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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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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对江佩珊。她只是觉得自己可怜,江佩珊也可怜,但她也可恨,咎由自取。

    路上一直下雨,瓢泼大雨,拍打子啊车窗上,哗啦啦地响。凌寒牵着她的手说,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

    周若棠说,我不怕,真的不怕,为了保住孩子和陆岩,我坐牢也值得了。她威胁我要杀了陆岩和孩子,我别无选择,我要自保,就只能对她下手。选择了就不后悔。

    后来她一个人在陆岩的病房里呆了很久,梁秀文跟她说话,她无精打采地回复,最后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她也去看了陆青,隔着玻璃窗户看监护室里陆岩戴着氧气罩,她落下眼泪,她后悔极了,要是在医院门口她走快点,再快一点,没碰上陆青就好了。

    晚上她没有回去,一直守在陆岩病房里,东西也不吃,话也不说,就呆呆地看着陆岩,看着深夜发呆,心里默念着,你怎么还不醒来。她抓着陆岩冰凉的手指,喃喃地喊了一声老公,但那声音太淡了,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陆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儿,半夜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趴在床沿上,陆岩睁开眼便看到自己手被紧紧地抓着,大着肚子的人竟然坐在椅子上,坐了一夜,侧脸对着他,长长的睫毛卷翘卷翘的,熬夜过后泛黄的肤色透着一种叫人心疼的憔悴,陆岩回过神来,想起昨天的事情,不由地皱了眉头,他记得昏过去之前,江佩珊说一会儿若棠来了,他们一起死。

    陆岩再也忍不住,抽了抽手,把若棠吵醒了,沉睡的人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已经醒来的人,没忍住动容,瞬间眼泪花泛滥,起身扑上去抱着陆岩,结结实实地抱住,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陆岩、陆岩。”而陆岩也抱住了怀中瘦小的人,揉着她的头发,用力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哽咽地回应道,“在,我在。”

    梁秀文进来看到这一幕,没忍心打扰,悄悄合上房门,叫外面的警察先等着,等一会儿再进去。

    半小时后,警察进去调查情况,陆岩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通,证明是江佩珊下了药,想要谋杀他和周若棠,但别墅里两人纠缠的经过他昏迷中一无所知,不能为周若棠提供证词,且江佩珊还没醒来,证词不完全,需等待调查。

    而陈熙的案件,暂时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周若棠是无辜的,因为曾经陈熙对周若棠失去孩子的事儿有参与,周若棠很可能怀恨在心,加上陈熙暗恋陆岩,情敌争吵加上过往的仇恨,周若棠是有理由杀了陈熙的。如果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周若棠的清白,那么,周若棠无法洗涮杀人犯的罪名。

    司机忽然喊了周若棠一声,好似是前面的车辆开动了,交通瘫痪解决好了,又能继续前进了,周若棠反应迟缓,回答说,“好。”

    那司机说,“小姐,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你身体没事儿吧?要不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叫他们来陪你?你说你一个人大着肚子,上哪儿去都不方便,还是留点心好,别神思恍惚的。”

    周若棠感激地看了眼司机的后脑勺,淡淡说,“谢谢您。”

    这淡淡的回答让人觉得有点失落,那司机也闭了嘴,认真开车,嘴里哼着小曲儿。

    思绪回到过去。

    江佩珊醒来过后,死咬着周若棠不放,她承认自己想鱼死网破,但只是想吓一吓周若棠,没想到周若棠下了狠手,把她推下楼。她演戏的功夫多好啊,差点骗过许多人,只是知道真相的人都忍不住想撕了她。她以自己失去子宫为由起诉周若棠,说白了,就是要整死周若棠,可惜这件事情的争端在于她自己,折腾了一阵,最终也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只是陈熙的案子走上司法程序后,周若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熙收了江佩珊的指使,反而周若棠真的有东西杀陈熙,一万张嘴都说不清,周若棠倒也淡定,她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一场风波里,她能安全保住孩子,保住陆岩,已经是万幸。她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洗涮冤屈,清清白白面对世人。

