把把的收钱!
从来没这么爽过,上辈子就算见过比这大的多、堆大的多的钱也没现在这么爽过,虽然只是五毛一块,甚至还有一毛的小票!
太过瘾了!
——都说京城人好吃,果然不假,看来当时看到堂哥后临机这一决定,是对的!也不知老爸在家里怎么样了,不会真的生气吧?韩枫真希望因为自己重生归来,老爸能有所改变,人生不再那么牢骚百结,干点能干的事,戒了赌,好好生活。也许那样,妈就不会早早的离开人世吧?
烤箱足够长,一次最多可放六十串儿,韩枫的手脚快,如穿花引蝶般的动作都把围观的人看的有了兴趣,抬头时竟然发现有几十号人在静静的围观!连堂哥那几个牛头都不吃了,站在人堆里认真的看。
“三儿,你这手艺儿,称得上京城的一手绝活了,没想到,真没想到!”韩华吃的撑破了肚皮,连连夸赞不已。
“是啊,兄弟!这烤法从没见过,你翻的太快了,我看都看不清楚!”
“还有,这配料哪儿买的?从没吃过这么香的辣酱,我老家是湘省的,自问辣调尝过的多了,可还没吃过这么养肉香味的,啧啧!”
突如其来的火爆,把本来就有点拥挤的街头堵了个结实。同样是羊肉串,不远处的几个同行的生意也被带起色了不少,人也去了些只是一闻空气中飘出来的香味不一样,再看老板烤出来的成色不同,有的就放弃了还是回到韩枫的摊边苦等,而有的路急只能遗憾的看着别人吃爆油的肉串儿恨恨的离开。
幸亏打了招呼又做了工作,两个这片的管理员亲来协助,生生的从一个卖衣服的摊位上又挪出五平方的空地来,这才躲开了主路,吃串的只能顺着墙站着等,人挤人那也不走,留下的都是非要吃这一口的,不差时间。
半个下午加上半晚上到晚上九点收摊,韩枫备下的五十斤肉料一扫而光。
甚至于有的人拉上朋友来吃第二顿的没吃到,一步三回头的一个劲的约定明个早来就这地儿别走,五十串先订了把订金都交上也成,恋恋不舍的一再回头。
一串卖三毛的价钱和别的摊子一个价儿,韩枫备下的五十斤肉串卖了五百多块,去掉羊肉等成本,净赚三百!
比去跑票多了一倍。最主要的,这是把想法付诸以实践,实实在在通过劳动得来的收获,好的开始有了,距离成功就到了一半。
忙乎了七八个小时,手都要冻麻了,可韩枫心里火热,开端不错,并没有诸多恶霸上门欺压百姓的狗血情节,除了心中仍然忐忑专制惯的了父亲外,别的一切都好。当然这一整天打过了三次也没能打通上姥姥家那个嘎查的电话,这实在有些耽误事儿和令人担心。
第9章 修改命运的源头()
年月号,韩枫到京城的第七天。距离月号过年还有不到二十天,进腊月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子里已经拥挤上了过年的氛围。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车站里拥满了各地云集过来再哄散而去的人们。
韩枫却一点儿过年的心思也没有。
和烤肉串比起来,把今年将要烂在草原上的羊肉弄出来卖掉这才是主要事。另外,这两天想起来表姐订亲就在这个春节前后,后姨夫三千块就卖了非亲生的闺女,导致半年后表姐坠崖——原因除了后姨夫贪婪没人性,更多的是穷。
进展不错。从身无分到拥有了八百块,七天赚下普通职工近一年的工资,这若是说给父亲听,一定得挨揍,他是不会信的,可这是事实——不走出来,哪会知道大城市的天空就是和小乡村、小县城不一样呢?
可是,在京城地界,在这人如流云般的京北站当地、外地的众多吃客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可怜虫。和那些卖茶叶蛋、地瓜的大爷大娘一样,出来混生活的穷小子正一毛一毛的用命赚这辛苦钱,一块两块的买上一次,也是帮了一把做了好事。
韩枫太清楚,正是这一块两块的,当年不知积累起多少隐形的富豪,卖煎饼果子后来成了京城的新地主,最老的黄牛头成了最大的地产商——自己一天赚这些,不少了,如果就这么积累十年、二十年?那是普通人的想法,做为逆流而归的韩枫来说,赚钱是应有之意,可更重要的是把上辈子的缺憾补回去。
这个羊肉的事,韩枫当年也有所感。这些时日调查过来,更是印证了数据的真实性。转业后的第一年,在局办公室整理资料时曾遇到过一些关于畜牧业数据的统计,九二年春节前后这几个月,草原羊的价格那叫一个惨,越养越赔钱,又遇投机商联合做价,多少牧民血本无归。
表姐娜仁花,十八岁订亲,半年后出嫁,嫁过去不到一个月跳崖自杀。随后,姥姥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好几天。备受嘎查尊重、把妈妈白玉珍从雪地里捡回来养大、一个手大脚大心大、能在五十岁的时候将百、八十斤重的石坨举起来的女人连伤心带生气就再也没醒过来。这个打击,对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妈妈来说是雪上加霜,连卧一年的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钱。是大姨家缺钱,那个见财眼开的后姨夫动了卖女儿要彩礼的心思,为了三千块的彩礼钱,把大自己一岁的表姐卖给了灯笼乡乡长的儿子。表姐歌唱的很好,满乡的人都说她是整个昭乌达的百灵鸟儿,舞跳的好,马骑的好,就是因家贫上学少,只会简单的汉语沟通和算术,要不是亲姨夫去世的早,表姐这么优秀聪明的女生哪里会嫁给灯笼苏木,也就是乡的乡长儿子,那个草包蛋巴特尔!
要救的,就是表姐,一切灾变的源头给它切断,命运自有转机!
从小在姥姥家就被她呵护、保护,到长大了都是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