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醉-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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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醉,你上去吧。”
不知是不是君漪凰有读心术,蓝醉还没分析完毕,君漪凰已然淡淡说道。
“不行,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现在即便找到了魂魄又如何?我没想到她会是她。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必要去冒险?”
“但是……万一……”
“你不是问过我我是怎么死的吗?好,我现在告诉你,我是死在贺兰馥的手上。”对蓝醉瞬间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君漪凰修眉微扬,缓缓道:“你是不是没想到?”
重磅炸弹一颗接着一颗轰下来,炸得蓝醉头昏眼花。蓝醉呢喃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怎么……是她……”
对于梦中的后宫诸人,蓝醉都一一猜测过,唯独对于那个性格清冷高傲的贺兰馥,蓝醉本能的并不反感,更没想到君漪凰竟然是死于贺兰馥的手下。
那白素荷想起这件事了吗?如果想起了,她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看到千年前死于自己手下的人的魂魄就在身边,她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冷静!
蓝醉举目望去,恰好与白素荷望过来的视线撞到一起。
白素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波,仿佛什么都不知情,她还是那个白素荷。
竟然是她!为什么是她!
虽说相识之后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在数次共度生死危难的情谊,却是实实在在的!
见面毒舌归毒舌,但蓝醉从内心里已经把白素荷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而且是属于可交心的那一类。
“你们还要过去吗?”
“要,当然要。”
蓝醉突兀的勾起一抹笑,扬声回道,不顾君漪凰骤然沉下来的脸色,自若的向白素荷走去。
她想看看,白素荷到底想起了多少。
她想看看,到了这一世,她们究竟要做什么!
对于蓝醉的那么多恩怨情仇,榆晨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迫切的想走到那一边去瞧瞧,是不是真的除了一棵树什么都没有。奈何白素荷一直都不理他,好不容易等到白素荷舍得开口,他马上接道:“白小姐,能麻烦你指点我们怎么过去吗?”
“蒙筝已经说了那边什么都没有,你们还是都要过去?”
“都到这里了,当然得去看看!”
“随便你们。”白素荷一脸无所谓,扶着蓝醉站起来:“想过去的跟着我走,一步都不能错。”
榆晨连忙点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王富贵,迟疑了下:“王叔,那边应该没什么事,你暂时留在这边行吗?”
“行,这边安全得很,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王富贵知道过去的步子复杂,背着自己不方便,加之蒙筝在那边呆这么久了也没事,说明那边没危险,因此马上一口应允下来。
“我对一棵树不感兴趣,我也不过去了。我留在这边陪王叔。”王富贵话音刚落,蒙田就紧跟上这么一句。
榆晨微微一皱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要那边真只有一棵树,那一来一回最多不过十分钟的事。他现在一心赶紧过去求证,不想在这种事上过多纠结,因此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瞪了蒙田一眼,让他别动歪脑筋闹幺蛾子。
知道了通过的方法,要过去自然是很快的。值得一提的是,当几人走到玉石中央,乐器又重新响起,他们这才知道这鼓乐并不是什么神鬼的作怪,想必只是在一部分的玉石下布置了机关线,只要踩上去产生振动,就会带着那些乐器响起。
玉石湖泊走了一多半,榆晨抬高手电,已经能大概看清另一侧的模样。蒙筝静静的站在尽头等着他们,在蒙筝背后不远处,果然立着一棵与比黄金树小了一圈,不过形状一模一样的小黄金树。只是这一棵树是整个的完全枯萎了,灿烂的金色不再,黑色的枯枝凌空横着,枯死的细长枝条从主枝上垂下铺了一地。叶片更是掉得干干净净,露出后方夯得平平整整的黄色土壁。
这里确实如蒙筝所说,这里除了这棵树,什么都没有。
这棵树,就是尽头。
“这……这怎么可能!弄了这么一大片玉石,搞了个这么复杂的机关,这里就这么一棵树?逗爷呢这是!”看清楚以后豹子第一个跳了起来:“榆哥,这墓到底是搞什么鬼!对了,该不会是我们搞错了,主墓室是埋在那些玉石下面的吧?!”
榆晨没接话,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把小黄金树打量了一圈,侧首对蓝醉抛出个疑问的眼神。蓝醉却没表示,只是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向面无表情的白素荷。
“蓝醉,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最后还是榆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蓝醉却不回答,视线从白素荷转到蒙筝,顿了顿又转回白素荷脸上:“白姐,蒙筝,能开不?”