    可案子走上程序后,一切都于周若棠不利,陆岩和律师忙得焦头烂额的,她倒是轻轻松松养胎,只等安心生下孩子。

    陆岩早就摸清楚了结果,要是周若棠被定罪,最好的结果是判过失杀人,至少判十年有期徒刑,因为现在是孕妇,执行判决要等孩子出生过后。陆岩清楚周若棠并没有杀人,四处奔走,但毫无作用。板上钉钉的证据,压得陆岩喘不过气来,每天晚上回家后看见周若棠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心里就堵得慌。

    江佩珊出事后,变得更加心冷心狠了,秦海洋也站在他的对立面去,和他冷眼相对,不管是乔江林劝说还是谁劝说,似乎都无法挽回心意。他念着那个死去的孩子,对江佩珊的想法,没有说一个不字。人都是自私的,那是他的亲骨肉,死在周若棠手下,最爱的女人也没了子宫,说不恨,圣人都做不到。

    从医院回去后,江佩珊每天走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下雨的时候就任随雨水淋在身上,一动不动,也不吃东西,就那么坐着发呆,有时候会摸自己的肚子,有时候会叫陆岩的名字,好几次秦海洋回去时发现她晕倒在阳台上,心疼得紧,把她抱回床上时,她抓着他的手,嘴里叫的却是阿岩,阿岩。

    有些人注定了是命,譬如陆岩之于江佩珊,江佩珊之于他,周若棠之于陆岩。都是命。

    秦海洋站在床前,看着昏睡中的江佩珊,脸蛋烧红了,胡言乱语,都是陆岩的名字。她疯了吧,像他一样疯了,爱疯了,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原则和底线,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心痛?她蹙着的眉头,她语气里的失落和痛苦,不是疯了是什么?

    需要救赎。

    对,需要救赎。

    江佩珊需要,陆岩需要,周若棠需要,他们所有人都需要。

    爱是包容,但他的包容害苦了江佩珊,也害苦了自己,不如放手吧,他能为江佩珊做的,好似只有最后这一件事了。

    爱是成全,江佩珊不懂这个道理,他不能不懂,既然自己费心力气也留不住,不如就成全江佩珊吧。江佩珊想要的一切,他都给她,她这么可怜和卑微了,就都给她吧。

    至于周若棠,对于她来说,爱情已经不重要了,陆岩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再有别人,她已经偷走了他的心,即使往后不在一起,这份牵念,也永不停息。

    而可怜的江佩珊,要的只是一份陪伴。陆岩的陪伴。

    他安顿好江佩珊,转身出门,拨通了陆岩的电话。

    电话快速接通,秦海洋说,“二哥,能证明周若棠清白的视频我有,你要吗?来家里见我。”

    陆岩接了电话,二话没说,飞快离开公司赶去秦海洋家见面,秦海洋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抽烟,面前摆着两份协议书,是律师前脚送来的。

    佣人送上茶盏,陆岩坐都没想坐,恳切地看着秦海洋说,“三弟,东西给我。”

    秦海洋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冷笑了声,说,“二哥,你才来,先坐下,喝口热茶暖暖。”

    陆岩眸光一凝,忽然明白过来秦海洋是带着目的约他过来的,他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秦海洋瞬间笑了,站起身来,把剩下的半截烟拧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桌上的两份协议递给陆岩,冷冷道,“签了它们,东西立马给你。”

    一份是和周若棠的离婚协议,另一份是保证书,保证他这辈子都要照顾好江佩珊,以陆氏的一切为代价。

    陆岩拧着眉头看着两份协议,都是一式两份,签了它们,周若棠就能获得清白。可却要跟江佩珊重新生活。

    “我不爱她,签了卖身契又如何?三弟,强扭的瓜不甜,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

    秦海洋耸了耸肩,踱步说道,“那不重要了,二哥,佩珊要的,只是留在你身边。而你要周若棠平安,这场交易太划算了,你一定会签的。你这么有能力都没能压下来案件,周若棠至少判十年,你舍得让她大好青春年华在监狱里度过十年么?十年,不是十天,十个月,二哥,你想清楚了。”

    陆岩握着沉甸甸的两份文件,心里子啊纠缠着,他别无选择,但他也怕伤了周若棠的心,这个女人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他舍不得放开。她拼死也要留下自己的孩子,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可比起伤害她,眼睁睁看着她去坐牢,更心疼吧。

