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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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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我给不起的承诺。不如亲手斩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睡一觉起来后,我把杜威抛在脑后,他之于我,是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

    而事实上现在最头疼的问题是赚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杜威,剩下几百块傍身,我要在这个城市活下去,一定要努力赚钱,为了活着。

    那段时间,我拼了命的卖酒喝酒,手里的钱也渐渐攒起来,但距离还乔江林的数目还有一定差距,我省吃俭用,两个月攒下来六千块,却因为没有银行卡,放在宿舍被人给偷了,六千块,一夜之后,无影无踪。我把宿舍掘地三尺,一毛钱都没找到,我瘫坐在地上,靠在钢床,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一想起那些血汗钱是我怎么赚来的,我心在滴血,疼得无法呼吸。

    人最害怕的不是绝望,而是失去希望,其实那段时间,那把人民币就是我的希望。不,那些钱都是我的命。我的命没了,我心里还能舒服吗?

    我第一次感觉到人生满满的创伤和绝望,我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穷,一分钱都没有了,而纳西挥金如土的人们,一掷千金只为寻欢作乐今宵有酒今宵醉,把我们这些所谓的贱命的女人踩在脚下,使劲儿地碾压。

    我觉得房间里憋得慌,一个人披头散发地走出去,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中学外面,那会儿中午正放学,我看着校门里成群结队出来的一群又一群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他们欢声笑语,他们满面春风,他们穿着整齐的校服三五成群,而我呢,明明是一样的年纪,我却过着最低贱最落魄的生活。

    同样的年纪他们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拥有享受教育的权利,拥有青春洋溢的笑容,而我呢,我为了在这么冷漠的城市生存下去在夜总会当公主,接受那些能当我爸爸的男人猥琐目光的意淫甚至毫不掩饰的猪手。

    我觉得真可笑。

    我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心高气傲,竟然这么低廉,这么一文不值,这么可笑和讽刺。一个挣扎在最低层的人竟然认为自己高贵,自己骄傲,请问你凭什么骄傲?

    不过好像所有人屌丝都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平庸得如沙漠中渺小又平凡的一粒沙子,可仍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自己应该牛逼。

    生活给我泼了好大一盆冷水,那样捉襟见肘的日子,催促着我踏入风尘,在风尘中开出一朵花来。

    后来我再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接受妈咪的邀请从公主转为坐台小姐。大约是她那一句“小寒我看你这模样,就该是过好日子的,这端茶送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如来干两年,攒了钱潇潇洒洒离开,反正一只脚已经踏进来了,你现在出去,人也不见得说你干净。我瞧着你是懂事儿的姑娘,这社会最现实,什么重要?钱!没钱什么都免谈!你悄悄我手下刚辞职不干的琳琳没?啧啧,那小丫头片子跟你差不多大入行的,才干了两年,一百万有了吧?!人在厦门买了房,准备过新生活去!”

    又大约是,我在绝望的生活里找不到丁点希望,最终决定,自甘堕落,破罐破摔。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乔江林,但欠他的钱一直记在心里。大约失去缘分的两个人,即使同在一个城市也很难见到。那一年,他也鲜少出现在电视或者报纸上,而我也没那份闲钱和闲心去买报纸看电视,生活逼的人喘不过气,能活着,已经是幸运。

    一年后,我成为妈咪手下的红牌小姐之一,妈咪手下的人没几个出息的,捧出来又被人家给抢走了,要么赚了钱拍拍屁股走人,她又得从头带新人,还得挑资质好的。和我一起做了小姐的,还有林蝶。经常去我们夜总会的男人都知道,新晋两个红牌,一个凌寒妖娆妩媚,一个林蝶冰山美人,风格各异,却都红得不得了。

    我们在同一个妈咪手下,她偏爱我们,给我们俩安排最好的钟,最好赚钱的客人,一般都上三层服务,那层都是达官显贵,北城首屈一指的人物。这类人不好伺候在于难以捉摸脾性,不像一层二层的客人,大多数是来找乐子当大爷的,而这一层的客人,人家本身就是大爷,大多数受过高等教育。知书达理,但有钱人喜欢摆谱,玩的段数也高些,没一层二层那么低级,一进包间就搂着小姐又亲又摸,唯恐付了钱豆腐没吃饱。