蒙筝一直神色都有些恍惚,突然被蓝醉点到名,如梦初醒般一脸迷茫:“啊?什么?”
白素荷被蓝醉紧盯着,却宛若不觉,垂首半晌,侧身往旁边挪了半步,露出身后小黄金树的树干。
蓝醉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继续盯了白素荷片刻,才越过白素荷身侧,走到树干旁边。
只见蓝醉伸出指尖,轻轻放在树干上,双目半闭,指尖慢移,似乎摸索的不是粗糙的树皮,而是什么绝世珍宝上。轻轻的,细细的,边摸边走,绕着树干走了大半圈,终于手指在及肩高的位置停了下来。
“洛阳铲,最小的那种。”蓝醉沉声吩咐道,豹子马上从包里掏出铲子,递到了蓝醉手上。
蓝醉将铲尖对准刚才手指停留的地方,一手掌稳铲子,一手在把手上摸索着什么。只见蓝醉右手一扭一压,锋利的铲尖竟然像切豆腐一样斜斜陷入树皮一截,蓝醉握紧把手往外一撬,只看到一道小小的黄色影子被铲子挑得飞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后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到豹子脚附近。
豹子定睛一看,顿时满脸不可思议,马上弯腰把那小东西捡起来。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十足,再拿电筒一照,金属光泽尽显。
这竟然是一颗外层头部包裹着一层树皮,内里纯金的楔子!
蓝醉像是没听到豹子的惊呼,指尖继续顺着刚才的方向摸索。只要每次指尖一停留,紧接着一颗小指大小的金楔就会被洛阳铲撬离树干飞到地上。
豹子愣愣的看着蓝醉把原本浑然一体的树干撬出一个个小孔,这些小孔排列得很是密集,却十分规律,不大一会一个比蓝醉略矮,椭圆形的‘门’的雏形就显现出来。
“差不多了,豹子榆晨你们最好一起来扶着,这盖是纯金的,很重。”蓝醉终于吁了口气,对榆晨说道。
“金的……这……这不是一棵树吗?”手里捏了一堆小金楔,豹子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如果这树是金的,那外面那棵不就也是……难道是他们搞错了,那棵树不光是颜色像金子,而是实实在在的黄金树?!
天,如果是这样,那么大两棵,得有多少金子!
别说古董,古董珠宝算什么!这么多金子买什么古董都够了!而且融了以后还容易出手,风险小收益大,这一趟总算是值了!
“外面那棵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这一棵是人为把树干掏空了,这棵树才死的。玉石后的这一片地域都是主墓室,这棵树——”蓝醉指节轻轻在树干上叩了叩:“就是这个陵墓的主人,贺兰馥的椁。”
随着蓝醉的话音落,最后一颗楔子落地,榆晨和豹子只感到手臂上倏地一沉,泰山般的重量一瞬间就压在了两人肩上。幸好两人反应快,一左一右同时撒手闪开,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一块足有半尺厚近一人高,椭圆形金灿灿的棺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将下方那些坚硬无匹,盘旋成团的树根都压塌了许多。
第124章()
覆盖在树根上的黄金树叶早在漫长岁月中化为齑粉,棺盖这一砸顿时烟尘漫天飞舞,一股子弥漫着霉味的黑色粉末将所有人罩住。
蓝醉白素荷边捂着口鼻边撒丫子往旁边撤,榆晨豹子来不及跑被呛得咳嗽连连。只有蒙筝站在原地,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中邪般直勾勾盯着棺盖滑落后显露出的口子,大眼睛一瞬不瞬。
一缕幽幽的橙色光辉在黑色尘雾中渐渐亮起,被黑色的灰尘罩得若隐若现,就像幽冥地底突如其来的一点鬼火,诡谲至极。蓝醉几个条件反射的绷紧身体准备应对状况,唯独蒙筝不退反进,竟主动朝着那一团橙光走去。
“蒙筝!”