    秦海洋说,“二哥,是要给她清白和自由还是让她顶着陆太太的名分坐牢,你想清楚吧。协议你拿回去,签好字告诉我答案,当然,离婚协议你可以自己重新拟定,记得把另外一份协议送给我就好。”

    陆岩回到家时,周若棠洗完澡在卧室看书,他悄悄把文件放回书房,然后回到卧室,洗完澡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腹中的孩子忽然胎动,周若棠欣喜极了,拉着陆岩的手去摸肚子,那种热泪盈眶的奇妙的感觉陆岩这辈子都忘不掉,胎儿小小的动作,惹得他眼泪泛滥,可他极力地忍住了,抽回手,淡淡说,“真调皮,不知道是随了谁。”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摊上,迅速淹没了,否则被周若棠看见,岂不是笑话?陆岩装作脱衣服的模样把眼泪顺带擦干了,大步走向浴室,装作云淡风轻地说,“我去洗澡。”

    在浴室里,男人没脱完衣服便迫不及待站在花洒下面接受冷水的冲刷,心里的躁动和心疼无法言喻,他恨不得自己替她顶罪,可一切似乎都注定了,无法改变。看着她清淡的脸庞说无所谓,他的心犹如万箭穿过。

    陆岩一圈垂在墙壁上,磨破了皮,鲜血涌出来,他没理会,任随它流啊流,他以为手上疼了,心里就不疼,可当夜晚周若棠睡不着时,两个人相互搂着彼此,周若棠说,“老公,你别怕,只要跟你在一起,只好孩子好好的,什么结果我都不怕。”字字句句落进他心里,疼得厉害。

    周若棠说,“老公,你不要为我做傻事,我们能有今天,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等孩子出生,你带好孩子,我好好表现,一定很快就出来了,你要保证你对我不变心,不能看其他女人,不然我要是疯掉了,就什么念想都没了。”

    周若棠想起陆岩醒来后,得知江佩珊干的好事儿后,冲进江佩珊病房里要掐死江佩珊的样子,他和秦海洋打得你死我活的样子,她真的怕极了陆岩为她做傻事,毁了一辈子。

    陆岩搂紧了周若棠,淡淡嗯了一声,冰凉的手指和周若棠十指紧扣,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若棠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我,你不要怕,我不在的时候,孩子陪着你,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也就是这一刻,陆岩才决定那份文件该不该签。

    第二天到公司,陆岩叫来张正卿,重新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了周若棠一大笔钱外加房产以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张正卿很快吧协议拟定好,陆岩看了一眼,签字盖章,叫张正卿送去给周若棠签字,并且叫陈扬把另外的协议送去给秦海洋,取回来秦海洋手里的东西。

    但秦海洋说,没见到离婚证,东西不会给他。

    张正卿送离婚协议去陆家别墅的时候,周若棠和外婆还有梁秀文正在给小孩子织毛衣,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保姆请张正卿进去,周若棠蛮讶异地说,“张律师您怎么来了?”

    请张正卿坐下后,保姆上茶,对周若棠说,“陆太太,我代表我的当事人陆先生来见您的,您看我们是在这里说,还是请其他人先回避一下?”

    大家都懵了,感觉自己不对劲,周若棠迟疑地说,“什么事情,这么严肃,都是家人不能听吗?”

    梁秀文也说,“阿岩说什么?怎么不能听?”

    张正卿有些抱歉地说,“陆太太,那我就只说了?”

    周若棠点头,“好。”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正卿从公事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周若棠说,“陆先生要求我给您送离婚协议书来,他想跟您协议离婚,您看看上面的条款和夫妻财产分割,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陆先生说他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

    当场哗然,梁秀文和外婆都懵了,周若棠更是讶异地看着张正卿,“不可能!”

    然而,白纸黑字的条款摆在上面,周若棠不信也得信,家里顿时闹开了锅,周若棠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听张正卿说话,梁秀文气得立马给陆岩打电话,但陆岩没接,打去秘书室时,秘书却说陆岩在开会,不姐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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