    这一层的客人,他们的要求和胃口,都大大不同。他们要么不整人,若是整人,那一出手,足够整死你。

    但偶尔也有一两个特别会玩的,有钱专门来消遣的。这一类人,有钱到人格分裂,比如今晚我和林蝶遇见的这个。

010:风月再见尴尬添() 
那天晚上下了雨,我和林蝶打车去会所时,淋了一身,拿了吹风机吹干头发,呼啦呼啦的声音在耳边蹿,妈咪摇摆着臃肿的身子进来化妆间,翘着兰花指一脸的兴奋,招呼了几个姿色上乘的小姐聚拢到一块儿,点了人数四处张望我和林蝶,喊着说,“小寒和林蝶呢?赶紧过来!今晚是个大活儿,你们几个都收拾好了跟我走,这一晚上下来,够你们折腾半个月了!”

    妈咪在风月场混了十几年,从九几年那会儿在海南做,到现在回北城来当妈咪,满身的风尘味和满脸的褶子里洗不掉的胭脂,加上一双精明犀利的眼睛一看一个准儿,战斗力都集中在嘴上,噼里啪啦下来一顿,不知道给多少小妞洗了脑,手底下三十几个小姐,随随便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我扔了吹风机迎上前去,扣着林蝶的肩膀说,“妈咪,收收您嘴角的口水,我看您上最合适,要不今晚您一起去选台?”

    妈咪娇俏地白我一眼,这女人撒娇真是不分年纪的,就是味道对不对了,“哼,老娘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还有你们这些个小丫头骗子嘚瑟的余地么?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今晚这祖宗可是xxx的儿子,xxx你们知道不?前些日子老在电视上晃荡,随便勾勾小指头不晓得多少人扑上去送钱,丫头们今晚赚大发了!你,你,你,还有凌寒和林蝶,你们五个赶紧给我收拾,接客去!”

    小姐们都跃跃欲试,平日里都是服侍惯了有钱人,差不多都腻歪了,这有钱的主大方起来都一个样,妈咪也免疫了,这忽然来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对于小姐们来说,是新鲜。

    我们五个收拾好了,妈咪灭了烟头,满意地瞅了两眼,旋即带着我们上楼试台。楼上的包间很大,用豪华二字来形容已经再普通不过,上头的酒水单和一层二层的更是天壤之别,人家摆的不是阔,是身份。

    包间在最里面的一间,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保镖,纹丝不动地站着,妈咪领着我们上前去,赔笑脸地说带人来了,其中一个保镖扫了我们两眼,冷冷的语气说,“站好了,搜身过后再进去。”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了,虽说这达官显贵平日里见得多了,可这么摆架子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咪笑得有些干涩,小姐们都悄悄交头接耳,但最终拗不过人家,只好站成一排,让那俩保镖搜身再进去。

    亏得那俩保镖是训练有素的,上下摸一通,也都是彬彬有礼,点到为止的。

    搜完身,一个保镖推开门,叫我们进去。

    屋子里灯光很暗,小彩灯缓慢地旋转着,缓缓扫过最里端真皮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但距离太远了,也太暗,只看得见一个轮廓。是个年轻的男人。

    从门口看去,一张宽敞大理石茶几,和沙发一般长度,三四米的样子吧,上头摆满了开好的酒瓶子,当时我就怔了,这一桌子啤酒少说也有几百瓶,他一个人能喝完?开玩笑!且送来的酒是不能退的,只能存,他这都开了,便存了不能存了。

    我暗暗在心里说了一个字,豪。

    妈咪领着我们进去后,叫我们站在茶几前,顺手把壁灯开了,包间里这才亮了些,大家都挺好奇的,数双眼睛都聚焦在茶几尽头翘着二郎腿的男人身上,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五官还算端正,但不觉得多帅,顶多是还行。有点儿刘海,西装笔挺,一手摸着下巴,正打量着小姐们,眼神嘛,全是玩味。妈咪一阵奉承寒暄后,那男人没啥反应,这让妈咪有点尴尬了,刚张嘴说,“刘公子,这姑娘们都是我手下拔尖儿的,您觉得——”

    “你先出去吧。”刘公子说。

    妈咪干涩地笑了笑,犹豫了几秒,那人挑了挑眉说,“你不出去,想跟她们一起陪我?唔,老了点儿,胖了点儿,我怕啃不动。”

    这话逗得我们都笑了,妈咪心里肯定把他祖宗都问候了,可这么牛逼的人物得罪不起呀,算了算了,客套了两句转身出门了,转身时,妈咪警惕地看了我和林蝶两眼,意思是要我们小心伺候着。

    “来,一个个报名字。”妈咪走后,刘公子把二郎腿放下来,两脚蹬在茶几上,扬着下巴看我们几个站成一排。姑娘们一个个报名字,报完了刘公子还是没说话,就瞅着我们,灯光昏暗也看不出来什么眼神儿,看了大约一两分钟,他吸了吸鼻子,说,“选谁好呢?”