白素荷急喝一声,蒙筝置若罔闻,口中微微开阖,似在喃喃自语,一串泪珠子毫无预兆的就滚落下来,滑得满脸泪痕。
这情景实在诡异,蓝醉斜眼看向君漪凰,见君漪凰也是飘在原地,却没有示警的意思,便也放下心来。旁边的白素荷想过去把蒙筝拉走,蓝醉却横臂拦住她,只是眯眼仔细辨认蒙筝的口型。
烟尘渐散,榆晨豹子的咳嗽声也渐渐消停了。万籁俱静中,蒙筝的自语清晰许多。蓝醉费力听着,终于辨出她翻来覆去的只是在叨念着一个名字:阿馥。
烟尘终于重归地面,再无其他动静。蓝醉松开拽着白素荷的手,放缓了步子走回棺盖落地前方。
棺口中的橙光已经没了灰尘的遮掩,散发出暖洋洋的的耀眼光芒。蓝醉定睛看去,只见那树中悬着数个拳头大小的灯笼状的琉璃长明灯。即便过了千年,那长明灯的灯芯也是燃得稳稳的,丝毫不见闪烁,将树内狭小的空间照得透亮。
树内的空间并不大,至多两米方圆,被修整成方方正正的正方形,内里用金粉和银箔相互涂贴,形成一团团耀目的叶脉纹路,也将长明灯光反射得愈发闪亮。灯下树洞正中央,端端正正坐着一个女子,身着雪白滚银镶毛长袍,腰束宽带,合扣镶着硕大一枚翡翠,在白衣中甚为抢眼。足踩银色高筒长靴,鞋沿绣满如意团纹,鞋尖各自缀了一粒拇指大的圆润珍珠,在灯光下颤颤巍巍。
女子坐姿很是端正,挺背并腿,双手并于膝上,十指被过长的袍袖掩了,只露出尖尖涂着凤仙汁的指甲尖。脖颈前抬,下巴微微扬高,露出她的绝美面容。弯眉深目,琼鼻若悬梁,薄唇如飞刃。灯光映照下,其肌赛玉,状似凝脂;其颌若削,凌厉无暇。脸颊两侧紧围着高领边缘缀着的墨狐毛,更衬得两者黑白分明。唯一不可见的就是那双闭着的眼睛,但可想而知当那双眼睛睁开时,是如何的犀利却又夺人魂魄。
这副容貌与蓝醉梦中的那位翩跹作水上舞的美艳女子如出一辙,正是这座大墓的正主儿……贺兰馥。
贺兰馥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是亡故了千年的人,肌肤毫无腐坏迹象,整个人栩栩如生,便如只是坐在树洞中闭目小憩等候众人的到来一样。尤其她那过分艳丽以致显得锋锐的容貌就那样正正对着众人,更有一种她随时就会睁眼怒斥众人的压迫感。
蓝醉即便自幼入倒斗这一行,尸体见过不少,知道古人总有各种秘法能保持尸体不腐,也还是被这具根本不像尸体的尸体吓退了几步。白素荷虽没吓退也是神情复杂,没有妄动。只有蒙筝喃喃着,蹒跚着,一步步往前走去。
“馥……阿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没人说话,没人动作,蒙筝的低语在寂静中传得老远,清清楚楚。
阴森的地底古墓,一具根本不像尸体的尸体,一个仿佛跟这具古尸久别重逢的女人。这情形不得不说很是诡异。榆晨本来急匆匆就想冲到树里去翻东西的动作硬生生打住了,就连豹子也是一脸惊悚的盯着蒙筝,天不怕地不怕的糙汉子这会也满是惧意。
“蓝醉!人是你带下来的,她在搞什么!”榆晨一步步退回蓝醉旁边,颈子上的汗毛树得笔直,低声恶狠狠质问蓝醉。
蓝醉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根本不理他。
那厢的蒙筝走到墓口,却没再前行,只是用手指痴痴迷迷对着贺兰馥的眉眼描摹:“阿馥……这么久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一点点都没变……阿馥,我来了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不会看我的……你说你宁愿从来都不认识我,你再也不想见我……你已经死了!你宁可死都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说什么你会永远陪着我,都是骗我的!”蒙筝的泪越落越急,脸上神色随着自语也是愈来愈显狂乱狰狞。
榆晨见都到这步了蓝醉也没反应,白素荷也木在一旁不知道发什么呆,猜不透她们在搞什么鬼。求人不如求己,榆晨跟豹子一打眼色,两人从腰后抽出军刀,碎步就往蒙筝背后兜去。
蒙筝还是站着那自说自话的发癫,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