    姑娘们都带着笑,包括我和林蝶,他吹了口气,好似很难抉择的样子,又说,“那一个都别走好了,都留下来。”旋即把手腕上一块表解下来,扔在面前的烟灰缸里,再把杯子的酒往烟灰缸里倒,我那表我们都不认识,但这样人物身上的物什必定价值不菲,看着他这么做,小姐们都吸了口气。

    他倒完把杯子扔在一边,扬着下巴淡笑着说,“来,谁喝掉,这块表就是谁的,嗯哼?”

    姑娘们面面相觑,想要,又不愿意上前,烟灰缸里的酒谁愿意喝?那不是侮辱么?这不把人当人玩儿的主,大抵都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

    “没人来?五十万的表没人要?”刘公子摊开双臂,脸上的笑都僵了,他站起身来,在茶几前走了两步,又问,“机会可只有这一次,不要的话,后面还有更好玩的。”

    我在心里骂了句草泥马,你有钱你厉害,刚嘀咕完,林蝶就冲上去了,她穿着包臀抹胸的连衣裙,每走一步都含着婀娜的风情,我抓都来不及抓,她已经走上前,站在茶几前迎着刘公子的视线说,“老板,我喝。”

    刘公子瞬间笑了,脸上那种表情我该怎么形容?这人看上去挺正常的,可一笑起来,叫人不由地胆颤,他舌头在口腔里打转,指着烟灰缸说,“好啊,你喝,喝完了那块表就是你的!”

    林蝶瞄了她一眼,然后把烟灰缸挪到茶几边上,躬身下去正准备喝,刘公子忽然一把抓住他头发往上扯,林蝶吃痛地抬起头来,刘公子笑着说,“别急嘛。我还没说要求。”

    我身边的姑娘都小声议论着,我紧张地看着林蝶,她说,“什么要求?”

    刘公子松开她头发,笑着张望我们,双手插在腰上,舔了舔嘴唇说,“一边喝一边摇摆屁股学狗叫,怎么样?你屁股这么翘,摇起来一定很好看。”

    然后林蝶懵了,我也懵了,在这会所里一年多,我还没见过这么事儿的主,我刚要上前拦着林蝶,然而她已经弯下腰,当真一边舔着烟灰缸里的酒。一边摇着屁股学狗叫。

    小姐们小声骂着林蝶不要脸,可又藏不住脸上羡慕的表情,毕竟五十万的表,一下就到手里了。

    林蝶喝完,站直了身子对刘公子说,“老板,我喝完了。”

    那会儿刘公子已经笑得前仰后俯,止不住的乐,好像这种践踏别人尊严的事儿最叫他乐开怀,他指着烟灰缸说,“拿去,拿去——”

    林蝶拿了表要走,刘公子却叫住林蝶,“哎,别急,来这陪我坐着,”他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指着我说,“来,你也过来。”

    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我一坐台小姐,有什么资格说不,只好坐过去,和林蝶一左一右坐着,刘公子搂着我俩,望着茶几尽头站着的三个小姐说,“你们怎么玩?我好好想想——”

    谁也没想到,那孙子竟然叫另外三个小姐站成一排,扒光了裙子,只剩下内衣裤,在高节奏的音乐下,一边扭动身子,一边拿桌上开了的啤酒往身上倒,他没喊停,都不许停,几百瓶啤酒一瓶一瓶地倒在小姐们身上,还要做出欢天喜地的模样来。

    我和林蝶面面相觑,却不能幸免,一瓶又一瓶的酒灌下去,最终都不知道灌了多少,天昏地暗的时候,我直想吐,趴在刘公子肩头声声作呕,后来被他一脚踢开,我连忙求饶说,“老板,我想吐——”

    “滚出去吐!”刘公子冷冽道,尔后转向林蝶,把啤酒瓶往林蝶嘴里塞,而林蝶一直紧紧握着那块五十万的表,一刻也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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